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番外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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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又是一個即將到來的七月。

阿輝帶著兩個年輕的手下,站在一幢毗鄰高爾夫球場,背告綠蔭,前是清池,又座隱於青山懷抱之中的青磚灰瓦大院前,看看表,再看手下:“去開車門。”

隨著手下打開車門,阿輝時年六歲半,還是個小蘿卜丁兒從大院裡跑了出來。

他身後還有一幫大多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們,都在朝他揮手:“遠仔,拜~”

阿遠邊走邊揮手:“明天見,拜~”

一躍而上了車,他問:“輝叔,扭扭車呢,修好了嗎?”

阿輝替他係安全帶,說:“當然,而且是舅舅帶過關,到深市做的焊接!”

阿遠手拍膝蓋:“iiu啦iiu啦,去接妹妹啦。”

阿輝翻譯育嬰師交給他的行程,說:“可今晚除了常規作業,您還有一項的作業,需要在線向老師提交,如果俱樂部還留了作業的話……”

阿遠再拍大腿:“我都做完咯,出發出發,快去接妹妹。”

阿輝笑看司機:“出發吧,上幼兒園,接小小姐放學。”

雖然絕大多數的香江人都不知道,甚至於,阿遠那些或大或小的同學們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家庭如何,但作為從小看他長大的保鏢,阿輝最知道了,他家少爺是真正意義上的學習精英,小小天才。

四歲開始他的k1課程,接受傳統教育,但在同學們或者在小小培訓班玩吹啦彈唱,補習初級英語時,阿遠已經同時加入了新加坡英才計劃,以及香江,由他爸投資並引入的,米國式天才教育俱樂部,該俱樂部屬於慈善基金型,在大陸也有分部,由他爸安排,如果有阿遠感興趣的課程,他也會專門前往,去聽課。

不過要問行程滿滿的阿遠少爺最喜歡做的事,那必然是,接妹妹放學。

他妹妹聶書遠小朋友就讀的,也正是阿遠曾經讀過的那一所。

他最熟悉路了,眼看紅綠燈一個個,再看看腕表,解開了安全帶,正好車停,陪座一旁的年輕保鏢立刻下車,開後備箱,取書遠小姐的座駕,一台扭扭車。

那其實也是聶家兩個奶媽加三個育嬰師最頭痛的東西,她們也都一致認為,倆個小崽崽的頑皮,皆來自於,太太骨子裡,一些說不來的天賦和基因。

書書小姐的全職奶媽,就依然是阿遠的奶媽,此時依然是排在第一位接孩子。

有位新把孩子轉來,對聶家也不了解的,男明星的太太漸漸認識聶家的孩子了,正好這時小朋友們被老師帶到了門口,她就笑著說:“那是您家小姐吧,好乖啊!”

直到現在,阿遠都是,如果第一次見麵,誰都會覺得他是個乖寶寶。

但他的傲人事跡包括但不限於在剛上小學時,一腳踩斷取笑他個頭矮的,大朋友的腳趾,以致他爹作為首富,不但要賠錢,還要親自出麵給人家做道歉。

以及,發現有幾個高年級哥哥在頂樓欺負他的同班小女生,還鎖了樓梯間時,他抱著排水管爬上樓,並當場嚇暈了目睹他爬水管的兩個老師,一個甚至當場辭職。

家裡所有保鏢的槍他都偷出來玩過,深鎖著的ak,巴雷特,比他還高的長刀,鎖了道,又是機械鎖又是密碼鎖的,可他總能找到辦法搗開鎖頭。

當然要挨揍,他媽打起來,那啪啪的巴掌,奶媽都心疼。

可阿遠雖然嬌生慣養,卻是個小倔種,是個糙娃,隻會說:“不疼,一點都不疼。”

大概真的不疼吧,隻不過是屁股腫腫,走路一瘸一拐罷了。

而他的保鏢,外人以為是用來防匪的,但其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對外,他們唯一的用處是,防少爺小姐被拍照,除此之外,他們就一個任務,防倆小主人。

是的,是兩個小主人,包括小小姐。

彆看她背著小書包站在嘰嘰喳喳的孩子中間,抿著小嘴巴,兩隻無辜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起來乖巧又可愛的,但其實幼兒園的老師們都有點怕她的。

因為她們講課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不記得,或者是常識性的錯誤。

彆的小朋友聽聽也就完了,有幾個能記得住的?

但小書遠會敏銳的發現錯誤,或者課堂舉手,或者下課了來找老師。

而且叫老師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似乎有著超於常人的生活經驗,有一天,她發現窗戶上的綠蘿背麵生了幾隻小蟲子,就特地拉著老師看,還要求老師給綠蘿噴一種藥物,說要不然,所有的綠蘿都會枯死的,老師表麵答應,但其實隻處理了蟲子,而過了一段時間,果然,綠蘿大麵積枯死,還是小書遠從家裡帶來了藥,噴了之後,沒死透的綠蘿才漸漸又萌發新芽,長了起來。

但以為她看上去乖巧就真的乖嗎,是阿遠的妹妹,就不可能的嘛。

兩個保鏢看到小小姐出校,拔腿就往反方向跑,阿輝也邊退邊擋著兩側的人。

書遠小小姐出了校門,奶媽拍手:“抱抱吧,我抱你回家。”

她初時隻是咬唇沉默著四看,但看到哥哥在不遠處,書包一扔,動似脫兔。

俏皮一笑間,她穿過人群,已經拉上騎著扭扭車的,哥哥的手了。

大多數人都習以為常,但還是有很多人被驚到。

還不到三歲的小女孩兒,挎上扭扭車,握緊方向盤的瞬間,兩腳往前一搭,她哥哥兩條腿已經開蹬了,他蹬,妹妹把著方向盤,一側的阿輝拚出老命,全力奔跑才追得上,到了拐彎處,哥哥單腿一抻,妹妹雙手拎方向,扭扭車馳入了小道。

那是一條不通車,隻行人的小路,儘頭將通往聶氏的靶場。

而這條路也是幾年來,聶氏和這一片各個住戶協商後,才最終得以貫通的。

曾經是阿遠放學後,騎自行車回家的轉行道,但後來的妹妹更喜歡扭扭車,而且她畢竟腿太短,追不上哥哥,阿遠就跟妹妹共騎一台扭扭車了。

據說那麼一台扭扭車在大陸其實也就幾十塊錢。

可這對少爺小姐的,隻鐘情於它,妹妹把方向,哥哥來蹬腿。

當他們把速度加起來,阿輝就追不上了,對講機通知:“注意注意,他們來了!”

半途不止有保鏢,還有散步的居民,以及做工的傭人們。

因為是內部路,都是熟人,人們也司空見慣,但依然有來自菲律賓的工人姐姐小聲對來自馬來的同伴說:“天啦,你知道嗎,他們就好像是海盜的孩子!”

此處如果有配樂,就該是那首經典的《he's a irate》。

這倆孩子還真不像首富家的,反而像海盜家的。

他們騎的是扭扭車嗎,不,那應該是海盜船,是傳說中的黑珍珠號。

他們不是普通的小朋友,而是海盜,在乘風破浪。

阿遠嗓門大,喜歡大吼:“妹妹注意啦,前方30米,左拐,左拐左拐!”

繼續大喊:“注意注意,前方有人,注意避讓。”

前方有四個保鏢呢,一字排開,等著要撈他們倆,結束這場遊戲呢。

但妹妹不說話,可不代表她是個乖寶寶。

她的額頭上,留海已是汗津津,她抿著唇睜圓雙眼,朝著大張著手的管家衝了過去,可在距離不過一米遠時她猛打方向,阿遠又一個猛跤,倆人從管家身側越過,又往前衝了至少30米才又過調過頭來,隻聽嘣的一聲,一個小軲轆飛了。

管家阿寬抹著汗上前,先說:“才修好的車,又壞了!”

再看阿遠:“少爺,太太今天不在家,如果妹妹有什麼意外,就都是我的責任。”

這倆孩子一般人帶不了的,一輛小扭扭車,三天兩頭嘣掉軲轆,可見他們有多野,而要太太在家,就是太太的責任,還好一點,可問題是她今天不在家呀。

阿遠性格隨了媽媽,彆看他心細,神經比較大條。

他蠻不在乎的說:“沒事噠沒事噠,我會保fu妹妹噠!”

小書遠性格隨了她爸,就,該怎麼形容呢,她其實也超級淘氣的。

一歲的時候就會拿著小鐵絲兒四處捅鑰匙眼,她媽媽又喜歡教她些一般人不懂的,阿遠能學會四處鑰匙孔兒,就都是她帶的,可要表麵看,她乖的簡直惹人憐愛。

她可會道歉了:“寬伯,對不起,我們不該跑那麼快的?”

小書遠到現在還有點大舌頭,但她吐字可清晰了,她又問:“媽媽呢?”

管家拿起扭扭車,說:“說是有工作,今晚大概會回來得很晚,你們要乖乖的喔。”

小書遠果然乖乖的,牽上哥哥的手:“妹妹喂蝸牛,喂鬆鼠,給小花鸝捉蟲子,哥哥寫作業,妹妹不打擾哥哥喔。”

管家抹汗,笑的眉眼都彎彎的:“我家小小姐最乖了。”

小書遠適時問:“寬伯可以拍照片發給爸爸媽媽嗎,告訴他們,我們超乖噠。”

按理來說,現在香江治安好,聶老板的安保費用該降了,人員也該精減了吧。

但並沒有,反而,因為倆孩子比較皮,家裡太太也比較縱容,可是一旦他們出事,將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所以聶釗的安保預算比97年之前還要高出不少。

安保人員的壓力也特彆大。

畢竟這倆孩子不但家裡有錢,都還是高智商,可偏偏又太野。

安保人員們就好比每天都在押運價值十億百億的大寶貝,壓力能不大嗎?

可是家裡太太對於倆孩子的態度比較放任,而老板呢,曾經,在隻有阿遠少爺的時候,家裡還是規規矩矩的,甚至可以說是個無菌的生態象牙塔。

但在小書遠出生後,一切的規矩就都變了。

阿遠小時候的領地隻有樓上臥室,但小書遠把它擴展到了所有樓層。

阿遠小時候,家裡是不允許有任何小蟲子小動物的,老板討厭,也不許阿遠玩兒。

但在小書遠第一次看到哥哥養的蝸牛後,一切舊的規矩就全被拋開了。

妹妹喜歡小蝸牛啊,那爸爸也喜歡,蝸牛多可愛啊。

妹妹還喜歡小鬆鼠?

好吧,爸爸和阿遠一起給小鬆鼠洗澡,搭籠子,畢竟妹妹喜歡啊。

妹妹還喜歡小鳥,小貓貓,那是必須的啊,哥哥喜歡,爸爸也必須喜歡。

不過是傭人們辛苦點,需要每天幫小貓小鬆鼠剪指甲,並在不小心養死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再找一隻一模一樣的回來罷了,聶老板,也從曾經看到家裡的地板上多一極毛發就要大驚小怪,到現在哪怕被貓撓了,也會淡定的自己做消毒了。

聶家,也從無菌象牙塔變成小小動物園了。

不過聶家的傭人們整體的工作氛圍還是很輕鬆,也很愉快的。

就好比管家阿寬,看著雖然很聰明,又虎頭虎腦,可是不嬌氣,性格大大咧咧,步伐生風的少爺,和嘴巴永遠甜甜的,永遠有禮貌的小小姐,心情就天然的好。

掏出手機,他給老板發郵件:少爺小姐,已安全到家!

另一邊,嶄新的奔馳大商務車停在海邊。

海上遙遙,則是正在修建中的港澳跨海大橋施工現場。

聶釗坐在車上,懷裡抱著筆記本電腦十指翻飛,正在翻看郵件。

他身邊是他的老夥計hank和毛子哥,hank看一眼毛子哥,說:“我覺得沒問題。”

毛子哥也說:“您可以相信那些退伍的的素質,他們也會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聶釗長久無聲,終於,啪的一把合上了電腦,環顧左右:“不可以。”

頓了頓又說:“而且你們可以去問你家太太,她不會做的。”

毛子哥和hank對視一眼,識趣的說:“知道了。”

是這樣,最近在國際私人武裝押運聯盟,有一樁超級大生意。

一個毛子哥的老鄉,也是老上級,通過在這十年裡搗賣各種軍用物資,甚至是航母,攢了一筆巨款,但現在被政府盯上了,就需要跑路,到米國去避難。

那不是幾億,也不是十幾億,而是幾十個億的美金。

但錢雖然多,可也難運出去,所以薪酬特彆高,達到了整體金額的四成。

不過任務也特彆危險,需要一股私人武裝直接殺到莫斯科,連人帶錢搞出來。

毛子哥這輩子牆都不扶的,就扶宋援朝和他那幫戰友們。

彆看米國那幫海軍陸戰隊的退伍兵吹的凶,但其實要論戰鬥實力,隻有。

而且宋仔帶著他的一幫戰友們,這幾年都還在亞洲打轉呢。

他們的客戶圈子要不是香江的,就是日韓的電影明星們,他們每天的任務也很枯燥,就是帶著一幫明星四處走穴賺錢開演唱會,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殺到莫斯科,押運巨額財產和大貪官,那才是他們該乾的工作才對呀。

而且一筆就可以賺幾十億,那麼大的買賣,要毛子哥有人手,早就接下來乾了。

但陳柔雖然開著鏢行,人員水平也很強,但有三不押,一是肉票不押,二是毒品不押,三就是贓款了,但是大陸方麵的除外,除了大陸人找她,彆的一概不接。

最近幾天,她就去了大陸押鏢,至於押的是什麼,據說是個大貪官。

但最終結果如何,她能又能否協助貪官把贓款偷渡出境,這個誰也不知道。

hank和毛子哥正沉默著呢,突然,老板啪的一拍手。

副駕座上的安秘書立刻問:“成了?”

又笑著說:“這都三年了,要再不是我們太太,我都要生氣了。”

聶釗抬頭,難得一笑:“發短信吧,打電話容易影響她的工作,還有,回家。”

頓了頓又說:“給九龍,董老先生打個電話,還有,如果他要想家祭,能約到時間的話,讓阿遠一趟,阿書就不必了,他……”阿書沒出生之前,他就點名說,隻要阿遠不要阿書。

正所謂小狗記得千年事,老狗記得萬萬年,聶釗記得清楚著呢。

爾爺在回歸的第二年,98年就已仙逝。

而在臨終時,作為九龍第一大包租公,以及,手握大宗各類娛樂和典當牌照的老富翁,他把所有的娛樂牌照,以及馬場的股份全部交回了香江政府,以便政府重新招租或者拍賣。

樓產和堂口的地皮,各種度假山莊類的股份,他則全部轉交給了陳柔並她的一雙兒女。

陳柔也正式入了爾氏宗祠,拜祖宗,披麻戴孝,為爾爺風光大葬。

鑒於他響應號召,第一個解散堂口,以及,上交多年來縱霸九龍的各類牌照,且還是用捐贈的方式,而那筆巨款又促成了大量廉屋和公屋的建設,間接解決幾萬人的房屋住宿。

他在當年獲得了第一枚大紫荊勳章。

其後第二年,學人精董爺也如法炮製,想博個風光,但凡事,要學人,效果就不比自發的好,所以他落選了,得獎的是為大陸捐贈了多所高校圖書館的丁爵士。

而在回歸整整三年後,陳柔其實才將要得到那份至高榮譽,最佳貢獻。

以及,大紫荊勳章。

聶釗視察工地時都不忘盯著郵件,就是在等這個消息。

而現在,他太太還不知在哪片海域撒著丫子的狂嗨呢,他得回家,看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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