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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影源頭,靈雞開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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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四周,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風從地頭田間吹來,卷了地上幾縷灰塵,又裹著點子血腥氣,在鼻間一繞,嗆得人眼眶發澀。

誰也不知是哪個先回的神。

隻見一名羌人親隨猛地踹開板凳,拔腳便往村外躥,那架勢,像是後頭有鬼在攆,一路連滾帶爬。

剩下幾個見狀,也頓時炸了窩,四散奔逃,連聲都不吭一聲,個個腳底抹了油似的。

“攔住!”

薑義一聲低喝,腳下用勁,想往前追。

氣血卻是驟然翻湧,胸口一悶,眼前發黑,腳底一軟,身子差點歪下去。

還是旁邊一人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周遭那幫平日裡練刀演拳的古今幫眾,這才醒過神來。

呼啦一聲抽了兵器,吆喝著圍了上去,亂哄哄地攔人堵路。

可那幾個親隨,平日裡就是拎得動刀的殺伐之人。

雖說如今失了主心骨,臉上皆是惶急,可那股殺氣還未散乾淨,眼裡血光未褪,哪肯輕易束手?

招招拚命,拳腳翻飛,狠得連自己都不留後手。

眨眼間,又撂倒幾個攔路的莊稼漢,赤著腳的倒在泥水血漬中,地上一片狼藉。

風還在吹,吹得那滿地雞毛蒜皮似的兵器、人影、咒罵聲,全亂作一團。

好在村口那頭,終於起了些動靜。

劉子安領著一高一矮兩個隨從,從剛聽得風聲,從自家莊子趕來援手。

遠遠瞧見這陣仗,也不問緣由,隻是袖子一卷,腳下一沉,三人便一齊撲將上去。

硬生生將那條村道封了個嚴實。

院中,薑曦已不動聲色拾起那根槐木棍。

臉上無甚表情,身子卻微一前傾,步子踏出半寸,棍風便帶著腥氣破空而至,直往人群裡殺過去。

那幾個親隨身手不弱,若是尋常莊戶,興許還能再翻幾個身。

可偏偏這一回,被劉家莊子幾人一攪,手腳登時纏住了。

正手忙腳亂之際,又被薑曦殺入近前,那一棍子砸得力沉勢狠,勁氣紛飛,叫人避無可避。

陣腳頓亂,氣勢也跟著崩了幾分。

眼見退無可退,幾人對望一眼,目中皆是一抹狠厲的死色。

話也不說,幾乎是同一時刻,竟一齊咬牙合頜,牙關深處似藏了什麼。

下一息,便見幾道烏血自唇角緩緩蜿蜒而下,色黑如墨,腥氣撲鼻。

幾人眼底的光彩一寸寸黯淡下去。

像幾截失線的傀儡,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沒一聲哼哼,死得極是乾脆。

眼見塵埃落定,殺氣也隨之慢慢沉了下去。

薑義那口自亂局初起,便吊在嗓子眼的氣,這才悠悠落了肚。

像顆石子沉進水裡,泛起些許漣漪,終歸歸了靜。

他抬手喚過大兒子,壓著聲低聲吩咐了幾句,語氣不重,語調更低,幾近氣音。

話說到最後,神情莊重,微微點了下下巴,朝地上那具無頭屍的右手一指。

薑明點了點頭,沒多問,轉身開始招呼人手,收拾場麵。

薑義便不再多說什麼,彎腰拾起那把老鋤頭,拄著身子,轉頭便走。

一拐一拐地,踏著濕泥繞過舊宅院牆,上了山腳,回到屋旁那塊最早翻種的藥地裡。

尋了壟乾淨地,兀自坐下,盤膝閉目,調息納氣。

風從田埂那頭吹過來,帶著泥土味,也帶著點草藥的微苦。

腥氣卻被壓了下去,隻餘幾縷殘香裹著夜意,在衣角上打了個旋。

直到天邊最後一抹餘光褪得乾淨,黑夜像墨硯翻了,慢慢地淌開來。

薑義這才覺著,心頭那團翻江倒海的勁兒,總算是順回了原處。

他方才起身,撣撣衣角的塵土,一步三緩地往屋裡踱回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屋裡燈盞已挑亮了。

薑明早在堂間候著,聽得腳步聲響,忙迎上來低聲回話。

說屍首都已清理乾淨了。

其餘人等,該敷藥的敷藥,該犒賞的犒賞,也都一一發下去了。

薑義低低應了聲,也信得過大兒的部署,未多細問。

眼光順勢一抬,落到桌上那盞油燈邊。

燈火豆大,跳得不緊不慢,將昏黃光影一層層鋪開,搖搖曳曳地照著桌上三樣物什。

頭一樣,是那柄鑲銀錯金的彎刀。

刀鞘烏亮,盤龍浮雕,鱗甲分明,在燈下沉沉泛著一股森寒的氣息,不動聲色,已透三分殺氣。

一瞥便知來曆不俗,絕非凡品。

旁邊幾枚令牌,被幾塊壓角的老布遮了半角,沉甸甸地壓著。

那是薑義早先吩咐收好的。

說來日若有機會,便交給那小兒,說不定還能換幾分軍功來。

最末一件,卻是一隻斷手。

虎口處裂得深,掌心卻光滑如洗,指節修長,指腹極薄,偏生沒半分繭印。

正是那迷吾的右手。

薑義緩步走近,也不碰,隻垂目靜看了片刻,微不可察地頷了頷首。

果不其然,那股藏在骨子裡的陰寒煞氣,至今未散。

鬼影源頭,正是在這截斷掌裡頭。

薑明在旁,一直看得分明,卻未出一聲,隻是緩緩將那柄彎刀抽了出來。

刀尚新,氣未馴,寒光乍泄,透過燈火,泛起一層幽幽的藍光。

他眼簾低垂,不言不語,一刀下去,皮肉翻開,竟沒帶出半點聲響。

一刀、兩刀、三刀……

刀起刀落,分毫不差,順著骨節,一絲一縷地往裡剖。

手還是那雙手,穩得像老井沉波,刀鋒卻冷冽非常,照得燈下氣氛也跟著緊了幾分。

直到剖至尾指處,刀鋒忽地一滯,像是撞上了什麼彆扭物什。

薑明眉頭輕挑,略一用力。

父子二人便一齊湊近去看。

隻見那截尾指骨節,竟是通體黢黑。

骨色發亮,光澤陰冷,像是泡過舊銅汁水一般,森森死氣,自骨縫中絲絲縷縷往外冒。

偏又粗壯得緊,竟比旁邊的無名指還大上一圈,骨肉間咬合不穩,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像是天生生就的,更像是從哪處硬生生嵌進去的異骨。

“蠻羌那些歪門旁道,儘會使這等陰損手段。”

薑明低聲啐了口,語氣冷硬,厭惡得連遮掩都懶得做。

可他也沒多動,隻把刀擱下,抬眼看向薑義,等著父親說個章程。

薑義立在一旁,燈火映得那張臉半明半昧,一時間竟有些陰晴不辨。

他隻是定定看著那截指骨,目光凝得發沉,仿佛已看透骨中餘孽未消的死氣。

過了片刻,他才低低開口,道:

“此物來路不淨,斷不可久留身畔,也不好隨便處置。”

語氣尋常,卻透出三分寒意。

“明日一早,送去老宅後那片寒地,尋個深些的地方埋了。記得封好,不可透氣。”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道:

“回頭等你弟弟回來,讓他寫份稟帖,捎去天師道或朝廷也行……說不定還能換點實打實的好處回來。”

薑明點點頭,沒多言語,隻俯身取了那截烏黑指骨,拿油布裹得嚴嚴實實。

包到一半,他忽又沉吟了下,從腕上褪下一隻銅鐲,壓在油布上頭,外頭又纏了一層舊布。

“這物太過陰邪,用這鐲子鎮著,或許還能壓一壓。”

話聲不大,卻拿捏得緊。

薑義斜眼瞥了他一下,神色未動,眼底卻帶了分淡淡的欣慰。

這大兒心細,有分寸,倒是越發沉得住了。

待薑明抱了東西下山,屋裡登時靜了下來。

薑義轉身踱回桌邊,伸手把那柄彎刀取起。

指腹在刀鞘上摩挲兩下,金銀錯金,盤龍伏鱗,嵌得極細,入手沉穩,確是塊好料。

他抽出寸許,寒光瀲灩,如秋水初破,照得他眼底一線寒星輕輕晃動。

好刀,確是好刀。

他看著刀鋒,半晌輕輕吐出一句:

“可惜了……家裡還真沒個使得順手的。”

……

此後兩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古今幫的巡防日緊一日,幾乎水潑不進,提防蠻羌複來。

可兩界村頭尾,卻靜得出奇。

像是那夜血雨之後,整片山野都閉了氣,連山雀都少啼幾聲。

倒是村外,隔三岔五便傳來些風頭。

說朝廷震怒,調兵遣將,大軍連番壓境,連天師道的高功都出了山門。

幾路並進,將那羌地的火頭,一寸寸摁了下去,如今正一寸寸收回舊土。

這消息一傳回來,村裡那根繃得死緊的弦,總算鬆了點。

日頭落下得快了些,說笑的聲氣卻漸漸多了起來。

薑義心裡頭,更是越發盼著這仗能早些了斷。

不是為國為民,實在是自家那好兒媳婦,自從那一晚走了,到如今一次都沒去探過。

算算日子,文雅那肚子裡頭,也有七八個月了。

那可是薑家頭一個,娘胎氣足根圓的後代。

薑義心裡頭跟貓爪子撓似的,直癢得難耐,隻想看那娃娃生下來,究竟能有幾分根骨。

是否張口便能吞氣,閉眼也曉得吐納。

畢竟,莫說是人。

就是他屋後那窩第三代靈雞,如今跑去果林邊轉兩圈,落腳也隻挑靈氣重的地方打盹兒。

隻可惜眼下時局未明,他還得守著這一攤子家底兒。

縱是心裡千頭萬緒,也隻能巴巴地等著,希冀有個好消息飄進門來。

不知不覺,已是年節將近。

外頭雖還亂得不清,兩界村這巴掌大的地界兒,卻還算安生,年味兒一點點地冒了頭。

這日傍晚,門“吱呀”一響,薑曦一身寒氣地鑽了進來。

鼻尖凍得紅撲撲的,鞋底還帶著幾縷沒化淨的殘雪。

一進門便嚷嚷開了:“饞了,想吃葷。年節嘛,總得殺隻靈雞祭一祭這口。”

薑義聽了,嘴角抖了抖,隻道一句:“你嘴裡那三百六十天,哪天不叫饞?”

可說歸說,卻還是搖頭輕歎,認了命似的擱下手頭木活,披了件舊襖子往院子裡頭走。

院裡,幾隻三代靈雞正晃悠悠地蹓躂。

有的蹲在瓦簷上閉目養神,有的在枝頭撲來騰去,身姿沉穩,神情端肅。

這些靈雞血脈純正,早沒幾分凡禽的氣性了。

撲棱一下躍上房頂不稀奇,真想飛,興許連村外那座山頭都擋不住。

可它們偏不走,似是念著這山腳下三分靈土。

日日在果林、藥圃與屋脊間來回躥,自得其樂,竟從未有哪一隻飛出去過。

薑義手插著袖筒,站在台階前清了清嗓子,沉聲吆喝一嗓子:

“回窩了。”

話音剛落,屋前屋後登時一陣騷動。

幾隻機靈點的雞,翅膀一抖,呼啦啦騰空而起,直奔後頭那處竹棚,個個腳不沾地地鑽了進去。

像是聽懂了這聲吆喝,已認得“回窩”二字。

可餘下那一大群,卻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圍著果林藥圃咕咕亂叫。

一邊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翅膀裝模作樣,一邊又低頭啄那靈果樹下落的殘渣。

吃得帶勁,哪管天光漸黯、寒風透骨。

有一隻肥大的,竟還仰頭咕噥了兩聲,像是在埋怨誰驚了它的晚飯時光。

薑義負手立在台階上,冷眼看了會兒,眼角微挑,抬手往果林那頭一指,衝薑曦淡淡吩咐道:

“這些沒回窩的,隨你挑一隻就是。”

薑曦聽得歡喜,搓著手便下了台階,目光在那群懵頭懵腦的靈雞身上打轉。

一邊笑嘻嘻地尋獵物,一邊嘴裡還嘀咕著:

“彆怪我啊,是你們貪嘴不聽話,怪不得我嘴饞。”

薑義早在前些日子,便依稀瞧出來了。

這窩靈雞裡,已有那麼幾隻,開始顯出點不凡來。

倒不是說真成了什麼能翻雲覆雨的妖禽。

隻是隱隱約約,像是開了點竅,能懂些人話,有點通人性的意思。

開口吆喝,它能聽個七七八八,叫它回窩,它雖不快也不怒,總歸還是會慢吞吞踱過去,像是懂規矩的。

這般靈性,放在旁人眼裡,怕要嘖嘖稱奇。

可在薑義看來,卻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畢竟前山那些個山獸,在三隻妖物的調教下,一個個都能聽令識人,靈智初開。

自家這窩雞,比起那些山野出身的畜生,可是吃得更好、養得更巧。

自打破殼起,就啄靈果、啃靈藥藤,更是棲在果林邊上,天天泡在靈氣窩裡熏著養著。

不說能飛升成仙,起碼也比尋常禽鳥活泛些。

前些日子,又趕上了那場通竅養神的靈雨,滴滴滲魂、絲絲養神。

這般福澤底子,裡頭有幾隻資質好的靈禽,僥幸開了竅,倒也不算多稀罕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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