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就真的沒有人出來,可以管管君上嗎?
青衣、赤衣幾個彩虹丫頭,在門廳聽的一陣汗顏。
她們年紀小,即便沒有親眼看見過,當年的君上是如何戰九州的。
可是蛇族發展至今,萬族無人敢惹。
便是連天道都隻能通過坑騙的方式,把君上弄到這人間一隅來坐牢。
但即便如此,君上也有這個本事。
即便他雖然深陷囹圄,卻惡名依舊能夠震懾萬族。
這麼凶殘的一條蛇,現在卻宛若大鳥依人般,騙大小姐抱他。
青衣幾個好想唾棄。
但卻沒有這個膽子。
再看大小姐,當真被君上騙的不輕。
她臉上露出心疼至極的神情,被君上橫抱入懷中。
也看不出來君上這個老騙子的手段。
青衣幾個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就這麼任由君上將她抱入了酒樓的包廂。
沒辦法,青衣幾個又交換了幾個有苦不能言的眼神。
她們痛心疾首。
恨不得用意念傳輸給大小姐。
君上是個老騙子。
啊,老騙子!!!
此時,聞夜鬆已經被聞訊趕來的車夫帶上了馬車。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受的傷。
車夫也不敢問,隻能扶著斷了左手,瞎了左眼的聞夜鬆回到馬車上。
他原想著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郡主府,再讓郡主給聞夜鬆找大夫來。
但是臨近雙青曼的行刑時間,兵馬司總指揮使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花斑指揮著兵馬司衛,去控製了彆的區域的治安。
百姓因為失去了兵馬司衛的嚴厲管製,一下子蜂擁到了通往刑場的這條街上。
街上到處都是人。
其盛況也就隻比放榜那天場麵小一點。
郡主府的馬夫駕駛著馬車,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街上到處都是人。
車夫急的無可奈何。
他身後的馬車中,聞夜鬆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大喊,
“大夫,快點帶我去找大夫,我的眼睛,啊啊啊。”
“如果我的眼睛瞎了,我就要砍了你的頭。”
“你這個不中用的廢物。”
他一直在罵著車夫。
罵的車夫心情也很煩躁。
講真的,他本來不應該帶著聞夜鬆,駕駛著馬車出現在這裡。
正常的人用腦子想想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駕駛著馬車往刑場的邊上去。
簡直就是就是自己找堵。
這不妥妥的腦子有病嗎?
聞夜鬆不就是想要彰顯他郡馬爺的身份,出門都要坐個車。
才夠得上他的排麵嗎?
那他怎麼也不想想,人家紀長安坐馬車出門,是因為她有這個財力與勢力。
但凡她的馬車經過之地,沿途都有兵馬司衛提前給她疏通的道路。
她根本不用親自到達刑場邊上。
就有下人調度了刑場附近最好的酒樓,留出視野最好的一間包廂,供紀長安觀賞活人腰斬。
她還沒有進入酒樓,一路就有下人為她清空路上的閒人。
紀長安可以暢通無阻的到達她的目的地。
出一趟門,上百人為她奔忙,圍繞著她轉。
這個才叫做排麵。
可是聞夜鬆有什麼?
他空有一個郡馬爺的頭銜。
帝都城裡誰買他的賬?
隻有聞夜鬆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當上了一個郡馬爺,娶了一個失勢的郡主。
他就一步登天了?
聽著聞夜鬆的嘴裡一直在威脅他的說,如果不快一點送他去看大夫的話。
就要砍他的頭什麼什麼的。
車夫心裡頭有氣。
先不說聞夜鬆的口氣大不大,這種事吧。
在郡主府裡乾活,其實他總共也沒有拿多少的工錢。
甚至因為郡主手裡沒有錢,買的那幾個下人都是沒有死契的。
也就是說,他在郡主府裡乾一天的活,就拿一天的工錢。
最近因為郡主花錢過於大手大腳,郡主府裡的那兩三個丫頭和他,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拿過月銀了。
就這麼三瓜兩棗的,還擋不住去紀長安手底下的某個鋪子裡頭乾點粗活。
錢給的沒有多少,還在這裡被聞夜鬆這一種蠢貨言語威脅。
車夫乾脆把手裡的韁繩一丟,甩下了正在馬車裡頭痛的死去活來的聞夜鬆。
他的身影融入了人潮之中,就這麼離開了郡主府。
大爺的!!!
聞夜鬆這種貨色他不伺候了。
聞夜鬆在馬車之中罵的口乾舌燥。
最後因為疼痛,已經使不出力氣來再罵人。
察覺到自己應該是暈過去了一會兒。
再睜開眼睛,天都已經黑了。
清楚的這一輛馬車長時間沒有動。
甚至馬車周邊洶湧的人潮,因為雙青曼腰斬的結束而逐漸的散去。
這輛馬車依舊沒有動。
前方的車夫連個聲音都不出。
聞夜鬆心中覺得有一些不太對勁,他顫抖著伸出手,勉強的挪到了車簾的邊上。
微微的掀開車簾的一角看向前方。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車夫人呢?
啊?
這一瞬間,聞夜鬆覺得世界都是黑的。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他?
他隻不過是想要顯得他有情有義,所以去送雙青曼最後一程。
結果雙青曼的最後一麵沒看到。
他也沒有來得及在整個帝都城的百姓麵前,表現的自己情深義重,為自己博得一個美名。
反而讓自己的眼睛被風吹傷了一隻。
他想要及時的去看大夫,車夫卻跑掉了!
現在讓他怎麼辦?
他的那一隻左眼完全看不見了。
總有一種預感,他繼斷了一隻手之後,馬上就連他的眼睛也要瞎一隻。
為什麼?!
命運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聞夜鬆勉強的撐著自己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從馬車上下來。
他瞎著一隻眼睛,在街上找啊找啊的,仿佛走了好遠的路。
才終於看到一家藥鋪。
但是因為天已經晚了,藥鋪已經關了門。
聞夜鬆衝上去拚命的拍著藥鋪的門,
“開門!快點開門!!我的眼睛瞎了。”
“我是郡馬爺,你們不給我治好我的眼睛,我就讓你們全家陪葬。”
他聲嘶力竭,可即便喊破了喉嚨,也沒有藥鋪的老板敢給他開門。
真是開玩笑。
這位郡馬爺的眼睛都已經傷成了這樣,根本就治不好了。
不治,他們就沒有罪。
但若是治了治不好,他們全家都得為他的那隻眼睛陪葬。
是哪個傻子會給他開門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