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霄詳細解釋道:“龍骨水車又名翻車,是一種刮板式的取水機械,分為兩部分,一頭放入水中,一頭放在田頭,而中間則是仿若龍骨一般的刮板傳送帶,通過人力或者畜力,便是能夠連續不斷的從渠中取水,灌溉農田。”
月兒就跟在洛霄身邊,她一句話也沒聽懂,但是她大受震撼。
少爺能說這麼多,肯定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豈止是月兒,就連眾多工匠也沒明白洛霄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人很難想象出自己還沒有見過的東西。
若是沒有實物或者圖片,恐怕洛霄講破了嘴,他們這幾個工匠也難以明白意思。
於是洛霄打算畫張圖出來告訴他們龍骨水車的原理。
幾名工匠看洛霄信誓旦旦的模樣,也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雖然沒明白這個年輕人在說什麼,但是似乎又說的很有道理……
隨後洛霄又帶著月兒回到了年興所在的草棚前。
年興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拿著筆,隻是許久沒動過了,正在與坐在一旁的洛景元說著話。
洛霄走近了年興,開口道:“年叔,借紙筆一用。”
一旁的洛景元聽到兒子的要求,沉聲道:“胡鬨!沒看到你年世叔在處理公文嗎?”
“處理啥公文啊……”洛霄看了一眼桌麵上的公文,忍不住道:“自從您來了之後,年世叔就一直在跟您聊天,我這一來一回半個多時辰了,年世叔就憋了七個字出來……”
洛霄還看到了,年興正在批改的公文上麵寫的最後一個字是“口”。
結果這個口字的最後一筆,竟然還沒封上!
果然人的本質都是喜歡摸魚的。
想要提高辦公效率,就得杜絕同事之間的交頭接耳!
年興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其實聊的都是些公事……”
洛霄不由得開口:“城西賣豆腐那小寡婦長得可真漂亮……世叔跟我爹聊的這個也是公事?”
他自從穿越過來之後,耳力可是不少。
大老遠的就聽見年興和老父親聊的是什麼了。
洛景元和年興聽到此言,老臉不由得都有些尷尬。
“本官這不是擔心寡居婦人一個人住會不會遭到有心之人惦記,不安全嘛……”年興咳嗽了一聲,趕緊站起來,順便將話題扯開:“洛賢侄不是要用紙筆嗎?來來來,想寫什麼,坐到世叔這裡寫。”
洛霄坐下之後,便是從底下取出一張新的稿紙,用鎮紙壓平後,便是開始動筆畫圖。
年興和洛景元還有幾名工匠忍不住圍觀了起來。
上輩子在自主創業之前,洛霄便是搞技術的,精密圖紙對洛霄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很快,一副龍骨水車的圖紙便是栩栩如生的展現在了稿紙上。
龍骨水車的主體由木製水槽、木鏈、刮板組成。
木鏈由木榫或環帶連接,形似龍骨,所以也就有了龍骨水車的稱呼。
龍骨水車既能用於提水,也能用於排水。
若是地勢太高,甚至可以連續布置幾架龍骨水車,實現逐級提水,將水送到更高地方。
工匠之首石峻不由得驚呼一聲:“這便是公子所說的龍骨水車?與如今寧國常用的水車似乎是多有不同啊。”
洛霄頷首道:“不錯,此龍骨水車無需借助水力,可以直接借助人力畜力,實現提水,大家都是能工巧匠,我的圖紙已經畫的很詳細了,大家先做出來一架試一試。”
石峻拿到圖紙後,向著洛霄抱拳道:“公子恕罪,小人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特的水車,這圖紙需要些時間來鑽研,爭取今日能先趕工出來一架,以作試驗。”
洛景元很是吃驚:“兒啊,為父也不記得你學過圖畫手藝,想不到竟然能畫出如此一目了然的圖紙來?”
年興沒說話,心裡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你看看人家的兒子!
再想想還要跟自己要錢才能去的起青樓的年澤……
兩番對比之下,他家裡的那個還能叫兒子嗎?
簡直就是個四腳吞金獸!
洛霄隻是笑而不語:“自學過一段時間。”
年興好奇道:“那這龍骨水車的圖紙……”
洛霄胡謅道:“從一本古籍上無意之中看到的。”
“不知賢侄看的哪本古籍?”
“剛才那個城西賣豆腐的小寡婦說到哪裡了?”
“咳咳……”
本打算刨根問底的年興頓時咳嗽了兩聲:“處理公文,本官該處理公文了。”
眼見洛霄並不打算細說,年興也就索性放棄了。
……
潯州城中
張文大老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在藥童的幫助下,穿上衣服,背上藥箱便是出了家門。
他現在就憋著一口氣呢。
區區一個書生,看過一本不知從哪裡找到的野書,竟然就敢妄言治病。
還有那個不識好人心的漢子,還敢用激將法逼他立下賭約!
他倒要看看,那臭小子的方子有沒有效果,能不能治好那漢子的娘親。
連馬車都不乘,就這麼背著藥箱就出了門。
十三四歲的藥童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出門而去的師父,連馬車都不坐。
心想師父這是吃了什麼返老還童的藥了,七八十歲的人了,腿腳怎麼就這麼好。
……
張文一路來到了洛霄居住的小巷,隨後便是看到那書生家大門的門上竟然還上了鎖。
這讓得張文有些驚訝,這書生敢做不敢當,敢賭不敢認,知道自己要輸了,所以提前跑了?
念及此處,趙文不由得有些神氣,算這小子識相。
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這賭約是他跟那個糙漢子打的,這個書生跑什麼?
隨後張文又來到了張山的門前敲了敲門。
吱呀——
院門打開,張山便是看到了傲立在門外,負手而立的張文。
“哎喲,張老來了。”鐵塔似的張山看到張文擺出一副憨厚的笑:“張老請進。”
“嗯,這還差不多。”張文一甩袖子,隨後又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擺出一副高人的態度,大步往裡走去:“如何?漢子!那書生的法子可有用處?老夫可是庸醫?”
張山臉上依舊掛著一副憨厚笑臉:“張老,俺已經都給你準備好了。”
聽得張山的話,張文忽然愣住了:“準備什麼?”
張山理所當然道:“芹菜、蓮子、紅豆、紅棗還有肉乾啥的。”
張文聽的雲裡霧裡:“準備這些乾什麼?”
“束脩六禮,拜師用的啊!俺一大早找人打聽買回來的。”
張山憨厚笑道:“張老啊,醫術不好不要緊,這不就遇到俺家少爺這個名師了嗎?以後跟著俺家少爺好好學,指不定以後還能進宮當個太醫,伺候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