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看向貢梓。
後者已經取出通訊器聯係組裡。
等他報備完掛斷，蘇塵才緩緩推開門。
講台上的人聽到動靜，皺眉轉過身。
依舊看不清臉。
但聲音十分嚴肅。
“又來了插班生？”
插班？
喻聖傑他們下意識看向蘇塵。
蘇塵頷首：“嗯。”
“找個位置坐下吧，上課好好聽講，不要開小差。”
“要是課後測驗不及格，就得留堂。”
留堂？
看來這些被攝的魂靈被困在這裡，很大的可能性是課後測驗不及格？
蘇塵點點頭。
眼角瞥見喻聖傑手裡的線蟲悄悄順著他的衣服往下，爬向那老師。
他沒理會，掃了一圈，選擇靠窗戶的一個桌子坐下。
杜經年就跟在他身邊。
鄭恒選擇了他身後的一個桌子，貢梓在他身邊坐下。
夏立偉見狀，隻得選擇前麵。
剛想招呼喻聖傑一道兒坐下，就聽他悶哼了一聲，捂著腹部如蝦一樣彎了腰。
“喻聖傑，你沒事吧？”
夏立偉剛出聲，就感覺腦門一陣眩暈。
呆了呆，他茫然低頭，一截粉筆在地麵滾動。
額頭火辣辣的，可他摸了摸，沒傷口。
疑惑間，喻聖傑弓著身在他身邊坐下。
他壓低聲音：“太邪門了，小紅都沒靠近就被發現了，差點沒被壓扁，我都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出手的。”
“砰！”
喻聖傑一陣眩暈。
“上課彆說話，下次再這樣，站到後麵去！”
喻聖傑好不容易緩過來，聽到這話，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夏立偉憋笑。
之前就他被粉筆打，這次輪到喻聖傑了。
公平！
想著他立馬學著其餘魂靈，坐直身子，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喻聖傑怨念十足地掃了他一眼，眼珠子轉了轉，忽的往桌底下鑽。
下一刻，他哀嚎了一聲，整個人倒在地麵，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
蘇塵擰眉。
從踏入這教室開始，他注意力一直在這老師身上。
但不管是剛才的線蟲，後來的粉筆，還是這次。
他都沒發現老師出手。
還是說，這老師出手無需任何動作，隻需要意念？
疑惑間，他就聽到那嚴肅的聲音再度響起。
“說了，再犯就站到後麵去。”
見喻聖傑還沒動，那老師輕哼了聲：“我數到三……”
蘇塵悄悄給喻聖傑的腦部輸入一股力量。
喻聖傑總算緩了過來，迅速爬起走到教室後頭站著。
夏立偉見狀，悄悄鬆了口氣。
剛才他倆被粉筆砸中腦袋可以理解，畢竟這是每個老師的基本功。
但喻聖傑鑽桌底總不至於被打到吧？
究竟發生了什麼，聽那哀嚎聲，感覺快去了半條命。
他有心想轉頭詢問蘇塵，可想到還隱隱作痛的額頭，打消了心思。
蘇大師在這裡，真需要自己幫忙的話，會吩咐自己的吧？
然後他就聽到後側方傳來輕微的咿呀聲。
講台上老師的聲音頓了頓。
明明看不清臉，可他就是感覺到了怒意。
他聽到了蘇塵的聲音：“老師，教室裡有點悶，可以開窗戶通通風吧？”
那老師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在隱忍怒意。
反正許久，才出聲：“可以，但下次再開窗之前，記得舉手！”
舉手？
鄭恒跟貢梓對視了眼，立馬現學現用，高高舉起手。
“老師，我想去廁所。”
教室裡是沒有廁所的。
如果老師答應的話，是不是能走出這教室？
一旦這個方法可行，這些魂靈都能以這種方式出去吧。
他想著嘴角就勾起。
講台傳來的聲音冰冷至極：“你確定要去上廁所？”
“當然。”鄭恒點頭。
沒等他站起身，後背就被捅了捅。
他聽到壓抑的聲音：“新來的你瘋了？上課期間任何人走出教室，都會死的。”
鄭恒：“？？？”
他扭過頭：“你確定？”
二人的腦門同時挨了一記。
鄭恒悶哼了聲，他身後那魂靈卻是魂體震顫，好容易才穩住，但還是點了點頭。
鄭恒：“……”
這魂靈寧願被打也要說話，肯定不是假話吧？
那……
鄭恒乾笑著擺擺手：“那什麼，老師，我突然感覺又不急了，還是不去了吧。”
老師沒吱聲。
鄭恒輕咳：“老師，我想好好上課，努力學好算術，考出好成績。”
講台上的老師似乎挺滿意他這個回答。
“很好，那就彆再舉手了。”
鄭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無奈掃了眼貢梓，後者身子挺拔。
目光一直盯著講台上，手指在桌麵寫寫畫畫。
鄭恒用餘光仔細辨認。
這家夥是在抄寫黑板上的算術題？
該不會是想從這亂七八糟的題裡破解規律，好通過課後測驗？
正想著，他就見前麵杜經年舉起了手。
老師再度被打斷講課，語氣卻沒多少怒意。
“這位插班生，有什麼事？”
杜經年被他點名才站起身：“老師，我想做課堂筆記，但是發現沒有紙筆。”
“我能跟同學借一下嗎？”
那老師愣了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輕哼了聲：“看看你們，整天說自己有好好上課好好學習，都沒這個插班生懂事，知不知道什麼叫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鄭恒：“？？？”
不愧是蘇大師看中的人啊。
感覺有戲。
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桌麵上出現了一本筆記本一支筆。
再掃一眼貢梓那邊，也有。
大家都有啊？
“好了，筆記本和筆都發下去了。”
“大家要向這位同學……”老師頓了頓。
杜經年忙將自己名字報上去。
“向杜經年同學學習，做好筆記。”
杜經年彎腰鞠躬：“謝謝老師！”
“嗯，坐下好好聽課。”
這就……沒了？
鄭恒有些失望。
感覺是無效嘗試啊。
然後就瞥見一道白色條狀物爬上了窗戶。
！！！
這是……
蘇塵看著小白一點點探出窗戶。
眼見著連尾巴都要消失，轉頭又回來了。
窗戶外麵是一片虛無。
並不是連接著之前大樓的走廊。
蘇塵擰眉，身子稍稍往後靠。
不考慮這些魂靈死活的話，其實可以暴力嘗試破這個域，但……
五十幾條人命。
他歎了口氣，又悄悄摸出了紙人。
紙人一點點爬上後麵鄭恒的桌子，將攜帶的一張黃紙送去。
鄭恒：“？？？”
眼珠子轉了轉，他展開黃紙，拿起筆在上麵寫了兩行字，跟紙人比劃了下後麵。
紙人點點頭，重新折疊起黃紙，跳下桌子，順著鄭恒的身體繞到後背，爬上後桌。
後桌的人雖然看不清臉，但蘇塵能明顯察覺他魂體一顫。
偷偷瞄了眼講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紙人在他麵前一點點展開黃紙。
“同學，你在這裡多久了？上了幾次課？”
“有什麼經驗可以分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