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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收網(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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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和何誌遠站在虛掩的窗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麵的動靜。

幾分鐘後,隻見一輛人力車停在公寓門前,一個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灰色長衫、戴著墨鏡的消瘦男人從車上下來。

男人付完車資,打發車夫離去,從衣兜裡掏出一方手絹,摘下墨鏡,擦了一下,又戴上了。

就在男人摘下墨鏡的這一瞬間,張義徹底愣住了。這個男人,不,準確地說是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她不是彆人,正是當年因為黃浚泄密案被逮捕的日本女間諜——南造雲子。

此女被判處無期徒刑,關押在金陵老虎橋中央監獄。

但幾個月後,日軍進攻金陵,南造雲子以色相誘,在看守的協助下,成功逃出了監獄,繼而潛往上海,繼續在特高課興風作浪,軍統多次組織人手對其襲殺,都被她躲了過去,卻不想此女竟然又出現在山城。

張義還在意外中,南造雲子掃了幾眼四周,沒發現異常後,已扭身走進了公寓。

難道和北川一郎接頭的人是南造雲子?

“怎麼了?”何誌遠注意到他的異樣,轉過頭來,望著他。

張義笑笑,這個笑容有些不一樣的意味。頓了一會兒,他才說:“剛剛看到了一個熟人。”

何誌遠眉頭一挑:“熟人?你認識剛才那個人?”

“何處長應該也認識,黃浚案的幕後主使。”

“南造雲子?那個女間諜?”這個答案顯然也在何誌遠的意料之外。

張義頷首:“我也沒想到,出現的竟然是南造雲子。”

“這麼看來,特高課和梅機關聯合起來了?”

“應該是。”

“為了他們所謂的斬首計劃?還是有更大的陰謀呢?”何誌遠沉思著,他想了想,冷笑一聲,“他們有張良計,咱們有過牆體,不管什麼陰謀詭計,一會就全知道了。”

這邊,南造雲子悄無聲息地來到北川一郎所住的房間門前,左右看了看,然後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北川一郎站在門內,背在身後的手裡握著槍,狐疑地盯著麵前的“男人”仔細辨認。

“中午好啊。”南造雲子主動向他打了個招呼,笑著摘下墨鏡,“彆來無恙呀!”

“果然是你。”北川一郎輕哼一聲,將手槍收起,“進來吧。”

南造雲子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衝他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我還以為北川君要給我掏煙呢。”

北川一郎將門關上,死死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眼:“我這裡可沒有女士香煙。”

“男人抽的煙我也可以抽。”南造雲子自負地笑笑,隨即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煙,彈出一支,嫻熟地在煙盒上磕了磕,然後叼在嘴裡,用火機點燃,一邊抽,一邊往沙發上走去。

北川一郎沒說話,站在原地看著她。

南造雲子吐出一個煙圈,望著他:“不坐過來?”

北川一郎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坐了過去。不過他似乎不想和這個蛇蠍女人不願多言,一直盯著茶幾上的茶具,甚至不願直視她。

南造雲子倒是顯得很放鬆,翹著二郎腿說:“北川君,雖然梅機關和特高課的工作側重點不同,工作方式存在差異,這幾年因為競爭關係有些齟齬,但我們都是為大日本帝國的利益服務的,在對付支的抗日力量和維護大日本帝國在華統治的利益上是一體,所以,我們今天才能麵對麵坐在一起。”

“是啊。上麵的心思,總是很難猜。”北川一郎苦笑一聲,從茶幾下拿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下,隻在嘴裡轉轉,就吐了出來。

南造雲子望著他:“沒癮,你還抽它乾嘛?”

“戒了很久了。”

“戒了?害怕暴露身份?”

“是啊,生意如今不好做,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沒事,我這本書比你的厚多了。”

北川聽著她意味深長的話,臉色有些不好看,感慨說:“厚,內容不一定多。”說著,他把抽了一半的煙丟到了煙灰缸裡,隨手又點了一支,“說吧,需要我們梅機關做什麼?”

南造雲子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來山城之前,軍部向我詳細介紹了梅機關做的大量前期工作,我必須先在這裡道一聲謝。”

“千裡迢迢輾轉來到山城,要說的不僅僅是這句話吧?”

“北川君是聰明人,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需要我們做什麼?”北川一郎繼續揪住剛才的問題不放。

“人。”

“多少?”北川一郎微微蹙了蹙眉,“我這邊的人手也很緊張,已經焦頭爛額了。”

“不到火燒眉毛,我也不會這麼急著找你商量。”南造雲子眯了眯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最少五十人,而且我得說明一點,這些人決不能濫竽充數,必須是大日本帝國最出色的特工。”

“沒有,彆說五十個,五個也沒有。”北川一郎回答得十分乾脆。

看他如此不配合,南造雲子的眼神犀利了幾分,繼而又恢複了客氣,“北川君,你們完全可以把武漢、南寧的人手調過來。”

北川一郎抬眼看了看她,語氣堅決:“我隻負責山城這邊的事務,還管不到那邊。”

“要是鬆田君同意呢?”

這話讓北川一郎很意外:“你見過鬆田大佐了?”

“他是我培訓班的教官。”

聽到這個答複,北川一郎恍然,假裝咳嗽了兩聲。女間諜的第一課,大多都是男人。他怪異地笑了笑:

“拿鬆田大佐壓我?”

“未嘗不是一種督促呢。”

北川一郎臉色一冷:“雲子小姐,你是來找幫手的,而不是手下。哼,雖然大家都是為大日本帝國、為天皇效忠,但讓我們梅機關出錢出力,你們特高課坐享其成,是不是有點太理所當然了?”

南造雲子輕笑一聲:“好吧,看來我在北川君這裡討不到什麼好處了,那就分工負責吧,我們特高課出25人,沒有問題了吧?”接著她話鋒一轉,“北川君,等計劃成功的那一刻,你就不會這麼冷嘲熱諷了,這可是一盤大棋,曆史會銘記我們的豐功偉績的。”

“是嗎?有多大?”

“該告訴你的,你最終會知道的。”

北川一郎不無嘲諷地看著對方:“是嗎?難道還能大過斬首計劃?”

“現在不說,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們梅機關的保密措施,聽說你們最近損失了好幾個人。”

這一個巴掌打的,北川一郎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放心,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麻煩。送你一件禮物,算是我們合作的誠意。”南造雲子給他丟了棗。

“禮物?”北川一郎故意嘲諷地問:“汪填海偷偷埋下的金條?”

“人。”南造雲子微微一笑,“人才是最寶貴的禮物,尤其是能幫你解決麻煩的人。”

北川一郎死死盯著南造雲子,像是在甄彆她話裡的真偽。沉默一會兒,才說:“軍統的人?”

“準確地說是軍統特務總隊的人。”說完這話,南造雲子不打算多做停留,站起身正準備走,又被北川一郎叫住:“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和斬首計劃有關嗎?”

“當然,算是開胃菜吧,你沒問題了吧?”

“我沒問題了。”

“好。”南造雲子點頭走了出去。

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談話全部被竊聽器無聲地傳遞了出去。

“果然是南造雲子。”何誌遠掛斷電話,不屑笑道:“管他什麼斬首計劃,自首計劃,隻要逮住了南造雲子和北川一郎,一切都土崩瓦解。”

“現在就抓人,是不是太急切了點?我們還不知道那個黑鬥篷和鬆田大佐是誰呢?要不放長線釣大魚?等他們將人手集合到一起,再一網打儘?”

何誌遠搖了搖頭:“我們不做假設,擒賊先擒王,隻要打掉了大魚,那些臭魚爛蝦就翻不起浪花。當然了,具體怎麼做,還要請示過局座才行。”

說著,他指示便衣密切監視南造雲子的一舉一動,然後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另一邊,南造雲子走後,北川一郎同樣拿起了電話,第一個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他想了想,又撥了一個號:“喂,幫我找一下周校長。”

啟新小學的教室裡,周校長正在上課,他看上去年近花甲,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皺紋,頭發早已花白,稀稀疏疏地分布在頭頂,不過卻梳理得整整齊齊。

他穿著一身樸素卻乾淨整潔的中山裝,此刻挺了挺略顯彎曲的脊背,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氣節。”

隨後他轉過身來,把粉筆仍在講台上說:“同學們,彆小看這兩個字,氣節不僅是一種精神品質,更是一種愛國情懷。像漢朝的蘇武,他奉命出使匈奴被扣留,多次遭到敵人的威逼利誘,均被他拒絕,後來被流放到北海牧羊,他手持漢節,曆經19年磨難,始終不曾屈服,這是因為他身上有氣節。”

他看著下麵的學生,繼續說道:“同學們,隻要人人有氣節,民族的脊梁才不會斷。中國曆史上,像蘇武一樣的人比比皆是,比如文天祥,方孝孺等等。我尤其喜歡文天祥,他生活的南宋,偏安一隅,苟且偷生抗擊元兵失敗被俘後,敵人許他高官厚祿,但他寧死不從,寫下千戶名句後,英勇就義。我現在就給大家讀一遍。”

下麵的學生全都筆直地坐著,全神貫注地直視著他。

辛苦遭逢起一經,乾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周校長自信從容地挺直胸膛,慷慨激昂地朗誦著,一臉肅然正氣,朗誦到最後高潮處,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眼含熱淚。

台下的學生似乎都被他的情緒感染了,教室裡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學校的門房探頭進來:“周校長,周校長——”

周校長轉過身來看著他,一臉怒氣。

門房忐忑說:“剛剛有人給您打電話了,說是你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讓我給您捎句話。”

“捎話?誰打來的?”

“說是您表弟,姓劉,劉炳耀。”

周校長一下子明白了,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他說什麼了?”

“他說您有個親戚病了,很重,讓您馬上回去一趟。”

周校長臉色一沉,沒等門房再說什麼,也顧不上給學生交待什麼,直接轉身往外麵跑去。

著急忙慌衝進辦公室,他從櫃子裡找到一把手槍彆在後腰,繼續向樓下跑去。

這裡停著幾輛自行車,他剛氣喘籲籲地跑過去,就見兩輛黑色轎車風馳電掣般衝了過來,一下子傻眼了,忙丟下自行車,往辦公室後的小山竄去。

便衣發現他後,馬上追了過來。

“砰砰砰”子彈打在山上,崩得碎石子亂飛,周校長繞來繞去,一邊躲避,一邊向幾個便衣回擊對射。

很快,他的子彈就打完了,他卸下彈夾,又摸出一個彈夾,正準備填進去,突然一顆子彈飛了過來,他身體突然一顫,仰麵倒了下去。

另外一邊,何誌遠掛斷電話,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躊躇滿誌的笑:“局座有令,馬上收網。”

此話一出,大家都興奮起來。

“一組二組,馬上突襲黑田智介和黑木所在的旅社,掃清外圍。”

“三組四組,包圍北川一郎的住處。”

“是。”

“南造雲子呢?”

“張處長親自盯著呢,附近還有兩個可以調動的小組,隨時可以支援。”

“很好。”何誌遠抬起手腕,示意大家對表,“對好時間,五分鐘後統一行動!”

“是。”

這邊,張義正舉著望遠鏡透過轎車的前擋風玻璃,目不轉睛地盯著南造雲子,對她的跟蹤采取的分段跟蹤的方法,車距控製在幾百米,根本不怕被她發現。

南造雲子從北川一郎家裡出來後,隻顧悶頭向前走,一直沒有回頭看著身後,這讓張義感到有些奇怪,但來不及細想,就見她扭身拐進了一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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