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鄭芝龍立刻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的尷尬道:
“哈哈哈哈,為父就是好奇一問,畢竟太子殿下年輕氣盛,有幾個女人也是應該的。”
鄭成功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話。
他心中清楚,剛才的事情肯定會傳到朱慈烺的耳中,不過他也知道朱慈烺並非小氣之人,所以倒也不擔心剛才的話會引起什麼麻煩。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鄭芝龍接下來便規矩了許多,也不再問那些敏感的問題了,隻是詢問一些最近發生的日常瑣事。
因為他心裡明白,有些話不能當著外人的麵說,隻有回到家中,關起門來,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烈日當空,京城的街道被曬得發燙,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燥熱的氣息。
馬兒踏著青石板路,緩緩朝著目的地行進。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門口。
在這裡,赫然便是南安侯府了。
遠遠望去,南安侯府宛如一座屹立的巍峨城堡,朱紅大門足有四五米高,在陽光下散發著莊重而威嚴的氣息。
門釘如碗口大小的銅疙瘩,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泛著冷硬的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侯府的尊貴與不可侵犯。
門楣上方“南安侯府”四個鎏金大字,蒼勁雄渾,每一筆都像是用刀刻進匾額,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彰顯著主人的身份與地位。
鄭芝龍勒住馬韁,仰起頭目光緊緊盯著那四個字,粗糲的喉結上下滾動,被海風侵蝕過的臉龐泛起少見的潮紅,一雙布滿老繭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犀角帶。
其實鄭芝龍在福建一帶也有不少的宅院,甚至有很多在規模上還僭越了,遠比眼前這座侯府還要奢華。
但是話說回來,鄭芝龍還是覺得眼前這座宅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因為這座宅邸不僅僅隻是一座宅邸,而是他的功勞和身份!
自此開始,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敢把他鄭芝龍當做海盜了!
一時間,他的眼神中既有曆經滄桑的堅毅,又有得償所願的欣喜,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
與此同時,侯府門口,一眾丫鬟、仆人們早已屏息列隊等候。
老管家佝僂著背,卻把腰板挺得筆直,像一根繃緊的弦,眼神中透著緊張與期待。
當鄭芝龍等人出現在視線中時,他立刻扯著嗓子,用尖銳而又洪亮的聲音喊道:
“侯爺回府了!”
這聲音如同一聲驚雷,打破了門口的寂靜。
刹那間,此起彼伏的問候聲就響了起來。
“參見侯爺!”
“恭賀侯爺回府!”
“侯爺萬福金安!”
一陣陣請安聲如同一股浪潮,瞬間將鄭芝龍淹沒。
幾個小丫鬟偷偷抬眼打量著新來的主人,眼神中充滿好奇,又慌忙低下頭,生怕被發現。
鄭芝龍翻身下馬,衣擺帶起一陣風,腰間的玉墜隨著動作叮當作響,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眾人,鄭芝龍大手一揮道:
“有一個算一個,每人賞一百兩銀子!算是本侯爺給你們的見麵禮了!”
他的聲音裹挾著海風般的豪爽,如同洪鐘般響亮,驚得幾個仆人忍不住對視,眼裡閃過驚喜的光芒。
這位侯爺,出手還真是大方啊!
就在這時,身後馬車的簾子被輕輕掀開,鄭小妹隨即從馬車中款款走出。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兩名丫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為她提起裙角,動作極為輕柔,似乎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而其他人再見到鄭小妹出現時,也趕忙紛紛行禮。
隻是他們的脊背彎得比見到鄭芝龍時更低,態度也更加恭敬。
不過鄭芝龍卻並不怎麼在乎,因為他知道如今這個女兒身份尊貴,早已經不是以前可比的了!
進入侯府之後,鄭芝龍在丫鬟的服侍下開始洗漱了起來。
畢竟這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再加上一路奔波,他早就出了一身的出汗,也確實該洗洗了。
更何況晚上的時候還要去東宮拜見太子,要是帶著這一身臭汗去,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洗漱完畢之後,鄭芝龍又換了身衣服,隨後這才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內堂。
等他踏進內堂,一股濃鬱的香氣瞬間撲麵而來。
隻見眼前的檀木圓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菜肴,菜肴的鮮香混著女兒紅的醇厚,在空氣中彌漫,讓人垂涎欲滴。
鄭成功和鄭小妹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鄭芝龍的到來。
見到鄭芝龍出現,二人趕忙起身,然後不約而同開口道:
“見過父親。”
鄭芝龍揮了揮手。
“這裡又沒外人,何必如此客氣?都坐下吧!”
說完這話,鄭芝龍隨即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抓起筷子就夾了塊金黃的酥肉塞進了口中。
酥脆的外皮在齒間爆開,滾燙的肉汁燙得他舌尖發麻,卻反而吃得更酣暢淋漓。
他大口地咀嚼著,仿佛要將一路的疲憊都吞進肚子裡。
沒辦法,趕了許久的路,他確實是餓的厲害,再加上這裡沒什麼外人,隻有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因此他也就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
而鄭成功和鄭小妹卻隻是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菜便放下了筷子,隻是他們的目光時不時落在鄭芝龍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鄭芝龍扒拉著飯,突然抬頭看向鄭成功問道:
“對了,最近京城裡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有的話你們先跟為父打個招呼,不然要是見到了太子爺或者陛下,他們要是問起的話,為夫什麼都不知道,這就不好了。”
他的聲音混著咀嚼聲,雖然有一些含糊,但還是能聽清的。
鄭成功聽到這話,隨即也沒猶豫,直接便說道:
“大事的話確實還有一件,是關於朝鮮使臣的事情。”
鄭芝龍聽到這話,瞬間來了幾分興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示意鄭成功接著說下去。
鄭成功則是繼續說道:
“就在前不久,朝鮮使臣來到了大明,想要請求大明幫助他們驅逐建奴。”
“太子殿下和陛下商議之後答應了這件事情,決心派遣兵馬前往朝鮮駐守,不過最終的目的卻並非幫助朝鮮驅逐艦奴,而是為了牽製建奴的後方力量,讓他們無法威脅遼東。”
“說白了,其實就是複刻之前毛文龍的作戰策略!”
鄭芝龍聽到這話,眉頭頓時便皺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很明顯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合乎情理,畢竟建奴在遼東戰場上吃了那麼大的虧,肯定要想辦法找補回來,而這個時候遭殃的就隻能是朝鮮了。
緊接著鄭芝龍又問道:
“有沒有說要派哪員大將去駐守?是曹友義還是黃蜚?”
鄭芝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揣測,畢竟在他看來,能擔此重任的,必定是水師中赫赫有名的將領。
然而,鄭成功卻是搖了搖頭:
“父親不妨再猜猜。”
鄭芝龍聽到這話,心裡一下子就涼了半截,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連飯也不吃了,直接將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臉上露出一臉糾結的神情說道:
“等等該不會是為父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他可是在福建一帶經營了大半輩子,那裡的一切都早已根深蒂固地融入了他的人生。
朝廷要是真的讓他去朝鮮,那肯定要派人接管福建一帶,但他實在不願意放棄這片好不容易才經營出來的地盤!
可是不去吧,這可是違抗聖旨!後果不堪設想!
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名利祿全都沒了!沒準全家又得去當海盜。
可是去吧,他又舍不得福建好不容易經營下來的根基。
那裡有他的船隊,他的財富,他的兄弟,還有他半生的心血。
就在鄭芝龍心中無比糾結的時候,鄭成功突然說道:
“父親猜錯了,不是你,而是我。”
鄭芝龍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就懵逼了,隻見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兒子。
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這個兒子,相反的,他一直以來都知道鄭成功很有天賦,假以時日,隻要稍加曆練,遲早也是一員大將。
但是話說回來,眼下可不行啊,畢竟現在的鄭成功實在是太年輕了,也就剛二十歲出頭而已!
所以在鄭芝龍看來,這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很明顯,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看見鄭芝龍一臉的懷疑的樣子,鄭成功隻能繼續說道:
“父親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剛剛開始的知道這件事情時候也很驚訝,覺得自己無法勝任,畢竟我實在是太年輕了。”
“但是太子殿下與我說,剛開始的時候並不需要我統領大軍,而是會派一些其他有經驗的將領統領大軍,之後等我熟悉了軍務之後,才會將大軍交給我。”
“太子殿下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絕,再加上我也有從軍的想法,所以也就答應了。”
鄭成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堅定而誠懇,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渴望得到父親認可的期待。
緊接著,鄭芝龍突然就沉默了。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利弊,以及太子這麼做的深意。
作為一個老油條,他當然知道這代表了太子無比的信任。
要是一般人的話,根本就得不到這個差事。
畢竟最後要統領這麼多大軍,最起碼也是一品大員,也就是說太子這是向鄭家承諾,鄭成功隻要出去曆練一兩年,就會給鄭成功一個一品大員的身份。
這份恩情實在是太重了,重得讓鄭芝龍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片刻之後,鄭芝龍緩緩抬起頭看著鄭成功,眼神中少了幾分懷疑,多了幾分欣慰和堅定。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等為父回去之後就派一批人過來幫你,這些人也可以充當你的親信幫你做事。”
他的語氣沉穩而有力,話語中透露出對兒子的支持和關愛。
如果是彆人,鄭芝龍才懶得管呢,但要是自家兒子的話,那就必須要出手了。
所以,鄭芝龍打算回到福建之後,就派出一批經驗老道的水師將領來幫助鄭成功熟悉海上的作戰方式以及掌控軍隊。
鄭成功聽到這話也是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感激。
他知道這次去朝鮮肯定也是困難重重,要是不帶親兵的話,難免會出什麼岔子。
有了父親的支持,他的心裡也多了一份底氣和信心。
突然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鄭小妹突然說道:
“父親、兄長,你們記住,無論到了何時何地,都一定要忠於大明、忠於太子殿下。”
少女的聲音雖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那雙清澈的鳳目,此刻正認真地凝視著父親與兄長。
鄭芝龍握著酒盞的手猛地一顫,一臉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眸子裡滿是驚訝與錯愕,仿佛眼前的女兒突然變得陌生。
作為縱橫海上多年的海盜頭子,他早已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女人在他麵前唯唯諾諾,同樣也包括自己的女兒。
可如今,自己的女兒竟在他麵前說出這般令他意外的話語。
這也就是這個女兒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要是以前的話,鄭芝龍肯定會大發雷霆。
於是乎下一秒,鄭芝龍假裝咳嗽了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而後扯著嗓子說道:
“這話說的?為父如今可是大明的侯爺,也是未來的國丈,自然是忠於大明的。”
他故意將“國丈”二字咬得極重,同時用餘光偷偷打量女兒的反應。
卻見鄭小妹依舊神色平靜,唯有那雙眼睛,像是藏著一汪深潭,讓人捉摸不透。
這讓鄭芝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的這個女兒什麼時候變的連他也看不透了?
一旁的鄭成功似乎也有些意外鄭小妹剛才說出來的話,不過他很快恢複鎮定,然後溫聲說道:
“小妹放心吧,太子殿下對我鄭家恩重如山,無論如何,我鄭家絕對不會背叛太子殿下以及大明。”
“若有違此誓,便讓為兄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這話的時候,鄭芝龍的嘴角抽了抽,很明顯他沒有想到兒子會發這樣的毒誓。
鄭小妹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鄭芝龍身上。
隻見她起身緩緩走近幾步,發間的東珠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父親,”
她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
“如今局勢複雜,女兒身在東宮,各種事情見得多了,因此深知忠誠二字的分量,您和兄長在外行事,切不可有絲毫疏忽。”
鄭芝龍看著女兒,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記憶中那個曾經在甲板上追著海鷗跑的小丫頭,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成熟穩重,還懂得為家族的安危憂心。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卻仍帶著幾分倔強:
“行了行了,為父心裡有數,你一個女兒家,管好自己的事便罷。”
鄭小妹輕輕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陪著鄭芝龍吃完了這頓飯之後,鄭小妹隨即便返回東宮了。
緊接著,鄭芝龍又和鄭成功詳細地商量了一下此事。
從兵力調配到後勤補給,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推敲,窗外的天色也在不知不覺間徹底暗了下來。
夜幕逐漸籠罩天地,京城各處的燈籠逐漸亮起,宛如天上繁星墜落人間。
鄭芝龍與鄭成功策馬而行,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遠處的宮牆巍峨聳立,在夜色中泛著冷白的光,東宮的輪廓逐漸清晰。
鄭芝龍下意識地整了整衣冠,手心微微沁出汗來,不知是緊張還是期待。
與此同時,東宮門口。
朱慈烺身著一襲月白常服,腰間係著明黃絲絛,正與鄭小妹並肩而立,等待著他的這位老丈人。
遠遠的見到鄭芝龍,朱慈烺快步上前,臉上帶著熱切的笑容。
鄭芝龍見到這一幕的時候趕忙翻身下馬,就要下跪行禮。
畢竟朱慈烺雖說是他的女婿,但也是大明太子,按照規矩,他是要行跪拜禮的。
隻是不等鄭芝龍下跪,朱慈烺便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嶽父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今日乃是為你接風洗塵的家宴,不必行此大禮。”
朱慈烺臉上帶著幾分淺笑,袖口繡著的五爪金龍若隱若現,卻絲毫沒有帝王家的威嚴,反倒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婿。
鄭芝龍聽到這話,也是頗為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在朱慈烺的拉扯下走進東宮。
長廊兩側的宮燈將幾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鄭小妹跟在後麵,偶爾與鄭成功對視一眼。
來到宴會廳,隻見桌上早已擺滿珍饈美饌,玉盤珍羞、瓊漿玉液,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朱慈烺親自為鄭芝龍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輕輕晃動,然後舉起酒杯道:
“之前的鬆錦之戰,多虧嶽父大人擊敗了建奴水師,明軍在遼東戰場上才能如此順利的擊敗建奴!”
“之後嶽父大人又輾轉海上,連續摧毀了建奴的好幾座造船廠,真是功不可沒,本宮敬嶽父大人一杯。”
說罷,朱慈烺仰頭一飲而儘,喉結滾動間,杯中的酒水已然消失不見。
鄭芝龍連忙起身,端起酒杯,聲音略顯激動的說道:
“太子殿下客氣了,這是臣的本分。”
說完這話,鄭芝龍也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回甘,他看著朱慈烺親切的笑容,心中的拘謹漸漸消散,得意之色不自覺地爬上眉梢。
幾杯酒下肚,眾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氣氛愈發熱烈。
話題轉到駐軍朝鮮之事時,朱慈烺放下酒杯,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鄭重:
“想必嶽父大人應該知道朝廷要派兵駐守朝鮮的事情了吧?”
鄭芝龍連忙點頭:
“臣已經知道了,臣也覺得此計可行,若是能在朝鮮駐兵的話,就可以時刻威脅到建奴的後方,而且建奴已經失去了水師,這就導致他們根本無法對抗我們的水師。”
“如此一來,便可以複刻當年毛文龍的作戰策略。”
朱慈烺連連點頭,然後朝一旁的馬寶使了個眼色。
馬寶立刻會意,捧著一份折子上前,恭敬地遞給鄭芝龍。
鄭芝龍接過折子,卻沒有著急打開,隻是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朱慈烺則是笑著解釋:
“這是朝廷新任命的關於這次去朝鮮駐軍的水師將領,嶽父大人先看看。”
鄭芝龍這才打開折子仔細瀏覽著名單,隨即幾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吳六奇、王之仁、施琅、黃斌卿、張名振、鄭成功
當看到鄭成功的名字赫然在列時,他心中一顫,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子殿下真是聖明,這些人臣也有所了解,都是一些當世奇才,有這些人在,朝鮮那邊定然不會出什麼問題。”
“除此之外,臣這邊也願意出兵五千、戰船五十艘,以幫助我軍駐軍朝鮮。”
鄭芝龍當然不是在客套,因為這幾位水師將領確實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朱慈烺滿意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先謝過嶽父大人了。”
“另外這次雖然名義上說是要支援朝鮮,但其實打起來的機會很小,因為派的主要都是水師,最終的目的是威脅建奴後方,讓建奴不敢傾巢而出對大明發動襲擊,複刻當年毛文龍的作戰策略。”
“至於朝鮮會不會繼續被建奴禍害,那就不是明軍該操心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因為距離實在太遠,糧草可能不方便運輸,所以本宮決定,其中一半的糧草需要朝鮮籌措,另外一半由大明運往朝鮮。”
“總而言之,就算是朝鮮國王和本宮沒飯吃,也不能苦了這幾萬駐守朝鮮的士兵。”
鄭芝龍和鄭成功聽到這話,心中難免又是一陣感動。
不得不說,這頓飯鄭芝龍吃得極為舒心。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朱慈烺在他麵前毫無架子,兩人推杯換盞,仿若尋常翁婿閒話家常。
直到深夜,鄭芝龍這才在鄭成功的陪同下離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