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周至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自己床邊上方鐵架子上掛著的輸液藥瓶。
藥瓶是玻璃的,瓶底是白色的橡皮塞子,輸液管是粗粗的牛筋色橡膠管,膠管間有一個玻璃的空氣捕捉器,液體正在裡邊一滴一滴的滴著。
自己這是怎麼了?周至想要支起身子,卻發現小腹的右側,傳來劇烈的疼痛。
隻好努力夠起脖子,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這個地方倒是非常熟悉,不過按理來說,卻應該是記憶當中的那種熟悉。
縣醫院,外科住院病房。
房間裡很陰冷,隻有夏天裡才會感到舒服,地上是已經被走得光亮的螢石水泥地,牆的下半部刷著綠漆,上半部是白色乳膠。
揭開棉被,看到傷口上蓋著的白紗布,周至便已經可以確定,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九一年,高一上半期的期末。
記憶裡邊,昨天和同學們踢了一場球,當晚回家睡覺後腹痛,周至根據自己在新華書店讀雜書時候學到的知識,斷定自己是闌尾炎發作。
老爸在出差,是老媽打了電話,叫了單位車子送來醫院的。
前一世那次手術,自己還在手術台上睡了一覺,醒來後已經回到了病床之上。
給自己動手術的外科醫生路新華,當時還取笑自己心大來著。
看著無聲滴落的藥液,周至不禁有些雀躍,這是……重生到了最美好的歲月啊……
這個時代,世界在日新月異地變化,而自己的國家,又是全世界的日新月異當中,變化最快,最劇烈的那一個。
隻用了七年時間,居民的普遍收入就從幾十漲到了一兩千,便是這種變化的一個具體而微的縮影。
雖然社會上新舊思想還在衝突,人們也曾被各種各樣的思潮帶得迷茫,焦慮,但是無可否認,國家已經走過了拐點,時代已經改換了麵貌,大多數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接下來,將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這個時代,充滿了機遇和挑戰。
唯一的瑕疵,就是重生過來的第一天,就躺在病床上。
前世自己寫過兩本小說,一本差不多是從二零一二年開局,一本更是穿越到兵荒馬亂,內憂外患的宋朝。
因為早就在腦海裡構思過無數次類似的情形,因此此刻的周至,心裡居然並不驚惶。
想到自己兩本小說裡的主人公,一輩子勞心勞力,沒為自己活過一天,周至就不免打了個寒噤。
那樣的生活,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
所謂修齊治平,後邊兩項在如今這個時代,自有無數的精英們主持,完全用不著像小說中的主人公那樣,輪到自己去操心。
上一輩子的確也有很多的遺憾,就拿那兩本小說來說,當時的創作其實還是倉促,很多地方處理得都不完美,有一些書友們普遍不滿的槽點。
如果那些能夠處理好,如果自己沒有耽誤十多年的時間,早些開始創作的話,那兩部小說,其實應該能夠成為現象級的作品的。
如果能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被吹起來,然而錯過了風口的豬,隻能還是豬。
而更大的遺憾,卻是自己晚了十年,才醒悟到自己最應該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前一世曾經有一個朋友,無意中的一句話,對周至來說,堪稱靈魂拷問——周至,你酷愛專研的那些故紙堆,對你的生活,對你的工作,又有什麼助益呢?
當時的周至,真是無言以對。
直到兩部小說完成後,周至才明白,原來應該從一開始,就尊從自己的內心,選擇做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謀求衣食穩便,白白荒廢了大好光陰,讓自己寶貴的年輕時代,成為了無效成本。
朋友口中的故紙堆,其實就是周至從小特殊的喜好——中國古代曆史和傳統文化。
這個專業在今後的十年裡,的確是很難找到相應的工作的,即使找到了,過得恐怕也不如人意。
但是等到再過二十年,周至才發現,原來自己用那些從故紙堆裡挖出來的東西,隨意拚湊成素材,寫成小說後,竟然會得到那麼多人的認同,那麼多人的肯定,那麼多人的追捧!
天生有才必有用,故紙堆裡儘黃金!
吾道不孤!
現在有機會重新來過,周至已經下定決心,這一輩子,絕不虛度!
哪怕是為了那些曾經熱愛自己作品的書友,他也要將之打造得儘善儘美!讓更多的人看到它們!
最起碼,現在依舊是熟悉的環境,還有熟悉的人。這讓周至覺得,相比自己小說裡的主人公們,真的可算是幸運了太多。
“你這孩子!藥水都沒了還傻看著,都不知道叫護士?!”熟悉的聲音,在門口急切地響起。
周至扭頭,就見一位身形微胖,頭上燙著波浪短發的中年女子出現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個網兜,網兜裡邊是水瓶,臉盆,洗臉帕,水果之類,滿臉嗔色。
“媽?”
“護士!護士!五床的藥水沒了——”老媽的身影轉瞬消失,這是匆匆忙忙叫護士去了。
你好年輕啊……
周至隻能對著重新空空如也的病房門,在心裡默默補完剛剛沒說完的那句話。
不一會兒,老媽和護士走了回來,開始給周至換藥瓶。
“你看,都回血了!”老媽一麵搖起周至的病床,讓他呈半躺的姿勢,一邊抱怨:“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這時候一個白大褂中年男人也走了進來,笑道:“正好在查房,就覺得是嫂子的聲音,果然沒錯。”
見到白大褂,周至趕緊說道:“新華叔叔,這次又麻煩你了。”
誒?我為什麼要說又?
老媽也趕緊問白大褂:“新華,周至這樣,幾天可以出院啊?”
白大褂就是縣醫院外科主任路新華,也是爸媽的同學。
周至的家鄉,在西南邊陲蠻州市下的小縣城夾川縣,除嶺南外唯一一處盛產荔枝的地方。
九一年的小縣城就是這樣,很多人都相互熟悉,做事多靠關係,稍微有點影響的人物,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路新華兩手揣在白大褂衣兜裡,看著周至:“這小子身體好著呢,估計三四天後就可以回家修養了,養好了再來拆線就行。”
周至又道:“謝謝新華叔叔。”
路新華對周至笑道:“你小子還真是烏鴉嘴,我都還沒檢查呢,就說自己闌尾炎,結果還真說準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至說道:“昨天踢了一場球,算劇烈運動,到晚上肚子轉著圈的痛,我就知道糟了,新華書店有書講這個——《家庭常見病症診斷》。”
“臭小子,可比你爸機靈!”路新華假模假樣地檢查了一下周至的傷口和吊瓶:“沒事兒,小手術而已,就老實躺幾天吧。”
說完對老媽說道:“嫂子你該忙就去忙,也不用擔心,卦師不說了這小子十六歲就定根嗎,這已經快了吧?”
老媽愁眉苦臉:“剛過。”
路新華笑了:“反正周至又不能吃東西,下班來看一趟就得了,就讓這小子自己拎著空瓶子去換鹽水。”
說完對周至道:“高中生了,沒問題吧?”
周至趕緊點頭:“沒問題。”
“什麼沒問題!新華你不知道,才說抓緊時間去拿點東西,回來看到他盯著藥瓶,就跟個傻子一樣,水沒了都不知道叫護士!”
“那不剛睡醒嗎,媽你放心,以後不會了。”周至笑道。
老媽感激地對路新華說道:“昨天多虧你了新華,等老周回來,我們一家再來謝你。”
路新華搖頭:“我這周老哥啊……啥都好,就是太直,有時候嫂子你也要勸勸。”
老媽趕緊看了周至一眼,拉著路新華走到病房小陽台上,低聲道:“新華也知道了?”
“巴掌大個縣城,啥屁事兒還不是一陣風就吹滿城?”路新華也降低了聲音。
“其實老周這段時間也辛苦,或者換個地方也不錯。”老媽歎了口氣:“還是你們這行好。”
“好啥啊好,還不是條條蛇兒都咬人。”路新華笑著搖頭,繼續安慰老媽:“老周哥的人品我們可都是佩服的。這就是苦活累活都乾完了,有人想登順風船。”
然後聲音放得更低:“現在才有點風聲,嫂子勸勸老哥,該活動,就趕緊活動……”
老媽和新華叔在那裡低聲私語,卻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大部分已經被周至聽進了耳中。
前世的周至,從來不關心父母工作上的事情,父母也從來不會在兒女麵前說這些,隻是讓他好好讀書學習。
這件事情卻是後來很久以後,周至才從大人們聊天中知道的內情。
縣裡農資公司進到了一批假種子,被買去後秧苗一出來農戶們發現了問題,於是告到了工商局。
身為工商局長的老爸了解情況後,要處理農資公司。
而副局長劉長安認為今年是換屆之年,如此處理,容易給縣裡造成被動。
最終劉長安去找縣一把手,書記華玉良反應情況;
而老爸則去了蠻州,向市工商局反應情況。
最終老爸從市局要到了指導意見,農民最終得到了公道,但是接下來,縣裡就開始有風聲傳出,說今年換屆,老爸會被從工商局,調整到統計局。
“說完了?”陸蒼放下筷子,用中指頂了頂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略長的額發配合著眼鏡將他複雜的眸光遮擋殆儘。
西蒙國的勝利,也證明了火器的威力!若沒有十萬火器軍,恐怕西蒙騎兵最後隻能崩潰逃離。
人家可是要去天牢,隻要進了天牢,事情就會轉手,到時候就不用他來得罪人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插入她海藻般濃密的長發,指尖在她發間溫柔的摩挲,引得她心頭一陣陣顫栗,過電流般的酥麻感漸漸在她身蔓延。
到家的時候,家裡的人都不在,今天的鹵味還沒拿回來,要晚一些時候再做。
明裡暗裡,父皇也都已經表示,日後大懿朝這江山,定然是要給他繼承的。
留守王府的草木石鐵兵也足有幾千,萬一有變也足矣護送三個王妃撤離。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廣州三十萬城衛兵民兵都戰敗。
“你不必擔心,這事是我做主,你管理後院並無疏漏,沒這個必要。”齊瑞笑了笑。
若是她的離開和成全,能讓他往後的日子過的不那麼沉重,她願意退出,更願意祝福。
驀然,封滅的欣喜沒有了,因為從那個光不可見的地方出來後,封滅能夠看到外界的事物了,他發現,自己竟然抱住了她!封滅不由得尷尬異常,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不由得怔在了原處。
“並不是,這名七星獵神者名字叫布雷勒。這人是修煉光明法則的,待人十分真誠,而且,能為朋友不惜生死。因此,他結交了許多好友。這個就是他很出名的原因!”貝夢娜笑道。
12年以前,梁枕武俠劇在內地還是人氣熱劇,無論是翻拍,還是首次將某部搬上內地電視熒屏,都會吸引無數觀眾。
找到老村長,老村長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拉著渁競天連海邊都不敢讓她去了。多好的寨主呐,可不能讓大海給吃了。
就在謝廖沙打算找個機會去趟瑞士和自己的家人們團聚的時候,在一個深夜的晚上突然接到了克裡母林宮的電話。
而阿諾德本來是想等林雷的大地神分身回玉蘭位麵的,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千年的時光了,林雷其他分身、本尊依舊沒有回玉蘭位麵。
“對不起!會不會很疼!”唐婉婷收回手,不安地看著唐笙關切問道,雙手想抱著唐笙又不敢碰到她。
他一點點的收去自己的聖光之力,他不能讓瑪爾蘭產生對於外界力量的依賴。
其中一名獸人趕回來敦霍爾德城堡,在十分鐘後,他帶來了一個拿著巨斧通體黑色的獸人,騎士能感覺到他身上散出一股死亡的氣息。
可肖寒自有一番打算,他也想好了,若有些地方行不通,那迫不得已他隻好動用混元力讓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永遠成為植物人,也算是為全縣人民除去幾害。
任他強悍如此,任他通天徹地,又能如何?在大自然的麵前一切不過是灰跡,終究要飛灰湮滅罷了。
“嗷……”慘叫聲傳出,帶著賽爾的悶哼聲,淡紫色的鮮血猶如細雨一般從天空中飄灑下來,夾雜著賽爾口中吐出的鮮血。
“不論是誰。今天你必死無疑。”雖然剛剛的一幕十分詭異。但惱羞成怒的仇家五境魂主咆哮一聲。不顧一切想要殺死楚歌。
“我覺得你好象也成精了呢!算得太儘了。彆人想從你這兒占點便宜真不容易。”冷煙美目泛彩,話語中卻全是崇拜的意思。
“你好象很關心花果山?”劉昆不著痕跡的夾了一塊肉放入嘴裡,邊嚼邊說道。
不過,在我和淩月的強悍攻擊力下,還是比較輕鬆的將幽冥洞穴的第一層給刷了一遍,看著滿地的怪物屍體,我的經驗陡漲,已然升到了28級,而淩月也終於突破了30級升到了31,開心得眉飛色舞。
城樓上的守兵猝不及防,立刻有一百多人中了弩箭,有的從城樓上墜落了下去,有的被射穿了心窩,城樓上的防守隊形立刻出現了空缺。
五星那兩顆烏黑的大眼睛望了望逐漸朝自己接近的虎影獸嬰,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配合國家機關嚴厲打擊犯罪,這是華夏國每一個公民的應儘的義務,我深感榮幸,定當不遺餘力。”老教授誠惶誠恐的說。
這算不是機會的機會,鳩奇摩忽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溜之大吉,星獸暫時還無法離開古戰場遺跡,但此次進補之後,誰也說不清它恢複到了何等程度,時間有限,隻能儘量爭取點周旋的餘地。
這個該死的孽徒,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還特麼高高在上,道貌岸然,老子要是日後還有機會,一定收了你!彭偉華在酒精的刺激下入了魔障,半睡半醒間還咬牙切齒。
正待劉夔的副將宋¥平發呆之時,門口的狼牙軍越圍越多,他們手上的弓弩對著這宋¥平和他的手下五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