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裡回來後的日子,袁景燦依舊忙碌著,並沒有絲毫改變。
袁景燦知道以他目前手頭的資源和實力還不夠涉足阿裡的投資版圖,又暫時找不到能與阿裡業務相連的契合點。
所以,這一趟阿裡之行對他而言最大的意義,或許僅僅是在未來的互聯大佬麵前混了個臉熟。
其實相較於阿裡,袁景燦此刻心底最放不下的反而是林耀星。
林耀星返回蜀都已然半月有餘,剛回去那幾天兩人還時常通電話。可自那之後,林耀星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沒了音信。
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了袁景燦的心頭。
他詢問過項目部的同事,也聯係過孫新城;但得到的答複都說聯係不上林耀星。
目前的情況簡單直白地說就是,林耀星失聯了。
坐到辦公桌前,袁景燦手指下意識地在手機按鍵上來回摩挲著。
他的通訊錄裡有王承民的電話,不過這號碼自存下後就從未撥打過。
可是袁景燦篤定王承民大概率掌握著林耀星的行蹤。但他內心又糾結萬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這個電話。
就在他猶豫的當口,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沈一弦俏生生地站在門口,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提著一個白色塑料袋,眼神中透著羞澀
見到袁景燦後她帶著幾分怯意地輕啟朱唇:“景……景燦哥哥,今天我燉了白毛烏骨雞湯,你……你嘗一下吧!”
袁景燦心底微微歎氣,放下手機臉上擠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你放那吧,你自己吃過了嗎?”
“吃……吃過了。”沈一弦回答得有些磕磕絆絆,她微微低下頭小聲催促道:“你……你趕緊喝吧,一會兒涼了,就沒那麼好喝啦。”
袁景燦強笑著打開保溫桶蓋子,刹那間,一股濃鬱醇厚的香味撲麵而來。
他拿起小碗盛了一點湯,邊喝邊看似隨意地問道:“最近夜大的課程多嗎?”
“啊……啊?”沈一弦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下神後才反應過來,她慌亂地低下頭輕聲應道:“哦……還好。”
袁景燦見沈一弦這般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低頭專心喝湯。
見袁景燦沒了動靜,沈一弦又悄悄抬起頭,偷偷打量著袁景燦,眼神裡滿是傾慕。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漸漸地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消失,到最後竟看得癡了。
這已經不是沈一弦第一次給袁景燦送湯了,這個舉動已然持續了有一周之久。
愛遊公司的員工們私下裡早就開始議論紛紛。大家私底下都在悄悄傳言,老板娘要換人了。
欒宇琛聽聞這些流言後,起初還狠狠地殺了幾次公司風氣。可流言這東西,越是打壓反彈得越厲害。
到後來,欒宇琛也索性不管了,他姓袁的自己都沒反對,我又何必平白無故當惡人,吃力不討好。
這般情況就導致如今隻要看到沈一弦低著頭、紅著臉進入愛遊,所有人都會心照不宣地交換一個曖昧的眼神;就連欒宇琛偶爾也會忍不住打趣袁景燦幾句,而袁景燦對此也隻能無奈搖頭。
而究其一切的源頭,則要歸功於壞菜的李澤陽。
眼看著馬上就要畢業了,子承父業的李澤陽已經開始逐步接手自家 4s店的生意。
可這 4s店都開了好些年了,客源穩定,運營模式也成熟,所以有些無所事事的李澤陽就成了個“街溜子”。
之前,李澤陽無意間聽說袁景燦又搗鼓出一個文具店,這個不倫不類的投資,瞬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於是他就經常拉著陽慧跑去串門,一來二去,便知曉了袁景燦和沈家父女三人的關係。
不過在李澤陽的幫忙下,裝修進度大大加;文具店也很快進入了正軌。
幾人混熟了以後,有一次在店裡蹭飯的時候,李澤陽無意中提起宮璿即將去燕京當公務員的事。
沈一弦聽到這話,手中的筷子猛地頓了一下趕忙問道:“那景燦哥哥到時候也要去嗎?”
李澤陽大大咧咧地笑道:“他在臨州這麼一大攤子事兒,怎麼去?要去也得幾年以後了!”
“哦!”沈一弦默默地應了一聲,隨後低下頭手中的筷子無意識地在碗裡攪動著。
沈一柱看了妹妹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那女孩心就那麼大?放一個這麼優秀的男朋友在臨州也能放心?”
陽慧笑著解釋:“怎麼會不放心,兩人感情很好的,聽說等宮璿在燕京穩定了之後兩人就會結婚。”
沈一柱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水滴石穿,陪伴才是最長情的表白,而且你們這些男人都一個樣,見一個愛一個。”
無端遭受“無妄之災”的李澤陽,頓時滿臉委屈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就說到我頭上了?”
沈一柱哼了一聲:“他是花心大蘿卜,物以類聚,你跟他關係那麼好,一定也是花心大蘿卜。”
一臉懵的李澤陽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憋得臉都紅了;倒是陽慧心疼男友,趕忙給他解了圍:“景燦還是很專一的,以前那麼多女孩子追她,也沒見他動過心,和宮璿在一起以後也一直沒有和其他女孩子有過什麼親密接觸。”
沈一柱又看了一眼沈一弦,哼了一聲:“還說沒有,過年前我就見過他和一個女孩子在浙大門口一起有說有笑的。”
李澤陽一怔,連忙擺手:“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你告訴我,那女孩長什麼樣。”
沈一柱按照沈一弦之前在她的逼問下得到的描述,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李澤陽和陽慧聽完,相視一笑,陽慧笑著解釋:“你說的那個應該是景燦表妹的室友,之前因為景燦表妹遇到過一些事,所以兩人有過一些接觸;那女孩和你們家有些類似,所以阿燦會偶爾照顧她一下,但也僅限於此,她們倆之間絕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沈一弦低著頭回想當初自己看到的畫麵,當時兩人好像確實也沒有什麼逾矩的表現,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而且袁景燦的正牌女朋友宮璿馬上要去燕京了,那……想到這裡,她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
李澤陽和陽慧的注意力全在沈一柱身上,沒看到沈一弦這細微的變化;但是沈一柱卻將妹妹的表情儘收眼底。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看樣子是我誤會你們了?”
李澤陽拍著胸脯保證:“包專一的!”
李澤陽和陽慧走後,沈一柱走進屋裡打開音響;隨後靠在門框上,一臉玩味地看著沈一弦洗碗。
沈一弦起初並未察覺,過了一會兒,她感覺有道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她知道是姐姐,但又不敢再回頭,隻是臉頰卻變得愈發滾燙。
到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姐姐的目光,於是紅著臉佯裝生氣地回頭:“姐,你乾嘛呢!”可語氣裡,哪裡有一絲怒意,滿滿的都是嬌羞。
“乾嘛?”沈一柱滿臉的揶揄地故意逗她,“看看都不行啊?”
“哪有你這麼看人的?”沈一弦害羞地低下頭,手中的洗碗布無意識地在碗上劃著圈。
沈一柱走到妹妹身邊,輕輕撞了撞她的肩打趣道:“我看是你自己春心萌動吧!”
“姐……”沈一弦把腦袋靠在姐姐肩上,聲音軟糯地撒嬌道。
沈一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好了好了,你告訴我,人家跟那小姑娘沒關係,你跟著高興啥?”
沈一弦又低下了頭,腳尖在地上輕輕劃著:“我……我也不知道……”
沈一柱拉著妹妹坐下,語重心長地說:“既然喜歡,那就要讓他知道啊!”
“可……可人家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了啊!”沈一弦的聲音越說越低。
沈一柱耐心地勸解道:“你想想,那個叫宮璿地其實真的挺傻的。哪有女孩子舍得把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扔在臨州,自己一個人跑去燕京打拚?她還天真地以為,袁景燦能一直死心塌地地等著她。你要清楚,人性是這世上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一旦分隔兩地,時間一長,猜忌、懷疑就會慢慢滋生。現在對你來說就是天賜良機,你可得牢牢抓住。”
沈一弦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可是……可是這樣做,總歸是不道德的啊!”
沈一柱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彆傻了!你以為你在這兒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彆人就會跟你一樣老實?景燦條件這麼好,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眼巴巴地盼著主動投懷送抱呢。宮璿離得那麼遠,根本就看不住。既然遲早都有變數,咱們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彆的女人把他搶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可彆犯糊塗。”
“可……”沈一弦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哀傷,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我擔心一旦告訴了他,他會疏離我!”
沈一柱神色嚴肅地握住妹妹的手說道:“不管他喜不喜歡你,你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
“那他到時候不理我了怎麼辦?”沈一弦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助地問道。
沈一柱撇撇嘴:“以前沒有他,我們家就餓死了嗎?”
“那不一樣!”沈一弦急切地反駁。
“怎麼不一樣?”沈一柱追問。
“我……”沈一弦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抓抓頭發,一臉焦急地說:“反正不一樣”
沈一柱握住沈一弦的手,另一隻手指向音響認真地說:“你聽聽這個歌詞。再靠近一點點,就讓你牽手,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沒有人規定非得要男生勇敢一點;為了愛情,女生一樣可以勇敢!”
沈一弦認真聽了片刻,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口中嗔怪道:“姐,你好可惡,一直播這首歌。”
沈一柱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聽聽,聽聽;你還等什麼,時間已經不多,再下去隻好隻做朋友。過兩年人家結婚了,到時候邀請你參加婚禮,甚至當伴娘,你可彆找我哭!”
沈一弦雙手捂住耳朵不安地扭著身體:“姐……彆說了”
可是這該死的歌詞卻像是有魔力般,依舊源源不斷地流入她的耳朵:“再向前一點點,我就會點頭,再衝動一點點,我就不閃躲,不過三個字,彆猶豫這麼久,隻要你說出口,你就能擁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