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弼等人自踏上草原時,便算是一頭紮進了征戰的硝煙之中。
一個月的時光在金戈鐵馬、刀光劍影間悄然流逝,這期間草原上雖然沒有下雪,但凜冽的寒風也是冰冷刺骨。
將士們彆說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了,就連尋常的沐浴都成了奢望。
平日裡,他們頂多也隻是用粗糙的布巾,蘸著些許溫水胡亂地擦擦身子,權當是清潔一番。
如此一來,他們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極為特殊的氣味。
那味道,說不上是令人作嘔的難聞,卻也帶著一股衝勁兒,仿佛是戰爭留下的獨特印記。
然而,當朱慈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嫌棄之意,依舊拉著祖大弼等人一同朝著城內走去。
按常理而言,此時理應讓這些將士們先簡單洗漱一番,換上乾淨整潔的衣裳再去赴宴。
但朱慈烺卻並未如此安排,而祖大弼等人也默契地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至於這其中的緣由,其實並不複雜。
其一,是為了防範卸甲風。
卸甲風,乃是古代將士在打完一場惡仗之後,因突然卸掉沉重的鎧甲,身體驟然受冷,從而引發的一種急性病症。
一旦染上,病情往往十分凶險,死亡率極高。
祖大弼等人皆是常年征戰沙場的武將,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對這卸甲風的厲害自然心知肚明。
在他們看來,與乾淨整潔相比,自己的性命顯然更為重要。
畢竟,命都沒了,其他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他們眼下的雖然不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但一路奔襲而來,其實也差不多了。
其二,在古代洗澡其實是一件頗為奢侈的事情。
尤其是在冬季這種特殊時期,稍有不慎,就可能因為一場小小的感冒而丟掉性命。
即便他們身為武將,身體比常人更為健壯,但洗澡之前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以確保萬無一失。
更何況此時他們剛剛打完勝仗歸來,身體還處於一種較為疲憊且免疫力相對較低的狀態,更是不敢輕易冒險。
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點,朱慈烺之前還特意下了一道命令。
那就是但凡歸來的將士,一律不得洗澡,最多隻允許他們用熱水擦擦身子。
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將士們因為洗澡而丟了性命。
畢竟好不容易打完勝仗,平平安安地歸來,要是因為洗澡這樣的小事而丟了性命,那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不多時,當朱慈烺帶著祖大弼一行人來到府衙時,就見一桌上好的酒菜早已備齊。
那酒菜的香氣撲鼻而來,瞬間勾起了眾人的食欲。
而且此次隻是簡單的接風洗塵,真正的慶功宴還在後麵,所以一切從簡,也不需要太過繁瑣的儀式。
等眾人都坐下之後,朱慈烺緩緩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神色莊重地說道:
“諸位,本宮在此感謝你們為大明所付出的一切,感謝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為大明立下了赫赫戰功。”
“此番功績,本宮銘記於心。”
眾人聽到這話,趕忙紛紛舉起酒杯,齊聲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為大明效力,乃是臣等分內之事。”
說罷,眾人一飲而儘,那豪爽的姿態,儘顯武將本色。
眾人一路風餐露宿,自然是十分辛苦,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
此時看到滿桌的美味佳肴,哪裡還忍得住?
一個個都在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朱慈烺見狀趕忙笑道:
“來來來,多餘的話本宮也不說了,大家儘快吃喝便是,今日吃不飽可不準走!”
“也不用顧忌什麼禮節不禮節的了,隻管大口吃喝!”
眾人聽到這話,心情也瞬間放鬆下來,隨即便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他們大口吃著肉,大口喝著酒,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朱慈烺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模樣,不僅沒有絲毫的嫌棄,反而一個勁兒地催促他們夾菜。
另外還命人不斷的上新菜,確保桌上始終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這一頓飯,祖大弼等人吃得也算是極為舒暢了。
本來祖大弼等人還以為這位太子爺養尊處優,可能不太習慣他們這些武將的粗獷作風。
結果沒想到,結果卻是出人意料,這位太子爺始終都是笑意盈盈,沒有絲毫的架子,對待他們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信一般,甚至時不時給他們夾菜倒酒。
這讓他們對朱慈烺又有了新的觀感,心中不禁暗暗讚歎這位太子爺的親和與大度。
酒足飯飽之後,朱慈烺也沒有強求他們繼續留下。
而是微笑著說道:
“諸位,吃飽喝足了,今天就先下去休息吧,真正的慶功宴會在三天後舉行,到時候我們再痛痛快快地醉一場。”
眾人聽到這話,當下便是拱手行禮,齊聲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恩典。”
然而就在這時,朱慈烺話鋒一轉說道:
“祖大弼留下,其他人先告退吧。”
祖大弼聽到這話,趕忙應道:
“臣遵旨。”
其他人看了一眼祖大弼,隨後便恭敬地離開了。
一時間,府衙內隻剩下朱慈烺和祖大弼兩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朱慈烺這才看向祖大弼,然後緩緩說道:
“祖大弼,你此次功勞甚大,你說本宮該如何賞你?”
祖大弼聽到這話,趕忙拱手道:
“太子殿下,這是臣的本分,臣為大明效力,乃是心甘情願,不敢奢求賞賜。”
朱慈烺則是笑著說道:
“話雖這麼說,但賞賜還是少不了的,以你這次的功績,應該給你封個侯爵,才能彰顯你的功勞。”
聽到這話,祖大弼瞬間感覺頭大如鬥。
因為他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情,結果沒想到還是遇上了。
他深知,一旦被封為侯爵,必將引起朝中諸多文臣武將的猜忌和不滿,到時候肯定會麻煩不斷。
緊接著,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麼來推辭的時候,朱慈烺突然話鋒一改,繼續說道:
“不過,本宮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這次暫時不打算給你封侯爵,而是將你的伯爵之位轉為世襲,你覺得如何?”
祖大弼聞聽此言,剛準備開口推辭的話語瞬間被他咽了下去,隨即心中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下一秒,祖大弼趕忙說道:
“臣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此厚愛,臣感激涕零。”
朱慈烺笑著看了一眼祖大弼,然後打趣道:
“你這副樣子還真是奇怪,本宮怎麼覺得,你好像並不想要獲封侯爵?”
祖大弼略顯尷尬地一笑,然後說道:
“太子殿下,臣萬萬不敢有此想法,太子殿下如此安排,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臣唯有感激。”
朱慈烺也不拆穿他,而是直接說道:
“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有些話本宮也就不瞞你了。”
“以你此番的功績,確實是可以獲封侯爵的,但本宮還是不打算封你為侯爵,原因也很簡單。“
“那就是你和祖大壽二人是兄弟,且同為邊疆武將,手裡握著數萬兵馬。”
“要是封你為侯爵的話,你們祖家一門雙侯爵,且同時都在邊關,又同時手握大權,到時候朝中的那些文臣武將肯定不會放心你們。”
“他們肯定會想儘辦法拿捏你們的錯處,千方百計地攻擊你們。”
“當然,本宮自然是相信你們,包括陛下也是如此,但是這也架不住那些文臣武將們無休止的詆毀,所以,隻能委屈一下你了。”
祖大弼聽到這話,心中很是震撼。
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太子考慮到的事情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他一直以來也擔心會因為封賞過高而引起朝堂的動蕩,沒想到太子殿下早已洞悉一切,並且做出了如此周全的安排。
下一秒,祖大弼趕忙說道:
“臣謝太子殿下為臣如此考慮,太子殿下深謀遠慮,臣定當銘記於心,日後定當更加儘心儘力為大明效力。”
朱慈烺點了點頭,繼續寬慰道:
“不過你且放心,本宮答應你,三年之內你的伯爵之位一定會變成侯爵,而且是世襲的侯爵。”
“除此之外,你們祖家將來一定會出一位與國同休的國公,這是本宮對你們的承諾,所以,莫要讓本宮失望。”
“你們兄弟二人為大明立下過汗馬功勞,這點本宮不會忘記,大明也不會忘記。”
這話一出口,祖大弼的心情頓時澎湃不已,畢竟這可是未來皇帝的承諾,分量極重。
雖然祖大弼也知道,這大概是徹底消滅建奴之後的事情了,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明在太子殿下的帶領下,國力日益強盛,徹底消滅建奴隻是時間問題。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這個侯爵之位和祖大壽的國公之位是跑不了了。
想到這裡,祖大弼不再猶豫,趕忙說道:
“臣謝太子殿下恩典,臣萬死不辭,太子殿下如此信任臣等,臣等定當以死相報,為大明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說罷,祖大弼趕忙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額頭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府衙內格外響亮。
朱慈烺趕忙將他扶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
“行了行了,莫要多禮,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你我君臣,無需如此拘謹。”
祖大弼緩緩站起身來,滿臉儘是感動之色,心中亦滿是敬意與感激。
他知道,自己這是遇到了明主,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定當追隨這位太子殿下,為大明的繁榮昌盛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或許在原本的曆史中,祖大弼出於一些原因最終歸降了建奴,但現在,他永遠都隻是大明的忠臣了!
隨後朱慈烺緩緩抬起手,輕輕拍了拍祖大弼那堅實寬厚的肩膀,語氣溫和道:
“行了,該說的話也都一一說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另外,記得告訴那些將士們,此次他們立下大功,人人都有賞賜,本宮向你們保證,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為朝廷、為國家出生入死的將士。”
祖大弼聽到這話,心中瞬間又是一陣感動,趕忙再次抱拳道:
“臣遵旨!”
隨後,他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而朱慈烺則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隨著祖大弼離去的身影緩緩移動。
直到祖大弼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後,他這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同時心中暗自感慨,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省心。
有些事情根本無需自己過多開口,祖大弼便能敏銳地領悟到其中的深意。
接下來的幾日裡,宣府的文官們可謂是沒有絲毫閒暇,全身心投入到統計此次帶回來的戰利品工作中。
畢竟這可是關乎到將士們切身利益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經過一番統計之後,最終結果呈現在眼前:
牛羊總數達到了驚人的四十三萬頭,馬匹約有一萬三千頭,金銀珠寶經過仔細折算,總價值約有一百多萬兩。
按照之前許下的承諾,此次戰利品中有七成是要分配給這次出動的將士們的。
朱慈烺向來言出必行,不過,考慮到實際情況,將士們長途跋涉,自然不可能帶著牛羊回去。
於是經過一番商議,最終決定將這些牛羊全部折算成銀子賞賜給將士們。
平均算下來的話,每個人這次能分到大概五十兩銀子,就算是軍中最低等的將士,這次也可以拿到約摸三十兩的銀子。
當這個消息傳遍軍營時,將士們瞬間就沸騰了。
要知道這三十兩銀子,可是他們一年多的餉銀啊!
再加上之前出征時就已經得到的賞賜,他們僅僅隻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得到了四十兩的餉銀。
換做是誰,麵對這樣豐厚的收獲能不激動的呢?
一時間,軍營處處都能聽到將士們興奮的討論聲。
然而,有開心的事兒,自然也有難過的事兒。
此次出征,儘管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但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不少傷亡。
死亡人數超過一千人,受傷的人數約為兩千人。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畢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戰場之上刀光劍影,生死就在一瞬間,這是每一個將士都明白的道理。
對於這些死去的將士,朱慈烺自然也都做出了最妥善的安置。
並且這次的撫恤金直接提高到了二百兩銀子,比之前鬆錦之戰時足足高出了一倍!
至於為什麼這麼高,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這些將士們是死在草原上的,所以他們的遺體並沒有帶回來。
有的將士,隻帶回來了他們的骨灰,有的甚至連骨灰也沒帶回來,隻帶了一些貼身物件。
對於這些死在異鄉的將士們,朱慈烺隻能用金錢來彌補他們的家人,希望能讓他們的家人在物質上得到一些安慰。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而這一天,是朱慈烺精心準備舉行慶功宴的時候。
整個宣府城都沉浸在一片熱鬨非凡的氛圍之中,但凡是百戶以上的武將,全部都進城參加了這場盛大的宴席。
隻見那流水席直接從府衙門口開始,一路擺滿了整個街道,一眼望不到頭。
那場麵,壯觀得讓人驚歎不已。
光是做飯的廚師和幫廚,就超過了數千人,幾乎整個宣府的廚師都聚集在這裡了。
他們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各個灶台之間,手中的鍋鏟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道道美味佳肴便新鮮出爐。
光是耗費的牛羊就達數千頭之多,整個宴會席上一片熱鬨景象,眾人交杯換盞,歡聲笑語回蕩在空氣中。
凡是宣府的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在這裡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共同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至於那些百戶以下的將士,雖然不能進城參加這場盛大的宴席,但是朱慈烺也並沒有忘記他們。
在城外,他同樣為這些將士們安排好了各自的宴席。
而且這次好酒好肉管夠,也不禁止他們喝酒了。
畢竟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大勝仗,喝點酒放鬆放鬆又怎麼了?
再說了,眼下的宣府的防守是由秦良玉手下的那三萬兵馬擔任的,因此就算他們喝得酩酊大醉,也不會對宣府的防守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這一天,眾人都喝得不醉不歸,儘情享受著這勝利後的喜悅。
除此之外,朱慈烺也宣布了對於祖大弼、吳三桂等人的封賞。
其中,祖大弼、吳三桂等人的伯爵變為世襲,另外,他們還獲封一品昭武將軍、從一片建威將軍。
這一封號,象征著他們在戰場上的英勇無畏和卓越功勳。
而其他的武將也各有封賞,就連張世澤這次也得了一個建威將軍的封號。
當然,賞賜最多的還是銀子。
光是祖大弼一人就得到了十萬兩銀子的賞賜,滿打滿算,賞賜這五萬將士,足足花費了兩百七十多萬兩銀子!
雖然看起來是挺多的,但朱慈烺卻並不在意。
畢竟銀子不用來打仗和賞賜將士,難道要用來給大明陪葬嗎?
當然,這裡的銀子指的自然就是大明銀幣了。
在宣府的這一個月時間裡,朱慈烺也沒閒著,順便把大明皇家銀行也給開到了宣府,然後下令宣府以後隻能使用大明銀幣和大明金幣進行交易。
本來朱慈烺是打算也把大明寶鈔加進去的,畢竟大明寶鈔也是大明的貨幣。
在想了想之後他還是放棄了,畢竟宣府是邊境城市,主要是和蒙古人做生意的,而蒙古人可不認什麼大明寶鈔,他們隻認銀子和黃金。
所以在宣府推廣大明寶鈔的事情隻能稍微緩緩了。
言歸正傳,拿到賞銀之後,這些將士們便要離開宣府了。
畢竟仗已經打完了,他們也該回到自己的駐地了。
不過這次五萬人並不是都需要全部離開的,因為朝廷決定要對土默特以及這些蒙古部落駐兵。
經過一番商議和安排,五萬兵馬留下了約兩萬,其中遼東的兵馬留下了一萬、從其他地方調遣的兵馬留下了五千、朱慈烺從京城帶來的兵馬也留下了五千。
乍一看,遼東的兵馬突然少了一萬,回去遼東之後豈不是會對遼東的戰局造成什麼影響?
但其實並不會!
因為缺失的這一萬兵馬可以直接從遼東本地的百姓中重新招募。
要知道,朝廷如今已經往遼東移民了不下五十萬百姓。
這五十萬百姓中,不乏有英勇善戰、渴望建功立業的年輕人,因此從這五十萬百姓中招募到兩萬或者三萬的將士還是很容易的。
這一天天氣格外好,之前下的那一場大雪也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仿佛給整個世界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朱慈烺親自出城,送祖大弼等人返回遼東。
他站在城門口,看著眼前這些英勇的將士們,心中滿是感慨。
這些將士們為了大明不辭辛勞,奮勇殺敵,是真正的英雄!
隨即,朱慈烺看向麵前的祖大弼和吳三桂緩緩開口道:
“諸位,一路平安,希望你們在返回遼東後,繼續守護好大明的疆土。”
祖大弼等人趕忙拱手,聲音整齊而堅定地回應道:
“太子殿下放心,臣等定當不負殿下所托!”
朱慈烺點了點頭。
“出發吧!”
隨後,祖大弼等人翻上戰馬,那戰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豪情壯誌,發出一聲聲長嘶,然後疾馳而去。
一時間馬蹄聲如雷,場麵震撼無比。
等到祖大弼等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之後,朱慈烺這才返回了宣府衙門。
中午的時候,方正化突然匆匆忙忙地來找朱慈烺,然後恭恭敬敬地問道:
“太子爺,如今諸事已經處理完畢,是否該返回京城了?”
朱慈烺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然後開始仔細回想自己離開京城的時間。
隨後他這才發現,自己如今離開京城已經快四十多天了。
原本計劃的隻是一個月,沒想到還超出了十天。
不過確實也該離開了!
再加上這兩天天氣還不錯,之前的積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道路變得通暢起來,正是離開的好時候。
想到這裡,朱慈烺點了點頭。
“好,那就三日之後返回京城,你下去安排一下吧。”
方正化趕忙應道:
“奴婢遵命!”
隨後便退了下去,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返回京城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