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夫剛離開沒多久,這裡的藥童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他手上拿著一張紙,看了看元綾的臉似乎在做對比。
常青見他舉動可疑,一手就把對方的紙奪了過來:“你在看什麼?”
藥童誠恐誠惶地看向元綾:“你…真的是亥山泠融嗎?如果是真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台山吧。”
紙張被常青翻開,夫人的模樣被繪畫上去,是衪界的懸賞令,她快速把內容念給大家聽一下,寫的大概就是亥山泠融殺了小聖女,衪界要為小聖女報仇,不日將會大舉進攻九幽,要是有人能把亥山泠融的行蹤或人頭上交,重重有賞。
“夫人…”常青把懸賞令遞給元綾看。
元綾一目十行,毫不猶豫轉頭對步蔥說:“去備輛馬車。”
步蔥聞言果斷就出去安排。
常青仍對這個藥童有些不放心,她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門,然後問藥童:“你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你就不怕我們直接殺你滅口?”
“我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但也曾聽聞亥山泠融的事績,我是九幽的人,自然不會出賣同胞。”藥童說:“我選擇跟著醫夫學習醫術本就是為了救死扶傷,如果我貪圖萬貫家財,何必選醫。”
常青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頗為欣賞對方的發言。
“所以你們快點走吧,被衪界滲透後的台山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台山了,但願有朝一日,台山不會再這麼烏煙瘴氣。”
薑峰看得出藥童是真的熱愛這片地方的,這種希望自己的家可以變得更好的心很難偽裝,他也希望台山會變得更好,但此時還不是改變台山的時候:“姐姐,明明小聖女不是你殺的,可是他們卻把罪名安在你頭上,恐怕衪界隻是想要一個攻打九幽的理由,台山離衪界這麼近,此地不宜久留。”
元綾也知道自己要是繼續留在台山,隻會加快台山的滅亡,更是會害了這裡的人,所以她不等醫夫的藥,直接把治療和藥費繳付給藥童後就立刻帶著其他人上馬車。
分析過時勢的薑峰臨走前也不太放心,叮囑藥童要是有機會還是暫時離開比較好,台山恐怕要亂了。藥童表示明白,他也會嘗試說服醫夫等人找個地方暫避戰火,這裡的人長期被煙草侵蝕,就算有人攻打這裡,他們多半都是隻會舉手投降的軟腳蝦。
步蔥駕著馬車趕到城門,懸賞令已經生效,所有出入台山城的人都要被嚴查。東裡函玉和台山浮雲都死了之後,台山的城尉仍然執行衪界下達的懸賞令,證明這裡背後早已被人滲透得七七八八。台山表麵還是九幽的台山,可暗地都可以算是半殖民地了。
“夫人,城門有人要查車。”
“城外十裡會合。”元綾說罷就出了馬車,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獨自一人出城。
懸賞令隻是抓她一人,隻要她不在馬車內,步蔥的馬車就可以順利出城。
十裡外,元綾早已輕功到達,看著步蔥的馬車從遠處慢慢到來,她重新踏了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步蔥找來的馬車足夠寬敞,可以讓她們五人都在坐在裡麵。
滕半香,宋蔓還有薑峰三人的傷勢不算很嚴重,經過治療和休息都好了七八。滕半香得知童娣的事情後一直沉淪在失去同伴的情緒當中,所以一向很健談的她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一方麵覺得童娣傻,又覺得利用童娣生病的弟弟要挾她當臥底的人更可惡,她知道童娣不是真的壞,因為她已經用自己的後背試探過了。
直到聽到夫人的真實身份,她的注意力才被慢慢分散,她想起自己當初在勞定村時提及過關於莊主和夫人還有亥山泠融的三角戀,如今看來,在知情人眼中她簡直就是笑話。
“我不會是在座最後一個知道…夫人的真實身份吧?”滕半香說罷,瞪著眼睛看向最年幼的薑峰,好像在說你不會也早就知道吧,不會吧。
然而在場所有人都用沉默來響應她,滕半香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
“是我讓她們不要張揚的。”元綾說。
常青見滕半香這模樣忍不住就想逗逗她,笑得意味深長:“我好像記得有人說過莊主喜新厭…唔!?”
滕半香連忙捂住了常青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不不不,莊主與夫人情比金堅,我又相信愛情了!”
大家都被滕半香和常青兩人逗笑了,馬車頓時充斥著笑聲,連在外麵策馬的步蔥嘴角也不禁上揚。
亥山泠融的消失與元綾的出現再次被提起,滕半香像看偶像一樣崇拜地看著元綾,得知夫人在陽間時呆在奧海,竟有種遇到老鄉的懷念感。
“夫人你之前居然在奧海市,我就在隔壁的鵬沙市!”滕半香雀躍地看向薑峰:“原來你這小子也是奧海人,還是現代的,不過看你這麼年幼,小學都沒讀完吧。”
“沒上正規學校,不過該學的知識一點也不少。”薑峰自豪地舉起拇指給自己點讚。
“真的嗎?”滕半香半信半疑:“whatsyourna?”
“”
“好吧,我信你了薑同學。”
元綾見這兩人在飆英文,有點好笑,問滕半香:“在鵬沙時有上班嗎?”
“有,早九晚六的普通牛馬,下班了去健身,結果猝死在健身房。”滕半香無奈地聳肩,表示對自己的死法也有點無語。
“挺好的。”元綾淡然地說。
聽到她生前是猝死的,夫人居然說挺好,這對話讓滕半香差點忍不住笑了出聲,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又聽到夫人說:“總比受儘折磨後死去的好。”
好像也是哦。
相比其他死法,猝死來得突然,滕半香確實沒受多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