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書?
既然和離,那蘇窈窈不就是婚嫁自由了?
原來,蕭煊從來無意讓蘇窈窈給自己守寡。
這男人也太好了吧?
果然是好男人不長命是嗎?
不敢想如果他還活著,她現在過得是什麼神仙日子,就算被他認出來是冒牌貨,考慮原因,他那麼善良大度的人也會原諒她吧?
“陛下倒是瞞的好啊。”
沒對比,沒傷害,馮幼螢覺得蕭仰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蕭仰不知她的小心思,目光寵溺,又補充道:“他還給你留了遺書,上麵有說讓你跟著我,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遺書?
馮幼螢來了點興趣:“我想看看。”
她覺得他該把遺書燒給蘇窈窈看,也不必,兩人雙死也是he了。
有什麼誤會,應也在地下說清楚了。
“若你不信,晚點我讓人取來。”
“都行。”
“我這麼說,是想告訴你,身份從來不是我們的阻礙,母後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如果你還有彆的難處,也可以告訴我。”
他這是暗示她說出隱藏的秘密?
或者在揚州那些人到來之前,先坦白從寬?
可她不是他的皇嫂,真的能坦白嗎?
馮幼螢猶豫著,苦笑道:“陛下……似乎為我考慮良多。隻陛下……為什麼不早說呢?”
“現在也不晚。”
晚了。
現在她已經不敢相信他的真心了。
“陛下,我也沒什麼難處。”
她微微一笑,很真誠地說:“謝陛下今天跟我說這麼多。”
蕭仰直覺她不對勁,又問一遍:“真的沒有什麼難處嗎?”
馮幼螢搖頭:“真沒有。揚州那些人待我很好,確實是我的恩人。我這些天都想著怎麼報答他們了。”
害死真皇嫂,不株連九族,也是他們的福分了。
蕭仰問:“皇嫂想怎麼報答他們?”
馮幼螢淡淡一笑:“秘密。”
蕭仰知道她不想說,就不問了:“那朕就等著了。”
馮幼螢點點頭,轉開話題:“陛下今天來,還有彆的事嗎?”
蕭仰搖頭:“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馮幼螢還挺感動的,如果他每次來,不都嚇她一場的話。
“辛苦陛下來看我了。如果我的腳好了,就可以主動去看陛下了。”
“你如果腳好了,怕是早跑出皇宮了。”
“皇宮外麵很危險,陛下,我已經不想出宮了。”
人生真挺搞笑的。
她不想出宮的時候,卻是不得不出宮了。
“宮裡是寂寞了些,皇嫂想打牌,朕也不拘著你。你那些朋友,朕之前就給了她自由入宮的口諭。”
原來他默默做了這些事。
倒顯得她之前多慮了。
大概人之將走,就會留戀、心軟吧。
她覺得蕭仰還是有點良心的。
“多謝陛下。”
“朕還有事,就先忙了。晚點再來看你。”
“好。”
馮幼螢目送了蕭仰離去,兀自感慨了一會,開始想出宮之事。
她回憶著從流萃殿到宮門口的距離,足有二裡路,純靠走路,她的腳哪怕打了現代的封閉針,估計也是支撐不住的。
倒不如佯裝王妃賜酒,林見鹿喝醉了,讓人抬轎送“她”出宮。
這是個好主意。
第二天等林見鹿來了,她就這樣跟她說了。
林見鹿很支持,滿眼讚許:“王妃聰慧。”
馮幼螢覺得是小聰明。
仔細說來,這個方法還有一個隱患,那就是蕭仰會不會聞訊來看她。畢竟她沒有喝酒的先例,如果傳到他耳朵裡,他怕是會跑過來看她。
畢竟他對她的掌控欲還挺強的。
她把這個擔憂說了出來。
林見鹿道:“那就讓人拖住他。”
馮幼螢來了點好奇,問道:“什麼人?”
“謝將軍。”
謝不籌也參與來了?
也是,他跟既桑是認識的。
既桑想她出宮,沒有他的幫忙,怕也很難成功的。
“如此倒是完美了。”
馮幼螢想到謝不籌,對出宮一事也有信心了。
“林女醫,你呢?”
她冒充自己,如果被蕭仰抓到,定然要遭殃的。
林見鹿不以為意地笑笑:“王妃隻需擔心自己就好了。”
馮幼螢見她這麼說,也就拋開了。
是了,她要自私一些,隻考慮自己安全就行了。
她又跟林見鹿仔細商量了一番明天行動的時間、路線,還想了應對之策。
“如果明天被侍衛們盤查或者被攔住了,就說奉王妃之命出宮辦事。”
“或者王妃如果有陛下的信物,那就更好了。”
“隻要王妃出了宮門,就萬事大吉了。”
林見鹿暗示她可以去弄個蕭仰的信物。
馮幼螢回想蕭仰確實有隨身的玉佩,隻她早不說,現在才說,如果她現在再去弄,也太刻意了,一不小心還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信物這個,來不及了,我們儘人事,聽天命吧。”
她現在更像個賭徒,一賭成功了,借著既桑的手擺脫當下的危局,二賭失敗了,蕭仰經她逃跑一事,能意識到自己對她有幾分真心。
“王妃寬心,會順利的。”
林見鹿寬慰她一句,就含笑退下了。
馮幼螢看著日頭,正是中午,就讓哀蘭去請蕭仰過來吃午膳。
蕭仰來的很快,一雙眼眸瑩亮,帶著笑意:“皇嫂今天怎麼想起請朕吃午膳了?”
馮幼螢其實是怕他明天過來,想著今天兩人先見一麵,明天他有一半可能不會過來。他是個忙人,暫時對她還沒那麼黏糊,要日日得見的。
“自然是想陛下了。”
她坐在凳子上,為他倒了一杯酒:“陛下嘗嘗如何?”
蕭仰皺眉:“怎麼還喝酒了?”
馮幼螢主要是想給他鋪墊一下,免得明日聽說她喝酒,就急吼吼過來了。
“果酒而已,還挺好喝的。”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說完就一飲而儘了。
蕭仰讓她先吃菜,也給她夾了很多菜:“便是果酒,也不可喝得這麼急。”
馮幼螢點頭說:“好,都聽陛下的。”
蕭仰又說:“你這腳還受著傷,也不宜喝酒。”
馮幼螢覺得他跟老媽子似的,就有些不耐煩了:“難得喝一次,陛下就不能少說點嗎?”
蕭仰被嫌棄也不惱,柔聲關懷:“皇嫂有煩心事?”
“沒有啊。”
“朕不信。”
他太敏銳了。
馮幼螢沒辦法,隻能佯裝羞惱:“我能有什麼煩心事?不過是想著喝醉了,能親親陛下,陛下怎麼不解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