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您!”朱見深蹲在楊軒的麵前,輕聲道。
“好,好。”楊軒抓著朱見深的手,道。
經過貞兒這個中間人的說和,朱見深終於明白了楊軒的不易,後者也後悔讓朱見深少年就承受那麼多的苦難。
二人之間的間隙,在這一刻全部消散於虛無。
貞兒將朱見深送走,回來看到楊軒還在看著朱見深離開的方向出神,忍不住伸出手在其眼前揮了揮。
“王爺,陛下已經走了!”貞兒彎腰在楊軒耳邊輕聲道。
“哦,好。”也不知道楊軒聽清楚了沒有,就點了點頭。
貞兒見此心中一點也不好受。
老王爺是真的老了,話都聽不清了。
“王爺,陛下已經走了,外麵天涼,咱們回屋歇著吧!”貞兒再次開口道。
“行!”楊軒道。
然後在貞兒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起身,進了屋。
這一刻的楊軒看起來,就真正和一個普通的小老頭沒什麼區彆。
安頓好楊軒,貞兒又抓緊時間給楊軒準備晚膳。
飯桌上楊軒食欲大開,貞兒看著這一幕也很開心。
她大聲問:“王爺,您和陛下摒棄前嫌,重歸於好,開不開心?”
“開心,嗬嗬,開心!”楊軒同樣笑著大聲回應。
“等吃完,咱們再泡個腳就休息噢?”貞兒道。
“好。”楊軒道。
距離沉睡的時間越來越近,楊軒的意誌、精力幾乎都被拿來對抗了,以至於他表現出來的,越來越像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了。
這在其他人看來很是正常,畢竟楊軒已經過百歲了。
用過晚膳,楊軒坐在榻上逗弄著大膽兒,貞兒將桌子收拾乾淨,將碗筷什麼的都端了回去。
等收拾好,貞兒又端著一盆熱水過來,放在了楊軒的麵前。
接著脫下楊軒的鞋襪,將他的腳放在洗腳盆中。
隨後又找到楊軒之前說的對身體好的秘製藥水往水裡倒了點兒。
到了這一步,楊軒就沒再讓貞兒動手了。
這藥水是什麼隻有楊軒自己知道,他不會讓貞兒的皮膚沾染混了這種藥水的水的。
後麵的一切都是楊軒自己動手的。
因為楊軒對貞兒的說法是體質不同,對他有用的藥水,或許對貞兒來說就是毒藥了。
因為知道楊軒醫術高深,所以貞兒並沒有懷疑過楊軒的話。
之前有一次貞兒不小心沾染到了皮膚上,第二天皮膚就變差了好幾倍,嚇得貞兒以為自己中了毒。
自那以後,貞兒對此是深信不疑。
貞兒也有一種泡腳時添加的藥水,那是楊軒專門為她配的,也確確實實對身體有益。
安頓好楊軒休息,貞兒熄滅房中一半的蠟燭,隻留下能燃燒一夜的油燈,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次日,朱見深結束了朝會,處理了緊急的國事,連午膳都沒有用,就趕來了楊軒這裡。
見到楊軒正在用午膳,他走了進來,笑著說道:“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
“陛下請坐,我去拿碗筷!”貞兒起身道。
“你給自己拿吧,我用你的就好了。”朱見深毫不見外,用貞兒的餐具用膳。
見此,貞兒臉龐忍不住一紅。
儘管知道自己早晚是朱見深的人,但現在還是個黃花閨女呢!
因為要留下來照顧楊軒,所以朱見深到現在都還沒有得逞。
見貞兒捂著臉跑開,朱見深笑了笑,直接在貞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毫不見外的用貞兒的餐具吃了起來。
見此,楊軒翻翻白眼。
“你還真是不見外啊,跟你爺爺的爺爺一個樣。”
“啊?您是說太宗皇帝?”朱見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
“大過年的,拖家帶口來我家蹭飯,好好的年夜飯讓他攪和的都沒有吃好。”說起朱老四,楊軒就有吐不完的槽。
當著朱老四孫子的孫子的麵就說了起來,滔滔不絕。
朱見深臉色好幾次變幻,想反駁最終都忍了下來。
因為他能拿來說的都是從《太宗實錄》中看到的,準不準確還不一定呢!
但楊軒卻是從小和太宗皇帝一起長大的,知道的事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也更詳細。
於是,朱見深就隻能一邊用膳,一邊聽著楊軒吐槽他的祖宗,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反駁。
氣不氣人?
不過聽著聽著,朱見深就好像忘記了朱老四是他祖宗的事兒。
見楊軒停下來,他還催促。
祖宗的八卦還是比較吸引人的!
直到用完了午膳,都還沒有結束。
“老祖,太宗真有您說的那麼不堪嗎?”
“你彆把他想的太偉大了,他就不是什麼好人。”
“慫恿自己的兒子內鬥,永樂朝朝堂上的烏煙瘴氣,始作俑者就是他。”
“老祖,您這麼說太宗皇帝,今後到了地下怕是不好麵對他吧?”
“怕什麼!”
“我站在他的麵前,他敢跟我動手嗎?”
“不是我自誇,我收拾他,就跟收拾孫子似的。”
“他就算是當了皇帝,還是不敢跟我動手。”
楊軒說的眉飛色舞,口水飛濺。
朱見深聽得認真入神。
“老祖,我怎麼感覺你對太宗皇帝有很大的怨氣啊!”
“沒有,你感覺錯了!”楊軒矢口否認。
但朱見深不相信,他就盯著楊軒一個勁兒的看。
楊軒受不了朱見深的目光。
“好吧,我承認,我是看不慣他!”
“你說,他憑什麼啊,憑什麼能娶到我師姐那麼好的女子?”
“憑他臉大還是什麼?”
“還動不動跟師姐告我的狀!讓我挨收拾!”
“生孩子一生生一堆,當下豬崽兒呢!”
“我要是不管一下,我師姐當年怕是得少活十年。”
“老祖,那您當年怎麼不反對?”朱見深問。
“那,那不是太祖賜婚的嘛!反對也沒用啊!”楊軒道。
“老祖,原來你怕太祖啊?”朱見深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般,當即笑道。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
“太祖可是我的老丈人,我不得尊敬他嘛!”楊軒當即說道。
“可據我所知,太宗和文皇後成親的時候,您好像還沒和安慶大長公主成親呢!”朱見深道。
“你這孩子,怎麼淨揭人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