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將喜鵲一行人送走,府裡顯得越發空落起來。
因為人手少了,仙芝被調進屋內來伺候,另外,因為小翠是國公府舊人,對國公府相對比較了解,夏桉讓負責世子府日常聯絡事務。
甘媽媽得知後,十分高興。小翠是個心腸軟,守規矩的,跟了她這許多年,即便在國公府時備受冷眼,也依然一心守著自己,從未抱怨過。
如今世子夫人願意重用她,說明世子夫人心聰目明,沒有將她們當做外人。
隔天,夏桉帶著琥珀和仙芝來了清風醉。
如今世子府一切都已經走上正軌,她也終於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她在二樓如意閣看了會兒賬冊,便下樓出了後門,領著兩個婢子去逛商貿街。
仙芝從前很少出府,如今看了什麼都覺得眼亮,一路跟著琥珀的介紹,買了很多零碎小物件。袖子裡裝的鼓鼓囊囊的。
夏桉還順手給她買了她平日裡最喜歡荷包和香包,仙芝喜歡的愛不釋手。
她們一路沿著商貿街悠閒地逛著,突然看到一個老翁舉著一張畫像在人群中慌張地詢問:“請問,你見過這個姑娘沒?”
“你有沒有見過這畫上的姑娘?”
“這姑娘就是長這個樣子,剛剛進京幾天,請問你見過嗎?”
琥珀對著那畫像上的人看了看。
那老翁心焦地問道:“姑娘,您見過我孫女嗎?我孫女陪著我進京買藥,那日隻與我分彆了一刻鐘,人就不見了,請問您在哪兒見到過她嗎?”
琥珀搖搖頭:“沒有,您報過官府了嗎?”
“報了,官府隻說讓我等消息,可我也不能乾等著啊,都已經三日了,我孫女還是杳無音訊,我實在是坐不住啊。”
這時,又一個路人經過,那老翁趕忙舉著畫像上前:“這位夫人,您見過畫上的這個姑娘嗎?”
那婦人同樣茫然搖搖頭:“沒見過。”
仙芝心疼地道:“這活生生的人,說走丟就走丟了,老翁該急壞了。”
琥珀也道:“可不是嗎?也不知那姑娘是凶是吉。一個姑娘失蹤了這麼些天,真真吉凶難料,可讓這老翁日後該如何是好。”
一旁賣糖葫蘆的小夥子道:“嗨,我們京城好多了,那外頭州縣上,這兩年丟女子,丟孩童可是越來越多了。這世道再好,架不住他有利可圖啊。所以咱們普通老百姓啊,能做的就是看顧好自己的孩童,保證自身安全。平日裡一定要多注意。”
夏桉眼眸微微挑了一下。
她吩咐琥珀:“去向那老翁要一張畫像。”
琥珀脆聲道:“是。”
中午,夏桉在清風醉準備了一個食盒,然後帶著那張畫像,拎著去了大理寺。
門口的守衛見了她,立刻進去通報。
很快,夏桉便被請了進去。
夏桉走進大理寺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呼喊聲和吵嚷聲。
大理寺一眾衛兵正在院內教訓一夥嫌犯。
再往裡走,二順正在用鞭子對一個嫌犯用刑,鞭子聲抽得震天響,那嫌犯痛得哭天喊地。
快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夏桉見程鴿擼著袖子將一個額頭上鼓了個大包,有些賴皮的紈絝從殿內扯了出來。
“喊你爹來也沒用,王大人若是知道你這個長子備了一車火藥要給小妾生辰助興,炸死了一個人,回直接將你的腿打瘸。你認罪伏法,沒準還能保證你整個人是囫圇個的。還有,兵器禁令都都多久了,你還私藏兵器,你這是想拆你老爹的台啊。”
那紈絝死皮賴臉道:“大人,大人那我不找我爹了,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下次絕不再犯,求你了大人。”
程鴿道:“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這時,她看到夏桉走了過來,忙道:“夫人,盛大人在監牢裡審人,你先裡麵坐,我一會兒再招待你。”
那紈絝喊著:“程大人,招待客人要緊啊,你忙你的,就將我放了吧。”
程鴿踢了他一腳:“給我閉嘴,老實些。”
夏桉在一片吵嚷聲進了正廳。
仙芝還是第一次進大理寺,此時著實被嚇得不輕,一路上打了好幾次激靈。
琥珀則見怪不怪,隨夏桉進了裡間,便將帶來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姑娘,大理寺事務是真的忙,奴婢瞅著他們人手都要不夠用了。”
夏桉在盛枷的茶桌旁坐下:“我們等等吧。”
這一等,竟是等了近一個時辰。
盛枷走進正廳的時候,身上溢出一股難掩的血腥氣,且他額上的頭發有些濕潤,應是清洗了一番才來見的她。
夏桉起身朝他揖了揖。
“原本想著過來給你送午膳,不想你竟是這麼忙。”
盛枷道:“你用過沒有。”
“想著同你一起用的。我這樣來,沒有耽誤你辦公務吧?”
“無礙。審得差不多了。”
夏桉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
“餓了吧,琥珀剛剛拿去廚房熱過了,快趁熱用。程大人呢,喊他一起吧。”
“不用,他有要事,出門辦事了。”
夏桉點頭:“哦。”
他們竟是一刻都不停歇。
二人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盛枷快速吃了幾口,然後抬眸看了夏桉一眼。
“夫人今日來,是有彆的事情吧?”
夏桉抿抿唇,大理寺辦理的,都是些棘手的案情。且他們現在已經是夠忙的了。
民間有人走失這種事,通常都是靜安府負責辦理。
那老翁已經報了官府,此時她若是在報給大理寺,未免是給他們添麻煩。
她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沒有,我就是想著我們許久沒有一起用午膳了,今日清風醉剛好有一批好的食材,我便想著過來與你一起用。”
盛枷盯著她看了幾秒:“夏桉。”
“啊?”直呼其名,通常他下一句話,必不簡單。
“認識你也不是一日兩日,你撒謊為夫看得出來。”
夏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