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敬殿。
“臣孟悠,叩見陛下!”
“起來回話。”
楚延坐在楠木雕龍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故順朝工部員外郎,他和賈政一個官職,先前負責督造西苑內諸多宮殿樓宇。
“你在奏折上說,完善西苑景觀還要五十萬銀兩?”
楚延問他。
孟悠忙回:“陛下德被黔黎,澤流九州,躬履至儉,不似前朝揮霍無度。”
他先頌揚楚延一通,才說正事:
“西苑前些年開始重新修繕,已花了一千餘萬兩銀子,原本還要數年完工,再花幾百萬兩,眼下共計有十三處景觀在建,若是拆掉,固然能省一筆銀子,可園景就缺了幾塊,望之不美,將來陛下遊玩,見到了也會覺得掃了雅興。
故而臣以為,不如再添五十萬兩,將西苑各處景觀大體完工,再修補各處,將園景修繕得較為完整。”
楚延一時為難起來。
五十萬兩看著不多,但這是對國家財政而言,他可不會做出把幾百萬兩軍費挪去修園子的事。
不過,身為皇帝,他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
想了想後,楚延問他:“如果繼續修建,要花多長時間?”
“大約一年。”
“好,西苑賬上還有六萬兩,你繼續用著,等夏稅收了,你再寫奏折來。”
楚延用拖字訣將他給打發走了。
傍晚,處理完政事,楚延回到後殿休息。
“陛下,清河公主在外頭求見。”一個太監進來稟報。
“叫她進來。”
楚延吩咐道。
順朝皇帝將臨敬殿的後門給鎖起來,沒有旨意不能出入,但他覺得麻煩,就下旨允許後宮諸妃能通過這道門直接來找他。
片刻後,清河公主進入到後殿,來到東次間,給他行了個萬福禮。
楚延看向眼前的公主,她今天梳了垂雲髻,髻插金玉鳳鳥步搖,舉止嫻靜淑婉,見到他後,小臉上不再有畏懼的神色,反倒主動朝他笑了下。
“公主來找我什麼事?”命她坐在旁邊軟塌上,楚延先不動聲色的問。
“今兒天色放晴,我去了禦花園遊玩,見各色花卉都盛開了,陛下可有賞花雅興?”
清河眼神帶笑,反問了他。
這句話充滿少女的天真動人,叫人一眼看穿她心思。
楚延笑起來:“朕今日有賞花雅興,但如果公主來求朕準許一些事,恐怕就沒有了。”
被揭穿的清河小臉上紅了下,神情有些嗔怪道:“陛下如此說,便是沒了雅興……罷了,清河不敢多打擾。”
說著站起身。
楚延慢悠悠說道:“公主慢走。”
清河沒有挪動腳步,半晌,才羞愧的給楚延行禮,又坐下來,老老實實的說:“陛下,奴家的父皇叫人來傳信,跟我求情,求陛下許他再煉一爐丹藥。”
原來是這事。
楚延問她:“你可知道煉一爐丹藥要花多少銀子?”
清河皺起兩彎蛾眉,半晌才說:“東宮裡頭應存有不少丹砂、木炭,煉上一爐,大約要花個十多兩銀子,也就夠了。”
“你先前每月有俸祿多少?”
被這麼一問,清河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宮中,平常吃穿都由宮中供給,每年有紗羅絹布,各二三十匹不等,再每月有二十兩銀子,給我做打賞用。”
她主動說:“我在宮裡這些年也存下了三千多兩金銀,父皇煉丹花銷可由我叫太監出宮采買。”
楚延不置可否,公主、皇後和元春等人,當然沒被抄家,她們擁有的錢銀財物也不少,仍歸她們使用。
正巧看到放桌上的通靈寶玉,楚延於是說:“等會我跟你去看重樂公煉丹。”
清河聽到“重樂公”三字,方才醒悟到自己之前說錯話了。
楚延把太監叫來,吩咐說:“許重樂公再煉一爐丹,煉丹前來稟報我。”
太監出門去傳口諭。
清河有些坐立不安,不是因為說錯話,她知道楚延不會就此罰她,而是在想,他為什麼要親自去看煉丹?
過了一會,飯菜送上,楚延叫清河一起來吃,與她閒聊。
吃完後,楚延靠在榻上休息,命公主去書架取一本書來,給他念書聽。
為皇帝講解經典,通常是翰林院學士的工作,如今卻是一個未出閣的公主,乖乖捧著書在他對麵的軟塌上,用清脆富有韻律的聲音為他念書。
公主聲音動聽,人也長得淑婉清麗,楚延邊聽邊看,偶爾問她一些問題,倒沒有動什麼歪心思。
半個時辰後。
“陛下,重樂公已沐浴更衣,準備要開爐煉丹。”
夏守忠進來稟報。
“前麵帶路。”
楚延拿起通靈寶玉,站起身拉著清河公主的手,跟她一塊出去。
十來個太監宮女提著宮燈跟隨,清河緊緊跟在他身旁,心裡卻忐忑不安,再三猶豫後,小聲問:“要不要把皇嫂叫來?”
“你想叫就叫。”楚延淡淡說道。
又猶豫一會,清河最終還是沒叫皇嫂過來。
臨敬殿離東宮有一段路,楚延和公主都坐上步輦,走了約有一刻鐘,才來到東宮門前。
這原本是太子所住,與六宮分隔,所以楚延之前把一群老妃嬪都塞進去。
不過,現在那些妃嬪都已被送入皇恩寺,隻餘下鳳藻宮老太妃太後等人。
楚延來到後,二三十個太監在東宮門前跪下,卻並未行叩拜禮。
楚延不曾說什麼,帶著清河徑直進入東宮,很快見到了老皇帝,以及幾個老道士。
“聽說,你們煉的丹能叫人得道飛升?”楚延問。
幾個老道士麵露喜色,慌忙應答,說隻要潛心修煉、燒丹煉汞,必能舉霞飛升!
“好。”
楚延點頭,命人搬來椅子,坐下後,朝他們笑道:“朕今晚就和公主親眼看你們煉丹,若你們服用丹藥後,能力大無窮、身輕如燕、返老還童,或者彆的什麼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朕就拜你們為大乾朝國師!”
幾個老道更是大喜。
“若是不能,你們便是禍國妖道,拖出去斬了。”
楚延帶著殺意的話,叫幾個老道臉上笑容僵住,前後反差之大,讓清河噗嗤笑起來,又忙掩嘴。
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來看煉丹了。
周圍太監宮女也都笑起來,這群老道士真有神仙本事,早就成仙了,哪裡等到今日!
“萬歲爺……”
幾個老道麵露難色,楚延伸手一指丹爐,夏守忠忙上前喝令:“陛下叫你們快煉丹,還不快煉!”
說罷,他不動聲色的瞥一眼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
新君入城後,跟在太上皇身邊伺候的戴權就失了勢,但宮裡還有一些老太監暗暗向著他。
太上皇一言不發,親自生火,點了木炭,開始煉丹。
幾個老道戰戰兢兢,也上前協助,在一旁念著經文。
楚延看了一會,便起身帶著清河,在東宮各處走走看看。
回來後,一爐丹藥已煉好,但幾個老道卻不敢開爐。
楚延重新坐下,握著通靈寶玉,自言自語道:“若石兄想回那賈寶玉身邊,就讓朕見識見識你們的神仙手段。”
通靈寶玉沒有任何回應。
幾個老道和太上皇一起把丹爐開了,咬咬牙後,相繼服下丹藥。
也無事發生。
“陛下!許是、是要再過幾日……”
幾個老道臉色慘白。
楚延又等了一會,最終失去耐心,站起身,下旨:
“將他們拖走,明日送大理寺治罪,把重樂公送去大明宮的望月樓,東宮內太監送去西苑種地,換一批新的來。
這裡的丹爐、牌位、塑像、丹砂等修道有關的,一概丟到當鋪賣錢,再把東宮給裡外清洗打掃一遍!”
說罷,也不管老道和老皇帝什麼反應,轉身走了。
清河慌張的看了看父皇,見他猶不敢置信的樣子,便長歎一聲:“父皇……父親,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她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追上楚延,跟她一起離開了東宮。
她父皇從東宮搬遷到大明宮,怕是再難見一麵。
……
楚延回到臨敬殿後殿,清河公主也低著頭,跟了進來。
“公主怎麼還沒回去?”楚延問。
“我、我今晚犯了錯……你不要我…侍寢?”
清河的臉龐羞紅,知道今晚上惹得他不高興了,她能想到的辦法,就隻有遂了他的心願,從此留在宮中當他妃子。
楚延看著她羞澀的秀麗臉蛋,笑了一下,走進東次間,“來,再給我念會書。”
長相秀美乖巧的清河公主,低著頭跟進去,正要坐下時,被楚延拉過去,坐到了他懷中。
“你…這。”
清河更是害羞,緊繃著身子,被他摟著腰肢,漸漸地才放鬆下來。
“念吧。”
楚延靠在軟塌上,將公主嬌柔的身軀抱住,伸手抬起她下巴,慢慢撫摸她臉頰,借著屋內燈火的光線,看她那張秀美婉約的臉,感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清河越加害羞,伸出手去,顫抖著想把書拿來。
楚延一笑:“我又沒吃你,你怕什麼?你父皇我都沒怎麼罰,隻是關他起來。”
“奴…多謝,陛下!”
清河結結巴巴的。
到底是未出閣的公主,哪裡經受得起這樣親昵的事?
偏偏他也不講理,說不吃她,卻在撫摸她臉頰後,低下頭來,張嘴咬她的嘴……
清河猛地一顫,原來他是來親她!
好一會。
楚延才在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鬆開她軟潤的櫻唇,直勾勾的看她羞澀迷茫的樣子。
“給朕念書。”楚延從背後摟住公主。
清河把身子往前,從他懷中伸出手,將軟塌另一邊的書拿來,翻開書,聲音顫抖的給他胡亂念著。
楚延也沒介意,手指開始解她宮裙領口的衣帶。
清河臉蛋紅透,伸出纖手拉住他大手,抬頭看他。
楚延不為所動,清河才慢慢鬆開手,不敢去看。
片刻後。
清河捂住了嘴,眼中有了淚花,漸漸地,她靠在楚延懷中,再沒力氣去念書。
楚延擁著她,一點點的體會尊貴皇家公主的所有——至少也是一半。
不得不說,公主的肌膚真滑。
也嫩。
“公主。”楚延低著頭,看著眼睛半睜半閉,羞澀無比的清河公主。
她明顯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
楚延笑了下,看來想跟她這時候說話,至少還要再來幾次,讓她慢慢熟悉男女之間的事。
小半個時辰後。
“你侍女是誰?”楚延問她。
“……漱玉。”
楚延點頭,朝外喊了她侍女進來。
漱玉來到麵前後,清河低著頭,用被解下的宮裙遮掩白皙優美的胸口,儘管還有肚兜遮掩,又忙撿起兩件裡衣,像驚慌的兔子一般逃進裡間。
漱玉臉上紅了,也跟著進去服侍公主穿衣。
楚延坐著看書,好一會後,清河才低著頭,衣著整齊的走出來。
“去叫你皇嫂來。”楚延說道。
清河抿了抿唇,看他一眼,又羞澀的轉過頭,出去了。
楚延又等了一刻鐘,張皇後才黑著臉走進來,衣著簡單,也並未施粉黛。
“朕的皇後怎麼了?”楚延笑道。
張皇後抬頭,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深知這句話隻有兩人在時,他才會說。
否則,傳出去會引起朝廷動蕩,群臣不會允許她這個前朝皇後再當新朝皇後的。
“妾已睡下,還能怎麼了?”
張皇後來到他麵前,依舊冷淡,被楚延一把拉到懷中,她就已閉上眼睛,隻說:“妾要睡覺,陛下請再召秦氏她們來!”
“今晚非你不可。”楚延抱著她回裡麵的寢室。
張皇後睜開眼,臉上慢慢羞紅,被他放到床上後,眼神才隱隱有笑意:“因清河之故?”
清河半夜去坤寧宮拍她的門,把她嚇住,還以為又出事了,問她也不說,隻說叫她來臨敬殿。
“你說呢?”
楚延解衣服。
張皇後滾入床裡麵,抱著被子笑道:“陛下對未出閣的姑娘倒是憐香惜玉,也請陛下憐惜妾這等婦人。”
“你們身經百戰了,還憐惜什麼?”
“陛下!!”
張皇後羞惱道:“妾何曾身經百戰?與陛下幾晚,倒比之前十年還……受罪!”
楚延哈哈一笑,說:“今晚清河得罪了我,我又不好罰她,就讓你來替她受罪吧!”
張皇後用手臂遮住雙眼,任他怎麼罰,都不吭聲。
但那是不可能的。
新君之銳氣,她稍一阻擋,便是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