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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0 夜攜美人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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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張岱早就有放棄這一事業的覺悟,可眼下還是太早,因為河南河北災情還在發展,為了維持住救災的各項規劃,他必須要保住這個現金池暫時不發生太大的變故,以免救災事宜功虧一簣。

可又有什麼辦法阻止王毛仲作此操作去撩撥皇帝呢?就連太監們都因為分贓不均而跳反分裂。

想到這裡,張岱也不由得自感頭疼。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主意,隻在心內歎息跟這群蟲豸攪合在一起,彆想搞好事業!

高承信同樣心情很差,他是個頗有事業心的太監,眼見自己打理的事情將要被攪和成爛攤子,心中更是深恨不已。

在沉吟片刻後,他又湊向張岱低聲問道:“六郎可有計略能敗壞霍、耿這兩家的聯姻?若他們北門人事不協,短期內想也沒有時間專注飛錢事!”

張岱略加思索便搖了搖頭,且不說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法子,畢竟就連皇帝對此都沒有進行什麼明確的表態,其他人又能說什麼、做什麼?

更何況,王毛仲加上葛福順的聯合,基本上已經可以代表整個北衙群體了,尤其葛福順更直接掌握著萬騎這一北衙最核心的禁衛力量。就算他心裡有什麼法子,也不敢貿然插手破壞啊,這實在是太拉仇恨了!

旁觀內官和北衙鬥鬨是一個樂趣,可如果替他們某一方衝鋒,那可就是病的不輕了。

“可我卻聽人風言,王氏女似乎心儀六郎久矣。此女也姿容絕豔、色藝俱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高承信卻又望著張岱,口中輕笑道。

“十六兄慎言啊!我知你是閒來戲語,卻防不住隔牆有耳,若言為人知,恐怕要結怨不淺!”

張岱聽到這話後當即便正色說道,他甚至都開始暗自懷疑莫不是這些內官們暗傳謠言說他與王毛仲的女兒有私?

畢竟彼此接觸不多,唯一產生交集就是去年那一場宮宴那位王氏娘子為自己挽尊,張岱自是心懷坦蕩,所以才應王守貞的邀請登門來賀。

可是這短短一會兒,這捕風捉影之事卻屢屢被人提起,難免讓他心中暗生警覺,於是當即便又說道:“我與堂中諸北門官俱不熟悉,既然此夜商談也無得善果,留此無益,便且登堂向主人告辭,十六兄去不去?”

“六郎暫候片刻,方才我行來匆忙,原本準備的一些時貨禮品並未攜至,方才著徒去取,隻消半個時辰,稍後你我同出。”

高承信聞言後便又開口說道。

張岱聞言後便點點頭,眼下已經夜色頗深,他自己一個無論是出宮還是行走於坊間都有不便。太監們執掌特殊,因此往往都有夜中通行內外的特權。

不過他心裡卻有些懷疑高承信這話的真實性,這家夥怎麼可能馬虎到原本準備的禮物沒有帶來。怕不是見商談結果不妙,所以想增加禮貨賄結王毛仲?

可這也不對啊,須知如今內官們內部人事關係可比北衙禁軍還要鬆散,否則也不會發生高承信被其他太監們臨場背刺。

真正與北衙矛盾比較深刻的,還是高力士、楊思勖這樣的頭麵大太監,他們之間的利益糾葛可不是通過財貨賄賂能解決的。

但無論高承信打的什麼主意,張岱反正也不打算過多的攪和,老老實實喝一頓喜酒然後便告辭就是了。

兩人又返回堂中,便見到除了楊思勖養子楊紹義之外,其他同行至此的太監們都到王毛仲席邊去坐定閒聊,彼此間似乎共同話題更多。

高承信看到這一幕後,神情不免更加的陰鬱。而張岱則是心內一樂,眼下的閹黨組織還真是鬆散,遠遠比不上幾經玄武門政變曆練的北衙將士,他們還不懂得擰成一股繩來共同爭取和捍衛群體的利益。

組織度和凝聚力就是如此的奇妙,按照正常曆史的發展,起碼得到了中晚唐後太監們才能有效的凝聚起來,成為整個古代曆史中戰鬥力和凶悍程度都名列前茅的宦官集團,不會像現在這樣被輕易的分化瓦解。

三人坐在席中如異類一般,融入不進這熱鬨的宴會氛圍中去。

王毛仲在瓦解了太監聯盟之後,更是一副誌得意滿的神情,連帶著對於葛延昌這個給他處境帶來轉機的準女婿都越看越是滿意,將之邀與自己同席而坐,且還親自為其倒酒。

那葛延昌受此禮遇,不免越發的誌得意滿、受寵若驚,並頻頻用略帶挑釁的眼神打量著張岱,仿佛一個得勝的將軍一般。

張岱自是被其瞧得頗為不爽,隻能在心裡暗道也就是老子不想惹事,否則真給你個綠帽子戴戴你信不信?

好在沒等多久,高承信安排送禮的人員便到來了,想是在大內直接過來,男男女女二三十人,除了一些錢帛禮品之外,還有許多的張設器物,甚至不乏內宮六尚所收儲的禁中帷帳鋪設。

高承信一番之前姿態,一臉殷勤的指揮太監宮奴們內外布置一番,再返回廳堂中時,已經是熱的一腦門子細汗。

俗話說禮多人不怪,王毛仲見其如此殷勤,便也笑語道:“多謝高內謁助益陳設,確是勤懇周謹,怪不得能得你耶高給事賞識。來日若厭於事他,投我門下一樣待你若子。”

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侮辱人,但高承信臉上卻不敢流露不滿,隻是叉手說道:“霍公說笑了,下官猥劣下才,能得我耶賞識不棄已經感恩不儘,豈敢更作他想!今日登門來賀,略加助事,隻盼來日大喜正日更賜一席得賞美酒!”

“這是當然!來日返回長安成禮,你若不來,我也要著兒郎將你牽來!”

王毛仲聞言後又大笑說道,神態間越發恣意。

饒是高承信卑躬屈膝,都已經有點受不了王毛仲這桀驁態度,於是便又以引還宮奴為由而告辭。張岱見狀後,便也起身順勢辭行。至於楊紹義,則就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你去,將賓客送出!”

王毛仲自是無暇送客,視線一轉指了一指立在廳側的兒子王守貞吩咐道。

王守貞聞言後忙不迭點頭應是,而後恭恭敬敬的將兩人引出廳堂,並那一眾宮奴們一起送往宅邸門口。

張岱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暗歎王毛仲真是持家有道、物儘其用,進獻皇帝不成的女兒要強配給同僚聯姻拉關係,被皇帝廢為庶人的兒子則留在家裡做仆僮,真是精明又勢利。

不過最讓張岱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高承信之前在王毛仲家中的態度。

憑他對這家夥的認識和了解,這位十六兄未見得有多精明,但卻野心不小,自尊心強又非常的敏感,被王毛仲那麼調侃羞辱卻還能麵不改色,實在有點不同尋常。

“你等且先各歸所司,我送六郎出宮。”

離開王毛仲家後,高承信先對諸宮奴們擺手吩咐道,隻留下幾個素袍小太監跟在身後,然後又對張岱說道:“夜深露重,六郎宜速行!”

說完這話後,這家夥便先箭步前行,直往玄武門而去。張岱見狀後便也連忙疾步跟上,雖然心裡還有些奇怪,但隱隱能猜到這家夥一定沒憋什麼好屁。

一行幾人快速的從玄武門旁的側門離開大內,高承信仍是催促從人速行,幾乎是一溜小跑一般離開了皇城,然後又經空無一人的坊街直投道光坊高承信家中。

“郎主回家了!”

邸內家奴聽到叩門聲,連忙趕來開門將一行人迎入進來。

高承信的夫人龔五娘子穿著時服襦裙立在庭前相待,比較讓張岱感到意外的是龔五娘子身旁還站立著一個明豔女子,赫然正是公孫大娘另一位女弟子杜八娘子杜雲卿。

“妾還道夫郎此夜或要留宿禁中,便邀師妹入邸相陪。”

龔娘子快步迎上前來,先向高承信解釋一句,待見到隨後行來的張岱後便又連忙斂裙致意道:“原來六郎也與同歸。”

“深夜還此,打擾嫂夫人了。”

張岱先向龔娘子作揖,然後視線又望向那杜雲卿,微微頷首道:“杜八娘子,又見麵了。”

這位杜八娘子同樣一身時服裝扮,未施釵鈿粉黛,瞧著不像之前登台表演時那樣驚豔絕美,卻另有一份溫婉動人的氣質。

“張公子日前相贈豪資纏頭,妾受之惶恐,正與阿姊商量幾時再相邀致謝呢!”

杜雲卿也向張岱欠身說道,而一旁的龔娘子明顯有些緊張,大概是擔心之前私赴風月之地的事情被聊出來,連忙拉著杜雲卿說道:“夫郎且與六郎登堂話事,妾與雲卿便去彆廳。”

瞧著這位嫂夫人倉皇而走,張岱心內又是一樂,不免暗想若此夜嫂夫人也溜出去玩耍,高承信夜歸查崗不得,會是什麼心情。他這裡暗生謔想,但很快便笑不出了。

高承信入堂之後,先將一枚木丸塞入張岱手中,並向他笑語說道:“六郎情書,我代你保存多時,並那幽怨情人一並引來,六郎可要謝我成人之美。”

張岱聽到這話後頓時一愣,但他還沒有轉過腦筋來,後方一路相隨的幾名小太監中突然行出一人,借著燈火才看出竟是女子所扮,赫然正是日前宮宴所見過的那位王氏娘子王柔娘。

“張郎……”

這少女入前握住張岱僵硬的臂膀,神情激動,語若泣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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