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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板彆急,”陳陽壓低聲音,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給對方降降溫,“我這不是質疑您這東西的真偽,也不是說它不好——您瞧這釉色,這開片,絕對是老物件兒才有的風味。隻是吧.....”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趙老板,“它的確是官窯出品,這一點毋庸置疑。您瞧這底部的釉色,還有這個款識,都是官窯的特征。隻是這價格麼……”
聽到這裡,那位所謂的趙老板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下撇。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輕微的“噠噠”聲。突然,他果斷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和傲慢,“低於六十萬免談。”
陳陽則搖搖頭,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玉壺春瓶上。他輕輕歎了口氣,手指細細描繪著瓶身的曲線。
“如果真像王哥說的那樣,”陳陽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這瓶子豈止值六十萬,更高也有人會收入囊中。”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輯,“您看,這瓶子的造型確實優美,釉色也不錯。”
“如果它真的是宮廷禦用,年代再早個幾十年,那價值可就不可估量了。”陳陽的眼中閃過一絲專業人士才有的光芒,“但鑒於這瓶子的實際情況,我個人覺得六十萬太高了。您看這裡,”
他指著瓶身的某處,“有一些細微的瑕疵,雖然不明顯,但對行家來說卻是很重要的,所以……”他停頓了一下,“二十萬這價格可以了。這已經是考慮到它的曆史價值和藝術價值了。”
“二十萬,哼!”趙老板輕輕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轉過身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陽。
“我差這點錢麼?”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賣這個?”
他指了指那個玉壺春瓶,“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就算不賣,留著擺在家裡,來個朋友看看也是好的。”
說到這裡,趙老板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神中的倨傲依然不減,“你知道麼,每次有朋友來家裡,看到這個瓶子,都會讚不絕口。他們說,趙老板你真有眼光,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啊!”
王克楠和馬哥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兩人的目光在陳陽和趙老板之間來回遊移,同為做官貨的,兩人心裡都明白,現在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
王克楠的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深知這位姓趙的領導正麵臨一個重大抉擇,一個足以改變他人生軌跡的關鍵時刻。這些物件的處理不過是冰山一角,背後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危機。王克楠不禁暗自揣測,趙老板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困境,才會如此急於變賣這些珍貴的收藏品?
他的目光落在那件玉壺春瓶上,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這件瓶子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難題,一個充滿矛盾的存在。王克楠清楚地記得,當初這件瓶子入手時,價格就已經遠超市場行情。
現在要賣,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若是壓價出售,趙老板恐怕會覺得有失身份;若是標價過高,又難以找到合適的買家。最令人頭疼的是,陳陽給出的二十萬報價,連這瓶子當初入手價格的一半都不到,這簡直就是在往趙老板的傷口上撒鹽。
王克楠暗地裡捏了捏手心,餘光瞄了眼正襟危坐的陳陽,又飛快掃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趙老板。這姓趙的可不好伺候,最近通過各種渠道想快速脫手這物件,偏偏還死咬著不肯降價,弄得王克楠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此刻見陳陽似有鬆口的跡象,他心頭一亮,乾脆弓著腰,借著給趙老板添茶的姿勢,身子前傾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貼著對方耳朵道,“趙老板,您聽我說,陳老板這會兒是真感興趣——您瞧他那眼神,從頭到尾就沒從這瓶子上麵挪開過。”
“再說,陳老板在圈子裡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出手的東西從來都是乾淨利落,您要是真想出手,跟他談談準沒錯。”
他頓了頓,刻意放緩了語速,確保每個字都砸進對方耳朵裡,“再者說,你這物件,最近可是不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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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像是戳中了趙老板的痛處,他猛地轉頭,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王克楠,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嘴唇微微顫抖,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放屁!誰說這物件不好出手?”
王克楠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手裡的茶壺差點脫手,臉上卻迅速堆起賠笑,“哎喲,趙老板息怒息怒,我這還不是替您著想嘛!您看,好東西不怕等,這話不假,可萬一耽誤了您的大事……”
趙老板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神閃爍不定。沉默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像從地底傳來,“誰說的?好東西就不怕等,懂不懂?”
他說完,目光轉向陳陽,臉上的表情瞬間切換得比川劇變臉還快,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模樣。
他慢條斯理地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來,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狀似隨意地開口,“陳老板,這東西我也挺喜歡的,六十萬確實是個實惠價,不信你問問王先生,我是一分都沒往上加。不過,要是你真喜歡,價格合適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轉手。”
陳陽聞言,心裡暗自冷笑,這老狐狸還真是沉得住氣。麵上卻依舊維持著輕鬆的笑意,甚至誇張地搓了搓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趙老板,我可是真心實意地想要這寶貝,也希望您能給個實在價,畢竟我也是帶著誠意來的。”
趙老板笑嗬嗬地看著陳陽,眼神裡閃過一絲精明,“陳老板,六十萬真不高,這物件我當初拿的時候就不止這個數。”
他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六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陳陽聽完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趙老板,我也是聽說您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這才特意過來看看,希望能幫到您。”
聽陳陽說完這句話,趙老板臉上一冷,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顯然內心波瀾起伏。但陳陽對此絲毫沒注意,繼續麵帶微笑說道,“這個圈子裡沒什麼秘密,何況在我們京城圈,很多情況要比您現在的情況複雜,我相信趙老板一定能處理好。”
趙老板的臉色陰晴不定,嘴角抽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又強行忍住了。陳陽假裝沒看見對方的異樣,繼續說道:“而且我這人嘴嚴,隻談生意,不談是非。”
這番話宛如一把利劍,直戳趙老板的軟肋。趙老板雙手緊握,指節發白,顯然正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陳陽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這是陳陽的殺手鐧——暗示知道對方著急出手物件的原因。他深諳人性,明白在這種時候,對方就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困獸,急於脫身。這時候你就是被人撿漏的時候,畢竟隻要沒有把柄在彆人手中,什麼事情都好處理。
陳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趙老板的反應,看到對方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知道自己已經觸及了對方的痛處。他暗自盤算著如何進一步施壓,卻又不露痕跡。
果然,趙老板表情鬆動,一陣沉默過後,眼神中的戒備逐漸消退。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趙老板重重歎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這樣,五十五萬,最低了。”
陳陽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三十萬!”
看到趙老板臉上的失望之色,陳陽知道是時候再加一把火了。他湊近趙老板,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另外……”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善意,“趙老板,古董這玩意,必須流傳起來才有意義。”
趙老板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陳陽會說出這樣的話。陳陽見狀,乘勝追擊:“我在京城有一家拍賣行,今年年初還舉辦了一場夜場拍賣,前去的不乏有些名人。”
說著,陳陽笑著一指玉壺春瓶,語氣中帶著誘惑:“這物件,日後要是有機會上了大觀夜場,有人要是知道趙老板曾經收藏過這麼好的物件,那對您來說,也是一件美事,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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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陽這麼說,趙老板眼睛眨巴了幾下,內心的天平開始傾斜。這是一個雙重誘惑,像兩隻無形的手在拉扯他的心弦——不僅現金到位,還解決了眼下的燃眉之急,還能為他自己在收藏圈裡的名聲增值,為將來鋪平道路。趙老板的眼神閃爍不定,嘴角微微抽動,明顯陷入了激烈的內心鬥爭,他的堅持正在被陳陽的巧舌如簧一點點瓦解。
“五十萬,不能再少了。”趙老板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飄忽不定。
陳陽聽完,默默低頭假裝思考,實則觀察對方表情中的每一絲變化。趙老板額頭滲出細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茶杯——這是即將妥協的信號。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仿佛時間都放慢了腳步。
陳陽心裡暗自盤算著,他知道趙老板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趙老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趙老板,”陳陽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您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啊。”
趙老板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他強裝鎮定地說道:“陳老板,你說笑了。這可是件難得的好東西,五十萬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陳陽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趙老板,我理解您的難處。不過,您也應該明白,在這個圈子裡,機會稍縱即逝。”
趙老板的表情微微變化,陳陽知道自己說中了要害。他繼續道:“而且,您也知道,現在這個形勢……”
陳陽的話沒說完,但趙老板卻如坐針氈。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加快了摩挲茶杯的速度,額頭上的汗珠更加明顯了。
“四十萬,”陳陽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今天付清,不留任何後續麻煩。而且……”
陳陽故意拖長了音調,讓趙老板的心懸了起來。陳陽向旁邊的劉莉伸出手,劉莉心領神會,迅速將一張存折交到了陳陽手上。陳陽接過存折,在手中輕輕掂量了一下,然後緩緩地將其放到了趙老板麵前。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卻充滿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趙老板,”陳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這張存折是陌生人的戶頭,裡麵有四十萬,穩妥!”
趙老板的目光立刻被那張存折吸引,他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存折,陳陽說這話的意思,趙老板心裡當然明白。而陳陽也注意到趙老板的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知道他已經動心了。
趙老板拿起存折,小心翼翼地打開看了一眼。上麵清楚地寫著存折密碼,下麵是今天下午存進去的數額,正正好好四十萬。
這一下正中趙老板要害。他的呼吸明顯加快,沉默了許久,眼神變幻莫測,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趙老板像是做出了決定,長長呼出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妥協:“也罷,陳老板,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個物件。”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顯得有些疲憊,“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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