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其實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比如多喝點水,找個陰涼的地方歇一歇,總能熬過去的。
雖說如今河南一帶乾旱嚴重,水源稀缺,但也還沒到沒水喝的絕境。
可要是糧食沒了,那可就徹底完蛋了。
這些跟著他造反起義的農民大多都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跟著他一起造反的。
可要是連自己都拿不出糧食給他們吃,這些人肯定會一哄而散。
到時候,說不定連自己的老營都得人心不穩。
想到這兒,張獻忠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當即下定了決心,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攻打信陽,搶奪城裡的糧草物資。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獲得足夠多的物資用來穩住軍心,讓自己的隊伍繼續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
就在張獻忠剛準備開口下令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羅汝才。
他心裡清楚,羅汝才足智多謀,大概也是知道接下來必須要攻打信陽了。
不過張獻忠沒有直接表態,而是開口問道:
“羅將軍,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羅汝才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太了解張獻忠了,其實早在剛才聽到快要斷糧的時候,張獻忠心裡早就做好了決定,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攻打信陽。
如今之所以要詢問自己的意見,隻不過是想在自己這裡尋求一些支持和認同罷了。
反正不管自己同不同意,張獻忠都會去攻打信陽。
而且,作為一個農民軍首領,他自然也知道眼下他們麵臨的困境!
無論如何,大軍都不能斷糧,不然不止是張獻忠的隊伍要麵臨土崩瓦解,就讓他的軍隊也是如此。
這般想著,羅汝才說道:
“如今大軍糧食告急,那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就去攻打信陽城吧。”
“不過,此戰務必速戰速決,不能給左良玉任何可乘之機。”
“除此之外,在我們攻城的時候還得派人去牽製左良玉,不讓他靠近我們,為我們攻打信陽爭取時間。”
張獻忠聽到這話,隨即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羅將軍想法和本王不謀而合,既如此,那我們就去攻打信陽。”
說完這話,張獻忠猛地轉身,眼神瞬間銳利如鷹,衝著身旁一位傳令兵厲聲喊道:
“去,傳定國和文秀來見我!”
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而所謂的定國和文秀,自然便是李定國與劉文秀了。
他們身為張獻忠麾下最為得力的乾將,同時也是他的義子。
平日裡,李定國與劉文秀對張獻忠恭敬有加,而張獻忠也對這兩位義子寄予厚望。
李定國出身農民軍,本來注定隻是曆史平平無奇的一員小將,然而在曆史上他卻有著另一重身份。
那就是明朝末年傑出的民族英雄!
他雖然曾經是張獻忠的義子和部下,但是在張獻忠死後,他卻毅然決然地歸順南明,在風雨飄搖的永曆政權中,成為支撐起危局的核心支柱。
李定國作戰時,驍勇之勢無人能及,謀略更是過人一等。
他多次大敗建奴,一度將南明瀕臨崩潰的頹敗局勢硬生生地扭轉,也正因如此,他甚至被後人尊稱為‘南明擎天一柱’。
而其最為輝煌的戰績,首推大敗建奴定南王孔有德!
據說李定國巧用計策,將孔有德逼入絕境,孔有德走投無路之下,最終自焚而死。
緊接著,他又精心設下埋伏,成功斬殺建奴敬謹親王尼堪,最終完成了‘兩蹶名王,天下震動’,這一不朽功勳。
讓天下人對他敬畏有加。
哪怕後來永曆皇帝駕崩,局勢愈發艱難,他依舊堅守自身氣節,麵對建奴的威逼利誘,絕不低頭投降,堪稱明末漢人最後的脊梁。
細究起來,李定國並非從一開始就真心想要造反。
他是親眼目睹明朝腐朽不堪,已然無力回天,才憤而舉起反旗跟隨張獻忠造反。
而當察覺到建奴即將在華夏大地肆虐,生靈塗炭之際,他又毫不猶豫地歸降南明。
隻可惜,最終未能成功力挽狂瀾,拯救華夏於水火。
縱觀其一生,滿是悲壯。
另一位劉文秀,雖然在聲名上不及李定國那般如雷貫耳,但同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傑出人才。
他與李定國、孫可望、艾能奇一同,並稱“大西四將軍”。
在張獻忠死後,他也選擇歸順南明永曆政權,獲封蜀王。
在西南抗清的戰場上他屢立戰功,奮勇拚殺。
隻是可惜後來孫可望叛變,致使局勢急轉直下,劉文秀雖心中憂憤交加,卻無力回天,最終抱憾病逝。
總而言之,這兩位都是明末時期難得的忠義之士。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們現在並不忠於大明,而是忠於與張獻忠!
不多時,隻見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兩騎快馬疾馳而來。
正是李定國與劉文秀。
隻見這人年齡相仿,都在三十歲左右,不過李定國俊朗帥氣、眉目之中自有一股英氣,而劉文秀則是偏文弱了些,自帶一股書生之氣。
二人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張獻忠麵前,整齊利落地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見過父親!”
雖然他們隻是張獻忠的義子,但張獻忠平日裡就與他們父子相稱,所以這樣的稱呼並無不妥之處。
與此同時,張獻忠神情格外嚴肅,緊緊地盯著他們吩咐道:
“定國、文秀,你們聽著,如今大軍的糧草已經不多了,最多也就堅持十天左右,所以我們必須攻打信陽城獲取糧草。”
“隻是在這期間為了防止左良玉搗亂,所以本王決定派你們去阻攔左良玉!”
“你們即刻各自帶領所部兵馬出發,去探尋左良玉的蹤跡,然後用儘一切辦法將他攔住。”
“不過切不可與他正麵交鋒,而是要想儘一切辦法拖住他。”
“倘若實在拖不住,就設法將他引到彆處去,總之絕對不能讓他乾擾到我們攻打信陽的計劃。”
李定國和劉文秀聽聞此言,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皆瞬間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
因為他們心裡再清楚不過,左良玉麾下皆是精兵強將,戰鬥力極為強悍,而以他們目前所掌握的兵力和實力,想要擋住左良玉,談何容易?
這一任務猶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他們心頭,使得他們心中壓力頓時倍增。
張獻忠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擔憂,接著說道:
“本王也知道這有些為難你們了,所以再給你們三萬兵馬!”
李定國和劉文秀原本各自統領一萬兵馬,如此一來,手中兵力瞬間擴充至五萬。
二人心中雖滿是忐忑,但麵對張獻忠那不容置疑的命令,隻能齊聲應道:
“父親放心,兒臣定當竭儘全力,拚死攔住左良玉!”
張獻忠微微點了點頭,又補充叮囑道:
“倘若攔不住,儘早派人快馬加鞭回來通報,本王也好早做打算。”
兩人趕忙再次點頭領命。
隨即張獻忠揮了揮手。
“去吧!”
讓人也不再多話,隨後轉身便跨上戰馬,揚起馬鞭便離開了。
不多時,一支約莫五萬人的兵馬便脫離了張獻忠的大軍,迅速朝著遠方奔去。
五萬人看起來挺多的,但最起碼有四萬人都是幾個月前剛來投奔的農民軍,剩下的一萬人一部分是老營人馬,一部分是參加過多次戰役的農民軍。
張獻忠看著遠去的大軍,神情間不由得閃過一絲擔憂。
他總覺得這次可能會出現什麼無法掌控的大事
緊接著,張獻忠並未急於下令出發,而是下令讓部隊就地休整,埋鍋造飯。
士兵們接到命令,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熟練地架起鍋灶,從行囊中取出大米麵粉,然後生火做飯。
不多時,嫋嫋炊煙緩緩升起,在熾熱的天空下嫋嫋飄散,帶著些許飯菜的香氣。
張獻忠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心裡明白,隻有讓將士們吃飽喝足,養精蓄銳之後,才能讓他們以最好的狀態投入即將到來的戰鬥。
畢竟攻城向來都是體力活,不吃飽可不行!
他在心中暗自盤算,等吃完飯之後,在讓大軍稍作休息,便即刻對信陽城發動襲擊。
無論如何,都要速戰速決拿下信陽城。
半個時辰後,張獻忠一馬當先,身騎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隨後隻見他大手一揮,高聲喊道:
“出發!”
隨即,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著信陽城進發。
一時間,塵土漫天飛揚,馬蹄聲、腳步聲交織回蕩,好似一首氣勢磅礴的戰歌,在這酷熱難耐的大地上奏響。
與此同時,信陽!
信陽城的規模其實並不算大,城內人口不過三萬,相比於河南的其他城市,多少顯得有些冷清。
如今駐紮在此的官兵,皆是從彆處緊急抽調而來的。
原本駐守此地的官兵,早就在和李自成以及張獻忠的戰鬥中消耗殆儘。
此時駐守這裡的將領名叫汪喬年,他出身科舉,在天啟二年考中進士,初入官場時擔任刑部主事,之後在官場上一路摸爬滾打,最終擔任郎中一職。
後來,因為母親不幸去世,他遵循孝道,回鄉守孝。
崇禎二年的時候,他以工部郎中的身份被重新啟用,憑借著自身出色的治理能力和良好的品行,一路穩步升遷,先後擔任青州知府、登萊兵備副使、平陽知府等職。
直至後來升任右僉都禦史,巡撫陝西、河南。
由於原本的三邊總督傅宗龍在項城戰敗被殺,局勢危急,汪喬年臨危受命,接替其職位,總督三邊軍務。
汪喬年十分清楚當下局勢的嚴峻,因此上任之後,立刻四處奔走,收攏召集那些散亡的士兵,又調集邊防部隊,好不容易才湊起了三萬人,用以防守河南。
不過此刻,大部分人馬都被派去對付李自成了,僅剩下五千兵馬留守信陽。
這天,汪喬年如往常一樣,正帶著士兵在城內巡邏,此時烈日高懸,酷熱難耐,汗水濕透了他的官服,可他依舊沒有停留。
突然就在這時,一個小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由於跑得太急,連行禮都顧不上了,而是直接氣喘籲籲地說道:
“大人,大事不好,城外發現一支軍隊,從旗號和穿著判斷,看樣子像是張獻忠的隊伍。”
“什麼?張獻忠?”
聽到這話,汪喬年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仿佛被一層寒霜籠罩。
他心裡清楚,張獻忠此番前來,恐怕是要對信陽城動手了。
這對他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畢竟張獻忠的隊伍雖說大多是農民軍,但人數眾多,更何況這家夥跟李自成一樣,到處宣揚“義軍來了不納糧”之類蠱惑人心的口號。
這使得城內百姓有時難免對他們心生向往,一旦人心不穩,城防便岌岌可危。
想到這兒,汪喬年不再遲疑,果斷對著身邊的親兵下令:
“你即刻帶領一隊人馬,兵分六路,火速前往附近求援。”
“不管遇到了哪路兵馬,務必讓他們儘快趕來救援信陽。”
“記住,一定要快!”
親兵神色一凜,大聲應道:
“遵命!”
隨後便帶著一群士兵,如離弦之箭般迅速出了信陽城,朝著四麵八方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久久未散。
本來按照正常情況,每個省份的兵力都有固定駐紮區域,求援隻需前往附近駐地即可。
但河南的狀況比較特殊,因為伴隨著李自成和張獻忠的肆孽,河南此時早已亂成一鍋粥了,各處兵力調動頻繁,毫無固定駐紮點可言。
官兵和起義軍四處奔波,時而官兵追著起義軍打,時而起義軍追著官兵打,行蹤飄忽不定。
這就導致汪喬年根本不清楚周圍有哪些友軍,隻能寄希望於碰運氣了。
遇到哪支軍隊,就讓哪支軍隊前來救援。
緊接著,汪喬年趕忙登上城樓,城樓之上烈日炙烤,熱浪滾滾,但他卻毫不在乎,而是親自指揮讓各處官兵做好迎戰農民軍的準備。
同時在心中暗暗祈禱,盼望著援軍能儘快趕到,守住這座城。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張獻忠率領的大軍終於抵達信陽城下。
當看到眼前這座小城時,張獻忠騎在馬上忍不住仰頭大笑出聲。
在他看來,信陽城比他之前打下的襄陽城可要小得多了,城內駐紮的兵力也不多,拿下這座城池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這兒,張獻忠隨即麵色一沉,高聲下令道:
“攻城!”
伴隨著他下達命令,身後的大軍也是迅速行動了起來。
當然,打頭陣的依舊是那些剛剛加入隊伍的農民軍。
這些人顯然被當作了炮灰。
雖說張獻忠自己也是農民出身,但時過境遷,伴隨著這麼多年的南征北戰,他的身份早已改變。
如今的他,已具備上位者的冷酷與決絕,不再將這些普通農民視為自己人。
而那些接到命令的農民,此時眼神中卻滿是恐懼與無奈,因為他們知道這簡直就是去送死。
可他們又不敢違抗命令,隻能乖乖拿起各式各樣簡陋的工具衝了上去。
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握著鐮刀,甚至還有人扛著木棍,赤膊上陣,準備攻城。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簡易的雲梯被人抬著一起衝了過去。
本來在正常情況下,大軍攻城前總要先勸守城將領投降,若是對方肯投降的話,也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但是很明顯,這樣的情況並不符合眼下的情況。
因為無論城內守將降與不降,農民軍進城後都要大肆劫掠,以此獲取糧草補給。
除此之外,肯定也會進行大肆屠殺!
所以,守城將領無論如何都不會投降,既然如此,雙方也就無需多費唇舌,直接乾就完了!
與此同時,汪喬年在城樓上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大軍,不由得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因為敵軍數量實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少說也有十幾萬人,人頭攢動,密密麻麻遍布整個視野。
雖說大多是農民軍,沒什麼戰鬥力,但這龐大的數量仍令人膽寒。
好在這個時候來攻城的不是李自成,因為李自成這個時候的兵馬早已超過了五十萬人。
而且他的兵馬可不僅僅隻是農民軍,其中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投降的官兵,這就導致李自成無論是兵馬數量還是戰鬥力都遠超張獻忠。
要是李自成來的話,怕是頃刻之間,這信陽城就要守不住了。
與此同時,眼看著城外農民軍準備靠近城池時,汪喬年果斷下達命令。
“開炮!”
一時間,城牆上火炮轟鳴,一枚枚炮彈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落入了農民軍中,瞬間就炸死了不少人。
與此同時,官兵們手持火銃,子彈激射而出,還有師官手持弓箭,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出,瞬間又有不少農民軍倒下。
這一幕嚇得那些剛加入的農民軍驚慌失措,當下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就不要命的向後逃了起來。
他們從未經曆過戰爭的殘酷,如今眼看著還未真正開戰就已死傷眾多,心中恐懼到了極點,隻想趕緊逃走。
但張獻忠怎會輕易放過他們,下一秒,事先派出的督戰隊立刻上前。
這些督戰隊成員手持長刀,麵目冷峻,將所有試圖逃跑的農民軍全部斬殺。
剩下的人被這血腥場景震懾住,嚇得渾身發抖,再也不敢逃跑,隨後隻能硬著頭皮,一輪又一輪地朝著城池衝去。
張獻忠騎在馬上,大聲怒吼道:
“你們都給本王聽好了,誰敢逃跑,本王就殺了誰!都給本王衝!”
“隻有拿下了信陽城,你們想要什麼把王都給你們!”
“糧食、銀子、女人,要什麼都有!”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鼓舞到那些正在攻城的農民軍,反而是鼓舞到了督戰隊。
緊接著督戰隊再次上前,揮舞著長刀和皮鞭,驅趕著農民軍向前衝鋒。
與此同時,張獻忠這邊也沒閒著,身後部隊早已開始布置火炮,此刻剛好布置完畢。
隨著張獻忠一聲令下,“轟轟轟”,火炮聲瞬間震耳欲聾,炮彈帶著呼嘯的風聲,徑直朝著信陽城襲去。
在之前與官兵的交戰中,張獻忠繳獲了不少火炮,這些火炮威力巨大,是攻城奪寨的最佳幫手。
不過,汪喬年顯然早有防備,因為有幾門火炮就是正對著在獻忠的火炮打的!
再加上他是從上打下,占據了優勢,所以沒過多久,就炸毀了張獻忠的三門火炮和一些火炮手。
張獻忠看到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隻能讓火炮兵重新調整了距離,然後在進行攻打。
一時間雙方炮火紛飛,整個戰場陷入一片慘烈之中,硝煙彌漫之時,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
而此時,張獻忠早已退到了一處安全地帶。
這裡四周空曠,不受城牆上火炮的威脅,他正好在此指揮整個大軍。
一旁傳令官手中的令旗揮舞不停,指揮著部隊的進攻節奏。
當張獻忠正忙著攻城時,另一邊,李定國派出去的探子終於發現了左良玉的蹤跡。
實際上,張獻忠之前的猜測沒錯,左良玉一直以來就像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緊緊尾隨在他們身後。
並且時不時的竄出來捅他一刀!
而之所以不和張獻忠正麵交鋒,一鼓作氣的將他消滅,也不是因為左良玉還有什麼小心思,而是這些農民軍壓根就沒有那麼容易被徹底消滅。
之前左良玉試過好多次,每次眼看著就要弄死張獻忠了,結果這個時候張獻忠就會棄車保帥,讓手下的農民軍進攻官兵,而他則是帶著老營的人馬趁勢溜走。
什麼?
你說為什麼左良玉不殺了那些農民軍,然後再去追殺張獻忠?
拜托!
殺不完的好嗎?
要知道從幾個月前開始,張獻忠的軍隊數量就沒有少於十萬,其中最起碼七萬都是剛加入的農民軍,而左良玉的軍隊也就隻有兩萬多而已。
兩萬正規軍殺七萬農民軍,看起來問題也不大,可是當這七萬人毫無章法的衝過來的時候,左良玉的大軍也是會亂的。
而大軍隻要一亂,軍心什麼的也就沒了!
這個時候哪裡還有時間去追殺裡張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