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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5 洛下女兒初纏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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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歡愉不覺日曉,張岱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昨晚一些旖旎畫麵還在腦海中浮隱,隻是也已經湊不成完整的劇情了。

張岱仍然還記得是自己遵守對嫂夫人的承諾,以禮將那位杜八娘子送走,等到再回來時記憶就混沌起來了,唯有身體上的感受讓人欲罷不能。

饒是他年輕力壯,這會兒也不由得感歎酒色傷人,起床之後自有侍女入前侍奉洗漱。

昨夜侍寢的少女姿態嫻靜的在窗前書案緩緩研墨,並笑語盈盈的對張岱說道:“昨夜郎君諸同年皆有詩篇詠誦,卻都不如郎君舊作才趣高揚呢!奴得侍奉郎君歸寢,不知羨煞館中多少姊妹……”

張岱聞言後微微一笑,寫首詩對他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大事,好的沒有、壞的還沒有嗎?

可是當腦海中想到那位“洛陽東舍王生”,他就不敢留詩於此,若被後來人見到,怕不知得怎麼編排他們祖孫。

所以他也沒有回應這嬌俏少女的邀詩,隻是入前提起眉筆為之輕施黛妝,然後便起身向門外行去。

“奴今新承恩澤,郎君入夜後還來否?若不暇至,請使仆來贈二三文字,奴可擁以入眠!”

這少女一路相隨張岱行至院門處,倚門低訴道。

張岱回看她一眼,擺擺手道:“回去吧,稍後我會著員送一些胭脂衣料過來,若有事也可著人傳信。”

他倒不是冷酷無情,隻不過這依依不舍的表現也隻是歡場中提供的情緒價值服務,要是當了真,還真留下來談戀愛嗎?

“六郎休息好了?鶯奴侍奉可還得意?”

宋三娘一大早便指揮著仆人們打掃庭院,見到張岱行出小院便也疾行迎上來笑語問道。

張岱聞言後便點點頭,旋即便又對其笑語道:“昨夜凡所消費,並同年稍後盤桓所費,三娘著奴盤賬妥當之後送去家中即可。我今日還有事,便不久留了。”

“那六郎入夜還來嗎?”

宋三娘聞言後先是點頭,旋即又向張岱問道。

張岱聞言後隻是擺擺手,宋三娘看到這一幕後也不免暗歎這小子可比他祖父當年更薄情得多。

她調教出來的女兒溫婉如水,邀歡謝寵的本領自是不俗,如今又是最得人憐的小娘初破瓜,這小子嘗歡一宿便抽身而去,竟然全無眷戀!

不過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張岱又轉身返回來向宋三娘問道:“請問宋三娘,藝館女子初纏頭,贈物多少才算得體?”

“是鶯奴以此煩擾六郎?我這便去教訓那惡婢!”

宋三娘聞言後當即便眉毛一挑,旋即便忿忿道。

“倒不是她,我隻是心有好奇,隨口一問。”

張岱聞言後便又擺手說道,宋三娘眼波一轉便心有了然,旋即便微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六郎心懷已為公孫大娘的女兒所攫。風月女子初纏頭,自此獻藝的行情時價以此為標,纏頭之資多寡俱由恩主……”

“宋三娘你這院舍於都下能作價多少?”

張岱聽到這風月行規之後,心內便是一動,視線又將這院落打量一番。

“六、六郎是戲言罷?這、這……”

宋三娘聽到這話後頓時一臉驚詫,原本還暗歎小子薄情,卻沒想到原來是自家女子不得其心意:“纏頭之資,數匹絹縑足矣。若真豪施錢幣,大可不必,一則作亂行情,二則風月女子也不配豪資厚舍啊,六郎不要衝動!

況那公孫大娘門下,女子年未二十是不許侍人的,否則一身苦學的藝能便都荒廢了,那杜八娘子藝更高於其師,公孫大娘視之如命,更加不肯輕舍!”

張岱倒沒有那麼癲,聞言後便微笑道:“三娘放心吧,我今既未食祿,用度俱仰恩賜,也沒有多少閒錢以資風月。鶯奴那裡給縑百匹作纏頭之費,稍後一並著徒送來。”

“太多了,太……她哪值得六郎這麼偏愛啊!”

宋三娘聞言後便連忙擺手道,待見張岱徑直向外行去,她便又連忙追上去說道:“既得如此厚愛,自當銜環以報,自此後此女子專待六郎,無論六郎至否!”

張岱聞言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又去其他院舍裡與同年們告彆,然後便離開這裡返回自家。

回到家中後,他便又吩咐丁青道:“你取兩百匹錦縑送向洛北高十六家去,一百匹謝他日前傳信相助,一百匹請其娘子轉送那位杜八娘子作纏頭資。”

他這裡剛交代完畢,丁蒼又從外匆匆行入進來稟告道:“阿郎,張義、黎洸剛剛歸邸,問阿郎是否有暇召見?”

“快把他們引進來!”

張岱聞言後頓時精神一振,著令立刻將此二人帶進來。

不多久,張義、黎洸便在丁蒼帶領下闊步行入,兩人看起來都黑瘦了一圈,跟在丁蒼身後彼此膚色竟然沒有什麼明顯的色差,可見從去年秋後外出救災至今也是非常辛苦。

“六郎!”

兩人入前見禮,張岱擺手示意他們入座,旋即便又問道:“救災事宜進行的如何了?”

“某等謹記六郎叮囑,不惜物力,唯以救命為先,自去年東出至今,凡得救濟婦孺逾萬,各地織坊也陸續開工,至今積得布帛五千餘匹,可以繼續搜買物料維持……”

張義趕緊掏出計簿向張岱彙報他們過去幾個月的救災成績,當聽到接受救濟的災民已經達到了上萬人之多,他心中也是欣慰不已。

雖然河南河北多地受災,實際遭受災情影響的民眾必然遠不止這麼一點。但更大範圍的賑災自有朝廷官府負責,他則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儘可能的救濟更多民眾。

如今救濟的婦孺已經超過萬人,織坊也已經有了五千餘匹布帛的可見收益。雖然跟投入的十數萬貫錢帛相比,這區區幾千匹布帛實在是杯水車薪,但隻要能夠見利,就意味著這模式可以維持下去。

張岱也根本不打算投入的錢帛能夠收回成本,隻要能夠實實在在的幫助災民們挺過這一場持續兩年多的災害,那這些錢帛就算是血本無歸那也是物有所值了!

更何況隻要做過的事情,又怎麼會全無痕跡呢?區彆隻是回報多寡而已。

“當下災區最嚴重還是牛疫蔓延,春後更是各地散開。我耶去年奉命出巡撫慰,今春不久前又因此出巡。雖然官府與仆等也多宣告鄉野,讓鄉民們謹慎防範、儘早處置疫牛,但卻仍然見效甚微……”

黎洸又開口說道,他們以織坊救災雖然漸漸上了軌道,但整體的賑災事宜卻仍不樂觀,特彆是災區大量耕牛因疫病而亡,更讓今年的春耕還未開始便蒙上了一層陰霾。

雖然說病牛早發現早處理,能夠有效控製疫情的蔓延,可是對農耕之家而言,耕牛乃是僅次於土地的財產,誰又舍得輕易放棄掉?

因此就算自家耕牛染病,往往也密不宣揚,而是想辦法救治,但是因為缺少相關的醫藥,到了最後非但自家的耕牛救不活,還連累整個村落的耕牛都染病。

張岱聞言後也是一歎,雖然有的時候長痛不如短痛,但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實在很難勸說真正要作割舍的人保持理智。

“王毛仲日前儲備許多防疫治疫的獸藥,之前他與我有糾紛,我曾在聖人麵前進告此事。看來要催促他儘快將這批防疫物料交付過來,最好能趁我東行時沿途輸送發放!”

雖然朝廷也在積極應對牛疫,而張岱也想在其中有所表現,他是非常渴望在這些地方積累民望,既能實實在在的幫助到災民,也讓自己的名聲得到廣泛的傳播,自然便又將主意打到了王毛仲的身上去。

不過王毛仲這家夥也不是那麼好招惹的,張岱還盤算著要再拿賠款來拿捏他一下,卻不想轉過天來王毛仲的家奴竟主動把賠款送上門來。

將近兩萬貫錢帛,足足拉了十幾大車,王守貞回家幾日後又興致勃勃的返回來,一邊著令仆從們配合張家家奴清點錢帛,一邊來到張岱麵前向他叉手道:“仆今歸家幸不辱命,將河南府所判賠償送還六郎!”

張岱聞言後便點點頭,並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家夥幾眼,是不是被馬糞熏傻了,這有啥值得高興的?

“仆今入府,還奉一命,是要邀請六郎向我家中赴宴……”

王守貞又躬身說道,然而不待其把話講完,張岱便直接搖頭道:“不去!”

開玩笑,上次去你家喝頓酒,惹出來的後事還不夠折騰人?老子真要饞酒,去宋三娘家也不去你家啊!

王守貞見張岱拒絕的這麼乾脆,頓時也麵露難色,沉默片刻後姿態更加恭謹:“日前紛擾是仆胡鬨,今也遭受懲罰、恭謹知錯。此番家中設宴,也並不是專待六郎一人,家中女子與耿公之子聯姻結親,故而邀請親朋於家中共賀此事。”

“是年前宮宴所見那位娘子嗎?”

張岱聽到這話後,心思一陣恍惚,旋即便又發問道,待見王守貞點頭確認,他便也忍不住暗歎王毛仲真是人儘其用啊,獻女於聖人不成,又要將之與同僚聯姻以鞏固勢力。

但他還是搖頭道:“我也不是你家親友,貿然登門無所進賀。”他對那位王家小娘子印象倒也頗深,而且還不錯,但是對於去喝其訂婚喜酒卻興味乏乏。

“六郎何必如此拒人千裡之外啊!此番邀請或是人情不多,實也有事相求。日前諸方糾紛,飛錢之利久未分配,長此以往此夜恐廢啊!所以也想請六郎並高十六等相聚戶中,一起商討妥善處置事宜。”

聽到王守貞這麼說,張岱也明白了王毛仲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請自己喝喜酒,略作沉吟後他才又說道:“霍公如此盛情相邀,我卻之不恭。

隻不過日前曾在聖人當麵言及獸藥事宜,如今霍公是不是也要陸續交付過來了?若再繼續拖延,我耐心不足,便要啟奏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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