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崇禎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隨後繼續說道:
“雖說朕對你的做法沒意見,但你要考慮清楚,若此事被其他宗室子弟知曉,可能會引發很多的麻煩。”
朱慈烺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說道:
“父皇放心,這些事兒臣早就考慮到了,他們要去的是遼東,而宗室子弟就算組建朱家軍,目標也是李自成、張獻忠所在的陝西、河南等地,雙方大概率不會碰麵。”
“即便將來真的要一同攻打建奴,兒臣自會想辦法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若是實在不行,便給他們改個名字。”
“總而言之,兒臣會處理好此事的。”
眼見如此,崇禎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了。
不過緊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事情,然後又道:
“對了,朕剛和衝虛道長商議,今日下午打算去他的道觀小住幾日,圖個清靜。”
朱慈烺心裡明白,崇禎這是要向百官暗示自己要修仙問道了。
要知道自嘉靖皇帝後,還沒有哪位皇帝會公然前往道觀居住。
對於這種事情,朱慈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說道:
“父皇放心,您今日的所作所為,兒臣銘記於心。”
崇禎微微一笑。
“這大明,以後就托付給你了,不要讓朕失望!”
當天下午,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悶熱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
崇禎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乘坐著龍輦大搖大擺地出了宮,然後直接前往京城外的白雲觀。
這座道觀坐落於蒼鬆翠柏之間,四周雲霧繚繞,頗有幾分世外仙境的意味。
此前,朱慈烺給過衝虛道長很多選擇,他可以隨便選一座北京附近的道觀居住、也可以找一個地方由朝廷出錢建造新的道觀。
但玉虛子不願浪費錢財,便選擇了這座白雲觀入住。
自然而然的,崇禎要去的也是這裡了!
消息很快在錦衣衛的傳播下,如同野火般迅速擴散到整個京城。
百姓們對此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以為是皇帝在宮裡待的時間長了,想去散散心。
可文武百官的反應就非常大了!
因為他們都青浦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內閣。
幾位大臣正在內閣值房處理公務,悶熱的天氣讓屋內的氣氛愈發壓抑,雖然屋內放著幾盆碩大的冰塊,但依舊無法驅散這股燥熱。
突然就在這時,剛剛有事歸家的內閣大臣張誌發突然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邊跑邊道:
“諸位!大事不好了!”
屋內正在忙活的幾人聽到這話,紛紛向他了過來,滿臉都是疑惑。
張誌發先是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這才喘著粗氣說道:
“陛下陛下的聖駕剛剛去了白雲觀,還說要在那裡住上幾日,暫時就不回來了!”
什麼?
薛國觀聽到這話,手中的筆“啪”地掉在地上,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其他朝代的皇帝身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要是放在明朝皇帝身上、特彆是嘉靖之後的皇帝身上,那他媽的可就要了老命了!
畢竟自從嘉靖之後,文武百官們最怕的就是皇帝和道教扯上關係了。
而且還說什麼住上幾日、暫時不回來,崇禎這不是擺明了要搞事情嗎?
真要是再來一個嘉靖,也不知道這大明還能不能撐得下去?。
“陛下究竟怎麼想的?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內閣大臣蔣德璟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將手中的筆重重拍在桌上,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是真的想不通崇禎為何突然要去道觀,而且還說什麼暫時不回來了,這不是擺明了要求仙問道嗎?
要知道身為一個皇帝,一旦有修仙問道的舉動,必將對國家產生重大影響。
一百多年前,大明出了個修仙的嘉靖皇帝,難道一百多年後,還要再出現一個修仙的崇禎皇帝?
其他內閣大臣聽後,紛紛沉默不語,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因為他們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皇帝修仙問道絕非明智之舉。
特彆是當下的這位皇帝!
雖說嘉靖皇帝也在修仙,但誰都知道,嘉靖皇帝可是一位絕頂聰明的政治高手。
即便修仙也能將國家大事處理得井井有條,文武百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壓根就翻不起什麼浪花。
但誰能保證崇禎也有這般能力?
以崇禎之前處理政事的手段來看,恐怕連嘉靖皇帝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若他再沉迷修仙,這剛剛稍有起色的大明帝國豈不是又要變得搖搖欲墜了?
等等
突然就在這時,薛國觀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一個念頭。
這該不會又是這父子倆的計謀吧?
仔細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畢竟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崇禎壓根就沒有表現出任何癡迷道教、或者癡迷於修仙問道的苗頭,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求仙問道了?
他難道不知道一旦這麼做的話,他必定會被天下人詬病嗎?
除非
崇禎是故意的!
不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薛國觀想了半天,始終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突然就在這時,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薛閣老,對此事你有何看法?是不是該去勸諫陛下回宮?”
薛國觀這才回過神來,然後苦著一張臉說道:
“關於此事本閣老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陛下此舉實在有些出乎意料。”
“諸位容本閣老思索一番,再做答複。”
其他內閣大臣聽後,也不好再追問。
其實他們各自也有想法,有人大概也猜到這可能又是皇帝和太子的計謀,但出於什麼目的他們又不清楚。
不過不管出於何種目的,皇帝一旦釋放出這樣的信號,那麼接下來太子的地位就會不斷被拔高。
因為皇帝要是癡迷於求仙問道、甚至不回宮的話,那麼這國家大事就隻能交由太子決斷了。
而且不得不說的是,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太子的各種決策對國家都是大有裨益的。
無論是之前的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還是說貨幣改革,這些都是太子想出來的。
若太子能繼位的話,似乎真的比崇禎要好。
隻是這位太子鬼點子太多,簡直讓他們這些老臣有些應接不暇。
但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本以為他們這些老臣可能活不到太子繼位那一天了,現在看來,估計他們還得在這位年輕太子手下繼續乾幾年。
這種事情,隻是想想就讓人頭疼。
與此同時,司天監。
湯若望也得知了崇禎要去道觀的消息。
而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湯若望瞬間如遭雷擊,滿臉都是懊惱和不可置信。
要知道一直以來,他都致力於讓崇禎信仰天主教,結果沒想到竟被道家搶了先機。
他心急如焚,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念叨了半天之後,他突然下定決心打算去找崇禎,然後告訴崇禎修仙問道純屬無稽之談,人是不可能成仙的。
不然他的祖宗嘉靖皇帝也不會死了!
隻有信仰上帝才能獲得永生。
然而還沒等他行動,就被幾個相熟的下屬官員攔住了。
這些官員深知湯若望若真的對崇禎說出這番話,那無疑是自尋死路了。
首先,崇禎本就不信仰天主教,而道教又是大明的主流教派,甚至大明年年都會對真武大帝進行祭拜。
突然在這個時候,一個外國傳教士公然告訴皇帝,道教是假的、求仙問道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隻有上帝才是真的、隻有天主教是真的!
到時候不用想,崇禎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湯若望,並且驅逐大明境內的所有天主教傳教士。
因為事情真到了這一步的話,這就已經不是單純的宗教問題了,而是宗教戰爭!
沒有一個皇帝會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包括崇禎也是如此!
湯若望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衝動。
道教在大明根基深厚,信仰道教的人遠比信仰天主教的人多得多。
他若真這麼做,無異於以卵擊石。
眼看著崇禎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湯若望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選。
這個人選不是彆人,赫然便是大明太子朱慈烺。
在他看來,這位太子爺是一個年輕人,而年輕人的信仰是可以培養的。
隻要自己不斷宣傳天主教的思想,說不定就可以拉攏這位太子爺信仰天主教了。
等到這位太子爺繼位成為皇帝的時候,他的目標不是也能達到嗎?
想在這裡,湯若望突然覺得人生又充滿了動力。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想要讓這位年輕的太子爺信奉天主教,無異於白日做夢。
甚至有可能的話,這位年輕的太子爺還打算化身上帝跟他聊聊
果然,崇禎自從住進白雲觀後,恰似泥牛入海一般,回宮之事杳無音訊。
滿朝臣子瞬間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個憂心如焚。
緊接著,一封封懇請崇禎回宮的消息便如雪花般飄落在朱慈烺案前。
但朱慈烺壓根懶得搭理這些人,因此他果斷下令將折子儘數留中不發,任由他們的憂慮石沉大海。
在這期間,朱慈烺抽空送了李定國等人一程,並且叮囑他們到了遼東不能意氣用事,若是有人敢用他們之前的身份區彆對待他們,直接找當地的錦衣衛便是。
李定國等人心中自然是無比感動,再三拜謝朱慈烺後,這才去往了遼東。
轉瞬又到了上朝之日。
晨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給紫禁城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影。
文武百官們身著莊重的朝服,井然有序的踏入大殿,然後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龍椅,滿心期望能看到崇禎的身影。
隻可惜,到最後來的並不是崇禎,而是負責監國的太子朱慈烺!
刹那間,大殿內此起彼伏的歎息聲仿若洶湧潮水,一波接著一波。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崇禎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皇帝不當,偏偏要跑去求仙問道?
要是人真能修仙,嘉靖皇帝又怎會駕崩?
這種事情簡直荒謬至極!
隻是大臣們雖義憤填膺,可礙於皇家威嚴,隻能暗自在心裡嘀咕,滿臉皆是無奈。
當然了,這些都被朱慈烺看在眼裡,但他壓根就不在乎!
伴隨著朱慈烺一個眼神示意,王承恩瞬間高喊道: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一位白發蒼蒼的大臣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邁出隊列,然後畢恭畢敬地說道:
“敢問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到底何時回宮?”
朱慈烺緩緩搖頭,臉上裝作無奈的歎道:
“這件事情本宮無從得知,父皇近日來沉迷於修仙問道,一心追求長生,本宮多次苦勸,卻始終無果,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大臣們聽後,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唯有薛國觀和幾位老臣,心中早已洞悉一切。
因為看到朱慈烺眼下的反應,他們就知道他們猜對了!
這八成又是朱慈烺和崇禎合演的一場大戲!
隻是具體的目的他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其實現在的崇禎早就不想再當這個皇帝了
緊接著又有兩個朝臣出列,不過說的都是關於崇禎求仙問道的事情。
朱慈烺也隻是隨意的敷衍了幾句就打發了。
眼見眾人並無要緊事上奏,朱慈烺也就準備宣布退朝了。
反正現在的國家大事都是先由內閣處理,再呈遞到自己這裡,自己上不上朝的,對大局影響似乎不大。
可突然就在這時,兵部尚書李邦華闊步跨出隊列,高聲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老臣有事上奏!”
朱慈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還是點頭道:
“李尚書,請講。”
李邦華神色凝重地說道:
“前不久,老臣計劃為遼東將士和九邊將士準備過冬衣物,便將預算呈至戶部。”
“隻是沒想到竟被戶部駁回,這關乎遼東將士和九邊將士的生死存亡,還望太子殿下做主!”
朱慈烺聽後,精神瞬間為之一振。
因為他知道遼東和九邊本就是苦寒之地,每至冬季,也是最難熬的時候。
為這些將士們準備過冬衣物,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怎麼會被戶部駁回?
想到這兒,朱慈烺目光如電,直直地看向戶部尚書倪元璐,質問道:
“倪尚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倪元璐聽到這話趕忙站了出來,臉上儘顯為難之色。
但還是答道:
“回太子殿下,戶部確實駁回了此事!”
“不過這是因為李尚書索要的棉花數量太過龐大,戶部實在難以籌備,所以才駁回了。”
“因為李尚書打算製作三十萬件棉服,再加上棉鞋及其他衣物,每套大概需要耗費八斤棉花。”
“若是再加上損耗的話,算下來最少需要三百萬斤棉花。”
“可今年朝廷收到的棉花總量還不到三百萬斤,若全給了九邊將士和遼東將士,那麼京城百官、以及駐紮在京城附近的將士過冬就成了難題。”
“臣這也是沒辦法!”
李邦華一聽這話,急得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後大聲說道: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九邊的將士和遼東將士凍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吧!”
“要知道朝廷已經三年沒有為他們更換冬裝了,他們現在的衣物根本就不能抵禦寒冬!”
倪元璐耐著性子回應道:
“李尚書這就未免有些誇張了,事情應該不至於到那種地步,依本尚書之見,縮減一下棉服數量,十萬套較為合適。”
事實上戶部要是有足夠的棉花的話,倪元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畢竟他也知道九邊和遼東的將士們過得很辛苦。
但是他也沒辦法啊!
今年朝廷收上來的棉花就那麼多,要是全給了九邊和遼東,京城這邊怎麼辦?
要知道京城的文武百官、錦衣衛、京營、騰驤五衛可都指著這點棉花過冬呢!
當然,皇宮就不必說了,無論何時何地,東西都是要先供應到皇宮的。
然而聽到這話的時候,李邦華卻是堅決反對道:
“絕對不行!因為這些棉花不僅要供應九邊和遼東,還要供應那些遼東百姓。”
“若沒有這些棉花的話,你可知道今年九邊和遼東會死多少人?”
“至於京城這邊,大可以由戶部出麵采購棉花。”
倪元璐一聽這話,也不禁動了肝火,提高音量道:
“李尚書,事情哪有這般簡單?你可知如今大明每年產多少棉花?這東西有時候就算用錢買也未必買得到!”
“再者朝廷若是大量收購民間的棉花,肯定會導致民間的棉花漲價,如此一來普通的百姓就買不起棉花了,到時候又得凍死多少人?”
“你隻想著邊軍和遼東,難道就不顧其他百姓的死活了?”
一時間,這兩位尚書大臣爭得麵紅耳赤,如兩頭對峙的公牛一般。
群臣見狀,也紛紛站隊。
有人主張先顧遼東,保證大明邊疆安寧。
也有人則認為應優先保障京城,穩固國家根本。
大殿內的喧鬨聲震耳欲聾,幾乎要將殿頂掀翻。
這下子,就連朱慈烺一時也沒了主意。
因為他對明朝這個時期的棉花產量和收稅方式並不了解,所以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紛爭,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片刻最後,朱慈烺深吸一口氣,然後高聲說道:
“諸位不必再吵了,此事稍後再議!”
伴隨著朱慈烺開口,眾人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大殿內的喧鬨聲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一片寂靜。
沒辦法,畢竟太子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接下來有沒有臣子在上奏了,所以沒過多久便下朝了。
下朝之後,倪元璐和李邦華兩人相視一望,各自冷哼一聲正準備離開。
可沒想他們離開皇宮,有小太監快步上前攔住他們,然後恭敬地說道:
“二位大人留步,太子殿下要召見二位。”
兩人心中了然,不用猜他們也知道,肯定是為了棉花的事情。
隨即二人不敢耽擱,便匆匆趕到文華殿。
而此時此刻,朱慈烺早已在殿內等候著了。
緊接著,不等倪元璐和李邦華行禮,朱慈烺便直接揮了揮手,臉上帶著一絲關切的微笑說道:
“兩位不用如此多禮,坐下說話。”
說話間,便有太監手腳麻利地搬來兩張椅子。
畢竟這兩位大臣年事已高,平均年齡都有七十歲了,所以朱慈烺對他們向來敬重有加。
等到他們坐下後,朱慈烺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倪尚書,你告訴本宮,去年京城冬天到底凍死了多少人?”
聽到這話這一瞬間,戶部尚書倪元璐像是被驚雷擊中,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抓緊椅子扶手,臉色更是變得慘白如紙。
他怎麼也沒想到,朱慈烺一上來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而朱慈烺也不說話,隻是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倪元璐,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片刻之後,倪元璐才磕磕巴巴地說道:
“根據朝廷統計,約有一千八百人。”
聽到這個數字,朱慈烺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然後再次問道:
“實際上呢?不要隱瞞本宮,本宮要知道真實的數字。”
朱慈烺心裡清楚,朝廷統計的數字和真實的數字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
倪元璐隻能硬著頭皮,聲音微微顫抖地說:
“實際統計大約八千人。”
朱慈烺聽到這話,頓感一陣頭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其實知道冬天對古代的普通百姓而言,無異於一場生死劫難,不過他還是沒想到,僅僅隻是京城一地,一個冬天竟會凍死八千多人。
要知道,至今京城人口也就維持在一百二十萬左右,八千人差不多相當於每一百五十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會被凍死。
說實話,朱慈烺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數據。
但下一秒,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
“這八千人中都有什麼人?”
倪元璐繼續說道:
“大多數都是一些貧民、流民、乞討者,偶爾還有一些平民,但是也有一些駐紮在京城的將士。”
將士?
朱慈烺聽到這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眼滿是震驚。
駐紮在京城的將士
也會被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