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
陳光良也在關注著全體上萬名‘陳氏企業的職員’的生活問題,力求給大家一個幸福的春節。
他不會成為一名靠‘壓榨’發達的吝嗇老板,至少也要做到在同行業的‘最優待遇’;而對於人才,他更是重視,給予‘保姆式’的後勤保障。
正因為如此,僅僅是在戰後,就有差不多300個‘人才’拖家帶口的跟著他,來到香港安居樂業。而如今,他的背後已經是上萬個家庭左右。
在他的企業當中:
平安銀行的職員,薪資水平最高,正式職員的薪資都在150以上,且享受員工宿舍;當然要求至少也是中學的文化,懂英語自然更好。整個平安銀行係統,員工也就400人左右,已經是包括投資銀行部門的職員,以及海外員工。
平安銀行的員工數量少,是因為在這一時期,香港的銀行普遍不熱衷開設很多分行;一般都不會超過五家分行,平安銀行已經算比較多的,香港六家、新加坡一家,總共七家。
其次是長江地產的職員,薪水也非常的高,正式職員也有150港幣以上的月收入;當然,這不包括建築工地的工人,那些嚴格意義不算職員,畢竟做完這個地盤,可能就會被辭退。
長江地產的職員薪水高、福利好,是基於這家企業很賺錢,同時也對職員要求有中學以上的文化水平。
平安銀行和長江地產,算是陳氏企業的‘核心企業’,裡麵很多管理層都是從滬市就跟著陳光良;當然來港發展後,也培養起一批管理層,高中低的管理層都有,職員則以粵籍員工居多。
環球集團,也屬於‘陳氏企業的核心’,不過在海員方麵,陳光良喜歡用寧波籍,主要是nb市近代華夏最早的航運發源地,擁有很多經驗豐富的中高級海員。
海員的薪水,普遍高於岸上的職業,哪怕乾最臟最累的低級海員,每月也有100港幣收入,吃住都在船上;缺點當然很明顯,那就是長年不靠岸,每年休假有十八天時間。
環球航運的海員,管理比較人性化,但也隻是相對優越一些。所以海員的工作,一般人是不願意做的。
但如果你有一定的文化,頭腦又夠靈活,環球航運就會培養你,到了中高級海員,還福利待遇完全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彆。
環球貿易,這家企業沒有滬籍和粵籍的區分,是正常招聘,而且本地職員更有優勢;這家企業需要常年駐守海外,但不僅有豐厚的收入,甚至很多人還有分紅,所以是個很好的去處。
長江地產、平安銀行、環球集團,這三大體係的職員,整體收入都是非常高的,但加起來也就2000多名員工,當然不包括建築工地的地盤工。
在‘陳氏工業體係’中的幾家企業——新豐紡織、合和拉鏈、榮昌重工業、華泰玩具、維他奶等,屬於用工大戶,差不多有六七千人,但是以最廉價的工人為主。50元一個個人,不包吃住,比比皆是。
但實際上,陳氏工業也屬於利潤很低的產業,至少對陳光良來說。
最後就是傳媒業,時代影業和《東方日報》也養活著上千人。不過陳光良一般不把這兩家企業歸納於家族企業,降低陳氏家族在兩家企業的影響力,但又在背後控製著兩家傳媒機構。
五大體係,就養活著1萬人左右,背後就是1萬個家庭。
這還不算建築工地的電工,如今三個大地盤在動工或籌備動工(平安銀行、香格裡拉飯店、時代影視城),保守也是需要一千多名工人。
而靠陳氏企業吃飯的人,例如碼頭上的工人等,也有不少。
“哥,怡和準備在兩周後,拍賣三艘5000噸的二手船,正是我們當初賣出去的那三艘加拿大製造的。”
陳光聰來到辦公室,彙報一個讓人錯愕的消息。
當年,陳光良憑借那六艘船,叱吒華夏沿海航運,不過在抗戰期間,陸續賣給了怡和、太古。
“怡和居然在賣船!”
“嗯,現在內地封鎖沿海和內河,雖然保留了一定的貿易,但畢竟業務銳減。怡和、太古都準備賣船,畢竟這遠東的航運業已經蕭條起來。”
陳光聰說完,關注者大哥的表情。
陳光良隨即說道:“嗯,他們減船,我們自然要加船。加拿大造的這幾艘5000噸貨輪,目前也就三十年的船齡,其性能我們是知根知底的,是個不錯的船隻。兩周後,你去看看,能買下來就買下來。另外,我們最近開始籌備‘海員培訓班’,招募中高級海員,至少要準備10~15艘船的遠洋大船的船員。”
遠洋大船,怎麼也需要3000噸左右,5000噸算中等,萬噸才是正的大。
陳光聰驚訝了一下,說道:“哥,一下擴充那麼大,會不會空置。這船一旦空置,費用也是不少。”
陳光良擺擺手,說道:“我自有分寸,你去安排便是!”
“好的”
陳光聰沒有再質疑大哥的決定,他知道大哥一定是有什麼預判,所以才如此有把握。
目前,環球航運擁有八艘船,原本行駛內地沿海的船隻,已經加入日本至香港的航線,以及加入香港至東南亞的非固定航班。
所以陳光聰想不明白,這航運擴充那麼快,該怎麼派船出去?
就算是跑非固定的航線、短期租賃的業務,但這業務目前遠東也非常稀少,因為內地的封鎖沿海,以及台島也封鎖內地的沿海。
陳光聰離開後,陳光良也思索起來。
朝戰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就要打響,屆時遠東必然鬨船慌——北方的航線,運費最高可以達到150美金一噸(哪怕是後世的九十年代,同等航程的貨物運輸的每噸運費也在10~20美金一噸)。
當然,這條航線太危險,環球航運不會去冒險,主要是容易被美國列為‘禁止入境人員’、‘禁止和美國做生意人員’。
但環球航運不敢冒險,但其他人可顧不了那麼多,畢竟跑一趟就是幾十萬美金的利潤。這樣,必然有大量的船去冒險。
另外一方麵,香港的進口貿易,也必然增加,特彆是很多人會選擇囤積貨物,運輸量也會最大限度釋放出來。
最後的關鍵,便是日本本土的運輸量尋求猛增,日本本身不產資源,全靠海外運輸,所以香港船東的好日子就來了。
所以,陳光良打算提前擴充船隊。
香港寶雲道。
54歲的童潤夫和妻子,及六個子女,及部分第三代,聚在一起。
這裡是半山區,童潤夫一家人住在一幢洋房裡,這是長江地產的物業。
作為新豐紡織的‘實際管理者’,童潤夫的待遇一直是頂格的,當初在30年代中期,就已經是500大洋每月,另加年終獎,及汽車配置的待遇。
一家到香港後,陳光良親自安排住處,知道其子女和孫輩多,便安排了一幢洋房居住。要知道,這幢洋房僅頂手費就需要六萬,每月租金更是達到1300多港幣。
這還是因為香港的租金受管控,不然1300多港幣一月根本租不下。當然也正是租金受管控,房東才想出‘頂手費’這一套,也是和當年滬市房東學的。
童家聚在一起時,童潤夫也忘記了對麵的事情,他這個時候非常感激陳光良的指點,他不能為了個人的理想,而讓家人跟著受苦;更重要的是,就怕個人做的事情,也不被理解,甚至汙蔑。
“老大,現在家裡人越來越多,雖然這裡還住得下,但總歸我們需要自己的物業。晚一點,你去尋一幢物業,我打算買下來,算是我們在香港的投資。”
童潤夫現在的薪水是5000港幣一月,外加豐厚的年終獎金(6個月左右的薪水),以及各種福利——汽車和司機、一幢洋房等配置。
這個薪資已經是超出現在新豐紡織總經理的水平,主要是陳光良考慮到——童潤夫是新豐紡織的真正奠基人。
長子童奔亮高興的說道:“爸,你終於熄了回去的想法了!”
童潤夫眉頭一皺,威嚴的說道:“難道你想回去?”
童奔亮馬上搖頭,說道:“雖然很多人在討論北歸,但大家也持懷疑的看法。更何況我聽說,大家都在觀望陳先生的態度,所以有錢人都會很慎重。”
其他子女也紛紛勸父親,不要抱著那種想法。
童潤夫自然不會有那種想法,畢竟他離開滬市時,便已經被陳先生派人說服,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去讓家人吃苦,甚至是
“我們家不算是有錢人,但我既然答應陳先生替他管理新豐紡織,自然不會再猶豫。這次購買物業,考慮整幢購買,但價格不要超過十萬。而且,我們家暫時住在一起,購買物業隻為收租和投資。”
“投資?”
一眾子女不理解起來。
不過話說來,雖然他們人口多,但現在的洋房也有三層,比起很多富人的居住條件,都已經好很多了。
另外,童家不僅僅是童潤夫能工作,六個子女已經紛紛都加入工作,而且有4個子女是在‘陳氏企業’旗下。
童潤夫笑道:“就是投資!前段時間,陳先生和我私下講,香港來了那麼多資金,那麼多工業人才,那麼多企業家,再加上又是中西交彙的地方,將來經濟必然騰飛。同理,那香港的物業,必然也是三十年代租界的物業,所以勸我在香港置業。我一想也對,就打算買幢物業,我們現在畢竟是住的公司的。”
次子童奔一高興的說道:“爸,陳先生對你真是推心置腹,這種事也指點你!”
陳光良對於所有的‘海派’來說,那就是一杆‘旗幟’,是大家的風向標。不是陳光良的事業做的有多大,而是那麼年來,一直屹立不倒的眼光。
童潤夫點點頭,說道:“陳先生對每個人都很好,不僅僅是替他工作的人,很多有錢人談及他,也是讚譽有加。”
他現在的薪資,一年可以買一幢樓(這個年代的一幢樓,一層千尺,一般二~五層,6~10萬)。
與此同時,童潤夫是香港紡織公會的會長,認識很多紡織企業家,大家談及陳先生,都是讚譽有加,不僅僅是香港紡織業的開拓者,對同行也是幫助頗多。
童潤夫接著說道:“我當然總經理一來,陳先生基本不問今年賺了多少錢?而是問——出口能增加多少?能解決多少就業問題?香港的紡織品能不能水平更上一層樓?”
有子女問道:“他作為企業家,不想獲得豐厚的利潤麼?”
童潤夫搖搖頭,說:“不太清楚,反正他不太關心這個話題。”
說不關心利潤,難民把人‘聖人化’,但陳先生似乎真就不關心利潤——人工成本,新豐紡織最高;和同行競爭,也從不搞打壓那一套。
一眾成年子女不由得敬佩起來。
年前,陳光良和一眾老友在告羅士打酒樓聚會,這實際上是一家中式酒樓,隻不過是怡和的產業而已。
聚會的人當中,包括劉鴻生、盧作孚、陳光甫、李銘等,基本都是三十年代就叱吒華夏商界的老人。
陳光甫和李銘作為曾經的‘近代華夏金融人物’,此時來香港發展,已然是魚困淺灘。
為何?
他們很難融進香港的社會,第一進入太晚,第二不熟悉當地行情,雖然都在香港注冊了銀行,但如今也就淪落小銀行,和平安銀行相差巨大。
曾幾何時,平安航運需要仰望滬市商業儲蓄銀行、浙省實業銀行,如今倒是反過來了。
盧作孚突然提及這個話題:“沒想到,留在香港的招商局,全部北歸啊!”
上個月,香港招商局大樓,升起紅色的旗幟,震驚海外。
陳光良其實知道內幕,不過他沒有去招商局再挖牆角,哪怕一些船長是他寧波同鄉。道理很簡單,招商局已經卷入兩派鬥爭,特務都已經參與其中,他再去挖船員,顯然是在和國家、地方政府作對了。
他現在不接觸,將來是爭取拉攏的對象。
他要是頑固的反對,將來就算被拉攏,也是個汙點。
前世的董浩雲,雖然船隊被台島和美國征用,運輸過軍用物資什麼的,也算是個汙點;但畢竟由不得他,他的船隊很多都是美國賒賬給他的自由輪。
眾人看向陳光良這個招商局前總經理,近代招商局崛起的關鍵人物,招商局很多人見了陳光良,也得恭恭敬敬打聲招呼。
“總有人為了國家不計個人生死和前途,希望他們能得到好待遇吧!”
“陳先生,你有憂慮?”
“未來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我不太了解現在的不過我對蘇聯的曆史,倒是有些了解”
好吧,多言了!
事實上今天來參加聚會的,陳光甫和李銘肯定不會北歸,會在香港發展,隻是發展銀行也不會順利。
劉鴻生一開始就非常的擔憂,如今已經在香港紮根下來。
至於盧作孚,他本身也在香港猶豫著,前世也是在香港生活了一段時間。至於這一世的選擇,不得而知!
陳光良沒有直接勸過,畢竟有時候總有人要付出
這個春節,陳光良和家人一起度過,感覺到非常幸福。
他的朋友遍布香港,他的屬下家臣更是數量龐大,此時的香港,陳氏家族儼然已經躋身香港第一家族。
“你們的大哥,已經被哈佛大學錄取,你們要以他為榜樣。隻有自己學到的知識,才是你們自己的;家裡的事業和財富,未必就是你們的,我們隻會為你們讀書買單,想做二世祖、富二代,你們就不要想了。”
陳光良教育自己的子女和侄子侄女,這叫宣揚‘讀書的重要性’。
“是,父親大伯”
唯一的女兒陳樂怡,大聲的說道:“爸爸,如果我們考上名牌大學,你有獎勵嗎?”
陳光良笑著和藹的說道:“你想要什麼獎勵,先告訴我!”
陳樂怡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希望爸爸親自送我去大學!”
父親總是很忙,兄弟姐妹又多,她想法就是有一次單獨的時光。
“沒問題!你們以後都可以提要求,合理範疇,我都會答應。”
眾人高興起來。
隨即,陳光良就讓大家自己去玩,主打一個‘勞逸結合’——社交、身體,都是人生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