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團,尹照棠推掉公司會議,點名叫廉政公署的莊卓言,還有警隊的任躂榮過來。
這起純粹的政治事件,跟商界,江湖都冇關。胡博超,梁超英等政客,頂多發聲支持,還得交給紀律部隊來辦。
任躂榮應該早有關注,進入辦公室後,立刻坐下,出聲道:“尹生,是有關法案的事嗎?”
莊卓言較晚進門,多看了他一眼,凝神靜聽。
尹照棠輕輕頷首,笑著道:“看來任sir收到風聲了?”
“是,動靜不小,警署已收到風聲。”任躂榮帶了一份文件,放在桌麵,解釋道:“上午剛開課,港大,中文大,理工大,便已出現聚眾事件。”
“許多學生罷課,在學院裡搞集會,規模在數十人到一百人間,影響不小,幾所學校的老師已報警。”
尹照棠打開抽屜,拿出一盒古巴雪茄,分給兩位阿sir,出聲問道:“警方怎麼處理的?”
任躂榮穿著西裝,接過火機,表情謹慎:“暫時是派軍裝組前去疏散,學生仔,很不搞。”
“來硬的不行,來軟的不服,隻能以維持為主。”
尹照棠朝霍正霆遞去目光,剛拿回資料的霍大少,當即道:“老板,全港共計九所大學,港大,中文大,理工大排名前三,另有浸會大學,城市大學,科技大學、嶺南大學、公開進修學院。”
“全港在讀大學生,共有八萬九千名,以港大人數最多,包括研究生在內,超一萬三千名。”
有些學府口頭上稱為“大學”,規格上還是專修學院,在規模和招生人數上,僅有幾千人。
未來二十年,他們會隨著港島高等教育擴張計劃,一步步拿到“正式大學”的牌子,擴張科目,規模,加收學生。
真正意義的大學,80年代全港隻有兩所,一所是港大,一所是中文大。唯有此兩所學校人數破萬,合計占全港大學生在讀書的四分之一。
而大學的內部數據,隻能從市政局拿,連警隊都無法直接調閱。任躂榮聽見八萬九千人的數字,臉色也不由微變,驚疑道:“這麼多人?”
他不是覺得大學生太多,而是沒料到,教育界能控製的力量,竟然超過警界!
雖然學生仔不是以紀律控製,可環境的封閉,渾身精力,無處發泄的年紀,是非常容易受到慫恿的。
尹照棠吐出口雪茄,靠著沙發,悠悠歎道:“八萬多名學生,可是股不弱的力量,真炸雷,足夠炸的全港傷筋動骨。”
任躂榮麵色嚴肅:“每個學生仔,背後都是一個家庭,八萬多個家庭,直接涉及二三十萬啊。”
尹照棠鄭重道:“任sir,你係看過我的改革法案,知曉內情,司馬華這個人,你怎麼看?”
任躂榮斟酌後,非常客觀的說道:“華叔是教育界泰鬥,民望很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挑動學生仔鬨事,已經觸犯底線,絕不姑息!”
尹照棠道:“我料到鬼佬會做事,不讓法案落地,但原本以為會拖到90後,沒想到竟是尤德來辦。”
“一句話,港島的未來,不能按照鬼佬的劇本走。任何可能的動亂,都必須掐滅在萌芽當中。”
在通過改革法案的時候,所有人都料到會迎來鬼佬的反抗。能不能讓法案落地,讓改革一往無前,最考驗改革者的能力,決心和勇氣。
類似的劇本,他已經看過一遍,所以處理更為果斷,捏著雪茄,立刻下令:“把全港警力調動起來,封鎖九大院校,在學校裡怎麼搞,我們不管。但決不允許有運動,走出學校,踩上大街,明白嗎?”
任躂榮肅然起身,立正敬禮:“明白,組長!”
尹照棠緩了口氣,放慢語調:“學生仔們壞的是少數,不明就裡,被裹挾的是大多數。封鎖儘量不傷人,需要逮捕的禍首,我會整理一份名單出來,發給你,到時候針對性抓人。”
“教師,教工,家屬都一樣,許進不許出。生活物資,食物,我會安排人送進去,樂意玩過家家,讓他們玩個儘興。”
“莊sir!”
莊卓言心中一跳,立刻起身:“尹生!”
在明白事件的嚴重性後,他多少猜到大老板要用icac作刀。icac這把刀,鬼佬可以用,華人照樣可以用。
尹照棠眼神中帶著期許,出聲說道:“二十四個小時,把司馬華抓起來,有沒有問題?”
莊卓言知曉大老板要進行“斬首”,把教育組最有權威的議員逮捕,下麵的學生仔缺少政治勢力支持,沒錢沒糧,沒前途,當然會一哄而散,回歸學業。
他麵色猶疑:“司馬華身為民運人士,背後有整個民運勢力支持的,還有議員身份,我沒有調查的資格。必須拿到廉政專員的手令,其實就是看總督的意思。”
很明顯,當總督支持司馬華的時候,icac就不可能發出調查令。
尹照棠毫不掩飾,流露出不滿,手指夾著雪茄,提醒道:“莊sir,我有必要說一句,在廉政公署成立前,總督說的算,當廉政公署成立後,廉署就是一個獨立部門。每個部門都有他的職責對吧?”
莊卓言應道:“是!”
尹照棠道:“那還管什麼,直接啟動調查。司馬華要乾乾淨淨,不收錢,那算他巴閉。”
莊卓言深吸口氣:“我明白,廉署會堅決執行命令。”
尹照棠點點頭,淡然道:“執行歸執行,不要違法法律。不是要專員手令嘛,你當上專員,自己簽手令吧。”
“放膽去做,警隊和我都在背後支持你。”
莊卓言臉上閃過一抹驚駭,看向眼神堅定的老板,竟升起一種恐懼感。要知道,違規調查司馬華,隻要拿到證據,頂多停職一段時間,照樣能把司馬華送進去。可去奪專員的位置,形同造反,可是會丟掉命的。
為一群學生仔,有必要搞那麼大?
尹照棠揮了揮手,出聲道:“去做事吧,有情況,電話聯係。”
教育界的禍亂,絕非小事,大到超乎莊卓言,任躂榮的想象。不是真經曆過一遍,誰知道港府能在教育界搞大事?
要做,就做絕,要打,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