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如約來到國色天香二樓。
進了包廂,心裡惴惴不安。
她給徐平城打了個電話,“平城,我說讓你出麵和他談,他不同意,還說就算你來了又怎樣,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
她來之前把位置發給了徐平城。
南枝的聲音溫和柔軟,沒有半點諷刺的情緒,“我很怕,3號包廂,你來吧。我願意跟你回去好好過日子。”
那邊徐平城應聲答應。
南枝手心攥出了汗。
付京堯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有些出神。
“想什麼?”
他落座,大爺一樣的坐姿,一雙勾魂的鳳眼直剌剌地打量著她今晚的穿著。
一字抹胸小綠裙,襯得整個人膚凝玉脂,修長的脖頸完全露出來,頸側一點紅痣說不出的風情勾人。
她怎麼穿都難掩資本。
“沒什麼,總覺得該謝謝你。”
南枝起身走到他身旁,倒了杯酒。
付京堯看著杯中的血色,沒動手。
南枝飲了一杯,又倒一杯,舉起,“謝謝你。”
他掃過玉手,扯鬆了領帶,“胃壞得厲害,喝不了這些玩意兒。”
南枝愣了一下,隨即要放下酒杯。
手腕被握緊,她抬眼。
付京堯沒撒開,就著她的手將酒喂進嘴裡,眼神一瞬不離開她的眼睛,似笑非笑。
南枝心跳加速。
酒儘,他將人勾坐到懷裡,抬起下巴渡了過去。
甜澀綿軟充斥著口腔,勾著她的舌調戲。
她推拒,哪裡是他的對手。
酒精讓人有一分沉淪。
包廂的門被推開。
“付京堯!”
徐平城的聲音讓南枝驚了一顫,睜開眼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睛。
她掙紮起身,卻被死死按在他懷裡。
“平城。”她軟軟出聲。沒料到他來得那麼快。
腰被人掐了一下,疼得她咬住下唇。
徐平城心中一團無名火燒得熱烈,南枝還是他的老婆,怎麼可以讓其他男人碰!
新仇舊恨。
他臉色難看至極。
付京堯視若無睹,低頭吻著她的耳垂,引起一陣戰栗,“嫂嫂才說了對我一見鐘情,怎麼又喊來徐平城?莫非你想腳踏兩隻船?”
她什麼時候說的?南枝看著他戲謔的眼睛,仿佛心裡那點小心思打算暴露無遺。
“嫂嫂,預謀乾壞事之前,打電話先看看四周有沒有熟人……”他輕笑吻她唇角。
昨天他就在她卡座後麵坐著。
南枝一僵。
徐平城被他的動作刺激到,想到兩人可能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恍若抓到奸夫淫婦,怒火中燒,拎起桌上的酒瓶丟了出去。
付京堯利落地擋開,放開南枝到一邊。
“嘖,暴躁不好。”
他瞅了一眼南枝,痞笑,嘴上說著,手上又是另一回事,脫了西裝外套,抽掉餐桌上的圍巾布條纏在手上,快速揮拳。
徐平城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他看著南枝震驚的眼神,勾起笑,“嫂嫂彆擔心,好歹我也混過幾年軍隊,你老公這點本事還傷不了我。”
誰擔心他?
南枝本意就是徐平城來了後,她利用他的大男子醋意拱拱火,他和付京堯打起來,讓付京堯把人撂進去。
她再求付京堯幫忙,以離婚為要求,讓徐平城簽字,再把他放了。
到時候,一刀兩斷。
她穩住心態,“那……就好,他怎麼辦?”
他仿佛看穿,眼底混著不辨真假的寵溺,“嫂嫂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聽你的。”
南枝從托特包裡翻出文件,“字我已經簽了,你簽上字,我們一彆兩寬,否則,我就讓付京堯把你關進去,他,他什麼都聽我的。”
她沒什麼自信地看了他一眼,付京堯聽著她的狐假虎威,眼神曖昧,卻站直了身子,不言而喻。
徐平城掃了一眼離婚協議書,又看看同一站線的兩人,“南枝,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嗬嗬,我真的小瞧你了,竟然聯手給我做局,與虎謀皮,付京堯的手段把你吃乾抹淨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是為了報複我……”
南枝知道他誤會了自己和付京堯是串通一氣,她沒多做解釋。
“簽字。”
態度堅決。
“想擺脫我?”徐平城冷靜下來,“你休想。”
“你不簽字,邱佳楠永遠見不得人!”
雖然簽了也不見得能見人。
“囉嗦,沒得談就走法律程序。”
付京堯撥了電話,先報了警。
出警的是梁釗。
“老熟人啊,你又鬨事兒?”
他帶走徐平城時,眼神在兩人之間打量。
他們仨位,這到底算什麼關係?
一地狼藉,付京堯真是個狠角色。
肩上砸下重量。
“你,你乾嘛?”她以為付京堯又鬨她,推了一把,沒想到她輕輕一推就把人推倒在地。
“你這女人,用完就扔,真是狠心。”他疼得咬牙。
“你怎麼了?”
南枝被嚇到,腳尖卻朝外,付京堯見狀眯眼。
“你要敢把我扔這自己跑了試試。”
南枝無語。
上前扶起他。
“帶我去樓上客房休息。”
他似是忍得有些辛苦,鼻尖沁出汗。
南枝聽話地帶他開了間房。
打開燈,把人放床上。
他撐著頭,臉上表情強忍辛苦,“把燈打開。”
南枝一愣,看了眼燈,以為他在戲弄自己,“開著呢……”
付京堯聞言抬起頭,掃了眼四周。
南枝發現他的眼睛雖亮,卻一片茫然,心裡咯噔一下。
他表情少有的正經,沉聲,“過來。”
她猶豫一下,坐到他身邊。
他的手摸索著拉住她的手,閉上眼睛又睜開,黑暗一片打著漩渦沒有任何光影。
“你,怎麼了?”
“沒事,揍得太忘情,動了點舊傷,歇歇就好。”
他把她攬入懷裡,“讓我靠會兒。”
耳邊是他的心跳,很快,南枝感受到他安靜下的片刻慌亂。
她不自覺地伸手輕撫上他的背,像有莫名力量牽引,輕輕拍著。
她柔聲開口,
“你,很不舒服嗎?我怎麼幫你?”
“親我一下。”
片刻的溫馨消失殆儘,南枝起身離開,被他拉住躺在床上緊緊圈著,“陪我睡會兒,彆鬨,嗯。”
南枝清晰地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和徐平城也沒有過同床共枕。
她的心突突,在安靜的房間裡,充斥著她自己的耳朵。
就眯一會兒。
她想。
再睜眼卻已經天亮。
她揉了揉眼睛,身上被子蓋得穩穩當當
隱約聽見有人在打電話。
“嗯,兩次,不久之前一次,沒多久,隻一分鐘大概。”
是付京堯,“這一次是昨晚,持續有半個小時。”
“嗯,兩次都是打架後。”
“腿傷有點複發,腰和手不礙事……”
“好,我會注意。”
她下床,頎長的身影抄著口袋站在窗前,背對她,她不想故意聽他電話,走進衛生間洗漱。
她磨蹭著出來,付京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眼睛炯炯有神,哪有半點昨晚的脆弱樣兒。
“你……還好嗎?”
“我送你回公司,徐平城已經看管起來,估計汕城很快會來人。”
南枝竟然有些不習慣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下一秒,他扯唇,“到時候全家發動嫂嫂回汕城,如此盛情,怕是你難卻。”
“除非離婚,我不會回去。”南枝起了決心,怎會再給徐平城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們要是纏著你呢?”
他伸手摸上那顆紅痣,摩挲,低語,“使勁兒纏,天天去堵你,纏得你沒招兒,或者先同意離婚,把你騙回去,再囚禁你……”
她的住處在公司宿舍,諒他們不會鬨太大動靜。
畢竟他們不是直白的離婚關係,中間夾著一層養女邱佳楠。
“住我那去。”他語調認真,“他們不敢找你麻煩。”
南枝發自內心地覺得不合適。
見她不語,他抽出一張門卡塞到他手裡,“鑰匙,隨時可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