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鐵血洗塵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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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衛的銅鑼聲撞碎了晨霧,林風站在禦書房的紫檀案前,筆尖在清剿令上重重一頓,墨汁在"清平會"三個字上暈開,像團凝固的血。

他望著窗外宮牆下那棵老柳樹——方才那個戴鬥笠的身影已不見了,卻在他心裡烙下根刺。

趙世昌臨去前的瘋笑還在耳邊:"真正的棋局才剛開始。"

"林帥,玄甲衛已在午門列隊。"李知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點緊繃的顫。

林風將清剿令卷進竹筒,竹節硌得掌心生疼。

歸墟引的內力在丹田流轉,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密室裡翻到的《乾坤訣》殘頁,"破局者必見局中局"——或許從趙世昌抖落半片玄鳥玉牌時,這局就已掀開第二層。

"走。"他將竹筒遞給李知政,"讓蘇將軍的玄甲衛留三百人守西市,剩下的跟我去清平會總壇。"

總壇位於城南染坊街,青磚牆爬滿枯藤,門楣上"清平善堂"的金漆早褪成了灰。

林風翻身下馬時,靴底碾碎了塊帶血的碎瓷——是昨夜巡城衛和清平會嘍囉交手留下的。

"撞門!"他抽出腰間橫刀,刀鞘磕在門環上,發出悶響。

門內突然響起銅鑼,七八個持棍的護院從側門竄出,為首的疤臉舉著樸刀吼:"清平會積德行善——"

"積德行善會藏北戎精鐵?"林風橫刀劈落,刀風卷著歸墟引的內力,將樸刀削成兩截。

疤臉的瞳孔驟然收縮,轉身要跑,卻被玄甲衛的鎖鏈套住腳踝。

院內瞬間亂作一團。

林風踩著青磚往裡走,靴底黏了層暗褐色的東西——湊近聞,是血混著鐵鏽味。

後堂的香案下有塊活動磚,他屈指一叩,"哢"的輕響。

"搬開。"他對身後的親衛點頭。

青石板下露出道黑黢黢的密道,黴味混著血腥湧上來。

林風摸出火折子,火光裡照見石階上的拖痕——新鮮的,還沾著草屑。

他握緊橫刀當先下去,玄甲衛的火把次第亮起,照出密室四壁的鐵架,架上整整齊齊碼著賬本、密信、還有半塊玄鳥玉牌。

"大人!"最裡間的親衛突然喊,"這裡有個鐵箱!"

鐵箱上了九道鎖,林風用刀尖挑開最上麵那把,鎖芯裡掉出張紙條,墨跡未乾:"影先生,秋風起時,糧草為引。"他瞳孔驟縮,揮刀劈碎鐵箱。

泛黃的紙頁"嘩啦"散落,全是北戎密探的姓名、暗號、藏身之處。

最後一張是張地圖,標著"乾元糧倉""林帥府""西市火藥坊",旁邊用朱筆寫著"三日後"。

"把這些全抄三份。"林風將地圖塞進懷裡,"一份送禦書房,一份給蘇將軍,一份"他頓了頓,"給柳姑娘。"

密道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李知政的聲音帶著急:"林帥!

柳姑娘的飛鴿傳書!"

信鴿腳環上的竹筒被捏得發響,柳如煙的小楷在紙上洇開:"密探招了,北戎'秋風計劃'三日後發動,目標焚糧倉、刺林帥、亂京城。"林風的指節抵在案幾上,在木頭上壓出白印——和密室鐵箱裡的地圖分毫不差。

"傳我命令!"他抓起案頭的虎符甩給親衛,"京城四門加派三倍守軍,糧倉周圍設伏,所有巡城衛換便衣混進西市。

李大人,你去太醫院調三十名穩婆,扮作賣菜婦守在林帥府後巷。"

"林帥,蘇將軍那邊"

"蘇將軍已在去糧倉的路上。"林風望著窗外漸沉的日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把趙世昌的半塊玉牌和密室的玉牌拚起來。"

碎玉拚合的瞬間,玄鳥的眼睛處露出個極小的"影"字。

太廟前的檀香熏得楚瑤鼻尖發酸。

她站在漢白玉台階上,望著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有賣菜的老婦攥著菜葉子罵,有書生舉著狀紙喊,連幾個小叫花子都擠在最前麵,手裡舉著半截磚。

"趙世昌,原任戶部侍郎,通敵賣國!"她展開手中的賬本,"這是他與北戎銀錢往來的記錄,每筆都蓋著'清平會'的朱印!"

台下炸開鍋,"殺了他!""剮了這狗官!"的罵聲像浪頭般湧來。

趙世昌被押上來時,官服已撕成布條,臉上的血混著口水,卻還在笑:"公主以為殺了我就能平亂?

影先生說過——"

"掌嘴!"楚瑤甩了甩袖中藏的匕首,寒光驚得趙世昌閉了嘴。

她望著台下百姓漲紅的臉,突然想起八歲那年,也是在這太廟前,她爹被權臣逼得飲鴆,百姓們舉著香燭喊"聖君"。

如今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百姓,喊的卻是"殺賊"。

"押赴刑場。"她的聲音比殿角的銅鈴還脆,"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劊子手的鬼頭刀起時,柳如煙正蹲在刑部大牢的草堆裡。

她指尖捏著根細如發絲的銀針,戳進密探左手的合穀穴:"三日後,秋風計劃,誰帶隊?"

密探疼得弓成蝦米,冷汗浸透了囚衣:"是是影無痕的親衛,穿青布短打,臉上有有刀疤——"

"叮"的一聲,銀針落地。

柳如煙將帕子按在他傷口上,笑得像春桃:"早說不就好了?"她轉身時,袖中滑出個小竹筒,信鴿撲棱棱飛過牢頂的鐵窗。

暮色漫進皇宮時,林風站在承天門的飛簷下。

遠處的烽火台升起三柱狼煙——那是蘇婉兒的信號,糧倉伏兵已就位。

他摸了摸懷裡的地圖,歸墟引的內力在經脈裡翻湧,將夜色都震得發顫。

"林帥。"李知政捧著半塊玉牌跑來,"玉牌裡的暗文拓出來了,是北戎的'秋獵'密語,指的是"

"不必說了。"林風望著東方漸起的薄霧,那裡是糧倉的方向,"去把東門的守軍換玄甲衛,讓他們把弩箭都上弦。"

夜色更深了。

林風踩著琉璃瓦登上皇城之巔,風掀起他的披風,露出腰間的虎符。

遠方的烽火狼煙像極了趙世昌瘋笑時的眼,忽明忽暗。

他摸出那半塊玄鳥玉牌,在月光下,"影"字泛著冷光。

"這一場風暴,還遠未結束"他的聲音被風卷向東方,那裡,東門的守軍正在換防,弩箭的寒光,正悄悄對準薄霧中的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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