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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給童藩台搬把椅子,讓藩台站著像什麼話?”
都察院的小吏匆匆答應一聲,趕緊去搬了把椅子放在公案下側,又匆匆退了下去。
劉觀笑著指了指椅子:“童藩台請坐吧。”
童福山笑嘻嘻的繞著椅子轉了一圈,忽然失望的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滿意。
“童藩台這是何意?”
“嗬嗬,椅子扶手居然沒有加鐐銬,差評。”
童福山的腦袋微微昂起,眯著眼睨著劉觀:“劉都台審案子的本事不大高明啊,這烙鐵皮鞭辣椒水的不備好,怎麼屈打成招?”
劉觀眼底的怒色一閃而過,臉上卻不動聲色,仍舊笑眯眯的看著他:“童藩台言重了,本官不過循例請你來問一問話,何來屈打成招?”
“是嗎?”
童福山也不坐,就這麼大喇喇的站在那裡看著他:“既然要問話,那就快點吧,我還著急回去睡覺呢。”
劉觀忍不住哼了一聲,心說那詔獄難不成還是什麼好地方?沒見過有人盼著蹲大牢的。
同時也暗暗心狠,若是童福山被押在大理寺,真以為他們不敢用刑?
正要說話,卻聽童福山嗤笑道:“還有,我已經不是什麼布政使,現在隻不過涉案戴罪的罪官,藩台的稱呼就免了吧。”
眼見童福山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劉觀也懶得再與他客套,索性開門見山: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來問一問你,蘇家親衛是不是你調去陳州的?你可知這麼做的後果?”
“冤枉啊~~~!”
童福山一聽,立馬開始叫屈:“他們都是家師的親衛,我哪有那個本事調動?你這人也真逗,不去問我恩師,反而跑來問我?”
“一派胡言!”
劉觀大怒:“那百多親衛乃晉國公派去護衛你的,爾之護衛緣何讓本官去問晉國公?”
“童福山,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蘇家衛去陳州乃是晉國公所為?”
劉觀看似生氣,實則暗暗欣喜,就等童福山點頭,然後立即就能把這口大鍋扣在蘇謹頭上!
“是....你個嘚!”
童福山哈哈大笑,完全就是一副頑皮小孩惡作劇得逞的模樣:“你想讓我誣攀家師,我偏不如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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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童福山懶得再搭理他,梗著脖子斜睨著眼:“我聽說有人圍攻書院,置我師弟於險境,才讓他們去保護路確,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要殺要剮你衝我來便是,至於其他的,你彆想多問出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聞言,劉觀眼睛微微眯起:“童福山,你可知私派家奴,圍攻陳州是什麼罪名?你不替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家小考慮。”
“你是在威脅我嗎?”
童福山不屑的笑道:“我是什麼罪名,自有大明律法,自有陛下聖裁,你姓劉的算個什麼東西,就想定我全家的罪?”
“好,好,好,本官還想著幫襯你一次,卻沒想到你如此不領情,既然如此,那就等著三司會審吧。”
“嘁,貓哭耗子”,童福山不屑的掃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門外的錦衣衛立即上前,將他死死護在中間,警惕的盯著都察院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和防賊一樣。
今天並不是正式的三司會審,而是劉觀得到陛下的準許,提前由都察院對童福山、蘇根生、魏圭的預審。
劉觀想著,能從這些人口中拿到一些不利於蘇謹的供詞。
可卻沒想到第一個就如此不順利,這童福山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帶蘇根生。”
蘇根生的神情略顯憔悴,眉宇間有著深深的憂色,不知是不是在為自己的將來擔憂。
蘇根生和蘇謹是叔侄,在劉觀的眼裡,此人就是蘇謹的鐵杆死黨。
果然,麵對劉觀的問話,蘇根生啞口不言,連話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
問的急了,劉觀斥道:“蘇根生,你包庇童福山、魏圭、路確,禍亂地方,殘害百姓,罪證確鑿,到了此刻你還不認罪嗎!”
然而,蘇根生隻是淡淡的抬頭掃了他一眼,眼中儘是鄙夷之色,旋即好像很失望的搖了搖頭,再次垂頭不語。
見問不出什麼,劉觀擺擺手,示意可以把他帶走了。
“帶魏圭。”
本來劉觀也沒準備從童福山和蘇根生的嘴裡問出些什麼,今天的目標就是魏圭。
一見麵,劉觀直接笑吟吟的看著他:“小魏啊,本官沒記錯的話,你是江寧人士吧?”
魏圭看著他,默然點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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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本官的記性還不錯”,劉觀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淡淡開口:
“你是家中四子,上麵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老母今年五十有七了吧?聽說身子不大好?”
魏圭淡淡開口:“劉都台有話不妨直說,如果今日押我是來閒話家常的,大可不必。”
“不急,不急。”
這一次,劉觀倒顯得十分有耐心:“你這次犯下的過錯可不小啊,激起民變,導致土司作亂,放在曆朝曆代,那也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啊。”
“我沒記錯的話,你三哥是洪武三十二年的舉人,今年也要準備春闈了,你看你這麼一鬨,不是影響他的仕途嗎?”
魏圭冷冰冰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
“還有,你老母身子本就不大好,你不在身邊儘孝也就罷了,難道還要連累她陪著你不得善終嗎?”
“劉都台有話還是直說吧,魏某性子愚笨,聽不懂你想說什麼。”
“不急,不急。”
劉觀拍了拍手,門外一個三旬漢子被帶了上來,魏圭抬頭一看,頓時一驚:“三哥?”
來人神色困頓,滿眼的疲倦、驚懼,看到魏圭頓時眼睛一亮,旋即大怒:“老四,你看你乾的好事!”
魏圭一愕:“三哥何出此言?”
“那年你要去泉州書院上學,我就不同意,你看看你現在,跟著蘇謹又得了什麼好?”
魏堯憤憤指著弟弟的鼻子:“你因那蘇謹被牽連,可他現在在哪裡?還在府裡逍遙,何曾管過你!”
魏圭的眼睛微微眯起:“三哥,你到底要說什麼?”
“趁早與蘇謹斷了聯係,劃地絕交,不要牽連咱們家!”
聞言,魏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