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過去。
周一,上午9點,許青舟的團隊在麻省理工專門分配的辦公室裡開了第一場組會。
麻省理工有多個量子納米加工平台。
許青舟團隊被分配到antu nanofab,一間小型實驗室,設備相對陳舊,但勝在能占用實驗室的大部分時間,偶爾給其它小組分享下設備的使用權。
這和詹姆士團隊那種最新修的幾百平的校企合作實驗室沒得比,但基本能滿足實驗需求,比如石墨烯製備,ald沉積,薄膜剝離這些實驗內容。
不過,最後的超導測試和結構表征分析都需要在其它實驗室進行。
這就很正常,超導測試係統裡邊的液氦回收、磁體屏蔽需專用基建,也沒辦法與其他設備共存,而te這樣的大型表征設備,價格在那,獨立運維更經濟。
許青舟還在門口,就聽到辦公室裡卡森的聲音。
“嘖嘖,我們團隊還沒開始實驗,就已經揚名it,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許青舟表情複雜,果然,能裸奔的人物果然不同尋常,腦回路果然不一樣。
揚名的原因,更多的原因難道不是咱團隊裡“人才濟濟”嗎。
“早上好,教授。”
“早上好,各位。”許青舟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也沒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
“傳統 n薄膜依賴剛性襯底,如o、藍寶石,但我們這次采用新方法,通過石墨烯作為犧牲層,在ald沉積後剝離石墨烯,獲得獨立自支撐的 n薄膜,厚度可低至10 n”
許青舟把大致情況說完,就問:“好了,我就說這些,其它的都在資料裡,都有什麼補充?”
“我沒有。”
孫思敏怯生生地搖搖頭,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實驗,腦子一片空白。
“我也一樣。”馬爾斯聳聳肩。
許青舟的目光看向卡森,團隊中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一個頂梁柱。
卡森點頭,接過話頭:“資料和實驗計劃很全教授,這是一個燒錢的實驗。”
這一點許青舟早就想到了,說:“資金方麵,我會解決。”
做實驗嘛,真正動手各種問題才會出現。
卡森點頭,笑著說道:“那就沒任何問題。”
許青舟筆尖點了點,緩緩說道:“我們有四個人,分為兩組,負責不同時段的檢測。”
“我和馬爾斯一組。”卡森想都不想就說道,說完,他又歉意地向孫思敏解釋:“抱歉,我女朋友要是聞到我身上的香水味,說不定還得上新聞一次。”
孫思敏顯然也知道卡森的事跡,捂嘴笑著點頭。
“好。”
許青舟微微點頭,四個人,重生之後就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人員比當初做晶體實驗時充足。
他繼續安排工作:“這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調試設備,孫思敏,馬爾斯,你們需要在這周熟悉設備,同時還要把所有資料看完。”
做實驗,就不能像平時一樣隨意,作為領導者很多時候都需要有當仁不讓的態度。
石墨烯轉移係統調試、ald係統調試,剝離與轉移係統聯調等等,最少都需要一周時間。
許青舟做好工作安排,四人換好白色大褂,就鑽進實驗室。
周一,主要是進行反應室密封性驗證。
卡森主動請纓負責操作。
“啟動真空泵,抽至基準真空度,靜置1小時,壓力浮動在小於5就算合格”
卡森一邊啟動設備一邊給孫思敏和馬爾斯講解。
兩個菜鳥也拿著筆刷刷地記著。
卡森掃了一眼旁邊站著不說話的許青舟,心說許教授畢竟是搞數學的,理論物理上也頗有建樹,但在實際的操作上應該沒我熟練。
給老板打了七八年的工,卡森在實驗室操作上還是有些自信。
當然,他倒是沒覺得許青舟對這些設備一竅不通,因為據他了解,許青舟曾經也做過物理實驗。
調試步驟:設備初始化→參數配置→沉積循環調試→aoi檢測→性能優化流程。
時間很快到下午。
“這裡怎麼亮燈了,交給我,很早之前我和導師就使用過這種設備,雖然有點不同,但搞定它不是問題。”卡森皺眉。
孫思敏和馬爾斯點點頭,以示自己相信。
許青舟也不著急,在檢查真空泵的運行情況。
10分鐘過去。
卡森盯著故障燈,不由嘀咕道:“這台儀器,應該出現博物館而不是這裡。”
“我來看看。”
見卡森半天搞不定,許青舟決定親自動手,這裡沉積係統是一台比較老的beneq tfs200,和目前先進的設備不大一樣。
他看了看屏幕,很快找到問題:“由於設備比較老,0402電容被識彆為電阻。”
“啊,這就找到了?”
卡森有點難以置信。
“運氣好的話應該是的。”
許青舟手動調整參數。
卡森在一旁瞧著許青舟動手操作,目光沉了沉,怎麼說呢,許青舟一上手就給他那種老教授的感覺。
沒錯,就是他在老師身上感受過的那種沉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
可許青舟年齡還沒自己大吧。
難道這是大佬的共同氣質?
許青舟同時說道:“這東西就像圖書館分類依賴正確的標簽、藥品劑量依賴準確的單位一樣,ald係統的檢測依賴元件類型與參數的精準匹配,一旦注冊信息錯誤,係統會基於錯誤的標準執行檢測,導致結果失真。”
他的話音剛落,錯誤提示燈消失。
實驗室裡,除了許青舟,三個青年都愣了愣。
不是,這就搞定了?
卡森盯著屏幕看了半響,確定沒問題了,轉頭:“教授,你不是搞數學的嗎?”
隻有那種經驗十足的教授們,才能一眼找到問題。
“顯而易見,我物理也挺好。”許青舟把位置讓給卡森,淡淡笑著。
“”
卡森無言以對,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厲害。”
旁邊,孫思敏和馬爾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崇拜,雖然不清楚教授怎麼找到問題的,但屏幕上的算符已經讓人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