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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幫忙,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天氣預報也沒有雨,黃曆也是黃道吉日。
等方大海和陳陽從酒店出來,方大海突然發現勞衫背了個大包,那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但方大海用手碰了碰,輕飄飄的,這讓他心裡更加好奇了。
方大海眯著眼睛打量著勞衫,心想這小子平時就鬼點子多,今天又搞什麼名堂?他皺著眉頭問道:“你小子弄這個大包乾啥?裡麵裝的啥?”
勞衫聽到方大海的問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衝著方大海咧嘴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神秘,幾分自信,之後將背包往自己懷裡一抱,動作很是保護性,就像抱著什麼寶貝似的。
他眨了眨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哥,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必須帶著。”
方大海聽了這話,心裡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他想著今天這麼重要的行動,這小子還在這裡搞這些有的沒的,萬一真的耽誤了事情怎麼辦?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和擔憂。
他瞪了一眼勞衫,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不是你小子,不是帶你遊山玩水去了,你這是要耽誤了事情……”
陳陽在一旁看到之後,心裡暗自好笑。他早就給勞衫偷偷安排了任務,以勞衫的本事,在村子裡絕對能摸到比自己有用的情報。而包裡正是勞衫那些夜行衣什麼的。
說不定勞衫出手,比自己還有用呢!想到這裡,陳陽看出方大海有些著急,便笑嗬嗬地走過去,伸手拍拍方大海的肩膀,用一種輕鬆的語調說道:“大舅哥,放心吧,老三心裡有數,咱們趕緊去市局吧,人家今天還有事情跟咱們交代呢!”
暮色四合,一層薄薄的霧氣從夾溝村遠處的山林間緩緩升騰而起,在夕陽餘暉中彌漫開來,將整個村子籠罩在一片若隱若現的灰白之中。
晚風拂過,樹影婆娑,卻更添幾分詭秘氣氛。一條坑窪不平的土路蜿蜒曲折地通向村子深處,路邊荒草叢生,野花在暮色中搖曳,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潮氣和不知名的野味。
一輛黑色轎車如同一道幽靈般劃破天際,引擎聲在空曠的山野間顯得格外刺耳。車輪碾過土路,激起陣陣塵土,在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一道模糊的尾跡。
車子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了夾溝村口。車門打開,陳陽、方大海和勞衫三人依次下車。
腳剛踏上土路,陳陽就感覺到腳下傳來乾裂的泥土被踩碎的聲響。前方不遠處,一堆人聚攏在一起,煙霧繚繞,交談聲、咳嗽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幾人往前走了幾步,隻見十來個穿著各異、麵容模糊的人圍成一圈,或站或蹲,人手一支煙卷,吞雲吐霧。這些人大多戴著帽子,有意無意地遮掩著自己的麵容,偶爾目光交彙,也是迅速移開,警惕之意溢於言表。從他們的裝扮和舉止來看,都是準備進入夾溝村,想來這黑市此行競爭不小。
環顧四周,除了眼前這群人,再沒有其他活動的身影,整個村子靜得可怕,隻有偶爾從遠處深山中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更襯托出這黃昏時分的冷清與詭異。
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遠處幾戶人家的院牆內,偶爾會傳出幾聲低沉的犬吠,那聲音短促而壓抑,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一般,戛然而止,隨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令人不寒而栗。
“小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方大海壓低聲音,壯碩的身軀微微前傾,右手始終沒離開腰間鼓起的位置,“村子口這麼多人,可村子裡太安靜了。”
“你看那些房子,明明有人住,但是連個狗叫聲都沒有。”
陳陽點點頭,目光掃過道路兩旁低矮的磚房。窗戶後偶爾有人影晃動,好像從裡麵往外看著什麼,但每當他想仔細觀察時,那些影子就會迅速消失。
“大舅哥,你注意到了嗎?這些房子的窗戶上都貼著紅紙,而且每家門口都放著一個小石頭。這可不是普通的裝飾,更像是某種暗號或者標記。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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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衫在一旁小聲嘀咕道:“哥,我怎麼感覺那些窗戶後麵的人影都在盯著我們看?而且你們聽到了嗎?風吹過的時候,好像還有細微的鈴鐺聲從遠處傳來。”
方大海眯著眼睛觀察著周圍,“這村子確實有古怪。”
“你們看那邊那幾個人,個個都鬼鬼祟祟的,走路的姿勢也不對,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陳陽三人也走到了村子口,站在那些人後麵,默默抽著煙。
陳陽故意低著頭,時不時往村子裡看一眼,發現村子深處有幾棟房子的煙囪在冒煙,但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走動。
方大海則注意到前麵那群人中有幾個穿著不合時宜的西裝,在這個偏僻的村莊裡顯得格外突兀。勞衫緊緊抱著自己的背包,眼神不斷在人群中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可疑的跡象。
一根煙還沒抽完,忽然從村子深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鈴鐺聲,聲音雖然輕微,但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鈴聲一響,那些原本零散站立的人們仿佛接到了某種信號,開始有序地排成一列,準備往村裡進。
前麵的人開始緩緩移動,陳陽注意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奇怪的興奮表情,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轉過一個彎,路邊蹲著個抽旱煙的老頭。老頭穿著洗的發白的破襯衫,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他手中的旱煙杆已經被磨得發亮,顯然用了很多年。
老頭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警惕和審視,一個個人從他眼前走過,當陳陽邁步往裡走的時候,老人隨即伸手攔住了陳陽等人。
“你們幾個,來乾啥的?”老頭的聲音沙啞低沉,說話時還咳嗽了幾聲,“這村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地方。”
陳陽按照張隊教的,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好煙,恭敬地遞給老頭,“大爺,我們來買搪瓷盆的。聽朋友介紹說這裡有好貨,特地趕過來看看。”
老頭接過陳陽遞過來的香煙,仔細看了看牌子,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臉上的警惕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些。他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煙盒,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之後用煙杆指了指東邊的方向。
“買搪瓷的?往東走,第三戶。”老頭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重新低下頭繼續抽他的旱煙,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陳陽和方大海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謹慎。
陳陽輕輕點了點頭,方大海則幾不可察地摸了摸腰間的家夥。他們客氣地向老頭道了謝,三人開始朝村子深處走去。
方大海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抽旱煙的老頭,眉頭微微蹙起,總覺得剛才老頭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打量什麼獵物。
他加快腳步跟上陳陽,勞衫緊緊跟在後麵,抱著那個神秘的背包。他們身後,老頭依然蹲在那裡,嘴裡叼著煙杆,一口一口地抽著劣質的旱煙,青灰色的煙霧在昏黃的暮色中緩緩升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扭曲著、蠕動著,形成各種詭異莫測的形狀。
第三戶人家乍一看確實平凡得不能再平凡——那是典型的北方農家院落,低矮的青磚牆體斑駁著歲月的痕跡,牆皮在多年風吹日曬下已經脫落了不少。
大門兩側貼著已經褪色發黃的春聯,上麵的紅色幾乎看不清了,字跡也模糊不清。院子裡雜亂地擺放著幾件農具,生鏽的鋤頭、破舊的鐵鍬,還有幾個破損的瓷盆,一切都透著濃濃的鄉土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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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北三省農村的標準,這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農戶人家了。然而,唯獨那扇木門顯得格外突兀——
它比一般農家的門要高出不少,幾乎有兩米多高,將整個人都完全遮擋住了,這在注重實用性的北三省農村實在是個異數。
陳陽剛要抬手敲門,突然間那扇厚重的木門,毫無征兆地從裡麵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一隻飽經風霜、布滿老繭的手從門縫中緩緩伸了出來,那手掌粗糙得像老樹皮一樣,掌心向上攤開,做出一個明顯的索要姿勢。
方大海本能地警覺起來,魁梧的身軀立刻橫移一步,直接站到了陳陽身邊,右手已經悄悄摸向腰間。但陳陽卻是笑嗬嗬地輕拍了拍方大海寬厚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陳陽不慌不忙地將手包打開,從裡麵掏出幾張一百的鈔票,輕輕地放在那隻伸出來的手掌上。那隻手感受到鈔票的觸感後,立刻像收到信號一般迅速縮了回去,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中。過了大約十幾秒鐘,那扇高大的木門終於完全敞開了。
一位頭發花白,根根都像是曆經風霜的老者,佝僂著身子,像是被生活壓彎了脊梁,站在那扇略顯高大的木門後,那雙眼睛渾濁而深邃。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在陳陽三人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想要將他們徹底看穿。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像是歲月的刻刀留下的痕跡,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故事。
隨後,老者喉嚨裡發出一陣乾澀的摩擦聲,像是老舊的風箱在吃力地喘息,最終彙聚成一句沙啞的問話:“小夥子,第一次來吧?”
陳陽臉上堆滿了笑容,如同春風般溫暖,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和恭敬:“大爺,確實是第一次來。”
陳陽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身後的勞衫使了個眼色。
勞衫心領神會,迅速地從背包裡掏出一盒香煙。陳陽接過香煙,雙手遞給老者,臉上依舊掛著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聽說這裡的搪瓷手藝不錯,我們幾個慕名而來,想過來看看。”
老者接過香煙,並沒有急於打開,而是用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再次仔細地打量了陳陽幾人一番,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表情和舉止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片刻之後,他才緩緩地擺了擺手,示意陳陽等人可以進去了。
陳陽三人邁步走進屋內,一股陳腐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感到一陣壓抑。
屋內的光線昏暗潮濕,感覺好像常年不見陽光,牆角處布滿了蛛網,上麵還掛著一些灰塵。唯一的光源,是擺放在桌子上的一盞老舊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屋內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在煤油燈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名老婦人正坐在桌旁,佝僂著身子,一針一線地縫補著手中的衣服,見到陳陽走進來,時不時用眼角掃上幾眼。
在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幾個麻袋,散發出一股穀物發黴的刺鼻氣味。陳陽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心中充滿了疑惑:“不是說這裡有人要組隊麼?怎麼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呢?”
就在陳陽心中疑惑不解的時候,老頭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他走到房間後麵的一扇門前,沒有抬頭,也沒有看陳陽一眼,指了指,隻是用那如同砂紙摩擦一般的嘶啞聲音說道:“規矩知道吧?”
“進去吧,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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