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青衣那一副逼真的死蛇模樣。
紀長安一邊撫摸著手臂上纏著的黑蛇蛇鱗,一邊在腦子裡頭琢磨著事情。
正在這個時候,立春進了院子裡,
“大小姐,莊夢凡來了,她一直站在我們家大門口不肯走。”
“她說見不到大小姐,她是不會離開的。”
紀家的下人們與大小姐同仇敵愾。
大小姐討厭的人,紀家的下人們沒有一個喜歡。
立春在說起莊夢凡的時候,一點尊敬都沒有。
哪怕她是一個下人,莊夢凡是一位郡主。
在立春的心目中,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大小姐重要。
隻是莊夢凡人站在紀家的門口,無論兩個小門童如何驅趕,她都不走。
立春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才來回了大小姐。
紀長安應了一聲,站起身吩咐青衣和赤衣伺候她穿衣梳妝打扮。
莊夢凡已經許久不來招惹她了。
紀長安想知道,莊夢凡這次跑來找她打算做什麼。
等紀長安從內院來到了外院,在外院的會客廳裡頭見到了莊夢凡時。
她都快要不認識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是誰了。
莊夢凡的衣著普通,看起來也就和尋常大富人家的小姐穿著差不多。
甚至因為她已經許久沒有添新衣和新的首飾。
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之前穿舊了的。
所以整個人顯出了一股落拓之感。
見到紀長安,莊夢凡的眼中閃現出一種隱隱的嫉恨神色。
尤其是紀長安渾身上下的月鱗紗,深深的刺痛了莊夢凡的心。
一個人有錢,怎麼能夠有錢成這樣?
“聞夜鬆瞎了一隻眼睛。”
莊夢凡一張口說出來的話,便直奔她這次來的主題。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紀長安頭上的那一隻金靈蛇發釵。
這一支發釵通體都是用極純的金子打造的,這本來就價值不菲了。
尤其是靈蛇發釵的蛇頭上,那兩隻紅寶石蛇眼。
莊夢凡是見識過好東西的。
她知道光是這其中的一顆紅寶石蛇眼,便比這一支金鱗蛇發釵貴了幾百倍。
莊夢凡勉強的壓抑住內心的嫉妒,藏在袖子裡的手狠狠的捏成了一隻拳頭。
紀長安隨意的坐在了主人位上,她從進來到現在,便沒有給莊夢凡行過禮,
“嗯,那他可真是太不幸了。”
她說的隨意。
臉上的表情更是極為平靜。
仿佛莊夢凡說的那個人,與紀長安並不相識。
莊夢凡深吸一口氣,仔細的觀察著紀長安。
直到她將紀長安的臉,差點看出一朵花來。
都沒有察覺到紀長安對聞夜鬆有半分關心的神情。
於是莊夢凡上前兩步。
她想要靠近紀長安一些,青衣和赤衣立即抬手,將莊夢凡給擋了下來。
紀長安微微的挑眉,那一張穠麗的臉抬起。
莊夢凡停下了腳步,狠狠的瞪了青衣和赤衣一眼,但也沒有再繼續靠近紀長安。
顯然她今日來的目的,並不是找紀長安身邊丫頭的麻煩。
見她沒有靠近。
青衣和赤衣將攔著的手放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手背在後麵,在裙子上使勁的擦了擦。
雖然她們是蛇蛇,可是某些方麵來說,畜牲比起很多人都愛乾淨。
莊夢凡的身上,有著和聞夜鬆一樣難聞的氣味。
隻不過莊夢凡的氣味,現在還沒有那麼的明顯。
她自己也意識不到罷了。
而莊夢凡長話短說,她將自己的用意直言不諱地表達了出來,
“聞夜鬆做了你五年的未婚夫婿,紀家的大小姐難道對他就沒有半點惻隱之心?”
“他現在瞎了一隻眼睛,情緒很不好,為人也十分的狼狽,紀長安你就也不去看看他嗎?”
聞夜鬆在折磨床上她的時候,經常會不停的說紀長安有多麼的喜歡他。
他說要不是因為和莊夢凡在一起,他會娶了紀長安,過著富足多金的日子。
而不是和莊夢凡一起,在郡主府裡空有一個郡馬爺的身份,但是處處捉襟見肘。
聞夜鬆一邊折磨著莊夢凡,一邊不停地貶低著莊夢凡。
而在外麵,他又以這個郡馬爺的身份沾沾自喜。
覺得自己一步登天,看誰都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
紀長安挑眉用著一種十分稀奇的語氣,對莊夢凡說,
“他關我什麼事?”
“這世上退婚未成婚的女子多的是,難道個個都要對以前的未婚夫負責?
“更不要說這世上還有不少女子和離的,也沒見著她們要對自己的前夫負責任到底。”
“你這是個什麼邏輯?”
莊夢凡著急的說,
“你不是喜歡他嗎?”
“你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那他現在眼睛瞎了,你就該去看他,照顧他,心疼他。”
她實在是受不了聞夜鬆這個男人了。
原先的聞夜鬆隻是手斷了。
他的臉上還是完好的。
即便聞夜鬆總是喜歡打她、掐她、羞辱她、貶低她。
可是莊夢凡還能徐徐圖之。
可是現在聞夜鬆的眼珠被挖了一顆走,他那張原先長得還算不錯的臉,在瞬間扭曲變形到塌陷。
莊夢凡一看到他的那張臉就想吐。
尤其聞夜鬆被挖了眼睛之後,整個人的性情變得十分陰鬱。
他隻要是醒著的時候,便對著莊夢凡又抓又掐的。
莊夢凡恨不得躲聞夜鬆遠遠的。
但這也能夠激怒聞夜鬆。
隻要聞夜鬆是清醒著的時候,他的渾身就仿佛有著使不完的牛勁。
剛挖了眼珠,他就能在郡主府裡到處跑。
一旦讓他逮著莊夢凡,莊夢凡就不要想有好日子過。
現在莊夢凡的這張臉看著白白淨淨,還算過得去。
但是她的衣裳遮蔽的地方,那一些不能夠被彆人看的部位,全都傷痕累累。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傷。
半點都沒有讓莊夢凡覺得開心快活過。
她思來想去,要逃離聞夜鬆的魔掌,還是得來找紀長安。
畢竟在聞夜鬆的眼中,紀長安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的。
紀長安忍不住嗤笑,
“那我就不得不提醒郡主一聲,我早就已經嫁人了。”
“我是有夫婿的人,郡主還是慎言為好。”
“我的夫妻很小氣的。”
莊夢凡控製不住情緒的尖聲大叫,
“你根本就不愛你的丈夫,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曾經和聞夜鬆的關係。”
“你要不是喜歡聞夜鬆,你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做他五年的未婚妻?”
“以他的德性,你肯定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你的身子早就給過他了吧。”
“你趕緊的把聞夜鬆帶走吧,他本不應該是我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