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在倪元璐和李邦華以為這件事情已塵埃落定之時,朱慈烺卻突然再次開口問道:
“兩位可知如今這市麵上,一斤煤炭多少錢?”
倪元璐和李邦華聽到這話,瞬間麵麵相覷。
因為他們還真不知道煤炭的價格。
一來是他們身處高位,根本不需要理會這樣的小事兒,二來則是關於煤炭的開采和售賣一直以來都是工部的事情。
想到這裡,二人隻得硬著頭皮說道:
“啟稟殿下,老臣不知,因為此事歸於工部管理!”
朱慈烺點了點頭,也並沒有在意。
隨後又道:
“算了,這件事情本宮會找工部尚書商議,二位就不用管了,今日回去之後,便開始籌備將棉花運往遼東和九邊一事兒吧!”
倪元璐和李邦華趕忙再次拱手道:
“殿下放心,臣回去之後馬上處理此事!”
朱慈烺不再多言,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兩位老臣離開。
隨即,倪元璐和李邦華二人便離開了。
出了宮殿之後,兩人下意識地相視一望,眼神交彙的瞬間,像是有默契的火花閃過,旋即竟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笑聲在宮殿外的廊道中輕輕回蕩,帶著幾分釋懷與輕鬆。
其實細細想來,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更談不上深仇大恨。
之前那場關於棉花的激烈爭論,也不過是因為各自所處立場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有彆罷了。
李邦華所考慮的,是邊疆安穩這等大事,他知道將士們在嚴寒的冬日裡若沒有足夠的棉花保暖,順利過冬便成了奢望。
一個冬天下來,若因寒冷死傷人數過多的話,軍心必定動搖。
這對大明的邊防而言,無疑是巨大的隱患。
而倪元璐考慮的則是京城內部的安穩,畢竟邊軍過冬重要,但是京營以及京城周邊的駐軍過冬同樣重要。
簡單來說,他們的觀點都有著充分的合理性,同樣都是一心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隨後,隻見李邦華微微欠身,神色誠懇地說道:
“倪大人,方才在下言辭冒昧,還望見諒。”
倪元璐連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回應道:
“李大人客氣了,此前在下也有諸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還望李大人莫要介懷。”
說著,兩人又是釋懷一笑。
隨即,李邦華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神色間帶著些許感慨說道:
“真是未曾想到,棉花這般棘手的難題,竟被太子殿下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倪元璐聞言,心中亦是泛起層層波瀾。
他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欽佩之色道:
“是啊,要知道之前我為了此事也是絞儘腦汁,思索了許久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沒想到太子殿下三言兩語,便將這複雜的問題給解決了。”
“不得不說,這位太子殿下的聰明才智,實乃我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倪元璐說著,思緒仿佛又飄回到之前朱慈烺關於改革商稅以及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等一係列舉措上。
這所有的事情迭加在一起,讓他對朱慈烺的佩服之情愈發深厚,隻覺得這位年輕的太子實在是太聰慧了!
一旁的李邦華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瞬間聯想到之前那道將他從南京調到京城來的聖旨,心中不由得暗自思量了起來。
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那道聖旨應該是崇禎下的。
可現在細細想來,那道聖旨恐怕多半不是崇禎皇帝下的,而是出自朱慈烺之手。
因為按照常理,若是崇禎皇帝下的聖旨,他到京城之後,崇禎必定會單獨召見他,商議諸多事宜。
然而,他來到京城都快半年了,崇禎卻從未單獨召見過他一次。
這足以說明在這件事情上,崇禎一開始並不知曉。
李邦華想著,脊背不禁微微發涼。
一個太子,居然能在皇帝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一位南京的兵部尚書調動到京城任職,這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深意?
李邦華實在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了。
因為要是再想下去的話,那可就跟造反扯上關係了
不過好在如今大明的局勢一片向好,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大明中興或許指日可待!
想到此處,李邦華的神色又緩和了許多。
隨即,二人一邊交談著,一邊笑著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消失在廊道的儘頭。
與此同時,宮殿內,朱慈烺也正在思考著一些事情。
片刻後,他喚來馬寶,叮囑道:
“你即刻前往工部,傳本宮口諭,讓工部尚書周士樸前來見本宮。”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你去了之後,提前跟他通個氣,就說本宮想要詢問關於煤炭的事情,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馬寶聽到這話,趕忙答應道:
“太子爺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
說完這話,馬寶隨後像一陣風似的一溜煙地離開了。
在等待工部尚書周士樸到來的這段時間裡,朱慈烺並沒有閒著。
而是信步走到禦案前,然後直接坐了下來。
禦案之上,筆墨紙硯擺放得整整齊齊,朱慈烺隨手扯過一張宣紙擺放在了桌上。
接著他又拿起毛筆,將筆尖緩緩蘸入墨汁之中。
稍作思索之後,朱慈烺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那幾樣物品的模樣,隨即,他的手腕微微用力,開始在宣紙上揮毫作畫。
不多時,他筆下的東西逐漸成型。
仔細看去,赫然便是三樣東西。
其中一個,是後世常見的蜂窩煤爐子,爐子的輪廓線條流暢,爐口、爐身、爐腿等部位都被朱慈烺細致地描繪了出來。
旁邊還詳細寫明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還有一個,是製作蜂窩煤的模具,上麵的模孔大小均勻,排列整齊。
至於最後一個,則是夾蜂窩煤的專用夾子。
沒錯,現在朱慈烺是打算製作蜂窩煤了。
他心裡十分清楚,想要讓百姓們順利熬過冬天,僅僅依靠穿暖是遠遠不夠的,做好取暖的措施同樣至關重要。
在明朝這個時候,取暖的物資極為有限,大致也就有煤炭、木炭、木頭以及秸稈之類的東西。
不過,這裡是京城,據朱慈烺所知,京城周邊早已不允許隨意伐木了。
如此一來,普通百姓可用於取暖的燃料就變得少之又少。
朱慈烺雖然不太清楚如今市麵上煤炭的價格,但他也能猜到,那價格應該不是一般百姓能夠承受得起的。
所以,製造出一種廉價的燃料,就成了當下的當務之急。
而蜂窩煤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因為這蜂窩煤主要的原材料,其實就是一些無法充分燃燒的碎煤灰,再加上一些粘土和助燃劑,比如石灰或者草木灰,還有水,將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就能製成。
這些原材料本不值什麼錢,可組合成蜂窩煤之後,卻能充分燃燒,其燃燒效果甚至比一般的炭火還要好。
再配上專門的蜂窩煤爐,毫不誇張地說,兩塊蜂窩煤就能滿足一家人做一頓飯的需求。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這蜂窩煤價格低廉,即便是普通百姓也用得起。
製造蜂窩煤,差不多算是每個穿越者必備的技能之一了。
不過其他穿越者大概率是為了發財,但朱慈烺可沒有這方麵的想法,他隻想儘可能多的讓百姓們生活的好一些,不至於在冬天被凍死。
所以這玩意兒就算製造出來,他也不打算用來賺錢。
差不多保本就可以了。
亦或者虧本賣也可以,反正他目前也不缺錢。
畫完這三樣東西之後,朱慈烺微微皺眉,又沉思了片刻。
隨後,他鋪開另外一張宣紙,將製作蜂窩煤所需的配料一一寫了上去。
無非就是碎煤灰、粘土、石灰、草木灰、水等等。
寫完之後,他輕輕放下毛筆,喊來一個錦衣衛,將這兩張紙遞給了他,目光堅定地囑咐道:
“這上麵的材料,你們務必儘快準備妥當,準備好之後,直接送到東宮來,不得有誤。”
接著,他又拿出畫有蜂窩煤模具的圖紙,說道:
“這張圖紙,你送到工部去,讓他們按照圖紙儘快打造出來,就說本宮有急用,一刻也不能耽擱。”
錦衣衛接過紙張和圖紙,雖然他並不認識這上麵畫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既然是朱慈烺吩咐的,他哪裡敢有絲毫懈怠?
當下便恭恭敬敬地說道:
“臣遵命。”
隨後轉身快步退了下去,忙著去準備了。
此時,宮殿內徹底安靜了下來,朱慈烺靜靜地坐在禦案前,耐心地等待著工部尚書的到來。
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仿佛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諸多事宜。
與此同時,工部。
工部尚書周士樸下朝之後,便匆匆回到了工部衙門。
衙門內,人來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在六部之中,工部無疑是最為辛苦的,因為它執掌著天下所有的工程事務,大到宮殿樓閣的建造,小到民間房屋的修繕,事無巨細,十分繁雜。
周士樸和往常一樣,正專注地審核著下個月各地建造房屋的預算,手中的毛筆在紙張上不時地圈畫批注著。
突然就在這時,一個官員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喘著粗氣說道:
“大人,東宮來人了!”
什麼?
周士樸聽到這話,猛地一驚,手中的毛筆差點掉落。
隨後他趕忙匆匆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隨即便大步走向門口。
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太監走了進來。
隻見這小太監雖然身形瘦小,麵容稚嫩,眼神中透著幾分機靈,赫然便是馬寶。
周士樸本來並不認識馬寶,以往他主要打交道的都是宮裡那些位高權重的大太監,比如王承恩、方正化。
但是自從朱慈烺掌權之後,周士樸便開始對朱慈烺身邊的人留意了起來,其中自然也包括馬寶這位小太監。
所以當看到馬寶的時候,周士樸趕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熱情地說道:
“小公公前來,所為何事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
馬寶被周士樸這番熱情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太監,而眼前這位可是工部尚書,位高權重。
沒辦法,馬寶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其實就相當於崇禎身邊的王承恩。
假以時日,他肯定會成為像王承恩那樣的大太監。
而王承恩,哪怕是在內閣大臣麵前,也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的。
歸根結底還是馬寶太過年輕,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
不過馬寶不懂事,但周士樸肯定不能不懂事,所以他還是選擇這般熱情地對待馬寶,想要提前和他打好關係。
緊接著,不等馬寶開口說話,周士樸便將馬寶請進了他的辦公處。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馬寶應該直接宣讀朱慈烺的口語,然後讓周士樸即刻前往皇宮。
但是朱慈烺之前特意交代過馬寶,說他要詢問的是關於煤炭的事情,所以馬寶覺得,還是應該讓周士樸做好準備,提前查閱一下相關資料。
不然到了太子爺麵前,他直接問什麼周士樸要是回答不上來的話,到時候周士樸臉上無光,自己的臉上也不好看。
進屋之後,正當周士樸準備吩咐下人準備茶水的時候,馬寶卻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周尚書,茶水就不必準備了,太子爺吩咐奴婢說,他要見你。”
周士樸聽到這話,趕忙說道:
“既如此,那現在便走吧,煩請小公公帶路。”
說完這話,周士樸當下便準備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他心裡又不禁有些埋怨馬寶這小太監,剛才為什麼不直接說明來意呢?要是直接說,現在早就可以出發了。
可下一秒,馬寶突然又道:
“周尚書不必著急,太子爺說了,他想要問您一些關於煤炭方麵的事情。”
“所以奴婢想著,是不是您先準備一下?”
“不然到時候見了太子爺,太子爺問您問題,您要是答不上來的話,可就不好了。”
周士樸聽到這話,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緊接著,他突然對眼前這個小太監刮目相看起來。
因為他還真沒怎麼在意過關於煤炭的事情。
要不是馬寶剛才提醒,等會兒見到太子,他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到這裡,周士樸的額角不由得滲出幾滴冷汗。
他太清楚現在的太子爺其實已經跟皇帝沒什麼區彆了,畢竟皇帝沉迷於修仙問道,太子爺就是事實上的掌權者。
要是在太子爺麵前丟臉的話,自己的仕途可就毀於一旦了。
想到這裡,周士樸趕忙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然後衝著馬寶說道:
“多謝小公公提醒,還請小公公先喝杯茶,本官先去查閱一些資料,然後再隨小公公進宮。”
馬寶點了點頭,隨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隨即,周士樸趕忙吩咐人送來了今年所有關於煤炭方麵的資料。
他坐在椅子上,快速地大致翻看了一下,又將重要的一些資料單獨挑選出來放在一起,準備等會兒去見朱慈烺的時候帶上。
約莫過了一刻鐘之後,周士樸這才站起身來,看向馬寶說道:
“小公公,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進宮了。”
馬寶這才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一起前往皇宮。
一路上,周士樸的心中還在不停地回顧著剛才查閱的那些資料,生怕到時候在太子麵前出什麼差錯。
不多時,周士樸便來到了朱慈烺麵前。
隻見他身形微躬,神色恭謹地說道:
“工部尚書周士樸,參見太子殿下!”
說罷,便深深地行了一禮。
朱慈烺神色溫和,抬手輕輕一揮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搬來一張椅子。
小太監動作麻利,迅速將椅子擺放妥當。
“周尚書,坐下說話!”
周士樸也未做過多推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儘顯穩重。
朱慈烺直視周士樸,直接開口問道:
“周尚書,你應該已經知曉本宮為何傳你前來了吧?”
周士樸連忙點頭,臉上帶著幾分恭敬回應道:
“老臣知道,方才那位小公公已經提醒過了,說是殿下要詢問關於煤炭的事情。”
朱慈烺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既如此,那麼本宮問你,去年一整年,整個京城消耗了多少煤炭?”
周士樸早有準備,此刻不假思索當即回道:
“啟稟太子殿下,去年一年,整個京城消耗的煤炭大約有兩萬萬斤、若是再加上木炭的話,還要再加上三百萬斤。”
兩萬萬斤,也就是兩億斤,換算下來約十二萬噸。
乍一聽,這數量似乎頗為可觀。
但要知道,如今京城人口可是多達一百二十萬。
如此一算的話,平均到每個人每天的煤炭用量還不足半斤。
而且,這其中有一半的煤炭是用於皇宮內院、各個衙門以及手工業生產。
真正能夠分到普通百姓手中的,實在是少得可憐。
朱慈烺聽完這些話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之中。
片刻後,他又再次開口問道:
“如今這市麵上,煤炭一斤大概售價多少?”
周士樸趕忙回答:
“啟稟太子殿下,這煤炭品類繁多,大致可分為宮廷用煤與民間用煤。”
“宮廷用煤主要供應皇宮以及各個衙門使用,這些煤炭品質上乘,價格也相對較高,基本上一斤在二十文左右。”
“民間所用的煤炭價格則較為低廉,一斤大概在十文上下。”
“此外,這些煤炭大多產自京西煤礦,而民間用煤大多來自附近的一些私人礦場。”
朱慈烺靜靜地聽完周士樸的回答,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如今市麵上一斤大米的價格大概在二十文一斤,沒想到普通煤炭的價格也已經漲到十文一斤了。
如此算來,一斤煤炭差不多能換到將近半斤大米。
但要知道,普通百姓辛苦勞作一天,恐怕都難以掙到三十文錢。
而要是想要順利度過冬天的話,一家人每天最起碼需要兩斤以上的煤炭。
可想而知,京城的冬天對於百姓們來說,該是多麼艱難啊。
至於京西煤礦的情況,朱慈烺其實也有所了解。
他知道這個煤礦即便在四百多年後的現代,依然在持續開采。
哪怕最後被關閉,也並非是因為煤炭資源枯竭,而是出於對環境的考量。
這就意味著,即便現在繼續大力開采,這個煤礦還能維持差不多四百多年的供應。
所以煤炭供應方便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四百年後煤炭是否會被開采殆儘,這顯然不是朱慈烺此刻需要擔憂的事情。
因為他心裡清楚,用不了四百年,新的能源就會被研發出來,到那時,人們也就無需再依賴煤炭作為主要燃料了。
稍作停頓後,朱慈烺直接拋出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那麼,碎煤灰一斤多少錢?”
所謂的碎煤灰,也就是挖掘煤炭時產生的細小顆粒,同時也是製作蜂窩煤的關鍵材料。
然而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周士樸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住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對煤炭相關的所有事宜了如指掌,畢竟朱慈烺要詢問煤炭之事,他幾乎將所有關於煤炭的資料都翻了個遍。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朱慈烺竟然會問起碎煤灰的價格。
而這碎煤灰,他還真從未關注過其價格。
因為朝廷向來沒有售賣過碎煤灰,一般情況下,生產出來的碎煤灰,都是隨意丟棄在一旁,任由普通百姓拿去使用的。
畢竟這玩意燒起來灰塵太大,而且遠不及正常的煤炭燒的充分。
但太子爺問話,他又不能不回答。
無奈之下,周士樸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朝廷以及市麵上從未有過售賣碎煤灰的情況,所以臣確實不知其價錢。”
“通常來講,這些碎煤灰不是被扔了,就是被送給普通百姓當作燃料了。”
原來是這樣。
朱慈烺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因為在他看來,碎煤灰不值錢反而是件好事。
不值錢就意味著成本低,成本低便可以大量生產,進而普及到所有老百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