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過後,眾人認真的分析道。他們覺得,泰山府君是東皇弟子一事很有可能,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發生在泰山府君身上的異常。
東皇太一是道祖之後,第一個修成混元大羅金仙之境的存在。且他修成混元的辦法,用的還是道祖所傳的斬三屍之法。
這就意味著,他的突破經驗是可以傳授給彆人的。
不似那些聖人,雖然也是混元大羅金仙,但突破全是靠功德,於眾人而言毫無價值。
東皇是個大方的,凡是有人向他請教突破之法,以及斬三屍之法的玄妙,他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憑此,他收獲了一大堆人情。而當年得到東皇指點的強者,現在隻要還沒有隕落的,基本上都是大神通者。
現如今,東皇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當初欠下的人情依舊得還。至於還給誰,那肯定是還給他的弟子。
畢竟洪荒最親近的關係,就是師徒關係,比父子關係還要緊密,可以視弟子為師尊生命的延續,故能繼承其一切,包括因果。
泰山府君若為東皇弟子,那憑借著東皇留下的情分,背後有一群大神通者支持,並不足為奇。
“大道之前,不容阻礙。彆說泰山府君是東皇的弟子了,就算他是東皇轉世,那也沒用。隻要他敢擋在我們前麵,那就不要怪我們對他不客氣。”
有人震驚,也有人不以為意。東皇太一若還活著,他的弟子自然無人敢惹。可惜他已經隕落無數年了,且遲遲沒有複活的征兆。
這種情況下,眾人自然不可能隻因為他的名頭,就止步不前。
“有個好消息,冥河與東皇有仇,也就是說,泰山府君要是東皇弟子的話,以冥河的性子,就算是死,也不會選擇與他合作。”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擔心兩人聯手的問題了。而隻要他們不聯手,以我仙盟的實力,再加上盟主的智慧,擊潰兩人不難。”
見氣氛有些緊張,有人出言緩和道。
冥河有實力,卻沒人脈。泰山府君沒實力,卻有人脈。兩人若是聯手,可謂強強聯合,互補其短。
那時,縱然敖丙有仙盟在手,也未必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好在因東皇之故,冥河與泰山府君隻能成為敵人,無法成為盟友,這對敖丙等人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冥河也好,泰山府君也罷,其實都不足為懼。真正令人擔心的,是西方教。”
“據我所知,西方教也有意入主幽冥界。所以,對我等來說,最大的敵人是西方教。”
“必須要在西方教進入幽冥界前,將此界的掌控權掌握在手中。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實力對抗幽冥界。”
敖丙又曝出了一個猛料,他這是給眾人上壓力,以激發他們的鬥誌。至於他們會不會被西方教嚇破膽,從而放棄前往幽冥界。
不存在的,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彆說現在西方教還沒進入幽冥界呢,就算是他們已經徹底掌控幽冥界了,眾人為了未來,也得硬著頭皮衝上去。
大道在前,由不得他們後退。
“盟主多慮了,西方教除了兩位聖人,還有什麼威脅?就西方教那些歪瓜裂棗,不是我吹牛,僅我一人,就能將他們全數鎮壓。”
與敖丙所想不同,聽到他說起西方教,眾人全都麵露不屑之色。此時,西方教還未崛起,正處於洪荒鄙視鏈的最低端。
在東方強者眼中,西方教的強大並非源於自身,而是源於兩位西方聖人。若是沒有他們坐鎮,那西方教真的不算什麼,連阿修羅教都不如。
所以,聽到敖丙說西方教有意入主幽冥界,他們全都笑了。
除非西方二聖親自出手,不然絕無這個可能。僅是阿修羅教,就能擊潰西方教一眾弟子,讓他們在幽冥界铩羽而歸。
當然,若是聖人親自出手,那阿修羅教肯定擋不住,強如冥河也是難逃被封印的下場。
但那是對冥河來說,對仙盟來說卻並非如此。不就是聖人嘛,說的誰背後沒有似的。敖丙的身後,可是站著通天教主呢。
西方二聖要是敢以大欺小的對他出手,那通天教主絕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出麵阻止他二人。
而三清一體,通天教主一動,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絕不會袖手旁觀,勢必會出手相助。
世人皆知,三清聯手,除天道外,洪荒無人能夠抗衡。所以,西方二聖要是不打算自取屈辱的話,就絕不會對敖丙出手。
對冥河出手,那是因為他沒有後台,也沒有朋友,怎麼做都無所謂。可對敖丙出手,真當通天教主是擺設啊。
既然在仙盟麵前,西方二聖無法出手,那區區西方教,在眾長老眼裡自然無法視為威脅。
“也是!”
敖丙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突然笑了。
是他多想了,把後世的佛門代入了現在的西方教。殊不知,此時尚未接收截教遺產的西方教,實力在洪荒實在排不上號。
就西方教還想占據幽冥界,彆開玩笑了,雙方真要打起來,幽冥界不殺進須彌山,西方教眾都要燒高香了。
“幽冥界中,能對我等造成威脅的,也就隻有冥河與泰山府君兩人。不過在我仙盟麵前,這兩人皆不足為懼。”
“諸位既已下定決心,願意在隕落後前往幽冥界,以助我一臂之力,成就一番大事業。”
“那現在,還請諸位分出一縷真靈,入我這法寶之中,好在諸位遇險時,為你們保留一線生機。”
祭起封鬼榜,敖丙朝眾人說道。
封鬼榜,顧名思義,冊封鬼神之物。但它的作用,不僅僅是用來冊封鬼神,還兼備生死簿的功能,記載著榜中生靈的壽數。
除此之外,它還有庇護之能。隻要將一縷真靈存於其中,那哪怕意外身隕,被人打的形神俱滅,也能憑借著這縷真靈重新複活。
當然,這種複活並非是沒有代價的。
都隻剩下一縷真靈了,實力自然會大跌,且還會失去先天神魔之軀,被迫轉化成鬼神之體,隻能待在幽冥界中。
這份代價不可謂不大,但好在這並非是不可逆的,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大約隻需苦修上千萬載,就能重回巔峰。
總之,哪怕是以鬼神之姿苟活在幽冥界,也比徹底身死,形神俱滅要強。畢竟,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敖丙祭出封鬼榜,讓眾人將一縷真靈寄托其上,就是為了給他們留一條後路。
隻要沒死,那什麼都好說。可要是一不小心隕落了,那也不至於徹底絕望,還能憑借封鬼榜複活,於幽冥界內從頭再來。
“盟主這寶物不簡單啊,隱隱給我一種天書的氣息。不過,天書承天運而生,身上彌漫的是天道之力。”
“而盟主這件寶物,好似秉承人運而生,身上纏繞的是萬丈紅塵氣,有人道光輝在閃爍。”
“莫非,此物就是傳說中從未出現過的頂級先天靈寶,天地人三書中的人書?”
眾人盯著封鬼榜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人驚疑不定的問道。
天地人三書,他們皆都知曉,甚至還曾見過其中兩樣,天書與地書。前者為紫霄宮所見,後者則是在鎮元子手中見到。
可人書他們卻從未見過,此寶很是神秘,自誕生起就隱匿在天地間,任憑無數強者搜尋,也是難以發現它的半點蹤跡。
故有人推測道,人書應人道而生,或許要等到人道大興之後,方會現世。
此言一出,立即獲得了洪荒一眾強者的認可,之後不久,就不再聽聞有人繼續尋找人書了。
因為在他們看來,天道至高無上,統禦天地間的一切,無人能撼動祂的地位。故有天道在,人道絕無大興之機。
可令眾人沒想到的是,時隔無數年後,他們竟在敖丙手中看到了類似人書的寶物。
莫非,這是人道將興的標誌?念及至此,眾人的表情皆是變得沉重起來,心中浮現巨大的憂慮。
人道大興對修士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人道之力太霸道了,可破萬法,滅萬道,絕靈氣。
也就是說,人道大興之後,天地間所有的道與法,都要受到人道的壓製,再也無法彰顯神異。
同時,流淌在天地間的靈氣,也會在人道的壓製下慢慢消退,幾近於無。
這就是人道大興的時代,在修士眼中,和末法時代沒什麼區彆。道法不再顯聖,靈氣日益稀薄,修行變得愈發艱難,神通與術法也將漸漸失去作用。
所以,對於人道大興一事,修士群體很是排斥。這是人道的盛世不假,卻也是他們的末日,他們如何歡喜的起來?
人道即眾生,人道的盛世,就是眾生的盛世。修士超脫世外,不在紅塵之中,這盛世自然與他們無關。如此,就顯得他們格格不入。
這種情況下,他們要麼是選擇遁世隱居,遠離紅塵,坐看修行文明的衰落。
要麼就是選擇在紅塵中苦熬,看著自己的修為,一點點的被紅塵氣磨滅。
“諸位不要想太多,我這寶物雖然與人書有關,卻算不得人書,充其量隻能說是人書的雛形。”
“要等它圓滿後,將天地間所有後天生靈的信息全部收入其中,如此才能被稱為人書,現在還差得遠呢。”
“至於你們所擔心的,人道大興之後,修士該何去何從的問題,這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早在很久之前,天道就做出了安排。天上的天界,與位於虛空之中的仙界,就是為安置修士而存在的。”
“事實上,自顓頊帝絕天地通後,人道大興之事就無法阻止了。這是天地發展的必然,也是天地自救的結果。”
“再不把修士弄出人間,天地不知還要破碎幾次。”
知曉他們在擔心什麼,敖丙隻覺好笑。有些事是無法阻止的,與其在這裡擔心,還不如趁著如今事情還未發生,抓緊時間找出路。
縱然是人道大興,也隻能影響人間,影響不了天界、幽冥界與虛空仙界。
這種情況下,但凡有點先見之明,都知道該怎麼做。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抓緊時間跑去虛空仙界、天界、幽冥界圈地,以搶占先機。
“還是盟主看得久遠……”
眾人聞言,先是一怔,然後紛紛笑起來。這人道大興帶來的道法消退,可能會影響到彆人,但絕對影響不到他們。
因為他們是仙盟的一員,而仙盟的盟主敖丙,乃是虛空仙界的開辟者。這也就是說,哪怕人間真的待不下去了,他們也能隨時在仙界另起爐灶。
仙界,就是他們最大的後路。
“就是可惜,盟主這封鬼榜終究不如純陽仙冊。若是純陽仙冊的話,我等把名字留在其上,可得仙道氣運加持。”
“那時,縱然我等身隕,也能很快的複活,且無損根基,最多族人一段時間,無需重塑根基,更不會轉化為鬼神之體。”
封鬼榜前,有人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抬手,將真名烙印其上。瞬間,他的一縷真靈分出,被封鬼榜吸收。
其餘仙盟長老見此,也陸陸續續的將一縷真靈寄托其上。
“純陽仙冊遺落在紫極洲,而紫極洲就在東海,其具體方位,我也調查的差不多了。可那又如何,我們敢去拿嗎?”
“就說那些覬覦不周鼎,不願看我仙盟繼續壯大的大神通者,他們要是見我等去取純陽仙冊,必然會想方設法的阻止。”
“除此之外,還有玉帝,以及遠在西昆侖的西王母,甚至就連我的二師伯元始天尊,恐怕也都不願見到純陽仙冊落入我等之手。”
“純陽仙冊乃仙道重寶,為仙道至尊的象征,誰不想要?”
聽到長老們的抱怨,敖丙忍不住搖了搖頭。
盯著純陽仙冊的強者太多了,便是他知道了紫極洲的下落,在沒有掃清障礙前,他也不敢去拿,以免便宜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