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幾人麵色僵了下，今天當著這麼多生意場上的人，被宋遠當場這麼問，誰都有點下不來台。
任飛咳了聲解釋道，
“我剛剛看錯了，讓孟總撿了個大便宜，孟總下次發現好項目的時候要優先照顧一下小弟！”
孟學林就著話說，
“一定，一定！”
這事就這麼揭了過去。
接下來開始下一把，旗袍小姐開始幫著抓牌。
一直打了兩圈，孟學林和任飛輪著胡牌，宋遠又灌了七八杯酒，這個時候酒勁已經有些上頭了。
他後悔出來之前沒有帶點解酒藥在身上。
孟學林看到宋遠已經被拿捏，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光這麼喝酒也沒什麼意思。
孟學林按著手裡的牌又提議，
“咱們也不能光喝酒，要不然再加點賭注？”
有好熱鬨的過來問，
“孟總又想起了什麼新奇的點子？”
孟學林低頭看了眼，
“今天大家都是穿著皮鞋來的，這樣吧，再打最後四把，沒有胡過牌的人給其餘的三人擦皮鞋怎麼樣？”
“擦皮鞋？”
眾人一聲驚呼。
包廂裡三三兩兩的議論開來。
“擦皮鞋也行，總比賭人強，輸了大不了低個頭，不會沒了老婆。”
“孟總提出賭這個，這意思是勝券在握呀，恐怕有人要給孟總擦皮鞋了。”
“依我看，這個叫宋遠的懸了，他今天手氣太臭，到現在為止一把都沒胡過，再打下去也是徒勞，這皮鞋他擦定了。”
……
孟學林看桌上的幾人都沒表態，又問，
“三位覺得如何？”
任飛已經做了孟學林的狗腿，附議道，
“我同意，光喝酒確實沒什麼意思。”
另一人也表示同意。
三人的目光齊齊聚到宋遠身上，在等著他說話。
宋遠低笑了聲，
“賭就賭。”
誰幫誰擦鞋還不一定呢。
他就知道這孟學林沒憋什麼好屁，開始兩圈都沒發力，等他的後招，果然，這老狐狸有了新的想法。
宋遠腦袋有些暈，他揉了揉太陽穴道，
“我先去下衛生間，回來再玩。”
宋遠站起來往包廂外走，身後發出一陣唏噓。
有些聲音甚至完全不避著他，壓根不怕他聽到。
“宋總這是被嚇尿了？哈哈哈哈。不就是擦個鞋嘛，又不要你老婆！”
“宋總說是上衛生間，我猜他等下不會回來了，等會兒會有我侍應聲回來傳話，告訴我們宋總身體不適，先回家了，你們信不信？”
“我信，宋總今天手臭，牌氣不好，這擱誰不怕？三十六計走為上嘍，除這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破局辦法。”
……
宋遠沒聽身後的閒言碎語。
他是真的想尿。
宋遠找了個侍應生帶著去了衛生間，解決完後，身體輕鬆了不少。
他在洗手池捧著冷水往臉上拍，清涼的感覺帶回幾分清醒。他現在必須保持清醒，因為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但在回去之前，宋遠一個電話撥給小舅子，
“顧時淵，你現在手頭有電話嗎？”
顧時淵正靠在床頭捧著手機打遊戲，遊戲被打斷，他有點不耐煩道，
“有。”
宋遠沉著聲音道，
“你現在打開電腦，確保網絡正常使用，等會幫我做一些事情，具體我在微信上麵發你。
事情很重要，你等著我消息！”
顧時淵聽到那頭宋遠的語氣像是遇到了事，這才正經起來，
“姐夫，你在哪裡，需要我打電話給我姐去接你嗎？”
“不用，你按我說的做就行，從現在開始計時，十分鐘之後給我發條信息，隨便發什麼都行。”
掛了電話，宋遠稍歇了兩分鐘往包廂走。
他踏進包廂的那一刻，又成了全場的焦點。
今天孟學林有意針對宋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天包廂裡的人個個都揣著八百個心眼子，大家又不傻。
隻是沒想到宋遠還會回來。
剛剛，他離開後，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甚至麻將桌上的其它三人都離開了場子。
這些人礙於孟學林的麵子，誰都不會幫宋遠說話。
他不過是個還沒成績的創業者而已，為了宋遠得罪孟總，得不償失。
但也有一部分人與顧時語有合作，保持中立的態度。
看到宋遠回來，孟學林手裡夾著煙，眉峰輕抬，眼底露出一絲驚訝，語氣打趣問，
“怎麼回來了？”
宋遠坐回剛剛打牌的位置上，雲淡風輕問，
“孟總不打了？”
他一條腿搭在另一個膝蓋上，輕輕撣了撣褲角，
“我這鞋有點臟了呢，不知道有沒有運氣賺個擦皮鞋的福利！”
他口氣不小，說完聽到包廂裡一眾人的輕嗤。
今天敢跟孟總叫板的唯獨他一人。
宋遠沒什麼好怕的，不服就乾。
孟學林笑得傲慢，他剛剛沒有追究，算是放這人一馬，就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年輕人。
看來還沒被社會毒打過。
孟學林掐掉手裡的煙，從主位上站起來，一個眼神遞給剛剛打牌的另外兩人，
“來，陪宋總走一圈！”
剛剛離開的旗袍小姐又被叫了回來，開始操作麻將桌，洗牌，碼牌。
宋遠先前打的那兩圈就沒贏過，92年的拉菲被他喝成了白開水，連著灌了快十杯。
孟學林根本沒把宋遠放在眼裡，隻覺得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宋遠非要擦這個皮鞋，他就叫上大家一起享受這項服務。
宋遠看孟學林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呢，無非是想著等下打完牌對他怎麼羞辱。
這老狐狸胸有成竹能贏，那就打他個措手不及。
宋遠眼神落在桌麵的牌上，觀察著旗袍小姐碼牌的動作，堪堪兩分鐘的時間，他記下不少牌。
現在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對付桌上這三個老東西。
今天讓他們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
孟學林想羞辱宋遠算是打了明牌，宋遠也不必再給對方留麵子。
他舊話重提問，
“我剛剛在走廊聽說有黑客又來攻擊信安網絡了，孟總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手下的人，讓他們加強一下防禦？”
孟學林笑得極為誇張，
“攻擊信安網絡？哪個黑客這麼大口氣，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我信安網絡不怕任何人攻擊，儘管放馬過來！”
宋遠勾了下唇，心道，那他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