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諾斯並沒有直接答複,或許等到呼喚祂們脫離深淵的契機出現時,答案便會自己浮上來。
而克利俄斯,則是在不斷的唉聲歎氣,時而憤然錘擊,似乎是在擔憂自己送出去的孩子。
當時沒想那麼多,現在反應過來之後,才發覺不靠譜。
雖然自己的孩子曾經的知性已經被磨滅了,新生的未必會記得這一切。
但正是如此,才讓克利俄斯焦躁擔心,覺得自己的孩子們肯定要被扭曲心智,成為宙斯的工具。
而就在祂於深淵之中為自己的孩子扼腕歎息時,順著流入深淵的冥河之水溯遊而上,直到追溯至冥界時。
克利俄斯正為之擔憂的,自己的孩子之一,正在冥河之上緩步慢行,與冥河女神一同。
“這就是冥界的風景嗎?真是非常獨特。”
阿斯翠亞看著麵前奔流不息,既不平緩靜謐,也並沒有遄急衝刷拍打沿岸,隻是就這樣流淌著。
無數的靈魂裹挾在水流之中,還有著地上的一切,所有的河流與水最終都會彙聚到冥河之中,將路上所遇到的一切裹挾進來。
這樣的景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墜落,世上的一切都在朝著無底的深淵而去。
這是阿斯翠亞見過最大的河流,冥河蜿蜒曲折,如蛇般扭曲行過整個冥界。
在遠處,那仿佛撐起了整個地下冥界的黑色尖塔坐落於冥河的交彙處,靈魂們的哀嚎與黑色火焰燃燒的聲音連綿不絕。
這對於從未來過冥界的阿斯翠亞的確是一番震撼的景象,她甚至險些生出了一些恐慌感。
擔心任由冥河這樣流淌下去,遲早會把整個世界都帶入深淵之中,讓一切都毀滅。
直到一旁的斯提克斯安撫解釋道,冥河的流速並不快,即使再過千年萬年,也不過隻是從世界這座山上,啃掉一小塊沙礫而已。
毀滅或許是萬事萬物的終點,但絕非是現在亦或者能夠以思維感官去度量的未來。
況且,即使墜入深淵,被塔耳塔羅斯消磨殆儘,也會有不少會被塔爾塔羅斯排入虛空,化作可以填補世界的虛無質而被收集。
奧林匹斯山上不少天神的工作便是搜集這些東西,然後用來修建填補整個世界。
這也是宙斯的一大工作之一,從世界之外的虛空之中不斷搜集,充實希臘世界。
“冥界還真是壯觀,我從未想過,被眾神稱為黑暗幽邃的地下冥界,竟然也會如此壯觀,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可怕荒涼。”
受到斯提克斯的邀請,特意跟其一同來冥界遊覽一番的阿斯翠亞,如此感慨道。
冥界是眾神都不願過多涉足的地域,在奧林匹斯山上,大部分眾神的心中,冥界就是荒涼混亂的印象。
對於被迫接受了冥界為領地的哈迪斯,以及被擄走的珀耳塞福涅,奧林匹斯眾神都是覺得這兩人挺可憐的。
“的確,曾經的冥界的確如你印象中的那般,荒涼且混亂。”
斯提克斯輕輕頷首,看著奔流不息的冥河說道。
“但隨著哈迪斯陛下的到來,地上生靈的日益增長,冥界自然也發生了改變。”
“雖然談不上美麗,但也有著獨特的美麗之處。”
整個冥界就隨著奔流不息的冥河,而無間斷的運轉著,這種森嚴而又井然有序的體係,也有著與奧林匹斯山上所不同的感覺。
至於對靈魂做出審判,以及迎接靈魂的酷烈刑罰和折磨,這些普通人看了膽寒的畫麵。
對於作為正義與純潔女神的阿斯翠亞,卻絲毫沒有任何感覺,甚至認為做的很對。
若是沒有對惡人而言殘酷的惡,又談何正義?把她視為小白花一般的聖母才是最大的侮辱。
不過她這一次來冥界,並非是抱著指導學習冥界的審判工作這種公事而來的。
她是應斯提克斯的私人邀請,來冥界遊覽的。
至於為何斯迪克斯會邀請她,那也是由於些許千絲萬縷的聯係,而導致的。
“斯提克斯女神,雅典娜女神她並非是刻意回避您,隻是……”
阿斯翠亞欲言又止,翠色的清澈雙眸,也帶上了幾分難言的意思。
“我知道的,她隻不過是覺得有些尷尬,所以覺得相處起來可能會有許多不自在,所以才拒絕了而已。”
斯提克斯神色如常,並未有什麼變化。
她這段時間去地上拜訪了一番聖域,也去了一趟奧林匹斯。
除了看望自己在宙斯身邊當近侍的幾個孩子之外,斯提克斯便是順便去看了看幾個跟自己關係密切的人。
比如同化了她亡夫神性的帕拉斯·雅典娜,以及作為她小姨子新生的阿斯翠亞。
帕拉斯已不複存在,即使雅典娜承襲了其名,也並非是曾經的帕拉斯了,不過這也是斯提克斯自己所做的選擇。
當時厄洛斯將帕拉斯的神性給她,是她選擇了拒絕,不過這個名字自然還是有些讓人在意的。
所以斯提克斯邀請了雅典娜,但雅典娜卻是婉拒了這份邀請。
談不上失落,隻是有些許在意而已。
而與徹底消失的帕拉斯不同,阿斯翠亞則是完全由曾經的群星之神的神性所誕生,算是她的侄女?還是說小姨子本人?
雖然有著一定曾經群星之神的記憶,但那對於阿斯翠亞而言,隻不過說夢中另一位提坦神的故事而已。
不過也因為這些記憶,阿斯翠亞還是能夠與斯提克斯親近的。
“算了,不說這些過往的舊事,我們還是說些隻有現在才方便談論的趣事吧。”
似乎是看出了阿斯翠亞的尷尬,斯提克斯一轉話題,不再聊這些陳年舊事。
“聽說是厄洛斯和忒彌斯女神孕育了你的此身?你覺得厄洛斯他怎麼樣?”
“嗯?”
阿斯翠亞有些茫然,怎麼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身上了?
“還…還好吧……”
有些模模糊糊的回答道,阿斯翠亞雖然有不少怨言,但是背後中傷可並非正義所為。
看她那副含糊其辭的描述,斯提克斯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我的意思其實是,厄洛斯那家夥在奧林匹斯山上是什麼樣子呢?有沒有對什麼不該出手的孩子出手?”
“比如……我的孩子妮姬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