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即使不采用鴨翼，數字信號的電傳操作係統也是我們必須研製的……隨著技術的發展，戰機對操控係統的要求會越來越高！”
宋總解釋著。
殲9當時如果有現在的配套跟充足的資金，指不定就搞出了合適的飛行控製係統。
要搞鴨翼，飛行控製係統就絕對不能差。
“首長，鴨翼是目前我們能做出的最好選擇！”
謝威聽到那名空軍首長問為什麼非得要鴨翼，頓時就不樂意了。
發動機技術不過關，大推重比發動機沒有，如果隻靠著目前國內能生產出來的發動機，製造出來的戰機最大起飛重量能有多少？
要是發動機動力足夠強勁，用得著麼？
什麼氣動設計技術跟經驗儲備不足，隻能說有這方麵的原因，卻不是主要原因。
要是發動機真的強悍，外形設計成磚頭，都能被強勁的動力送上天。
“咱們的發動機技術不夠強，尤其是渦扇發動機……鴨翼能顯著增加升力和瞬時盤旋能力，低速下更好控製。可以極大地提升戰機的機動性能的同時，也可以讓我們在發動機推力不足的情況把更多的燃油跟彈藥送上天！”
“謝威究竟學什麼專業的？好像不隻是熟悉導彈技術，戰機方麵的技術也很了解啊。”
龍耀華小聲地詢問身邊跟著的李瑞。
此刻的他，有些好奇謝威學什麼專業的。
來之前就通過李瑞了解到了謝威在學校的特殊地位，知道不能以看尋常大學生的目光看謝威，即使龍耀華覺得已經非常重視謝威了，目前謝威的表現卻讓他覺得依然有些不足。
“首長，你不會想讓他進部隊係統吧？這可不行！”
李瑞一臉警惕。
生怕龍耀華挖人。
“瞧瞧你！好歹你現在也算部隊的人了。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龍耀華本身沒有挖謝威進入部隊係統的想法，李瑞這話讓他覺得，讓謝威去部隊應該最合適的，不管是總後還是總裝，或是總參的技術部門，都能給謝威提供更大發展平台。
“……”
李瑞尷尬了起來。
此刻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總不能告訴龍耀華，謝威是他在學校時期就選好的校長繼承人，目前一切都按照原本他給謝威安排好的路線在發展，加上謝威能力表現得越來越強，未來的潛力，絕對不會僅僅局限在哈工大。
“瞧瞧你那嘴臉，我不過是開開玩笑。”
“……接下來咱們還是聽宋總向大家介紹戰機項目情況吧。”
這會兒，謝威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本來想要詳細給大佬們介紹一番四餘度電傳操縱係統，結果就因為一位首長問為什麼非得是鴨翼，導致話題扯遠了。
謝威這才意識到，八十年代的空軍首長們，作戰經驗應該不算差，可文化水平跟戰略目光嘛……
為了不耽誤時間，他主動把話題轉回來，讓宋總繼續介紹。
宋老總正要拒絕，他算是看出來了，謝威雖然年輕，比他更勝任眼前的場合。
謝威湊過去，小聲地說道：“宋總，介紹完了，可是向上級提出三代機的好機會，不一定現在就能被批準立項，空軍重視後結果完全不一樣。”
空軍沒錢？
那不是問題，空軍有人啊。
何況，作為過來人的謝威非常清楚，83年9月跟拉斐爾公司簽訂怪蛇3空空導彈引進合同時，空軍可是準備了5億美元的經費！
龍耀華也表示為了不讓謝威把改進的l4賣出去所給的支持，是空軍為引進先進技術所籌集的經費。
這筆錢，指不定就是引進怪蛇3的。
那就說明空軍手裡肯定是不止這8000萬的。
至於空軍湊不齊改進後的殲7b的經費？
鬨呢！
空軍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殲7，不隻是殲7生產質量差，故障率高，更主要國際上的三代機都已經服役了多年，空軍卻沒有任何彆的選擇。
從尼克鬆訪華後，中西方關係就逐漸解凍，軍事技術領域的合作也多了。
空軍可是一直都想要引進國外先進戰機的。
聽到謝威的話，宋老總頓時就不再拒絕。
“目前我們的所有技術項目，都是以殲9的技術成果為基礎，解決殲9研製過程中的問題……操控係統隻是一方麵，雷達跟航電係統，也是目前投入非常大的方向……”
宋總帶著眾人到了雷達跟航電等項目所在樓層。
他對雷達項目的技術進度雖然了解，卻隻是介紹了大概後，直接把學校負責雷達的魏國鬆教授推了出來。
專業的負責人，介紹的更專業。
介紹的不一定讓不懂專業的領導聽明白，卻絕對能應對外行問出的刁鑽問題。
“……技術情況就是如此，目前理論設計已經完成，缺乏經費，尚未開始樣機的試製工作……”
魏國鬆把跟607合作的情況介紹了，直接把問題擺了出來。
“新的雷達探測距離真能達到50~70公裡？還是擁有下視功能的脈衝多普勒雷達？”
一名首長皺著眉頭提出了質疑。
他總覺得魏國鬆介紹的數據太過誇大了。
“首長，50~70公裡的探測距離，隻是設計方案理論上可以達到的探測距離。實際上如何，需要生產出樣機後進行測試，如果無法達到再進行設計修改。”
魏國鬆直接給懟了回去，“是否能實現，沒有樣品進行測試，我們不知道。反正通過模擬計算，是可以達到的，但是各種電子零部件的性能水平是否能達到設計要求也關係到探測距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開始樣品的試製呢？”
又有人開口了。
剛說完，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怎麼？方案論證沒有問題，設計工作也完成了，下一階段不就是進行樣機的試製了麼？這項目不是哈工大的自主項目？”
開口的首長可不認為自己的說辭有什麼問題。
經過他的提醒，眾多的大佬都想起了哈工大手裡握著項目自主權跟自主經營權。
他們的項目肯定得自己投資搞下去，而不是等著空軍或是上級給經費。
這問題為難到了魏國鬆，他不得不向謝威投去求助的目光。
總不能說，學校給雷達項目的經費在今年才追加到500萬的總額，而大部分又投入到了相控陣雷達這種更先進、更前沿的戰機雷達上了吧？
“首長，您說得對！”
謝威絲毫不怵地站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那個提出問題的領導。
“既然都已經設計出來了，為什麼不進行樣機的製造呢？可彆說沒錢！”
“首長說得沒錯，這還真是沒錢。”
謝威點頭。
眾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跟學校是否隸屬七機部並沒有關係，而是關係到學校自主項目的運營機製。原本學校經費少，上級的財政撥款連學校發展的基礎建設都不夠，校企辦又剛開始搞了沒多久，提供的經費有限……所以，為了把好鋼用在刀刃上，在李校長的提議，學校領導乾部跟黨委商量討論後決定，所有項目，每年隻給部分理論研究的維持經費，一旦有了用戶或是獲得了上級的撥款，學校就加大投入，以此更快實現取得成果……”
“……”
李瑞沒想到，自己都好長時間不在學校，謝威還往自己身上推。
這小子一點都不是好人。
他旁邊一直都沒說話的龍耀華意外地看了李瑞一眼。
“項目多，經費少，給誰不給誰都是事兒。”
李瑞尷尬地解釋著。
分明全部都是謝威這小子的主意啊！
“你們學校之前沒經費，接連兩次賣火箭炮，還沒錢？”
提出質疑的人更是不樂意。
“首長，這同樣跟學校的自主項目投入機製有關係。總不能因為學校有了一點流動資金，就全部投入到裡麵吧？這段時間賣遠程火箭炮確實獲得了不小的收益，可學校的項目也多啊……微型計算機、運算速度更快的中央數據處理器、存儲容量更大的芯片等等，本來就已經獲得了市場，得加大投入吧？數控係統，國外五軸多聯動都用了好些年了，我們現在剛搞出四軸的數控係統，控製精度還沒有那麼高……”
謝威的語速並不快。
卻絲毫沒有給人插言打斷的機會。
“就連坦克項目，雖然獲得了巴基斯坦8000萬美元的技術開發費用，也獲得了將近一億美元的訂單，可要在規定時間內從原本wz122的技術成果到三代主戰坦克，把這所有的資金全部花了能完成麼？那不得要更多投入？”
“……”
謝威的話，讓人無可反駁。
“這小子比你要錢的手段更隱蔽啊！”
龍耀華看著謝威，越看越欣賞，覺得總參才最適合謝威的發展，一時間又動了把謝威挖到總參的心思。
“他沒要錢啊！”
李瑞眼皮上翻，也不看看是誰選的接班人。
口裡卻不會承認。
“沒要錢？就差把給錢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的態度還不明白？部隊如果想要儘快看到這款雷達的樣機，了解真實性能，加快空軍戰鬥力的建設，就必須給錢投資這款雷達。”
龍耀華沒好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後，上級主管部門領導乾部來了哈工大，不用再留下點什麼才能離開。結果……”
“哪裡那麼嚴重！”
李瑞根本就不承認。
來都來了，領導乾部不留下點什麼，怎麼體恤下屬？
“嗬~”
龍耀華被李瑞的態度給氣笑了，“學校拿出的l4改空空導彈自身探測距離就達到了24公裡，以賴桂昌的說法，改進改進，探測距離可以達到50~70公裡……而現在殲7的探測雷達才20公裡……就連還沒研製成功的204雷達，探測距離也隻有30公裡！一上來你們就搞個50~70公裡的探測距離，空軍不給錢，能行？傳出去，還以為空軍故意不給國內先進支持，而一心想著引進呢！”
“……”
空曠的研究室裡，鴉雀無聲。
眾人的目光都在龍耀華身上。
看似龍耀華在反駁李瑞，可實際上呢？
“不愧是龍大佬，估計目前空軍方麵要求引進國外先進戰機跟裝備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吧……”
聽到龍耀華口裡的這番話，謝威毫不意外。
如果不是龍耀華的阻止，中國可能就引進了f1679這被吹得隻比f16性能略差，除了發動機，其他方麵性能都優於蘇27的先進戰鬥機！
難道，現在洛克希德跟通用動力就已經在大力向空軍推銷這款在國際上根本賣不出去的垃圾戰機？
83年，美國就放開了f16的出口限製，裝備推力5390千克、加力推力8160千克的j79119渦噴發動機的f1679更沒有市場。
這玩意兒是77年美國宣布不再出口技術水平等同於國內版本的戰機後推出來的。
曆史上，一架訂單都沒有。
誰都不是傻子，花費上千萬美元買這麼一架垃圾戰機。
隨著龍耀華這番話，在後麵的參觀過程中，提出的質疑少了，即使有問題，也隻是對技術細節的詢問。
中午一行人連飯都沒吃，直接就離開了。
“龍大佬這是話裡有話？”
謝威送一行人去車站的時候，逮著機會，偷偷問李瑞。
“你小子！”
李瑞嘴角抽了抽，無奈地看著謝威，“你怎麼看出來的？”
有這麼明顯？
謝威笑笑，並沒有解釋，“空軍準備引進國外的先進戰機了？”
李瑞眼睛陡然瞪圓，看謝威的眼神更是怪異。
“這又不是什麼難猜的事情。從殲7引進英國技術談妥，空軍不要殲7就能推斷出來啊。”
李瑞一想，也是這麼個理。
鬆了一口氣，把謝威抓起來審問他情報來源的想法也就瞬間消失了。
“唉，美國人向空軍推銷f16……”
“那是好事啊。f16可是全世界最先進的單發戰機，航電係統先進，雷達先進，有了這玩意兒，圖22逆火算個屁啊！”
謝威裝著不知道，一臉驚喜。
“要是那玩意兒，砸鍋賣鐵也得買那麼幾十架，然後仿製……”
李瑞不爽地說道，“可惜，美國人推銷的是裝渦噴發動機的f16，說是性能隻有部分削減，實際上航程、作戰半徑、載荷以及空中機動性等都受到嚴重削弱，甚至連航電跟雷達，也降低到了f5e一個級彆……”
“可那也比空軍目前用的殲7先進啊。”
謝威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一臉真誠。
空軍絕對是以這個理由想要引進的。
殲7是米格21的仿製品，蘇聯人在這段時間，都已經從米格21發展到了米格29，國內現在連米格23的水平都還沒法達到。
殲8好一些，也緊緊是航程跟載彈量，作戰性能同樣優秀不到哪裡去。
但是裝兩個發動機的玩意兒是海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