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露個臉點了下卯後，程學民並沒有待多久，便去了圖書館找陳書民。
告知了他丈母娘的《十月》，可能要轉載《我的兵團歲月》，陳書民聽了當場大喜，說這是個好事，肯定得答應。
好嘛！
既然陳書民這個總編都拍板了，那程學民晚上回去，就跟他丈母娘回話了。
至於轉載稿費的事情，程學民倒沒有事先跟陳書民提及。
主要是還不太清楚，他丈母娘那邊會上哪個稿子。即便上《我的兵團歲月》，也要看給的是轉載，還是首發。
稿費目前還不太確定，所以程學民也就沒有先提。
想著等丈母娘那邊確定了，稿費單也批下來了，再跟陳書民說也不晚。
跟陳書民這邊打好招呼後，程學民又跑了一趟燕大附中那邊。
自從年前期末考試放寒假之後，他就沒怎麼來附中這邊露下臉，今天過來也是因為他戶口問題得到了落實，要把材料全部交給學校，這邊好在高考集中報考的時候，幫他把參考報名報上去。
“呃？！程學民同學，改開先鋒，你可是稀客！怎麼有空回來看看我們啊？”
“是啊程學民，聽你那小姨子說，你都被燕大特聘成了老師？”
“我滴個乖乖，都成燕大老師了，程學民伱應該不用參加高考了吧？你今天過來，是跟我們說再見的嗎？”
“肯定是啦！之前他同桌葛憂也退學了，說是被文工團給特招了！”
程學民難得回到複讀班，頓時引起了班上同學們的一片驚呼，都是紛紛圍過來問東問西。
顯然附中這邊有他那個小姨子，有關程學民這個姐夫的消息，肯定是第一時間衝到學校爆料。
所以班上的同學們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大驚小怪。
至於老葛退學，程學民倒沒什麼意外。
因為年後文工團開始招考返城知青的時候，葛憂就特意跑了一趟家裡，邀請程學民去文工團看他麵試，幫他助助威打打氣。
可惜當時程學民還在從陝北回京的路上，沒有趕上。
後麵葛憂果然憑著小品《養豬》，成功考上了文工團，在入學特訓之前也來一趟家裡，打了聲招呼吃了個便飯。
再之後，葛憂去了文工團，就沒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複讀班這邊，更是已經直接退了學。
麵對同學們的熱議起哄，程學民謙虛的應付了一下，很快聽到動靜的班主任老張，直接衝進了教室，衝著亂糟糟的班上吼道：“怎麼啦？都不用上課了嗎？”
麵對老張的一聲吼，一個個都各自衝回了自己座位上，轉眼剛才還鬨騰的教室，瞬間便安靜了起來。
“學民……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之後老張就克製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示意程學民跟他出去。
“張老師……”程學民悻悻的跟了上來，正要跟老張打招呼。
“你小子是真厲害啊！”
“過年的時候，一聲不響成了欽定題詞改開先鋒，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老萬辦公室的電話都快打爆了嗎？”
“都是找你小子的，可你小子愣是不帶回來看一眼的，真的想急死我們啊？”
“你小姨子就沒給我們把話帶到嗎？”
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老張當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之前就讓程學民他小姨子，也是他們學校的一個畢業生，帶話回去給她這個姐夫，希望讓她姐夫趕緊來學校露下臉。
可現在倒好，他們這邊開學都快小半個月了，今天才把這家夥給等來啦。
“有的有的！隻是張老師……忙忙忙！”
程學民也是尷尬悻悻的不好意思回道，小姨子那邊確實有帶話，讓他來學校跑一趟。
不過程學民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就一直沒有過來，雖然這邊離家裡也確實沒兩步路。
“對對對，改開先鋒嘛，學民你現在確實是大忙人了！”老張接過話頭，倒沒有多少懷疑，畢竟他們學校校長老萬辦公室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就更彆說程學民他本人啦。
跟著又問道，“怎麼！？我聽說學民你已經被燕大那邊，聘請成了中文係的特聘講師？”
“今天下午還有堂公開課，是嗎？”
“張老師，這個你也知道啊？！”程學民也無語了，不就是他們中文係內部安排的一堂試講課，怎麼現在搞得好像整個燕京的學生老師們，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
老張直接白眼一翻，說道，“學民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下午這堂課，勾得我們多少學生，都在磨刀霍霍怎麼翹課，都要去聽你這節課呢？”
“特彆是你那個小姨子馮家末和朱姍兩個！”
“所以老萬都在研究考慮，索性今天下午都放假，都過去湊這個熱鬨，反正離我們這邊也近！”
“正好讓同學們去感受感受一下，你們燕大那邊的學習氣氛，爭取激起學生們立誌考燕大的決心！”
就因為燕大那邊一堂課，他們附中這邊索性放假，全部過去旁聽，這也是沒誰啦。
“張老師，不用這麼誇張吧？萬校長還要特意放假啊？”
程學民再次傻眼！
真的就他一節試講課，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全校都去捧場？
“要放的要放的！我覺得應該放這個假！也好讓同學們都去看看，你是我們附中走出去的改開先鋒，燕大老師！”
“正好讓學生們，過去看看你這位改開先鋒，在講台上的風采！”
老張一本正經的點頭，強調等下午的時候，他也會過去聽他這個學生的課。
搞得本就不太緊張的程學民，現在開始真的緊張起來了。
覺得他的備課準備，是不是少了點？
“學民，你這是？！”
等程學民說明這次回來的用意，將整理好的戶籍材料交給了老張。
卻隻見老張翻看了一下，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
“張老師，我的戶口現在已經落實好了，麻煩你幫忙交上去，等高考報名的時候，幫我報下名！”
程學民緊跟著，和老張解釋了一句。
“啊？！學民你現在都已經是燕大的特聘講師了，還參加今年的高考？”
這下老張真的聽了錯愕不已！
本來在老張他和萬校長看來，他這個最得意的學生，今年高考狀元的苗子，都已經跟被燕大本部那邊，不講武德的直接聘請成了特聘講師。
直接把他們附中高考狀元的苗子，給掐尖掐了。
想著這學生都搖身一變成了老師，而且還是燕大的老師，那怎麼可能還會再參加今年的高考，去上什麼大學啊！
所以程學民今天過來，老張都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去問這方麵的話題。
眼看到手的高考狀元就這麼跑了，老張他們心裡都是淚，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對程學民本人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所以想想，肯定為自己的學生感到驕傲，等著這個學生跟他這個老師說再見，他也好勉勵一番預祝前程似錦。
可哪知道！
程學民這個高考狀元的苗子，現在竟然跟他老張說，他程學民今年還是要報名，參加今年高考的。
這這這……真的讓老張錯愕費解，沒反應過來他這學生到底是什麼操作。
都成了燕大特聘講師，還要去高考上大學？
這怎麼上？
難道？！
想到這個可能，老張便不等程學民解釋，又疾聲問道：“學民，你該不會跟辭華清特招一樣，也把燕大的特聘給辭了吧？”
隻有把燕大特聘給辭了，才能說得通程學民他為什麼今年，還是要考。
“沒有沒有，張老師，燕大特聘我並沒有辭了它，而且今年高考我也要繼續參加！”
“燕大方麵是這樣為我考慮安排的……”
緊跟著程學民便把燕大校方的安排，也一並又跟老張解釋了一遍。
說到底！
燕大方麵就是要拿個特聘講師的編製，把程學民這個‘改開先鋒’給真正綁死下來，坐實了外麵傳的沸沸揚揚，改開先鋒就是燕大的人。
至於平日的講課課程安排，那就完全隨意，最主要的還是先緊程學民自己的學業為主。
反正都在一個校園，隻要合理安排，完全可以上學教書兩不誤。
這麼一聽解釋，老張當然是大喜！
本以為預定了的高考狀元都能飛了，現在又直接飛回來了，能不激動？
說著又要拉程學民去老萬辦公室，要跟老萬也好好的報這個喜。
不過程學民給婉拒了，因為知道他們萬校長，話癆一個。
這要是進了他辦公室，還不知道被拉住能聊到什麼時候去，程學民下午還有個公開課，又知道附中這邊都會放假過去聽課，少不得要趕緊回去，再準備準備一下。
對此，老張也點頭備課要緊，讓程學民趕緊回去準備，下午他們再過去聽課再聊。
中午接馮家幼回來吃飯的時候，程學民跟她提了這麼一嘴。
“不會吧？”
“學民，你現在這麼受歡迎嗎？連華清師大人大那邊的學生，都要過來聽你的課？”
“而且你們附中那邊，今天下午全體師生放假，都要過來聽課？”
“我們的教室坐得下嗎？”
馮家幼聽了當場傻眼，雖然知道她家老漢今天下午這堂課，肯定會吸引不少她們燕大其他院係的學生們，慕名過來聽課。
可萬萬沒想到，現在連外校的都吸引過來啦。
程學民他們附中更誇張，直接全校放假，全部跑過來聽課，真的假的啊？
現在馮家幼已經在擔心，就她們燕大課堂小教室，能坐得下那麼多的學生嗎？
“確實坐不下！”
程學民也苦逼的點頭，真要是會來那麼多彆校的學生，就他們的教室肯定坐不下的。
不過這跟程學民沒關係，到時能不能擠進去，就各拚本事唄。
實在不行，就全部擠走廊外麵聽。
“姐，姐夫，我們附中今天下午放假，老萬還號召我們全部去捧姐夫的場，聽他的課去！”
這邊剛進家門，已經提前一步回來的小姨子馮家末，不要太興奮的喊道。
旁邊跟著一個小跟班，她同桌朱姍。
說到這個朱姍，又得另外提一嘴，程學民在家給他嫂子姐姐辦的家庭課堂，中間又插入了一個！
就是眼前小姨子馮家末她發小閨蜜同桌，朱姍。
起因也是現在燕大附中那邊，也離家裡近了，小姨子馮家末基本成了走讀生，現在連中飯也跟她姐一樣，回來吃。
中午順便在家，幫著給二嫂老姐她們，輔導輔導一下學校的新知識。
有一次中午還把她同桌朱姍也帶回來了，瞬間讓這個小跟班，女兒國國王她妹妹發現了新大陸。
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怎麼想的，現在幾乎每天中午都跟著過來，蹭吃蹭喝蹭課。
真讓馮家幼程學民夫妻兩個有些哭笑不得，加上兩家確實是世交，又跟馮家末兩個人玩得到一起，親得比馮家幼這個親姐都還要親。
所以，也就基本默認了，多收這麼一個學生，讓她跟著馮家末一起蹭課。
好在這倆好姐妹，沒在她們班上亂瞎嗶嗶，否則不說她們附中整個畢業班都會聞風跑過來看熱鬨，光程學民他自己複讀班上的那些同學，肯定會坐不住跑過來湊熱鬨。
這事程學民千叮嚀萬囑咐過，好在小姨子還算知道輕重，並沒有在學校亂說。
中午吃過飯！
有小姨子馮家末起哄，本來還不太好意思去聽課的二嫂，也跟著一起去了！
程學民他姐和表妹，就更彆說了！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人？”
可讓小姨子馮家末她們沒想到的是，這邊剛到燕大這邊，都還沒進校門，就被眼前呼啦啦的人群，給震驚到了。
程學民和馮家幼兩個也麵麵相覷，剛才中午放學回去的時候，也沒見有這麼多人來著。
可回去吃個飯，午睡眯了一會兒，怎麼整個燕大的校門都快被擠破了？
等程學民他們一行人擠進校門，跟著順著人群來到中文係教學樓下，這邊更加的誇張。
“姐夫，這些都是來聽你上課的？！都是彆的學校過來的學生？”
小姨子馮家末打聽到了，眼珠子都快驚掉的驚呼道。
其實根本不用去打聽，光聽這一路過來，身邊那些人群在議論的話題，就知道全是外校，衝著程學民的課來的！
而且不僅僅是外校的學生，還有好多待業返城知青，聽到今天有《我的兵團歲月》作者老許本人的課，全部跑過來湊熱鬨了！
這……幾十年後的追星，也應該不過如此吧？
“學民，你總算是回來了！講課地點改了，楊主任已經跟院裡溝通聯係好了，把大禮堂空出來，你今天的課在大禮堂上！”
班主任程鬱綴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般，他們都沒想到，光中午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中文係這邊能湧出一兩千外校學生出來，而且還在持續湧進來。
瞬間就驚動了他們係主任老楊，也連學校高層都驚動了，都沒想到一個新聘講師的第一堂課，會帶來這麼大的轟動。
可偏偏作為主講老師的當事人程學民，整個中午都沒見他人影，完全把他們中文係一幫老師們，給整懵圈了！
現在好不容易把程學民盼來，程鬱綴趕緊說道！
“嚇？換大禮堂了！？程老師，沒這個必要吧？”
程學民一聽直接換大禮堂了，也是當場懵圈傻眼，這一波是不是玩的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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