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明尾鰭碾碎廊下的冰晶,鮫綃長袍浸滿暴動的信息素。
淵明本不想來的,但是他沒想到江聽晚吸收他的護心鱗後,居然能和自己共感。
月光穿透心口虛幻的護心鱗,將少女承歡時的戰栗千百倍投射在他神經索上——德文希爾撫過她腰窩的力道,她咬住枕角的嗚咽,甚至情動時薔薇信息素的濃度,都化作帶刺的珍珠在他血肉裡滾動。
這幾日,江聽晚和德文希爾的歡愉,他居然親身體驗了一回。
他忍不住會想,如果小家夥在自己身下,這種歡愉會不會更多些。
少女無意識蹭動德文希爾掌心的模樣,讓尾鰭鱗片剮蹭出滿地冰藍血珠。
當淵澈的手術刀破開冰牆時,三重暴走的精神力在書房炸開紫羅蘭色的電弧。
淵明看見德文希爾豎瞳裡自己的倒影——那是鮫人發情的征兆,鱗縫間滲出的幽藍黏液正腐蝕著地毯。
少女無意識的嚶嚀聲中,三個男人同時僵住——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能嚇到小家夥。
書房裡……
“三天“淵澈的金絲眼鏡蒙著水霧,“你給她注入了多少信息素。“
他突然掐住德文希爾手腕,光腦芯片藍光掃描出血管裡浮動的銀色顆粒,“用蛇蛻素延長發情期?“
“總比某些人“豎瞳倒映著淵澈光腦監控屏裡暴動的屍骸,“拿愛人做活體實驗要強。
“知道薔薇花在過量信息素裡會怎樣凋零嗎?“
德文希爾碾碎的紅酒杯突然凝在半空。
透過滿室劍拔弩張的冰棱,他看見江聽晚在隔壁翻了個身,睡裙肩帶滑落處還留著他的齒痕。
暴戾的豎瞳瞬間蒙上水霧,任由淵明掐住咽喉按在冰牆上。
淵明突然捏碎心口的冰薔薇,心口護心鱗缺失的地方在月光下浮現潮汐紋路,今天本該是他和江聽晚結契的日子,可是德文希爾卻讓江聽晚癱軟得連床都下不了。
“皇室在找小家夥了!而且昭君屹失蹤了!”
淵澈終於恢複了正題,雖然他對於德文希爾這幾日的行為很生氣,但是正事要緊。
“怎麼回事!”德文希爾表情嚴肅,血色瞳孔微暗。
“那日就該把他抓回來,讓他也體會一下囚禁的滋味。”淵明有些氣憤。
他不禁會想,昭君屹如此偏執,如果看見小家夥被德文希爾弄得連信息素都控製不住,會不會殺了德文希爾,甚至殺了小家夥。
德文希爾瞳孔驟縮。
他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昭君屹時,那個瘋子正將江聽晚的頭發編進薔薇花藤——如果讓他看見少女此刻脖頸間的咬痕,怕是整個星際都要淪為婚宴的祭品。
不行,這個人太瘋了!
“照顧好她,如果她出事,我一定拆了你們這鮫人宮!“
德文希爾將江聽晚推給淵明時,尾尖不舍地勾住少女發梢。
昭君屹的失蹤終究是個隱患,德文希爾不得不回帝都處理,但他不敢帶上江聽晚,隻能把江聽晚留在鮫人宮殿,讓淵明照顧。
月光漫過江聽晚沉睡的側臉時,淵明發現自己的鮫綃正纏繞著她泛紅的腳踝。
薔薇在胸腔裡瘋長,每一次搏動都在重複共感時的顫栗——他忽然渴望少女永遠不要醒來,這一刻她是屬於自己的。
……
偏遠星,昭君屹紫金色的眼眸冰冷的看著玫瑰園裡腐爛的薔薇花。
碾碎最後一片完整花瓣時,玫瑰園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爆裂聲。
那些為江聽晚培育的永生薔薇正在加速腐爛,紫金色虹膜倒映著花瓣蜷縮成焦黑蟲卵的過程——就像三個月前從他指縫間流逝的婚禮,最終隻剩下培育艙裡乾涸的營養液。
破損的藍閃蝶翅垂落身後,磷粉混著血珠墜入腐殖土。
這雙曾為新娘起舞的翅膀,此刻正纏繞著神經接駁管,與蟲族嘶鳴。
他彎腰拾起半枚風乾的翅膜,上麵還凝固著少女那日掙脫他懷抱時,發梢掃過的薔薇香。
“晚晚,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昭君屹毅然決然的轉身,走上了蟲族的戰艦。
修長的手指突然刺入胸腔,扯出正在異變的晶核。
當共生體觸須纏上腳踝時,昭君屹忽然輕笑出聲。
他放任蟲族神經束刺入脊椎,卻將藏著江聽晚淚滴的懷表按進心口。
破碎蝶翼突然暴長出骨刺,在戰艦艙壁刮出星火。
“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弄臟我的薔薇。“
昭君屹冷笑,他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