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潘張分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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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官妓,若是有機會脫籍,沒有誰會拒絕,就算是給達官貴人做小妾,都有無數人願意打破腦袋去爭、去搶。

張好好自然也想要脫籍,她背後雖然有池衙內支持,但池蟠就隻是個有錢的富戶,沒有官身,能量實在有限,要不然早就幫張好好脫籍了。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背景就是如此,用簡單的三個字就能概括。

官本位!

就像劇情裡的池蟠,東京十三行的總把頭,夠有錢的吧,說是東京城首富誇張了一些,但他的資產絕對是在東京城裡數得著的。

可你看看他在劇情裡的遭遇,明明跟張好好關係那麼好,可卻沒辦法將張好好從教坊司裡贖出來。

還有後來東京暴雨,被一群管理河道港口的衙役指著鼻子欺負,不得不下跪,甚至最後若不是趙盼兒出現,指不定會受到怎樣的羞辱呢。

雖說那樣的場麵,是有點故意彰顯女主角的光環和氣場,但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在古代封建社會,若是沒有當官的保護,就算是有萬貫家財,那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如果放到現代社會,就算有這種情況,也不會那麼誇張,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現代社會,比古時候更能體現出來。

張好好在雙喜樓前站了許久,才轉身返回雙喜樓中。

“去準備一桌酒菜,請池蟠來雙喜樓。”

吩咐完侍女和小廝,張好好坐在桌旁發起了呆,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她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先是宋引章一戰成名,讓她感受到了危機,接著又是韓王府參軍為宋引章出頭,讓她愈發想要逃離教坊司,擺脫歌伎的身份。

“哇!”

突然的一聲怪叫,把神遊天外的張好好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顫。

“哈哈,被我嚇到了吧?”

池蟠池衙內從後麵跳出來,對張好好笑道,笑得一臉得意。

池蟠是張好好的金主,兩人的關係極為親密,張好好很多時候其實都不喜歡池蟠的這種搞怪耍寶,現在被這麼一嚇,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她,心情更不好了。

“你鬼叫什麼,想嚇死我嗎?”

被訓斥的池蟠也不生氣,反而愈發得意。

“哈哈,我就知道你被我嚇到了,哈哈哈。”

看著池蟠不著調的樣子,張好好心中更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那麼幼稚,能不能有點長進啊?”

池蟠臉上的笑容一滯,麵露疑惑的在張好好旁邊坐了下來,抓起桌上的點心放進了嘴裡。

剛一入口,他就嘗出了點心的來源,先是笑了一下,隨即想到是仇人家的點心,又皺起了眉頭。

“半遮麵又給你送果子來了?”

“關你什麼事!”

注意到張好好的氣性今日又格外的大,池蟠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又怎麼了?又在哪裡受了氣,找我發邪火?是不是哪個潑皮無賴惹你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又是潑皮無賴,你就知道潑皮無賴,若是有當官的欺負我,你敢幫我報仇嗎?”

“當官的?”池蟠一怔,笑道:“你不會是說沈如琢吧,這我還真敢,你還不知道吧,沈如琢的案子已經定下來了,三日後問斬。”

“這麼嚴重?”張好好一驚:“不是說最多流放嗎?”

眾所周知,宋朝對文人都十分寬厚,沈如琢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是文官,以至於很多人都認為,沈如琢最多也就是流放三千裡。

至於流放途中會發生什麼,那就要看沈如琢明麵上得罪的那幾位權貴公子想不想搞死他了。

張好好自然也是這樣的認為的,卻曾想從池蟠嘴裡聽到沈如琢被判了斬刑。

“韓王不是上奏徹查你們教坊司嗎,結果查出沈如琢與地下那群陰溝裡的老鼠有關,一直在乾販賣女子的事情,據說韓王殿下親自上奏,要求判處沈如琢淩遲,不過沈如琢畢竟是文官中的一員,所以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對,官家又仁厚,這才判了個斬刑。”

張好好點點頭,把話題回到了原處,突然問道:“如果我說韓王府的人欺負了我,你要怎麼辦?”

池蟠一聽這話,一臉狐疑道:“不會吧,韓王府可是出了名的積善之家,我就沒聽說過韓王府欺負尋常百姓,反倒對百姓多有善待。”

“我是說如果。”

“你這個如果也太嚇了人。”池蟠拍了拍胸口,好言勸說道:“好好,你也知道,民不與官鬥,咱們不能招惹當官的,更彆說韓王府,實在不行的話,就忍一忍,又不會少一塊肉。”

張好好氣的狠狠瞪了眼池蟠,她其實就想要池蟠的一個態度,並非要池蟠給她出頭,但顯然,池蟠的這個回答,讓她很失望。

她跟池蟠在一起,可以說池蟠什麼都好,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可偏偏就是沒有權,一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小官都能欺負到他們頭上,真的是非常憋屈。

真要說起來,池蟠在官場的麵子,還不如她這個接受過官家和皇後娘娘讚賞的歌伎呢。

可她也真的沒辦法,池蟠對她很好,她能有現在的名氣,自己有本事不假,可同樣也離不開池蟠的支持,對方的財力幫了她很多忙。

“你看看你,有錢是有錢,但不當官,連幫我贖身都做不到。”

此話一出,池蟠瞬間覺得頭疼,如果張好好隻是教坊司的一個無名官伎,他想想辦法,多花點錢,還是能給張好好贖身的。

可問題是,張好好是教坊司的台柱子,他縱然有再多的錢,也無法為張好好贖身,所以每次說起贖身這事,池蟠都隻能裝傻充愣,或者岔開話題。

“好好,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

“我想脫籍。”張好好脫口而出:“上次在蕭府,引章妹子出儘風頭,又跟你吵了一架,讓我這幾日想了很多,我想要脫籍,我不想再因賤籍被人所瞧不起,你不是說韓王府的趙長史欠你一個人情嗎,你去求求他,幫我脫籍好不好?”

看著張好好那充滿期盼的眼神,池蟠卻是沉默了。

因為宋引章的事情,趙懷恩確實承諾了他一個人情。

但從商業價值的角度來看,這種天大的人情,怎麼也要用在池家的生死危機時刻,如果隻是為了張好好脫籍,實在太不值了。

“好好,你彆急,等你到年齡就能用錢脫籍,我到時候一定幫你脫籍,好不好?”

原本還對池蟠有一點念想的張好好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似笑似哭道:“池蟠,我們就這樣吧,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池蟠一愕:“因為我不幫你脫籍,你就要跟我分手?”

“對。”

短短一個字,卻是道出了張好好的堅定。

池蟠整個人都懵了,回神過來,看著滿桌的酒菜,怒極反笑道:“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叫我來吃酒,原來是打這個主意,看來你這是勾搭上彆人了啊。”

“池蟠,你混蛋!”

張好好氣的漲紅了臉,如果她真要勾搭彆人,早在前幾日就跟趙懷恩了,哪還用拖到今日請池蟠。

今天這場酒席,其實是她給池蟠的一個機會,也是她給自己的一個證明,證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但事實證明,她在池蟠心裡並沒有多重要。

池蟠這次沒有安慰張好好,嘴硬道:“行,原本跟你好,就圖個你情我願,現在你厭了,我走就是。”

說完,池蟠看都不看張好好一眼,站起身扭頭就走。

“池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給你提個醒,以後彆再招惹趙盼兒她們。”

“知道,她是未來的韓王妃嘛,老子不傻。”

池蟠頭也不回的走了,張好好也沒有在雙喜樓多待,而是吩咐小廝準備馬車去了半遮麵。

得知趙盼兒不在,又轉道去了安業坊。

“張娘子,王妃在與繡娘繡嫁衣,請隨我來。”

開口的是小翠,她已經不去半遮麵了,現在算是趙盼兒的貼身護衛,平日裡的一些接待事宜,都是她在負責。

“勞煩。”

張好好福身行禮,跟著小翠進了門,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小翠並沒有帶她去見趙盼兒,而是把她領到了趙衻和趙懷恩麵前。

隻見趙懷恩坐在桌邊寫著什麼,趙衻則在一旁又是幫忙研磨又是倒茶的,單看這一幕,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懷恩才是韓王呢。

因此,張好好呆愣了一下,才趕忙行禮道:“妾身拜見韓王殿下,拜見趙長史。”

趙懷恩依舊低頭寫著東西,連頭沒有抬,但趙衻卻感覺到了他的不好意思,忍不住笑了笑,才擺擺手道:“張娘子不用多禮,算起來我們也是老相識了,請坐。”

確實是老相識,之前趙衻去教坊司聽曲,張好好就接待過,隻是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趙衙內就是韓王殿下,直到蕭府壽宴才得知趙衻的真實身份。

張好好沒敢坐,而是行禮道:“此前不知殿下身份,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殿下見諒。”

“此前兩次在教坊司,張娘子都十分客氣,何來冒犯之說?”趙衻搖頭笑了笑:“說起來,張娘子的歌喉可謂我大宋一絕,讓本王至今都有些回味。”

雖然在電視劇裡,柯政對張好好的歌聲評價很低,但那個時候,柯政更多的還是帶著跟蕭欽言對著乾的意思,實際上張好好唱曲還是非常好聽的,不然也不可能得到他爹娘的誇讚,還賜予了彩衣。

張好好再次福了福身:“殿下謬讚了,比起引章妹妹,妾身還是多有不如的。”

趙衻微微一笑,大概能猜到張好好還是對壽宴上的事情有些不服氣,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那時候她是連他爹都稱讚的花魁娘子,而宋引章隻是一個剛剛有些名氣的新人,結果最後新人風光無限,她反而連彆人正眼都沒有得到一個。

在這種情況下,胸襟再怎麼寬闊的人,恐怕也會有心思,更何況還是教坊司出身的女子。

“你跟宋娘子不一樣,沒必要比較,你靠的是歌喉,而宋娘子靠的是技術,不好說誰更占優勢,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相較而言,肯定是靠技術彈琵琶的宋娘子更有優勢。”趙懷恩突然開口評價道。

張好好其實也是有此擔憂,才急於脫籍,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劣勢,不過她沒想到,趙懷恩會看得如此清楚,簡直一下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趙懷恩,正準備開口,卻聽趙衻笑道:“寫了這麼久,手酸了吧,正好張娘子來了,你們聊聊天,休息休息。”

張好好聞言,提議道:“那要不妾身給殿下和趙長史唱一曲,放鬆一下?”

“如果在教坊司或者雙喜樓倒是可以,但在這兒可不行,要不然有些人就該不高興了。”趙衻一臉打趣看了眼趙懷恩,笑道:“張娘子,你來找盼兒有事吧,她現在忙,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張好好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實言相告。

“殿下,其實妾身是來找趙娘子,請趙長史的。”

趙衻對著趙懷恩深長的哦了一聲:“那你們聊,本王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

趙懷恩看著他一臉調侃的笑意,一臉無奈道:“家主,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開個玩笑,不至於不至於。”

這一幕,又把張好好看呆了。

不是,她沒看錯吧?

一個長史跟韓王發脾氣,韓王還道歉了?!

韓王府的人,地位這麼高的嗎?

趙懷恩懶得搭理私下裡沒個正形的家主,對張好好道:“張娘子,你說你找我,是為了脫籍一事吧?”

“趙長史慧眼如炬,妾身佩服。”

被趙懷恩一口道出自己的目的,張好好一點也不意外,隻是很緊張而已。

“妾身確實想要脫離教坊司,隻是妾身位卑,根本沒有能力脫籍,妾身知道引章妹妹能脫籍,是韓王府出的麵,所以冒昧來找趙娘子出麵請長史,唐突之處,還請殿下、趙長史恕罪。”

一時間,趙懷恩有些疑惑:“你為什麼來找我,不去求主母呢?”

之前張好好托趙盼兒來找他脫籍,他還可以理解,畢竟那時趙盼兒還沒有被官家賜婚,外人也不知道趙盼兒和趙衻的關係。

可現在,趙盼兒是官家賜婚的韓王妃,現在隻需要趙盼兒一句話,就能幫張好好脫籍,趙懷恩實在想不通張好好為何不找趙盼兒,反而會找上他。

要知道,張好好的趙盼兒的關係並不差,如果她去求趙盼兒,以趙懷恩對自家主母的了解,不說肯定會幫忙,起碼也有八九成的幾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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