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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域荒漠回來後,中醫館的院子裡總飄著淡淡的玫瑰香。胡媚兒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堆花種,在院角開辟了一小塊花圃,每日裡不是蹲在花圃前鬆土,就是拿著水壺追著張鐵柱灑水,美其名曰“給脫胎境高手降降溫”。
張鐵柱坐在石凳上擦拭匕首,刀刃映出他無奈的表情。這把匕首是胡媚兒在西域給他買的,刀鞘上鑲著細碎的紅寶石,陽光下閃得人眼花。“小心點,彆把水灑到刀上。”他偏頭躲開胡媚兒潑來的水花,卻還是被濺了半邊衣袖。
胡媚兒放下水壺,湊到他身邊看他擦刀,胸口的發絲不經意掃過他的手腕,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脫胎境的真氣連水火都不怕,還怕這點水?”她伸手想去碰刀刃,被張鐵柱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常年練拳留下的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脈門。胡媚兒的心跳漏了一拍,故意掙了掙手腕:“乾嘛?想謀殺親……想搶我的匕首玩?”話沒說完,臉頰先紅了。
張鐵柱鬆開手,指尖卻還殘留著她微涼的體溫:“刀刃鋒利,小心割傷。”他低頭繼續擦刀,耳尖卻悄悄紅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側臉,將他緊抿的唇角勾勒得格外清晰。
胡媚兒看著他泛紅的耳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耳垂:“張鐵柱,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碰一下就臉紅?”她的指尖微涼,帶著玫瑰花瓣的清香,張鐵柱隻覺得耳垂一陣發燙,連忙偏頭躲開。
“沒大沒小。”他板著臉訓斥,卻沒真的生氣。胡媚兒笑得更歡了,乾脆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那你叫聲‘媚兒姐姐’聽聽,我就不逗你了。”
石凳不大,她坐上來後兩人貼得極近,張鐵柱能清晰地聞到她發間的香氣,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灑在頸間。他的身體瞬間僵硬,手裡的匕首差點掉在地上:“快下來,讓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看到就看到唄。”胡媚兒非但沒動,反而往他懷裡蹭了蹭,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王老先生在屋裡研究古籍,周姐姐去後山采藥了,誰會看到?”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絲刻意的撒嬌,尾音拖得長長的,像羽毛輕輕撓在心上。
張鐵柱的喉結輕輕滾動,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偏偏看到花圃裡新開的紅玫瑰,像極了她紅衣上的顏色。他想起西域那個暴雨夜,他們躲在破廟裡,胡媚兒發著高燒縮在他懷裡,嘴裡喃喃喊著冷,他解開外衣把她裹在懷裡,一夜未眠地給她渡真氣。
“彆鬨了。”張鐵柱的聲音有些沙啞,伸手想把她從腿上扶下來,手指卻不小心碰到她腰間的係帶,那是他在西域給她買的紅綢帶,上麵還繡著小小的火焰紋。
胡媚兒的身體猛地一顫,突然抬頭吻住他的唇角。這個吻很輕,像花瓣落在水麵,帶著玫瑰的清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張鐵柱瞪大了眼睛,手裡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胡媚兒紅著臉移開唇,他才回過神來,指尖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角,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你……”他剛想說什麼,就看到胡媚兒轉身跑向花圃,蹲在玫瑰花叢後,肩膀輕輕聳動著。
張鐵柱撿起匕首,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又酸又軟。他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遞過去一塊手帕:“剛才……是我反應太遲鈍了。”
胡媚兒接過手帕擦了擦臉,卻故意把帕子往他臉上一甩:“誰要你反應!本姑娘就是看你發呆,想嚇嚇你而已!”話雖如此,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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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鐵柱看著她口是心非的樣子,突然笑了。他伸手摘下一朵開得最豔的紅玫瑰,輕輕彆在她耳邊的發間。花瓣的嫣紅映著她的臉頰,美得讓人心跳加速。“很好看。”他低聲說,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廓。
胡媚兒的耳朵瞬間紅透,像燒起來一樣。她猛地站起來,轉身就往屋裡跑,卻在門口差點撞到周怡。周怡手裡提著藥簍,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又看了看院角拿著玫瑰傻笑的張鐵柱,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采了些艾草回來,媚兒妹妹要不要一起曬曬?”周怡故意提高聲音喊道。胡媚兒從門框後探出頭,看到張鐵柱還在看花,嘟囔了一句“誰要跟他一起曬”,腳步卻誠實地挪了過來。
三人坐在院子裡曬草藥,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胡媚兒手裡拿著一根艾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張鐵柱的膝蓋,戳得他癢意叢生。張鐵柱伸手想搶艾草,卻被她靈活躲開,兩人的手在空中你來我往,像在跳一場無聲的舞蹈。
“對了,水紋鏡昨晚亮了。”周怡翻了翻草藥,狀似不經意地說,“靈氣指向東海蓬萊,說那裡有‘冰魄珠’,能穩固真氣,正好適合你們鞏固合歡經的修為。”
胡媚兒的動作頓了頓,戳著張鐵柱膝蓋的力道輕了些:“蓬萊?聽說那裡有海市蜃樓,還有會唱歌的鮫人呢。”張鐵柱看著她眼裡的向往,輕聲道:“想去?”胡媚兒傲嬌地扭過頭:“誰想去了,我是怕某些人修為不穩,到時候拖後腿。”
周怡看著他們鬥嘴的樣子,悄悄退到屋裡,給王鶴年使了個眼色。王鶴年撫著胡須偷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出發去蓬萊的前一晚,胡媚兒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溜到張鐵柱的房門口。屋裡還亮著燈,她能聽到輕微的翻書聲。猶豫了半天,她還是抬手敲了敲門,聲音細若蚊蚋:“張鐵柱,你睡了嗎?”
門很快開了,張鐵柱穿著白色裡衣,頭發有些淩亂,看到她站在門口,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怎麼還沒睡?”胡媚兒攥著衣角,低頭說:“我……我怕明天坐船暈船,想跟你睡……不是,想讓你給我講講蓬萊的故事。”
張鐵柱側身讓她進來,屋裡彌漫著淡淡的墨香。他的書桌上攤著一本古籍,上麵畫著蓬萊的地圖,旁邊還放著幾顆她愛吃的蜜餞。“坐吧。”他給她倒了杯熱茶,“蓬萊是仙島,據說島上的靈氣能滋養心神,正好適合我們修煉合歡經。”
胡媚兒捧著茶杯坐在床邊,目光卻落在他敞開的領口,能看到鎖骨處淡淡的疤痕——那是在青峰山替她擋箭留下的。她的心跳突然加速,連忙移開視線,假裝研究牆上的劍譜。
張鐵柱看著她泛紅的耳根,突然想起修煉合歡經時的畫麵。密室裡的光繭,肌膚相觸的溫度,彼此交融的真氣……那些畫麵像潮水般湧來,讓他喉結滾動。“明天的船票我已經買好了,是靠窗的位置,你可以看海景。”他刻意轉移話題,聲音卻有些沙啞。
“嗯。”胡媚兒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張鐵柱,你說……鮫人真的會唱歌嗎?”張鐵柱走到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拳的距離,他能聞到她發間的玫瑰香:“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暈船,我會背著你。”
胡媚兒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頭撞進他的目光裡。他的眼神深邃,像藏著星辰大海,裡麵清晰地映著她的影子。空氣瞬間凝固,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急促而熱烈。
張鐵柱緩緩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頭發,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胡媚兒看著他猶豫的樣子,突然鼓起勇氣,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發頂。他的掌心滾燙,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她忍不住閉上眼,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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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柔得像一層薄紗。張鐵柱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長發散落在枕頭上,像黑色的瀑布。他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美夢。
“傻丫頭。”他低聲說,替她掖好被角,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一夜未眠地守著她。
第二天坐船去蓬萊時,胡媚兒果然暈船了,臉色蒼白地靠在船舷邊。張鐵柱把她摟在懷裡,用真氣幫她順氣,另一隻手拿著扇子給她扇風。胡媚兒把頭埋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暈船的不適漸漸消失,隻剩下滿滿的安心。
“難受嗎?”張鐵柱在她耳邊輕聲問,溫熱的氣息讓她耳廓發燙。胡媚兒搖搖頭,往他懷裡蹭了蹭:“有你在,不難受。”周圍的乘客投來善意的目光,她卻毫不在意,反而摟得更緊了。
船行至中途,海上突然起了風浪,船身劇烈搖晃。胡媚兒嚇得緊緊抓住張鐵柱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他的肉裡。張鐵柱將她護在懷裡,用真氣護住兩人,任由風浪拍打在背上。
“彆怕,有我在。”他在她耳邊堅定地說,聲音穿過呼嘯的風聲,清晰地傳到她心裡。胡媚兒點點頭,把臉埋得更深,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和力量。
風浪過後,海上出現了美麗的彩虹。胡媚兒拉著張鐵柱跑到甲板上,指著彩虹興奮地大喊:“你看!好漂亮!”張鐵柱看著她在陽光下燦爛的笑容,比彩虹還要耀眼。他悄悄拿出準備好的玉佩,那是用西域的暖玉雕刻的,上麵刻著兩隻交纏的鳳凰——是合歡門的信物。
“這個給你。”他把玉佩塞進她手裡,掌心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像觸電般顫抖。胡媚兒看著玉佩上的鳳凰,眼眶突然一熱:“這是……”張鐵柱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聽說暖玉能安神,你戴著,以後暈船就不怕了。”
胡媚兒緊緊攥著玉佩,貼在胸口,能感受到玉石的溫潤和他殘留的體溫。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轉身跑回船艙,留下張鐵柱愣在原地,摸著發燙的臉頰傻笑。
甲板上的海風吹拂著,帶著鹹濕的氣息,遠處的海鷗盤旋鳴叫,像是在為這青澀的情愫歌唱。胡媚兒靠在船艙的門框上,摸著臉頰上殘留的溫度,看著手裡的玉佩,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張鐵柱站在甲板上,望著無垠的大海,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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