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竹辰也不會遊泳,倆人都溺了水是被泳池的救生員撈起來送醫院的。
薑絕在醫院醒來時頭痛欲裂,緩了會神,護士見她醒了通知醫生過來查看,樓層有些高,他們跳下去的時候,腦袋砸到了水麵,醫生說她溺水不算嚴重但是有腦震蕩的症狀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離開後,身子躺得發麻的她轉了個身,看到了隔床還沒清醒的趙竹辰和圍在他旁邊的幾個女人,仰頭看了下床頭櫃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她挪著身子伸手夠手機,她的手機被她放在有拉鏈的隔水口袋裡沒被淹壞。
手機屏幕上顯示晚上七點,她沒猶豫就給姚宴昇撥了電話,那頭在電話快自動掛斷時才接,姚宴昇充滿急切地聲音傳來,“薑絕,安安在醫院做手術,還沒脫離生命危險,我離不開”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顫抖,還能聽到周遭地哭聲,薑絕咽了下嗓子問他,“安安,出什麼事了?”
“她去律所實習回來的路上看到有幾個喝醉地畜牲性騷擾一個女生,就上去幫忙,那群人是慣犯帶了刀具,安安和他們爭執過程中發生了肢體接觸就打了起來,為了推開那女生她挨了幾刀”,他哽咽了下,“薑絕,安安現在都沒醒,我好擔心”
薑絕張了幾下口都沒聲音,撐著坐起來緩了下,“哪個醫院?”
姚宴昇說的地址就在她病房的樓下,掛了電話,她在病床上待了半小時,趙家人見她要下床過來摻扶了一把,跟她說床頭櫃裡的衣服是新買給她的,薑絕也沒客氣拿著衣物去換好後就下樓找姚宴昇。
她下去時江安的手術已經結束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鵬舉的父母去安排晚飯了,江安的父母在裡麵看著安安,他的爸媽和季家有事耽擱晚點才能來北川,她到了病房外隻看到了坐在長椅上滿臉疲憊的姚宴昇。
薑絕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他轉頭才發覺是她,似看到救星般眼裡有了生色,姚宴昇拉她進懷裡抱著。
少頃,薑絕聽見動靜從姚宴昇懷裡探出頭來,見是千隨從樓梯那邊過來,衣服上還沾著血,眼裡都是紅血絲,就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事如果江安問起他就說自己先回去了。
千隨走了,姚宴昇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薑絕奇怪的問他:“你們,這是怎麼了?”
姚宴昇頭埋在薑絕的肩窩裡,“是千隨送安安來醫院的,然後就和外公外婆碰上了,知道他是安安的男朋友之後發生了一些口角”
“為什麼會發生口角呢?”
“外公以前探訪過他家,知道他家境不好,外公外婆就不同意,覺得安安至少應該找個家境和自身相同的”
薑絕身體僵住半響問道:“阿宴,你怎麼看?”
“我也不看好,安安就吐槽過她想他陪著去國外看演出,但千隨總用各種理由搪塞,暑假還跑去兼職沒時間陪她,家境差太多物質基礎不同,物質基礎不同三觀很可能出現衝突,現在還能憑著愛意彼此包容,日久天長愛意褪去問題就會爆發,解決不了問題就會開始解決產生問題的人,會鬨得很難看”
“你真,這麼認為的?”,薑絕心一涼捧著他的臉,分析他的神色,認真的探究道。
“嗯啊,我爸媽就是家境差不多結合在一起的,一開始可能相處不太好但現在感情非常好,他們非常尊重愛護彼此,季雲徜他爸媽也是”
察覺到薑絕臉色很不好,姚宴昇把她重新攏在懷裡往她臉上親了下哄道:“我們和安安他們不一樣,我們哪哪都很配,會一直在一起的”
在姚宴昇的眼裡薑絕和他是一樣的,家境富裕不用為錢奔波,家人疼愛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彼此愛慕還是高山流水的那種關係。
薑絕陪他待了十來分鐘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也沒讓他送,離開他的視線後轉身回了樓上。
經過這事趙竹辰對她的態度轉為冷淡不再逮著她就惡語相向。
薑絕是在江安出院後才和姚宴昇分的手,那天她約姚宴昇去了一個她覺得不錯的飯店,吃過晚飯結賬後才開始提的,順便把他送的禮物都還了他,他一開始很錯愕以為出現了幻覺問她在開什麼玩笑,但薑絕從不拖泥帶水,把禮物放桌上話都說了起身就走,他在位置上愣了片刻才開始相信薑絕真的再跟他提分手,拿了桌上的東西揣口袋裡跑出去追她。
任憑他在她旁邊說多少挽回的話,她都沒看他一眼,直到她快踏進寢室樓時他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摁進懷裡緊緊的扣著她不讓她離開,她也沒反抗掙紮。
他順勢低頭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關和她深吻糾纏,薑絕沒推他而是放任他的行為,等他親夠離開了她的唇部,才啞著嗓音冷靜的說了一句:姚宴昇,這是公眾場合,我不喜歡在眾人麵前上演什麼情感大戲。
他沒在抱著她而是拉住她的兩隻手腕,彎腰和她平視,不願相信問她:“薑絕,為什麼?我不信會是那些理由”
他眼裡蓄滿的淚水不斷往下掉,眼睛和嘴巴看起來紅紅的,無辜可憐極了,薑絕心裡如被蟄下了也覺得心酸,用指腹揩掉他眼角的淚軟聲細語的說著絕情的話:“理由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家境不合適走不到最後,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姚宴昇,很晚了你回去吧”
姚宴昇把禮物塞回她手裡,“這些東西送你了就是你的了,彆給我,還有你送我的東西我不會還你的”
像是真的聽她的話,說完這些他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姚宴昇又來找薑絕,她態度徹底冷了下去不再搭理他,一連幾天他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過來,她不理他他就跟著她,他不是不知道這個行為不好而是覺得他們之間還有救,之前他和她一分開長點時間她的態度就變淡,他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他總是待在江安那沒多陪陪她,她找了這個理由分手的。
江安自從出院後就沒再見姚宴昇來找他,在四人群裡問他是不是見色忘友,忘了她這個小姨了。
他努力的在薑絕麵前刷存在感一個星期了,她絲毫沒有回轉,江安發信息過來時他正上網查如何挽回女友,隨手給江安回了個。
【安安:阿宴,你怎麼了,不會是和薑絕鬨彆扭了吧,哈哈哈】
姚宴昇沒回她。
倒是鵬舉破天荒的回了句【鵬:宴 你真跟薑絕談戀愛了?】
【安安:你這話說的,那還有假】
【鵬:薑絕家住城北陳莊】
群裡安靜了幾秒。
【安安:臥槽】
【季曰徜:臥槽】
【安安:鵬舉,你在開玩笑吧?這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鵬:是真的,你們還記得高二的時候我跟薑絕要過水果嗎,就是那時候起我媽本來小打小鬨的甜品店很快就開了連鎖,就是因為和陳家搭上了關係,你們也知道陳氏一直很低調,所以我爸媽沒讓我說】
後麵就是江安他們三個在群裡激烈談論。
姚宴昇癱坐在椅子上,視線模糊看不清群裡的消息,如果說之前他不知道這些事時不管薑絕態度幾何他還能掙紮一下,現在是徹底沒可能了,他還是他們感情的判官,是他親自給這段感情判了死刑,城北陳莊,他就算從現在開始以父母打拚下來的事業為拚命努力個三代都高攀不起。
薑絕說不難過是假的,隻是擅長麻痹和欺騙自己罷了,從那個星期起,姚宴昇沒再在她眼前晃,一直到大二結束她就隻看到過他一次,是她、林落和林與觴一起去北街吃魚粉回來路過北音時看到的,她那時沒注意還是林落喊她回的頭,她回頭就看見他和王詩一站在一起,當時他下意識就跟她解釋說學姐是過來玩的,他和她是偶然遇到和對方客氣了幾句。
八月底,陳韻說讓她要提前去寧國適應那邊的生活再開始學業,這一去明顯就不止兩年,所以臨行的前幾天,薑絕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