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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燦陽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那時候他們母子還住在偏僻一點的縣城,過著很普通的生活。
媽媽不上班,全職帶他。
爸爸常年在外麵工作,一個月過來團聚幾次。
周圍同學的父母都是這樣,所以他沒覺得自己和彆人不一樣。
直到一天下午,陳穎接他放學。
從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掩飾不住的興奮。
“媽媽,你怎麼了?”
回去的路上,他好奇地問。
陳穎搖頭說:“沒事,媽媽就是高興。”
“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也笑了,因為媽媽高興他也高興。
陳穎沒告訴他。
一直憋著到家,關上門,才用力地抱住他。
“兒子,我們母子終於熬出頭了。”
俞燦陽不解地被她摟著,不明白什麼叫熬出頭。
陳穎也沒有跟他過多解釋,隻是說,爸爸很快就來接他們。
以後,他們就要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且還要帶他去見爺爺和其他親戚。
“太好了,太好了。”
俞燦陽很高興。
他沒有見過爸爸家裡的其他親戚,一直以為爸爸沒有其他親人了。
當然,這不是最讓他高興的地方,他最高興的是可以和爸爸一直在一起生活。
陳穎管他管得很嚴,平時對他的要求特彆高。
所以他喜歡和爸爸在一起,在很多事情上爸爸對他更寬容。
終於,俞兆東來接他們了。
他高興地撲到俞兆東身上,告訴俞兆東,他有多想他。
“爸爸也想你,兒子,以後可以一直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俞兆東也高興地說出這句話。
他開心得不得了。
哪怕知道跟爸爸生活在一起,還意味著轉學,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
但是,他依然很開心。
滿懷期待和欣喜地跟父母,去了一個新的家。
卻在進門的那一刻,看到一個俊逸高冷的男生。
男生站在樓梯上,眼神睥睨地看著他們。
俞兆東和俞老爺子已經吵起來了。
從他們的爭吵中他知道,這個男生是他哥哥。
他其實有些搞不懂,為什麼是他哥哥,卻一直沒有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彆人的哥哥姐姐,都是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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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的哥哥,跟彆人的不一樣?
但是,有一個哥哥,他還是很高興。
尤其是這個哥哥長得這麼好看,看上去這麼的厲害,這麼的與眾不同。
但是很快,他就被嚇到了。
因為哥哥不喜歡他們。
俞炎陽把陳穎從樓上一腳踢下來。
陳穎像球一樣在樓梯上滾了幾圈,滾落下來。
“媽媽。”
沒有人管受傷的陳穎,仿佛這一腳是她該得的。
隻有他哭著撲上去,趴在她身邊。
“啊。”
隨後,又聽到一聲慘叫。
俞炎陽拿起樓梯拐角處的花瓶,砸向了俞兆東的腦袋。
那一聲慘叫,是俞兆東發出的聲音。
這下,俞家人終於亂了。
上前詢問的詢問,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隻有他跟俞炎陽兩個人,隔著匆匆忙忙的人群互相對視。
俞炎陽眼神冷漠,帶著強烈的恨意。
而他心驚膽戰,眼神裡全是驚懼。
終於,救護車來了,把陳穎和俞兆東拉走。
他也跟著一起被帶走。
本來俞家人是想把他放家裡,但是俞老爺子不允許。
他也留在家裡,陪著他最中意的大孫子。
到了醫院,大家都忙著受傷的大人,也沒有人管他。
一個跟他差不多的小女孩,走到他跟前,眼神藐視地看著他。
“你就是大伯在外麵生的私生子?哼,爺爺最喜歡堂哥了,才不會接受你。”
“小宛,彆胡說。”
一個女人走過來,將她抱走。
他第一次聽到私生子這個詞,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病房裡吵得不可開交,他站在外麵,也終於聽明白了所有的事。
他果然是私生子,人家原配死了,他媽媽才帶他進門。
推他媽媽和打他爸爸的那個,的確是他哥哥,是原配生的孩子。
但是,卻並不接受他們。
俞家沒有人接受他們。
這件事鬨騰了兩三個月。
最終,俞兆東還是憑著自己的身份暫時贏得這場鬨劇。
召集親朋好友,簡單辦了幾桌,算是正式和陳穎官宣。
那天,他被打扮得像個小王子。穿著西裝,還帶著蝴蝶結領帶,被陳穎牽著手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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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他私生子的小堂妹,也對他笑了。
其他孩子也都過來跟他玩,長輩們對他也和顏悅色。
他以為,他終於可以被接納,好好地在這個家裡生活。
可是俞炎陽又來了。
老爺子帶著他過來,看到熱鬨的喜宴,二話不說。
爺孫倆把桌子掀了,又是一通打砸。
之前在家裡動手,還能瞞混過去。
現在在外麵,而且這些人裡麵,還有俞兆東的同事。
很快這件事在京城傳開,成了彆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俞兆東又因為這件事情,跟老爺子大吵一架。
老爺子最終離開京城,提前退休養老去了。
他把俞炎陽也給帶走,而且放話,要跟俞兆東斷絕父子關係。
“他們離開也好,那個孩子太嚇人了。我看到他就心裡發怵,不留在這邊,也是好事。”
陳穎抱著他,對俞兆東說。
俞兆東沉著臉不說話。
想到那一花瓶,和被打砸的喜宴,也狠下心不去管他們爺孫。
可是他們是大人,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雖然在喜宴上丟了臉。
但是,彆人也隻會對他們調侃。
可是他就不一樣。
轉學到了新的學校,這所學校裡的孩子,大多數都是乾部子弟。
彆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他的噩夢才終於開始。
很多時候小孩子的霸淩,在家長看來都是很普通的小事。
尤其是男孩子之間的打鬨,顧忌對方身份,顧忌雙方麵子。
即便鬨開了,也多數都會是家長之間笑談和解,息事寧人!
“燦陽,你要爭氣。你現在可是你爸爸唯一的兒子,不能丟你爸爸的臉。”
陳穎看著他整天悶悶不樂的樣子,埋怨地對他說教。
他很想說,我沒有讓你們丟臉,是你們讓我丟臉。
可是從小被管教嚴格的他,說不出這句話。
上一次質問,為什麼他是私生子,她為什麼要搶彆人的老公?
陳穎哭得跟什麼似的,最後還大罵他。彆人這麼說也就算了,為什麼連他也要這麼問?
他還小,沒人教他怎麼應付這些事。
隻能壓抑在心裡,默默承受。
直到,俞炎陽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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