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烈完成射門之後，原本跟著他的克萊頓競技球員薩迪亞·迪奧曼德就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跟著飛出去的足球。
直到他看見被內森·戴耶撲出去的足球並未出界，並且泰恩的左後衛安德森·諾瓦正衝向足球，他才如夢方醒，去找自己的防守目標王烈……
他身邊沒有。
等他找到的時候，就看見王烈已經衝入禁區，助跑蹬地起跳！
就像是一架超音速戰鬥機的起飛過程一樣，隻助跑了極短的距離，便拉起機頭，騰空而起！
從迪奧曼德的視角看過去，王烈是真的在飛！
他躍起的高度很快就超過了中後衛杜尚·拉特科維奇……
迪奧曼德心中就一個想法：
這他媽是三十八歲？！
※※※
很多人其實和迪奧曼德是一樣的，在王烈把足球射出去之後，他們的注意力就隨著轉播鏡頭轉移了，全都到了克萊頓競技門前。
等到轉播鏡頭隨著足球又轉回來時，他們才驚訝地發現王烈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裡！
然後就看見王烈高高躍起，以明顯高出杜尚·拉特科維奇的高度，頂到足球！
他甚至還是從上往下頂的！
可見這下他跳得有多高！
完成頭球攻門的王烈落地之後甚至都沒有踉蹌，看起來還有餘力，他穩穩踩在草皮上，然後一邊跑向角旗區，一邊雙手不斷往下壓，對看台那些克萊頓競技球迷們示意：
冷靜！一個個的鬨麻了，冷靜！
這還是他本場比賽第一次真正慶祝進球！
而這一次，克萊頓競技的球迷們沒有用更激烈的噓聲和叫罵來回擊他們的死敵。
因為很多人還沒從被王烈絕平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上半場就比對手多一個人了，還領先兩球，怎麼最後一看比分3:3？！
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是我們的戰術？
還是我們球員的表現？
好像都沒有啊……
現場無數克萊頓競技球迷們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電視機前也有很多人想不明白。
明明比賽中有很多次，看起來泰恩隨時處於崩潰邊緣，可為什麼他們可以在無限接近於崩潰的同時，還能不真的崩潰？
他們中有些人把目光投向了那個正在對克萊頓競技球迷們貼臉輸出的男人。
※※※
“王！！他用一個帽子戲法拯救了球隊！但這不是他第一次在比賽中拯救球隊！每次當泰恩難以為繼的時候，都是他挺身而出，用進球把球隊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一次！兩次！三次！！”
“泰恩在這個夏天花重金引進了多名很有實力的球員，甚至有皮薩諾這樣的頂級球星。可是這支球隊的靈魂人物，這支球隊的核心，還得是那個男人！那個三十八歲還能起飛的男人！”
“第一輪梅開二度，第二輪帽子戲法！兩場五球！新賽季才剛剛開始，王就已經大開殺戒了！真的很難相信這是去年那個在索福聯連球都要踢不上的王！如此可怕的效率，不知道索福聯有沒有後悔？但後悔也沒用了！這麼可怕的王將是他們在新賽季的對手！”
“上個賽季，在這座球場，王也曾經在比賽最後時刻打進一球。但他們還是以一球之差輸掉了比賽……他曾經錯失了一個絕殺的機會！而這一次他們卷土重來，麵對相同的比分，王沒有再讓機會從他麵前溜走！這就是王！有仇必報！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當克萊頓競技在上半場就兩球領先少一個人的泰恩時，有多少人以為這場比賽已經沒有懸念？有多少人覺得泰恩已經被摧毀？但是泰恩沒有放棄，他們眾誌成城，在少一個人的情況下依然逼平了衛冕冠軍！感謝他們的不放棄，他們拯救了一場原本可能會了無生趣的無聊比賽！沒想到本賽季英超聯賽才開始了兩輪，就為我們奉獻了一場經典名局！如此英超，你怎能不愛？！”
世界各地的解說員們紛紛用自己的語言稱讚王烈，稱讚泰恩，甚至是稱讚英超。
※※※
電視機前，石高俊在看見王烈把球頂進球門的時候，就忍不住振臂高呼起來：“我操！！我操！！！”
他旁邊的兒子石波也在大叫：“啊啊啊啊！”
這個時候的他們完全忘記了不要吵醒媽媽的叮囑……
就這麼聲嘶力竭地儘情宣泄了情緒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父子倆同時向身後的主臥看去，就看見臥室門已被打開，妻子（媽媽）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上，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
當爹的不敢說話，隻能碰碰兒子，於是石波堆笑道：“媽媽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有一會兒了。”媽媽語氣平靜地說道。
石高俊驚呼：“那我怎麼完全注意到……”
妻子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你們看的這麼專注，怎麼可能會注意到？”
然後她看著電視機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說到這個，石波來勁兒了：“烈爺帽子戲法！絕平克萊頓競技！”
“沒贏啊……你們一個個這麼激動，我還以為贏了呢。”
石高俊嘖道：“這場比賽沒贏也等於贏！”
“是啊，是啊，媽媽，你不知道這場比賽有多不容易……”石波興奮地媽媽講起了這場比賽。
石高俊見妻子都起來了，乾脆收起耳機，現場的喧囂和解說員興奮地聲音瞬間從電視音響裡衝了出來，把兒子的講述都打斷了一下。
“……完全主宰了這場比賽！英超四連冠的克萊頓競技全隊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偉大的表現！了不起的三十八歲！他從不被定義，也不被束縛，這就是王烈，那個永不放棄的‘逆境之王’！”
※※※
替補席上的泰恩球員們已經集體衝了出去，跑向角旗區。
場上的泰恩球員同樣如此。
兩股人流最終在王烈那裡彙聚！
他們擁上去，很快就淹沒了王烈。
但還不斷有人跑過去，不僅是球員，也有教練組的教練，有工作人員，有隊醫……
整個教練席幾乎都跑空了。
隻有助理教練塞薩爾·瓦羅留下來陪著主教練麥克尼爾。
兩個人激情慶祝之後，麥克尼爾回頭看著空蕩蕩的替補席和教練席，再看看王烈那邊密密麻麻的人群，對身邊的瓦羅說：“還好有你陪著我，塞薩爾……”
瓦羅笑道：“其實我也打算跑過去的，但當時你把我拉住了，我怎麼掙都掙不脫。”
麥克尼爾：“……”
接著他也笑了起來：“走吧，我們一起去！”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跑向了還在慶祝的人群。
電視轉播還專門朝著泰恩的替補席和教練席前給了一個鏡頭，那裡空蕩蕩的，隻有扔在座椅和地上的毛巾、水瓶、護腿板等雜物，一地狼藉。
球員和教練們激動，看台上的泰恩球迷們也十分激動。
“啊啊啊啊！我們做到了！我們真的做到了！”羅比·迪克西振臂高呼。
瑞安則拉著喬恩·伯格的手：“喬恩！等比賽結束你一定要給唐發消息，問問他究竟有沒有看這場比賽！”
西奧·柯林斯轉身朝著旁邊看台上的克萊頓競技球迷們揮拳大吼：“滾過來向王致敬！！”
他是針對克萊頓競技球迷們在對麵看台上懸掛的那條橫幅標語。
大部分克萊頓競技球迷還沉浸在丟球的痛苦中，沒心思理會他。隻有少數克萊頓競技球迷以中指和叫罵回擊。
但柯林斯才不管那些，他哈哈大笑地朝著那些破防的克萊頓競技球迷們揮舞著泰恩的圍巾。
然後他們開始齊聲高歌：
“cha wang！cha wang！
“聲名遠揚，威震四方！
“cha wang！cha wang！
“龍的血脈，人的模樣！”
短促有力的音節，就像是紐卡斯爾的產業工人們正在揮舞著錘子，砸在被燒得通紅的鐵錠上，火星四濺，映紅了他們的臉和眼。
※※※
電視轉播把畫麵從慶祝的泰恩球員們切到主隊克萊頓競技的替補席和教練席前。
無論是替補球員還是教練們，都表情呆滯，雖然音響裡傳來了現場巨大的喧囂。
可是電視機前的每一個肯辛頓球員都能從這個畫麵中感受到了“死寂”。
“王真的做到了……”
有人呢喃，有人碰碰迪恩：“桑尼，他真的是三十八歲嗎？”
迪恩點點頭：“是的，三十八歲。”
“怪物！”得到迪恩肯定回答之後，發問的隊友吐出一個詞。
其他人沒說話，也都在心裡默默點頭。
沒錯，王烈簡直就是個怪物！
和克萊頓競技比賽會有多吃力，肯辛頓球員是有直觀認知的，更不要說泰恩還少一個人！
每個人都要比平時跑的更多，自然更耗費體力。
所以泰恩在第七十多分鐘的時候就用光了全部五個換人名額。
可是在幾乎全隊都被這場比賽折磨到精疲力儘的時候，王烈卻踢滿了全場，並且在最後時刻以一個幾乎擺脫地心引力的超級騰躍，把球砸進了克萊頓競技的球門！
大家都是職業球員，而且是高水平的職業球員。
可是在王烈的逆天表現麵前，他們也隻能報以“怪物”這樣的評價……
理查德·波頓偷偷看向自己的朋友。
看見老東家表現這麼出色，看見王烈狀態這麼好，桑尼會不會因此而後悔離開泰恩了呢？
在他眼中，迪恩的側臉表情平靜，沒有什麼變化，隻有電視屏幕的光倒映在他的眼眸裡，不斷閃爍。
※※※
在主裁判的乾涉下，泰恩全隊瘋狂的集體慶祝終於結束。
兩隊人馬在他們慶祝的地方分開，王烈帶著場上球員返回自己半場，主教練麥克尼爾則領著替補球員和教練們往替補席方向跑去。
看台上的克萊頓競技球迷們終於從被絕平的巨大失望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們用瘋狂的噓聲來攻擊王烈。
而王烈則雙手向上抬起再下翻，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球衣身後的名字和號碼，作為回應。
當然，他得到了更猛烈的噓聲和謾罵攻擊。
但王烈不在乎。
他笑起來轉向泰恩的球迷聚集區，對他們揮了揮手。
為數不多的泰恩球迷們歡呼起來。
當然他們的歡呼聲根本就傳不出來，直接就被克萊頓競技球迷的噓聲壓製住了。
不過他們也不在乎，還是歡呼，還是唱跳。
克萊頓競技球迷們現在越生氣，他們就越高興！
※※※
雖然王烈進球的時候，比賽並未結束，還有大約三分鐘的時間。不過很多人都覺得其實比賽已經結束了。
主要是王烈的第三個進球對克萊頓競技球員們的打擊有些大。
他們在最多領先兩個球，還比泰恩多一個人的情況下，竟然在最後時刻被泰恩扳平……不少球員乾脆道心都不穩了……
哪還有心思比賽？
儘管如此，當主裁判鳴哨重新恢複比賽的時候，泰恩的球員們還是保持著高昂的鬥誌和克萊頓競技周旋。
倒是克萊頓競技的球員們思想不太統一，不再像之前那樣井井有條的來回傳倒，再在來回傳倒的過程中創造出空當，找到泰恩防線的漏洞，然後一擊致命……
現在他們選擇直接從邊路起球，四十五度炸！
但是現在克萊頓競技在場上一個高中鋒和擅長頭球的進攻球員都沒有。
科切亞隻能把中後衛杜尚·拉特科維奇推到前場去客串中鋒。
可是在最後三分鐘時間裡，要求一個趕鴨子上架的“客串”中鋒肩負起幫助球隊絕殺對手的任務，這實在是太強人所難……
所以沒有任何意外和奇跡，當主裁判在第九十七分鐘吹響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時，比分被定格在了3:3上。
“比賽結束！比賽結束！這真是一場難以置信的比賽！過程跌宕起伏，各種經典元素拉滿！少一個人的泰恩在經曆了末日般的上半場之後，下半場判若兩隊，連追三球，逼平了強大的衛冕冠軍！”
“王烈絕對是本場比賽最佳球員！也是泰恩能夠逼平克萊頓競技的最大功臣！他再一次用進球挽救了球隊，就像之前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也再次證明了‘困境看王烈、逆境看王烈、絕境看王烈’這套‘王烈定律’的正確性！”
“讓我們向這位偉大的老兵致敬！這是屬於王的夜晚，是屬於他的一場比賽！他一個人完全掩蓋住了英超衛冕冠軍的集體光芒！他在強調整體團隊足球的科切亞麵前好好地向他展示了一把極致的個人英雄主義！是的，沒錯，我們需要科切亞的足球，但我們也需要王這樣的足球！”
終場哨剛剛被吹響，電視轉播就立刻把鏡頭切到了王烈的身上，一直對準他跟蹤拍攝，用鏡頭語言明白無誤地告訴電視觀眾們，誰才是這場比賽的主角！
而世界各地的解說員們也用他們各自的方式和風格在稱讚王烈。
但這一刻，無論他們多麼巧舌如簧，語言本身在王烈本場比賽的表現麵前都是蒼白的。
什麼語言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向大家說清楚王烈這場比賽的表現有多炸裂。
隻有看了比賽的人才明白含金量。
三個進球，帽子戲法。
左腳一個，右腳一個，頭球一個，完美帽子戲法。
在少一個人的情況下，下半場連進三球，帶領疲憊不堪的泰恩拿下了這場比賽——雖然沒有贏，可是在所有人心中，王烈就是贏家，球隊沒有贏，但他擊敗了克萊頓競技。
儘管通過夏天的引援，這支泰恩的實力大增，可如果這場比賽把王烈拿出去的話，那麼實力大增的泰恩還是會被衛冕冠軍克萊頓競技毫不留情地摧毀。
可以說王烈將泰恩整體帶上了一個層次。
所以現在怎麼吹王烈都沒問題。
鏡頭中的王烈挨個和自己的隊友們擁抱慶祝，然後帶著他們走到了客隊球迷看台下方，一起向二層看台上的泰恩球迷們致謝。
泰恩球迷們也用歡呼熱烈回應了他們。
無論是球員還是球迷，明明隻拿到一分，他們卻表現得像是全取三分了一樣。
※※※
在場外慶祝之後，泰恩全隊陸續回到更衣室。
王烈是最後一個回來的，因為他不僅要接受賽後全場最佳的頒獎，還得接受英超官方轉播機構的采訪，另外他還得接受尿檢。
做完這一切等他回到更衣室的時候，大家都在裡麵了。
但很多人沒有換衣服，他們還在慶祝呢……
把這場平局當做勝利來慶祝。
如果是以前的王烈，這個時候或許會給大家潑冷水，畢竟他們隻是平局，並不是真的贏了。
但如今的王烈已經沒有副作用了。
他進門之後也加入了大家的慶祝，和隊員們鬨騰了一番後，他才走到更衣室中央，把拳頭用力砸在中間的理療按摩床上，發出砰砰悶響，有點像是鼓聲。
在他的連續敲擊下，更衣室裡終於逐漸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王烈，知道他有話要說。
王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再次引得更衣室裡眾人歡呼和尖叫起來。
他抬手指著更衣室裡的所有人繞了一圈：“我為你們感到驕傲，夥計們！每一個人！”
等大家歡呼完，他指向安德森·諾瓦說：“雖然進球之後我已經說過了，但在這裡我還是得再說一遍：最後那個前插是第三個進球最關鍵的一下，乾得漂亮，安德森！”
諾瓦很自豪地挺起胸膛。
王烈又看向彼得·奧利維：“你看，彼得，我沒騙你吧？你完全展現出了大中鋒的作用，球隊需要這樣的你！”
奧利維緊緊抿著嘴，隻從鼻子裡發出重重的喘息。
接著王烈挨個點名，站在他的角度把每一個出場的隊友都表揚了個遍。
因為他言之有物，所以沒有人覺得他像是在逗小孩開心一樣敷衍他們。
就連被罰下場的赫利奇，王烈也對他表示理解，並且提出了鼓勵：“不用太把紅牌放在心上，作為中後衛，在那個位置上是很難做的。因為防守不是某一個人的責任，而是全隊整體的責任。如果有人出了問題，那一定是全隊都出了問題……”
中場休息時王烈的冷漠讓赫利奇坐立不安，他擔心王烈會對他提出強烈批評，結果不僅沒有，反而還理解他、鼓勵他。
王烈這麼說的時候，坐在赫利奇旁邊的艾略特·戈茨就用肩膀輕輕碰了碰他，赫利奇扭頭看向副隊長，他什麼也沒說，就隻是微笑著挑了一下眉毛。
看見副隊長這個表情，赫利奇意識到，或許中場休息時王烈對他的冷淡並不是責怪他，儘管他理應被責怪。
畢竟他的那次魯莽犯規，導致全隊陷入苦戰。
在戈茨給赫利奇使眼色的時候，王烈已經轉向下了其他人。
他對大家說：“功勞屬於我們所有人！不隻是我剛才點到名字的人，還包括我們的頭兒、教練、隊醫、隊務、準備充分卻沒能獲得上場機會的隊員們，你們每個人都做出了貢獻！”
說完他語氣稍作緩和：
“我不是在說客氣話，你們也都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會說那些虛偽好聽的謊言。在今天這場比賽之前，其實我們自身是有一些問題的，比如配合不夠默契，對教練團隊的戰術理解還不夠深刻……等等。再迭加上我們在今天這場比賽中所遭遇的意外情況……
“如果是一般的球隊，遇到這樣不利局麵，輸球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我們沒有這麼做，每個人都沒有放棄。壓力和危難麵前，最能考驗一個團隊的戰鬥力，我想我們通過了考驗。”
更衣室裡所有人，包括主教練麥克尼爾，都安靜地看著王烈，聽他講話，仿佛他才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一樣。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在新賽季裡，我們可以有更大的想象空間！在接下來，我們還會踢很多場比賽，我們會遇到很多和克萊頓競技一樣強大的對手，我們也會身處像今天這樣不利的局麵中。到那個時候，各位，請想一想今天這場比賽。然後你們會從中獲得自信和力量的。連衛冕冠軍在比我們還多一個人的情況下，都不能擊敗我們，那還有誰能？！”
維蒂尼激動的嚎叫起來，他甚至高呼起《非凡之心》那首歌的歌詞：
“我們勢不可擋！！”
王烈抬起手，示意維蒂尼安靜，維蒂尼果然停了下來。
王烈則繼續說：
“這場比賽就像是我們這支球隊的‘成人禮’一樣，把我們所有人都緊緊團結在一起，就像是擰繩子一樣……”
說到這裡，他指向艾略特·戈茨：
“這是我們的隊長艾略特對我說的。”
戈茨沒想到王烈竟然會在這種場合把自己當初的話說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球隊就像是編繩子，每個人都是一根細繩子。把許多根細繩子編在一起，擰成一股粗繩子，這就是球隊。”
王烈做了一個擰繩子的動作。
“而在我的國家，恰好也有一個類似的比喻。一根筷子很容易就被折斷，但十根筷子、二十根筷子、三十根筷子捆在一起，就很難被折斷。繩子也一樣，擰進來的細繩子越多，擰的越緊，這根繩子最終能夠承受的拉力也就越大……大到足夠拉動我們的夢想和野心！”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王烈的聲音高亢起來，然後又稍作緩和：
“我還記得上賽季當我們輸給克萊頓競技之後，回到諾森伯蘭……按理說每個參加了比賽的球員都會獲得一天假期，但是第二天上午，幾乎所有參加了那場比賽的人都準時出現在了訓練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確信我們一定可以獲得歐冠資格。”
或許今年夏天才加盟球隊的新球員們對王烈這段話的理解不深，但是那些上賽季就在泰恩的球員們聽見王烈這麼說，卻都深受觸動：
難怪王烈後來會在電視直播上打電話說出那句“我們一定會去歐冠，就像泰恩河終將流入大海”，原來他的信心來源於此！
很多人看向王烈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比如維蒂尼，瞪大了眼睛，緊緊咬著牙關，臉部肌肉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不用看，他的雙手此刻肯定也是緊握成拳的。
而主教練麥克尼爾和助理教練瓦羅兩個人聞言也都不約而同看向對方，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原來如此”。
在大家各種意味深長的注視下，王烈攤開雙手，聳起肩膀：
“從那之後，我們沒有再輸過球，真的拿到了歐冠資格。”
這話聽起來像是一個神棍在炫耀自己的預知能力，但沒有人會因此對王烈說的話嗤之以鼻。
相反，所有人都在認真對待。
哪怕是那些夏天才來到這支球隊，並沒有經曆過上賽季的那些新隊員們。儘管他們不知道上賽季球隊內部發生了什麼，可他們知道泰恩確實是拿到了歐冠資格的。
“一直到今天，我們在這裡又遇上了克萊頓競技。上一次，我們2:3輸給他們，這一次我們3:3逼平他們。上一次他們進了三個球，這次他們還是隻進了三個球，而我們比上次多進了一個球。這一個球就是失敗與平局的分水嶺。但是夥計們，如果我們能夠再多進一個球，那就是失敗與勝利的分水嶺了！
“當然，我不是在責怪大家沒能再多進一球。今天這場比賽情況特殊，能夠進三個球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我隻是說，這次我們不接受失敗，而下次，下次當我們再次遇見克萊頓競技的時候……我們連平局都不接受，我們隻接受勝利！”
更衣室裡眾人又嚎叫起來。
“我們隻接受勝利！”
“勝利！！”
王烈抬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
然後他繼續說道：
“還記得那天我對你們說的話嗎，夥計們？我說讓我們把名字寫進曆史，然後讓曆史成為傳奇……”
在馬克·梅德利的攝影機鏡頭中，王烈將舉起的雙手揮下，指向自己所站立的地方：
“那麼……就在這裡，就在今天，就從這場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