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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一拳打碎天子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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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好了!鄭嬤嬤……鄭嬤嬤遇害了!”

筵席之後,朱厚熜正握著杜康嬪的手,上演夫妻情深呢,殿外突傳噩耗。

“鄭嬤嬤?”

朱厚熜目光隱隱一動,卻感到掌心的手掌猛地一顫,關切地望了過去:“愛妃?”

這聲稱呼本不合禮製——杜康嬪僅是九嬪之一,尚夠不上妃位。

但天子寵愛,便是最大的規矩。

這位從九嬪中脫穎而出的女子,不知費儘多少心機才掙得這聲稱呼,此刻本該借著龍種之喜,效仿閻貴妃晉位之例,卻花容失色:“陛下,鄭婆婆……鄭婆婆服侍臣妾多年……怎會突然……突然……”

“你切莫掛念,一切以身體為重!”

朱厚熜臉色立變,輕撫其背溫言寬慰。

待杜康嬪情緒稍定,他霍然起身,龍袍帶起一陣寒風:“究竟怎麼回事?鄭嬤嬤出了意外?”

前來稟告的護衛臉色蒼白,顫聲道:“不是意外!是賊人行凶!”

如果鄭嬤嬤沉在水裡,哪怕有些疑點,他們說不定也會判一個失足溺水而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抵達現場後的禁軍,卻發現鄭嬤嬤是明顯被人擰斷脖頸的,甚至那人還有意讓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這就不得不稟告了。

“好膽!”

朱厚熜臉色沉下,左右一掃:“喚王卿和陸卿來!”

不多時,陸炳匆匆走入殿內:“陛下!”

朱厚熜凝視對方:“出了這等大事,你們是怎麼守衛的?”

“臣等有罪!”

陸炳拜下,眉宇間卻有些茫然。

朱厚熜熟悉對方,察言觀色間,就知道此事恐怕與這位無關,目光閃爍:“王卿呢?”

幾乎是話音落下,王佐同樣大踏步地走入殿內,稟告道:“鄭嬤嬤的屍身下,留了血書……”

“血書?”

朱厚熜皺眉:“寫的是什麼?”

王佐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低聲道:“事關……康嬪腹中龍嗣!”

“嗯?”

朱厚熜麵色驟沉:“到底寫的什麼,休要吞吞吐吐,直言無諱!”

王佐趨前近身,湊到朱厚熜耳邊,輕輕述說著什麼。

這一幕正被暗處的宮婢斂秋儘收眼底,她悄無聲息地退回內室,在杜康嬪耳邊輕聲道:“主子,王佐聲稱鄭嬤嬤留下血書,似要汙蔑龍嗣……”

“血書?”

杜康嬪眸中寒光乍現:“好個海玥!定是此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還真如王佐所言,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居然敢直接害我的宮人?”

今日的遊湖計劃,被一招先行試舟直接破壞,甚至有反過來受製於人的風險。

所幸她早有準備,早早讓有孕的脈象顯露出來,原本是待天子不慎落水後,用來宣告外界,自己懷上了龍種,現在借著作嘔下船,同樣避免了與那邊的短兵相接。

現在並非與那裡起直接衝突的好時機。

事實上,黎淵社已經有相當一段長時期的蟄伏,對內部宣稱是因叛亂,實則是她順利入宮後,將重心轉移。

隻需成功誕下龍種,讓其皇兒登基,那萬裡江山就將唾手可得。

這也是太微垣與天市垣有反相,紫微垣卻沒有急於鎮壓內亂,反倒聽之任之的原因。

分清主次,當斷則斷。

旁枝末節的都可舍棄。

可此前一心會的屢屢發難,黎淵社的人手接連損失,如今更是壞了大計,連心腹嬤嬤都遭毒手,杜康嬪一時間咬牙切齒:“待本宮執掌乾坤,定要將此子好好折磨,以報這深仇大恨!”

婢女斂秋一貫沉靜的眉宇間,也露出狠厲之色。

對待一位翰林新貴,彆說後宮的妃嬪,即便是太後,也頂多通過前朝的影響,將之貶黜出京,發配嶺南。

偏偏這家夥就是嶺南出來的,不能便宜了對方,唯有在途中派人設伏,到時候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且不說這些念頭,杜康嬪憤怒片刻,又順了順氣,神情恢複平和:“王佐如果不想死,就會為我們遮掩!那裡交予他便可,扶我躺下吧!”

她的計劃是,以不變應萬變。

隻要腹中的胎兒在,就是不壞金身,任誰也不敢造次。

頂多對身邊之人下手。

想到這裡,杜康嬪對著婢女斂秋道:“鄭婆婆前車之鑒,你要小心為上,陪在我左右即可,避一避風頭!”

“是!”

斂秋頷首,表示明白。

然而她剛剛扶著這位主子躺下,就聽腳步聲從後麵傳來,朱厚熜匆匆走入內間。

“陛下!”

斂秋趕忙拜倒,泣聲道:“主子聽聞噩耗,心力不支,已是睡下了!”

朱厚熜沒有理會,來到床前,掀開簾布,看向閉上眼睛的杜康嬪。

他的眼神裡,閃過審視與遲疑。

身為少年登基的天子,他的性情本就敏銳多疑,再加上清楚王佐的立場,即便鄭嬤嬤沒出事,都隱隱有了察覺,杜康嬪似乎有些問題。

而就在剛剛,王佐湊到耳邊說的一句話是:“杜康嬪乃黎淵賊首,請陛下故作不知,容臣解決此獠!”

朱厚熜驚怒交集,恨不得直接甩手離去,但權衡之後,還是來到床前,不動聲色。

倒不是完全因為腹中的孩子。

如果閻貴妃所生的朱載基沒有出生,那麼彆說黎淵社,就算這位是白蓮聖女,朱厚熜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切等到皇子出生再說。

所幸他已經有了子嗣。

更關鍵的是,後宮的接連有孕,證明他和武宗不同,在生育方麵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一個初孕的女人,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相反,在身邊埋下一個不安分的賊首,危及自身安危,才讓人更加難以容忍。

畢竟他要子嗣,是為了統治更加穩固,而不是真的要將皇位迫不及待地傳給幼子。

這杜康嬪倘若真如王佐所言,是黎淵社的頭目,那她生下皇子之際,是不是就要將自己害死,讓其子繼承皇位?

這個念頭浮現上來,朱厚熜已然有了決定,但表麵上不好直接處置,輕聲喚道:“愛妃!愛妃!”

婢女斂秋臉色微變,她剛剛都說主子身體不適睡下,陛下就這般不顧惜一位孕婦的身體?

而這般近的呼喚,杜康嬪終究沒法裝下去,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地道:“陛下?”

朱厚熜輕聲道:“王卿來報,鄭嬤嬤血書中竟有‘假孕’之語……”

‘原來如此!’

杜康嬪的心反倒是一定,顫聲道:“陛下不信臣妾?”

朱厚熜馬上道:“朕當然相信愛妃,隻是此事已經傳開,為了還愛妃一個清白,朕已著人去喚彆的太醫來,再查明那血書,是不是鄭嬤嬤所留!”

杜康嬪目露驚懼,泫然欲泣:“陛下莫非要臣妾親臨現場?臣妾害怕,怎麼敢去那樣的地方呢?”

“愛妃當然不能親自去……”

朱厚熜視線轉向旁邊的婢女:“讓斂秋隨錦衣衛去現場指認一下吧!”

杜康嬪淚落如珠,攥著天子的衣袖不肯鬆手:“鄭婆婆是臣妾的乳母,這些年儘心侍奉,如今慘遭毒手,身邊就剩斂秋一個貼心人了,陛下忍心讓臣妾獨處麼?”

朱厚熜替她拭去淚痕:“愛妃寬心,隻是讓人去看一看,不過片刻功夫,有錦衣衛護持能出什麼岔子?你且隨他們去認一認!”

後半句話是對著斂秋說的,語氣冷硬了許多。

她聽出了這位陛下語氣裡的不耐,趕忙垂首領命:“奴婢遵旨!”

望著心腹婢女遠去的身影,杜康嬪這次是真的有些慌了,朱厚熜見狀,安撫道:“愛妃莫要擔心,我讓陸文孚來保護你,他一向忠心耿耿,絕不會讓賊人近身的!”

‘陸炳?!’

杜康嬪豈敢讓這個之前專門配合海玥,捉拿黎淵社賊人的煞星接近自己,趕忙道:“陸千戶的忠心,臣妾自然信得過!隻是陛下不能多陪臣妾片刻麼?”

朱厚熜苦笑:“眾卿替朕操勞,如今海防急報待朕處置,朕去去就回!”

說罷已起身整冠,不多時外麵傳來陸炳的聲音:“臣就在外間守護康嬪,康嬪儘可安心”

“有勞陸千戶了!”

杜康嬪壓製住心裡的不安,淡淡回了一句。

殿外身影佇立,四下歸於沉寂。

銅漏滴答,斂秋卻遲遲未歸。

她終是按捺不住,起身在內室來回踱步。

金絲繡鞋踏在青磚上,發出細微的沙響。

“不對勁……”

杜康嬪盯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心頭突突直跳,恰好就在這時,外麵又有腳步接近,陸炳迎上,稱呼道:“先生?”

“你去彆處職守吧,這裡由我來。”

“可陛下讓我守著康嬪……”

“有我在,你難道還不放心,去吧!”

“是……”

聽得陸炳遠去,取而代之的是王佐近前,杜康嬪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位不是心腹,可終究是成功受製於自己的棋子,她快步出了內間:“你是怎麼辦事的?對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殺人,難道都抓不住把柄,直接治罪麼?”

“請娘娘莫急,臣這就給你交代!”

麵對這份喝問,王佐平靜地上前,予以了直接的回應。

一拳搗在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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