隨著《人民文學》跟《十月》在全國各地的上架鋪貨，《喬廠長上任記》的讀者反饋，機關反饋，各單位工廠反饋也是持續發酵。
在1979年的元旦伊始，得到了爆發！
緊跟其後的，便是《人民日報》在開年第一天，轉載發表了《喬廠長上任記》，將這篇稿子推向的了巔峰！
這兩天程學民光收到的轉載稿費，就已然多達七八百塊。這裡麵有《人民日報》《燕京文學》《工人日報》《燕京晚報》《燕京日報》《中國青年》……
基本是都給了千字三塊到四塊不等的轉載稿費，這可能跟上麵指定的宣傳稿子有關，也可能跟程學民這個原作者有個業內知深編輯丈母娘有關。
都是業內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不好白嫖轉載，都基本多少意思意思了一下，給了轉載稿費。
所以這幾天，程學民光跑人文社那邊的《人民文學》，都快跑斷腿了，都是去領轉載稿費單！
喜得馮家幼都不知道，欠了程學民多少次慶祝。
而且這還是燕京這一塊的，地方上也有不少報刊雜誌，也跟著響應宣傳口子的風向，跟著轉載。
隻不過到目前為止，程學民還沒見到一張稿費單，可能在路上，也有可能天高皇帝遠就裝糊塗，白嫖了！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上麵又沒有規定，轉載就必須給原作者轉載稿費。
能給的，基本都是程學民白賺的！
元旦過後的這周五，程學民花了將近十天左右的時間，將《西遊記》小人書連環畫三冊，全部畫完。
同時中篇《父母愛情》也差不多寫了快十五萬字，差不多再來一個禮拜就能完稿。
還有答應燕京文學李青泉的六十張插畫，程學民這邊還沒動筆。他打算接下來還是雙開，每天分出一上午的時間畫插畫，下午跟晚上繼續完成中篇《父母愛情》。
預計一個禮拜全部完稿後，程學民就全力搞外彙，心中致敬的外國稿子也已經確定好了！
“學民，你那個中篇現在什麼情況？到底寫了多少？！”
“要不先給我們《十月》上篇，這期的稿子我們那邊開始審稿定稿了！”
一早，程學民準備把馮家幼先送去燕大考試，再跑一趟人文社，把《西遊記》小人書連環畫的成稿，交給那邊的老潘。
可在出門的時候，被他丈母娘馮母喊住，問起了《父母愛情》的情況！
這裡得提一句！
那天巴老殺上門來的時候，這個中篇本來是要讓丈母娘過過目的！
可被馮家幼這個倒反天罡的女兒裝死撒賴，到最後竟然沒給。後來她媽也催了好幾次，說先讓她看看，就是沒給。
能給嗎？
寫的父母愛情，幾乎寫的就是她媽的原型，肯定得吊足了胃口，不到完稿不給看。
否則中途這寫的不好，那也不行，煩不煩啊？
所以有馮家幼在前麵頂著，這個中篇就一直沒給丈母娘。
今天又催起來了！
“媽，快了！學民說月中十五號之前，稿子肯定能全部完稿，到時你再看吧！”
“否則我怕你現在看了，會打死我們兩個的！”
不等程學民回她媽，馮家幼搶著回道，後麵更是補充了這麼一句。果然是天生反骨，一天不氣她媽是渾身不舒服是吧！？
“不是，伱們到底寫了些什麼啊？！”
本來馮母在聽到這個月十五號之前，能全部完稿，還蠻開心的！可聽到討債鬼後麵這句，當場就啞然失色，緊跟著疾聲問道。
“沒有沒有，我就這麼一說，反正到時媽你就知道了！”
“走了走了，馬上要遲到了！”
“馮家幼學民，你跟我說清楚，到底寫了什麼怕我打死你們啊？！”
“你們這一天天的不氣死我，就不死心是不是啊？！”
這說一句留半句的，誰受得了啊？！
而且討債鬼都說了，提前看了稿子肯定會打死她們，那到底是寫了些什麼啊？
“媽，家幼逗你的啦！稿子回頭我給你先看看！”
馮家幼當女兒的可以倒反天罡，但是程學民做女婿的可不敢，女人催著他趕緊走，隻能朝丈母娘喊了一句，便騎著自行車揚長而去。
差不多四十來分鐘後，程學民把馮家幼放在了她宿舍樓下，問道：“應該不會掛科嗎？”
“掛科？！”馮家幼眼眸子一嫖，疑惑的看向程學民。
“就是不及格！”
程學民笑著解釋了一句，燕大這邊已經進入考試周，今天是馮家幼第一場考，下午還有一場。
再加上明天的三場，女人就可以正式放寒假，回家養胎！
“不及格？小看你媳婦了吧？”
馮家幼沒好氣的瞪了程學民一眼，也說道，“考完試，我們去看那套院子，談得差不多的話，就買下吧！”
“這樣爸媽從陝北過來，在燕京這邊也算是有個家，學民好不好？”
女人下定決心買那個大四合院後，程學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房主磨價格，最後價格談到了五千五百塊，降了一千塊壓不下去了！
程學民也知道差不多，五千五百塊入手一套兩進式的四合院，其實算是非常的便宜，所以這個價格基本接受。
打算等這周日家裡人都休息在家時，一起過去再看看，順便就把房子定下來。
“聽媳婦兒的！”
程學民點點頭，這便騎著自行車往人文社那邊趕！
“學民，你來的正好，又有張轉載稿費單，是《滬上文藝》寄過來的，你上來簽收一下！”
剛到人文社這邊，就在一樓走廊碰到人民文學的主編張光年，招呼程學民說道。
“張老師你好，滬上文藝有稿費單？”
程學民有些意外，這應該算是外地第一張稿費單吧？而且說起淵源來，程學民還欠著人家《滬上文藝》一篇稿子呢！
之前外投的第一篇稿子《女大學生宿舍》，投的就是人家《滬上文藝》。
當時程學民在投稿信裡麵極儘賣慘哭窮，才得了時任責編的李曉琳青睞過稿，申請了千字七塊的頂格稿費。
現在李曉琳調任《收獲》當了主任編輯，跟著把程學民這個作者的稿子《陳煥生進城記》，也一並帶去了《收獲》。
所以真要論起來，程學民欠的是人家《滬上文藝》的人情，畢竟上篇的稿費是人家滬上文藝主編拍板，給的！
而且也非常夠意思，上的還是當期頭版頭條。
可這個人情一直都沒來得及還，現在人家又第一個寄來了《喬廠長上任記》的轉載稿費。
雖然不清楚，李曉琳有沒有跟她原單位明說，《喬廠長上任記》的作者老喬，其實就是他們《女大學生宿舍》的匡亞蘭。
但人家這麼夠意思，程學民打算忙完手裡的稿子，再以匡亞蘭的筆名，給《滬上文藝》投個稿子。
“是啊！這可能是外地第一張轉載稿費單，後麵可能還會陸續來不少！”
“我們有關注，很多地方報紙雜誌也陸續轉載了我們這篇稿子！”
張光年點點頭，引領著程學民上了二樓，跟著問道：“對了學民，你那邊有沒有新稿子？我們這邊月初開年第一期，馬上要定稿定版了！”
“這麼快！？”
程學民聞言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他們人民文學月底不是剛發刊了一期嗎？
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人家人民文學頭頂‘人民’，跟中國文學一樣是半月刊，一個月要發刊兩期。
“肯定快啊！我們人民文學半月刊，一個月發兩期的！”
提到這點，張光年就倍兒得意有麵，因為到目前為止，整個全國可沒幾家雜誌社是半月刊。
“厲害厲害！”程學民連連點點頭恭維著，又是悻悻的笑道，“不過最近我都在忙潘老師的小人書連環畫，換換腦子找找靈感，還沒怎麼動筆寫稿子！”
“你可拉倒吧！”張光年聞言可不這麼認為，直接點破說道，“我可是聽說，上周你隻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巴老的《收獲》寫了一個稿子？”
“而且手中還有個中篇馬上要完稿了，以學民你的手速，這兩天應該能完稿吧？”
“怎樣，把這個中篇給我們《人民文學》吧？我給你安排版麵，爭取在今年開年第一個月，全部幫你發表了？”
半月刊就是這麼牛逼這麼自信，即便程學民手中是二十萬字的長中篇，他們也有那個自信在一個月之內，幫著連載發表了！
因為他們一個月能發兩期，二十萬的稿子分兩期發剛剛好，一個月之內解決。
不像程學民他丈母娘的《十月》，雙月刊，想要連載發完程學民手中這個中篇，最少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如果分三期的話，那就得四個月！這麼長的時間間隔，再好的稿子可能也會被拖垮掉。
這就跟後世的網絡一樣，最基本的是天天日萬，才能吸引住讀者。
但凡你斷更個三天五天的，看誰還記得你是誰？
就更彆說長達兩個月的時間間隔了！
所以其實最理想的連載方式，是投那種大報，每天連載發表。
不過這個年代的報紙，似乎不提倡連載長篇，基本都是些短篇，當期搞定。
“張老師您消息倒是蠻靈通的，上周的時候巴老親自登門，我確實給他老人家寫了一個短篇！”
“至於手裡我確實有個中篇快完稿了，可您也知道我丈母娘在盯著，張老師您覺得我敢給您嗎？”
程學民苦笑了一句，即便丈母娘的《十月》連載期長，影響力也比不上張光年的《人民文學》。
可試問換張老師你自己，敢把丈母娘盯上的稿子，轉手投稿彆的雜誌社？
而且程學民也強調了一點！
是人家巴老親自登門約的稿，親自登門好不好？
“這個……說的倒也是！”
張光年聞言尷尬的點點頭，本來他們人民文學搶了《喬廠長上任記》，已經讓他丈母娘十分的不爽了。
如果再撬這個中篇的話，他丈母娘勢必會暴走發狂不可。
一百二十一塊！
滬上文藝一如既往的很夠意思，轉載稿費按的是千字四塊結算。
緊跟著程學民上了三樓，在人文社這邊找到了美術編輯部的主任老潘！
“學民你來了，怎麼？！西遊記上冊畫完了？”
老潘這邊也估摸著，程學民這兩天，應該把西遊記的上冊畫完了。畢竟之前他也來過人文社這邊幾趟，碰到問過。
給的回複是在畫在畫，快了快了！
“潘老師，已經畫完了，我送過來你看看！”
程學民敲門進來後，從公文包裡麵把西遊記上中下三冊，全部取了出來擺在老潘的桌麵前。
“行，那我看看學民你畫的怎樣！”老潘點點頭，又見程學民直接放了三冊在自己麵前，又不禁起疑的問道，“怎麼？中下兩冊畫不下去了嗎？”
如果中下兩冊畫不下去的話，那上冊即便畫的不錯可用，但跟中下冊突然換人換畫風，這不是讓他們糾結嗎？
卻完全沒有想過，就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程學民能將上中下三冊全部畫完。
畢竟他預估程學民的手速，再快再快也怎麼得兩個月的時間。換清美那些學生來畫，沒三個月甚至半年時間，真不見得畫得出來。
“唉？！”
“不是學民，你這三冊全部畫完了？”
可等老潘翻了翻桌麵上擺著的三冊西遊記，可沒把他的眼珠子直接驚爆出來！
更加不可思議的接連翻看，發現西遊記上中下三冊，是真的全部畫完了！
而且最過分的，程學民竟然還把西遊記上冊，全部都上色了！
可是，他們的小人書連環畫，沒要求上色是彩色的，隻要素描就行了啊！
這猴子竟然能這麼畫？
唐僧也是！
臥槽！
心裡直呼一句臥槽後，老潘的心神完全被小人書連環畫裡麵靈動的猴子，憨胖的豬八戒給迷住了！
程學民苦笑，這特麼是畫給小盆友看的，老潘你一個成年人至於看的這麼入迷嗎？
好在，僅僅是小人書連環畫，一冊六七十頁並沒有花費老潘多少時間。
緊接著，老潘跟著又把中冊跟下冊也翻了翻，發現質量跟上冊的一樣，僅僅隻是沒有上色而已。
不過這不打緊，因為他們第一版就沒打算出彩色的。如果這版出版反響銷量高的話，後麵大可以上彩色版，後期可以依照上冊上色，工作量不會很大。
“潘老師，你彆這樣看著我，這畫的怎樣？”
“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你不用為難的！”
見老潘看完上冊，又緊接著翻完後麵兩冊後，抬頭盯著自己不說話，程學民笑著問道。
“想過你小子會畫的很快很好，但是真的沒想到，學民你能畫的這麼快這麼好！”
“你要是專門給我們人文社畫小人書連環畫的話，真的根本沒有清美他們什麼事！”
老潘是真的被嚇到了，程學民這畫功，這手速……當真是讓他一個老美術，都為之咂舌瞠目無語。
前後就半個月時間吧？
就能把清美那幫美術生，三個月的稿子，給全部畫完，這不恐怖嗎？
“那就是過了嘍？”
程學民臉色古井無波的問了一句，能一遍過當然最好，要是需要打回去修改，他也認！
畢竟這是一千三四百塊的稿費，說好拿也好拿，畢竟就隻花了十來天的時間。
說不好拿打回去再改改，程學民也能改，大不了再花個三天五天的時間而已。
“過了過了，你這稿子要是不給過，那學民你後麵肯定不會再幫我畫了！”
老潘連連點頭，就程學民這連環畫的質量，絕對能成為經典。
特彆是裡麵孫猴子的形象，簡直就直接打破了傳統美猴王的形象，做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僅僅光這一點，老潘就直接拍板過稿！
當即起身站了起來，說道：“學民這樣，我這邊還有幾個稿子需要趕進度，你看著幫忙挑幾本帶回去畫畫！”
“我這邊馬上送老李過審，爭取今天就幫你把稿費單申請下來！”
老潘從身後的文件櫃裡麵，翻出了十幾本小人書連環畫文字白刊，讓程學民挑選幾本，交待完後便是拿著手中三冊西遊記，出了辦公室去找他們的主編李叔光。
本來程學民是想婉拒，接下來的時間他準備專攻答應了燕京文學李青泉的插畫，以及丈母娘那個中篇《父母愛情》。
可聽到老潘讓他等等，他這就去給李叔光送審，爭取今天讓自己把稿費單帶走，那還說什麼呢？
等著也是等著，便挑選幾本小人書帶回去，慢慢畫！
程學民看了一下，這次老潘給的文字白刊，比上次的要豐富不少。
有四大名著的其它三本《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也有《七俠五義》《聊齋》《嶽飛傳》《興唐傳》《白蛇傳》《楊七郎打擂》《三十六計》《閃閃的紅星》……
其中《三國演義》的冊數最多，高達整整十冊，前後有五六百張！程學民本著量大管飽的原則，就直接選了《三國演義》帶回去慢慢畫！
“學民，稿子老李那邊沒問題，不過稿費單可能得下午才能出來，要不中午就在我們這邊吃個中飯，好不好？！”
來都來了，而且稿費單下午就能出來，程學民肯定不願意再特意跑一趟，所以乾脆就在這邊等著，順便跟老潘約定了就《三國演義》。
不過這次程學民不趕時間，帶回去是用來換換腦子的，所以沒答應老潘儘快交稿的意願，隻答應每個月最少交一冊。
老潘算算時間，他們這邊一個月同樣的書籍也隻發一冊，也就答應了！
稿費是按事先說好的，第二次供稿按單張八塊的頂格價格結算。
十冊三國演義五六百張，總的稿費就高達四五千塊，程學民抽空花兩個月時間，完全搞得定。
可惜這條賽道同樣被馮家幼發現，卻搞不了小金庫。
中午吃飯的時候，人民文學那邊的張光年知道程學民沒走，特意通知了他一下，吳老那邊要在月中的時候，給《喬廠長上任記》開個座談會，讓程學民準備一下發言稿。
雖然突然，但程學民並沒有感到意外，知道座談會這是必走的程序。
下午程學民順利帶著一千三百八十六塊的小人書稿費，回了燕大接馮家幼放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