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榮簡直就是集團的資金守護神，就連成毅要執行什麼看不到贏利點的項目，黃文榮都會毫不留情的點出來。
不過江雨汐她們也都明白，陌陌集團要是沒有黃文榮這尊守護神，早就他麼的散夥了。
這幾年來，那些損害集團利益的項目，全都被黃文榮給摁了下去。
他唯一一個沒摁住的，就是成毅這個暴雪杯世界電子競技大賽。
江雨汐吧唧了吧唧嘴，儘管她感覺有點棘手，可她還是說道：“行吧，我親自去找黃叔聊，我再說最後一個建議，就是咱們找集團幫我們出麵，將衛星鍋的定位再升級一下，最起碼給我們這個項目弄成一個惠民工程嘛。”
江雨汐說完自己的建議，趙剛等人立即針對於這三點建議並結合黃文榮團隊出具的《合作框架草案》商量起來。
第二天，江雨汐看著連夜趕出來的那份《關於漢東省十二市有線網絡集團轉型為寰宇視界聯合運營中心的框架方案》，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又帶著點小算計的光芒。
“分成比例給他們七成，除此之外，我們衛星鍋每個月收取10元的服務費，這筆服務費也全部交給聯合運營中心，給予他們50的點播、廣告、互動等增值服務收入，所有用戶數據和終端控製權必須在我們手裡，安裝標準和服務流程由寰宇統一製定和考核……”
“這個方案，簡稱寰宇聯盟合作方案！”
她仔細審核了一遍，確定無誤以後，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邱水雲的電話。
她將寰宇的意圖和邱水雲聊了一番，又將這份方案的電子版發給了邱水雲。
邱水雲作為信息產業協會的常務副會長，對這個行業十分熟悉，他也給江雨汐提出了幾點意見，江雨汐立馬也加入了合同裡麵。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洽談了。
三天後，涿鹿市有線信息網絡集團的貴賓室內。
劉明遠帶著幾個副手看著坐在對麵的寰宇視界特派代表朱玉玉，心裡不免有些打鼓。
在他們看來，這是寰宇視界過來下最後通牒的。
朱玉玉的心裡同樣在打鼓，她這兩年隻是和電視購物的供貨商打交道，還沒有和劉明遠這種地方豪強接觸過。
她穩住心神，將那份嶄新的《寰宇聯盟合作方案》推了過去，說道：“劉董，各位領導，這是我們江總監親自擬定的合作新思路，請您過目，寰宇這次是抱著極大的誠意，想和各位一起做點真正長遠的大買賣。”
劉明遠對這份合作協議並不抱什麼希望。
畢竟陌陌集團的總裁成毅都親自過問了，那是完全碾壓他們的。
所謂的聯盟，必須是雙方勢均力敵才叫聯盟。
雙方實力懸殊那叫收編！
他漫不經心的翻開了方案，剛看兩頁，他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再往下看，他捏著紙張的手指開始用力，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旁邊一個副手忍不住湊過來看，眼睛也越瞪越大。
當看到點播、廣告、互動等增值服務收入地方分成50和聯合運營中心共同管理這些加粗的字眼時……
劉明遠的手，真的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朱玉玉，聲音都有些變調了：“朱總？這，這50的分成當真？”
朱玉玉露出了真誠又帶著點你懂的的笑容，說道：“劉董，白紙黑字，合同為證！咱們江總監說了，寰宇的格局是星辰大海，不是眼前這點鍋碗瓢盆，未來的錢景在增值服務嗎，如果您手裡握著涿鹿幾十萬寰宇用戶，這就是金礦，我們提供平台、技術、內容，您出渠道、人力、本地關係，咱們合夥開礦，五五分成。”
劉明遠和幾個副手交換著眼神，那裡麵之前的抵觸和戒備，此刻全被巨大的心動和難以置信的狂喜取代。
這哪裡是喪權辱國啊？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個鑲鑽的金飯碗啊！
“啪！”劉明遠這次不是拍大腿，是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方案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簽！馬上簽！”他嗓門洪亮，臉上笑開了花，哪還有半點之前的陰沉。
其實現在他們有線行業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有線基建成本高，導致開戶費用居高不下，開戶費用居高不下，就導致願意使用有線的用戶少，用戶少了，有線基建成本會變得更高。
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隻有成毅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惡性循環，導致有線行業瞬間被機頂盒業務完全摧毀，最後連一口湯都沒能留給他們一口。
“蘇經理，請你轉告江總監，我老劉徹底服氣了，我們涿鹿有線，以後就跟著寰宇，跟著江總監乾了。”
陌陌集團，總裁辦公室。
李薇薇輕輕推開門，說道：“成總，江總監來了。”
成毅放下手裡的筆，說道：“讓她進來吧。”
江雨汐保持著風度走進來，努力想維持公事公辦的撲克臉，但她的眼角，卻是有點壓不住眼神裡的飛揚神采。
她那微微抬起的下巴，也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嘚瑟之情。
她把厚厚一遝簽好字的協議和那份《寰宇聯盟方案》放在成毅桌上，語氣儘量平淡的說道：“成總，十二市的合作協議都簽了，按你的思路走的，你過目一下。”
成毅沒看文件，眼睛直接鎖定了江雨汐。
他的目光在她那因為熬夜而略顯疲憊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幾秒鐘後，他忽然笑了。
不是那種高深莫測的淡笑，也不是戲謔的輕笑，而是嘴角大幅度上揚，帶著一抹難得一見的讚賞。
“江雨汐。”他連名帶姓的喊出了江雨汐的名字，說道：“方案我之前就看過了，這件事你乾得很漂亮。”
江雨汐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心口直衝臉頰。
她強裝的鎮定瞬間破功，臉頰飛起兩朵紅雲，眼神都飄忽了一下。
她趕緊低頭，假裝整理了一下毫無褶皺的衣角，小聲的嘟囔道：“還……還行吧，主要是他們自己也想找出路，我們剛好遞了把梯子……”
成毅站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一步步走近。
他個子比江雨汐高，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也帶來了那股淡淡的雪鬆氣息。
“豈止是梯子？”他在她麵前站定，微微低頭，目光直視著她那閃爍的眼睛，說道：“你這是化乾戈為玉帛，變阻力為臂膀，保持這種心態，你之後的路會越走越寬敞。”
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落在了江雨汐的心尖上。
那毫不掩飾的欣賞，讓她耳朵尖都燒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讓江雨汐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他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隻有兩人能懂的親昵。
“所以……”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帶著熟悉的調侃，笑道：“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麼獎勵？”
獎勵？
這句帶著一絲調侃與曖昧的‘獎勵’，讓江雨汐的臉徹底紅透了，連脖頸都染上了粉色。
成毅打量著滿臉羞澀的江雨汐，忍不住打趣道：“之前我還沒看出來，咱家雨汐還真是長大了。”
“你閉嘴吧！”江雨汐又羞又氣的跺了下腳，抓起自己的文件夾就想跑。
“半小時後，樓下。”成毅的聲音傳來：“我請你去吃肯德基。”
江雨汐腳步一頓，沒回頭，隻是氣呼呼的拉開門，像陣風一樣衝了出去。
走廊裡，隱約還能聽到她的一句低吼：“你個幼稚鬼，我早就不吃肯德基了，你還是自己去吃吧！”
總裁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裡麵那個討厭鬼的身影和他身上那股該死的雪鬆味。
她背靠著冰涼的木門，手捂著還在咚咚狂跳的心口，臉頰燙的能煎雞蛋。
“魂淡。”她對著空氣無聲的齜牙咧嘴，剛才強裝的鎮定和那點小得意早就被成毅最後那句肯德基和咱家雨汐長大了給崩的粉碎。
什麼叫長大了？而且還用那種眼神看她。
還有就是肯德基，還當她是小孩哄嗎？她現在可是手握十三市有線聯盟的總扛把子。
肯德基？那是她高中時候才稀罕的玩意兒。
她現在都大三了！
“真是個幼稚鬼！”她氣呼呼地低罵一句，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往樓下走去，仿佛要把地板踩穿才能解氣。
回到辦公室，朱玉玉正抱著一摞文件等她簽，一看她這滿臉通紅、頭頂像是快要冒煙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忙問道：“江總？談得不順利嗎？難道成總又罵人了？”
“順利得很。”江雨汐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口，結果用力過猛，被嗆得直咳嗽。
朱玉玉趕緊遞紙巾，一臉茫然的問道：“那您這是……”
“沒什麼！”江雨汐把紙巾拍在桌上，努力平複呼吸，試圖找回總監的威嚴，說道：“方案他誇了，協議也認可了，就是……就是這人太討厭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哦……”朱玉玉似懂非懂，但看江雨汐雖然氣鼓鼓，眼神裡卻沒什麼真正的怒意，反而像隻炸毛的貓，也就放下了心。
他問道：“那，成總有沒有說後續怎麼做？”
“後續他說半小時後樓下等我，請我吃肯德基。”江雨汐沒好氣的回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氣道：“誰稀罕啊？讓他自己啃他的炸雞腿去吧，玉玉，給我訂份輕食沙拉，我中午就在辦公室吃。”
“好的江總。”朱玉玉憋著笑，趕緊應下退了出去。
能把一向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江總監氣成這樣的，也就隻有那位成總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江雨汐一個人。
她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卻不受控製地回放著剛才的畫麵。
成毅嘴角那抹帶著讚賞的笑，他走近時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奇異感覺。
“啊！煩死了！”她抓了抓頭發，試圖把這些畫麵甩出去。
無奈之下，江雨汐隻能去想自己剛買的那輛寶馬i，頓時心情大好，甚至感覺窗外的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她哼著小調，打開電腦準備處理郵件。
可她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了桌上的時鐘。
距離那個幼稚鬼說的半小時，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陌陌集團樓下的肯德基？
她撇撇嘴，拿起手機，鬼使神差的翻到成毅的號碼。
她的手指在撥號鍵上懸停了幾秒，最終還是氣哼哼的按了鎖屏鍵。
“哼，誰要理你，吃你的垃圾食品去吧！”
然而，十分鐘後。
江雨汐處理完一封郵件，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叫了一聲。
早上忙著看方案，就啃了個冷麵包。
剛才光顧著生氣，還沒覺得怎樣。
可現在，真的好餓。
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金黃酥脆的炸雞，冰涼爽口的可樂，還有新出的那個什麼草莓聖代？
“咕咚。”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行不行！江雨汐，你不能這麼沒骨氣！說好不吃就不吃！
她可是要當女強人的，怎麼能被區區炸雞誘惑？
可是，真的好想吃。
她抿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拿起座機撥通了朱玉玉的電話，說道：“玉玉，我的沙拉……”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叮咚了一聲，是剛通信公司剛推出沒多久的彩信。
發件人：成毅。
江雨汐手指頓住，心裡天人交戰。
看？還是不看？
她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那個幼稚鬼在炫耀他的炸雞。
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骨氣。
她的手指不受控製的點開了彩信。
一張照片。
拍的正是陌陌科技大廈樓下那家肯德基靠窗的位置。
桌上放著兩個好大的炸雞桶，還有一杯插著吸管掛著水珠的冰可樂，旁邊放著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那是她最喜歡的草莓聖代。
照片下麵附著一行字：
【江總監專屬午餐已就位，草莓聖代化掉了五分一，再不來，就變成江奶昔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混雜著被看穿的羞惱，還有一絲絲甜意，瞬間湧上了她的心頭。
剛才的那點堅持，也瞬間土崩瓦解。
“哼！看在你已經過去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麵子吧！”江雨汐給自己找著台階，可嘴角的口水還是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