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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護羌司馬,秩六百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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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亮一走,晃晃悠悠,又是半月光景。

這陣子村裡閒言碎語沒停過,茶鋪灶頭,牛棚狗圈,全能蹦出點兵家話頭來。

直到這日,才總算傳來樁腳跟落地的準信兒,自村頭搖搖晃晃傳到村尾。

說是涼州府那邊,官軍打了個漂亮仗,打得乾脆利落。

在隴山縣邊界那頭,一處瘴氣繚繞的山穀口,一鍋端了燒當羌一支嫡係精銳,陣斬千餘。

最叫人咂舌的,是那燒當豪帥的親弟。

傳得神神道道的,說能喚風呼雨、夜遊鬼門,一副人間邪神的架勢。

結果遇上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乾淨利落地喪了命。

這麼一來,隴山縣這一頭的風浪,算是叫這場硬仗斂了聲勢。

涼州兵馬也不耽擱,士氣正盛,當夜拔營,轉頭奔去彆處救火了。

這信兒一來,兩界村人心頭那塊石頭,才算實打實地落了地。

村裡頭人逢人便笑,雞鳴狗叫裡都夾著點喜氣。

這些熱鬨,順著風鑽進薑義耳朵裡,他心裡也難得泛暖意。

入夜,還開了壇新釀的靈果酒,甕口一揭,酒香便撲了滿屋,帶點果子的清甜,又不失烈性。

酒喝到半壇,薑明才從後頭踩著露氣回了屋。

靴底還掛著幾片山裡泥葉,一身冷意。

薑義心頭有數。

自打上回村子出事,眼睜睜瞧著敵影逼門,卻連拳都沒地方使。

那股子窩火,落在這大兒子心頭,怕是一直沒散儘。

從那之後,這小子往後山跑得愈發勤了,清晨披露,夜裡背月,一趟不落。

薑義沒多言,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對麵坐下。

隨手把那隻空杯斟滿,自己先抿了一口,這才將白日裡村頭傳的喜事,說了一遍。

薑明聽著,神色也跟著鬆泛些了,嘴角一鬆,像是心頭那根弦卸了半分。

他舉杯一飲而儘,酒剛入喉,話頭便跟著吐了出來:

“爹,我尋思著,想在靠村那頭劃塊地,給幫裡的弟兄們弄個練功納氣的場子。”

薑義端著酒,眼皮都沒抬,隻一手虛點了下,示意他繼續。

“這幾年,幫裡好歹也算養出些底子。”

薑明語氣沉著,話說得穩,像是早在心裡打過好幾遍草稿了。

“有幾個小子骨架硬,底子正,眼下正摸著‘精滿氣足’的門檻。再推一把,說不定能蹦出幾個像樣的角兒來。”

他頓了頓,又低聲補了句:

“前陣子為防羌人,大家夥日夜輪守,也都出了不少力。這會兒歇下來了,也叫他們沾點靈氣。”

他說到這兒,眼角朝屋外一瞥。

後山輪廓沉在夜色裡,如墨描出一道老線,靜得很,透著幾分說不清的分量。

靈泉的氣兒,自山裡滲出來,已不是一日兩日。

早年隻在山腳打轉,如今順著地脈往外爬,連老宅門口,都能嗅出一絲清甘來。

照這路數走下去,再有年,當初那十畝薄田,也要逐步浸作靈田了。

田能養靈,地亦養人。

這樁事,於情於理,薑義都沒什麼可攔的。

如今這日子,薑家早不靠那幾壟薄田過活。

倒是幫裡要是出了幾個能扛事的角兒,不論對村子,還是自家這門麵,都是添光的好事。

他便順口問了一句,語氣還跟尋常閒話一樣:“銀錢還寬不寬當?”

薑明隻是搖了搖頭,語氣鬆鬆的:

“人手不缺。至於銀錢嘛……上回那位羌人小公子,除了刀不離身,身上還有幾樣好物,後來都充了公裡,短時用度倒也寬綽得很。”

薑義聽得分明,便沒再多問。

隻將酒盞一頓,目光朝山下掃了一圈,隨手一指:

“就挨著那片新墾的幻陰草地,劃上一兩畝出來罷。一邊煉心,一邊練功,挨得近,也省得來回折騰。”

這話一落,薑明心頭一熱,忙不迭提壺替他滿上,嘴角帶了點笑意:

“那孩兒便代幫裡的弟兄們,謝過爹了。”

薑義卻沒接他這聲謝,隻低頭看了眼盞中酒色,沉吟片刻,這才慢條斯理地補了句:

“等那靈氣再往外鋪些時日,其餘幾畝地,也都種上靈藥。”

“讓你幫裡那幫小子輪著來伺候。立個章程,種上一日的地,才許去那練功場和寒草地裡歇上一日。”

如今這家裡,吃穿早不在話下,嚼用更不成個事兒。

薑義便想著,把心思多往修行和讀書上使。

屋前屋後的幾畝老果園與藥圃,儘是些養人養氣的好物,自然還是得他親手打理。

至於外頭那片日漸拓開的地界,便由這幫年輕人折騰去罷。

沒過幾日,薑家最外頭那片地,就叮叮當當熱鬨開了。

古今幫青壯熱火朝天,鋤頭鏟子齊上陣,平地的平地,夯土的夯土,叫人瞧著,也頗有點模樣。

薑義卻不去湊那份熱鬨。

每日照舊,天一亮,便拾掇那幾畝地,果樹下除草,藥圃邊修枝。

收拾得乾淨了,才回院裡轉一圈,把那根使了多年的老棍子舞得呼呼生風,筋骨舒展,氣息通暢。

有時手頭清閒了,還會拉上柳秀蓮,兩人一壺茶,一張小幾,幾卷泛黃的經籍鋪開,一坐就是半日。

風翻書頁,蟬噪枝頭,倒也自成個小天地。

日子便這般不鹹不淡地晃著,雞鳴狗吠裡添了幾分舊日的熱鬨,兩界村也像是緩過了這口氣。

兩山集早些時候重開了,南來北往的腳程登時快了許多。

消息也跟著靈通了起來。

隔三岔五,總有好信兒飄進村來。

無非是前線又砍了誰的腦袋、哪座嶺官軍又打了個硬仗,贏得利落。

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那位領頭衝鋒的小將。

連著幾回鏖戰,斬首好幾個羌部頭領,名頭也就這麼一茬茬地往外冒。

隴西,薑亮。

起初是在涼州那一帶叫得響。

再後來,連洛陽、長安那種金鑾之地,說書先生也把他撚進了話本子裡,拍著醒木吆喝:

“那薑小將,怒目金棍橫山道,怒斬羌酋三百騎!”

還給起了個諢號,叫“隴西一棍”,說他如何棍掃一片,殺得山風都為之低頭。

薑義每每聽到這兒,便隻抿一口老茶,未語先笑。

如此又過了三月有餘。

薑家那片新劃出來的地頭,鋸木搬磚,敲敲打打了好些時日,總算立起一座像模像樣的場子。

青石鋪地,硬木架梁,既無金漆朱彩的花哨,也不講什麼風水八卦。

隻一股子結實沉穩,立在那裡,就叫人心裡頭踏實。

也巧,就趕在這場子封頂的日子,於大爺家的老牛車,軲轆軲轆地從兩山集那頭晃了回來。

人還在半嶺,嗓門倒先一步飛了進村:

“降啦!那羌賊首領,降啦!”

一嗓子砸下來,像石子落水,登時炸得村頭村尾滿塘亂響。

小娃子撒了歡地滿街跑,大人也顧不得收鋤頭,成群聚在山神廟前,唾沫星子橫飛。

才不過半月光景,村裡那些跟著薑亮外頭闖蕩的小子們,也陸陸續續回了鄉。

一個個雖說灰頭土臉、風塵仆仆,可眉間眼角卻藏不住那股子意氣風發。

腰間綬帶迎風一晃,亮得叫人一時都不知是陽光太烈,還是自家後生出息太大了。

據他們說,這回驅逐羌賊,收複失地,薑校丞立下大功,早已奉命入洛述職。

薑家那院子裡,便又眼巴巴地盼了一個來月。

一盼盼到入秋,涼風起、草葉黃,村口那條彎曲的土道上,總算晃晃悠悠地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未停,車簾便已掀開。

率先跳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如今在涼州乃至洛陽都叫得響的“隴西一棍”。

隻是這會兒,那根打出赫赫聲名的大棍子,卻憋屈地橫在車角,壓在幾捆包袱與兩口箱籠下頭。

倒是薑亮背著雙手下得從容,步子不緊不慢,身上風塵未褪,眉角卻添了幾道細細的笑紋。

他身後,跟著離村一年多的李文雅和薑銳。

文雅褪了幾分當年的青澀,眉眼溫婉裡多了些從容。

最惹眼的,還是李文雅懷裡那對粉團似的小娃娃。

一男一女,白白淨淨,規規整整地裹在小襖裡,烏溜溜的一雙眼珠子,正好奇地四下打量。

生得不認得地,卻也不怕人。

這對小兄妹,喚作薑欽、薑錦,算起來,眼下也快滿一周歲了。

“隴西一棍”四個字,在外頭,是說書人口裡的膽氣。

在村裡,也早成了炕頭茶盞邊的談資,帶著點得意,帶著點家門榮光。

這回人一回來,左鄰右舍、叔伯嬸娘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

有人伸手逗娃,有人遞果送茶。

隻聽得一句句“亮娃可算回來了”、“這回可當大官了”,比接自個兒親兒子還殷勤三分。

薑義忙迎出門去,在人堆裡擠出幾聲乾笑,嘴裡“改日請酒、改日請酒”搪塞著。

手下卻不動聲色地一撥,把兒子一家先帶進了門。

院裡頭,熱鬨正盛,行李箱籠一件件往下抬,口裡還不時傳來打趣與招呼聲。

薑義卻沒往那堆人裡擠。

他隻慢慢彎下腰,朝那對初回老家的小孫兒孫女伸出手,笑嗬嗬地,一左一右將兩個小人兒抱了起來。

懷裡香噴噴的,軟乎乎的,小臉紅撲撲貼在他胸口,像兩團糯米團子,熱騰騰的,還帶著點奶味兒。

他沒急著回屋,就這麼抱著倆小東西,踱出了院門。

沿著屋後山腳那頭靈氣最盛的一段地頭,一步一緩地走了起來。

倒像不是在散步,而是在量地。

兩個娃娃也怪得很,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頭一遭來,卻沒哭也沒鬨。

一左一右瞪著兩雙烏亮的眼睛,東看看,西瞧瞧,好奇得很。

直到走到山腳新宅院門口。

靈氣氤氳,似霧非霧,仿佛連草葉都帶著一股子沉靜的甜香。

兩個娃兒睜得圓圓的眼睛,這下才像有了些察覺,眉頭一蹙,身子一縮,往他懷裡鑽了鑽。

薑義低頭瞧著懷中兩個小團子,不覺輕笑出聲。

掌心慢悠悠地拍了拍他們後背,語氣也軟得能掐出水來:

“好,好得很……”

就這底子,就這反應,根骨靈台皆是清透無滓,一身元氣比山泉還乾淨。

這等胚子,已然不必靠什麼益氣丹去催。

再大上一兩歲,隻要把那門最初的呼吸法教下去。

這“氣足圓滿”的門檻,八成便能水到渠成,不費吹灰。

心頭思緒轉著,腳下卻不亂,仍是一腳一穩地往老宅踱回去。

才剛邁進門檻,便瞧見柳秀蓮站在院內,一手牽著薑銳,正往薑亮身後張望,眉心隱隱帶了點疑色。

“怎麼沒瞧見鋒兒?”

薑亮才卸了行裝,臉上帶著一身風塵洗儘後的輕鬆,笑著回道:

“娘,前些時路過涼州,孩兒自作主張,讓鋒兒跟著天師道的高功,前往鶴鳴山修習丹道去了。”

“孩兒在那兒也還有些舊識,鋒兒跟著那一行人,斷不會叫人怠慢了去。”

柳秀蓮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瞧不出喜怒,隻低聲應了句:

“也是極好的……孩子大了,總得出去見見世麵。”

那孩子自小就愛搗鼓丹爐,火頭一旺,能在灶前蹲一整天,連飯都顧不上吃。

那股癡勁兒,她這當阿婆的,瞧在眼裡,也疼在心頭。

雖說心底還有點舍不得,終歸是樁天大的好事。

念頭正轉著,眼光已落到那一雙粉撲撲的娃兒身上。

也顧不得再追問什麼了,忙不迭地從薑義懷裡接了過去。

抱在懷裡左一口右一口地親,眼睛看得都舍不得眨一下。

“哎喲,這眼睛像文雅……嘴倒是隨了咱家亮兒……”

一邊說著,一邊樂得嘴角直咧,笑紋從眼角一直綻到鬢邊。

薑義倒也不急,任她抱娃子抱得高興,自己卻慢條斯理地回了堂屋,落座主位。

抬眼看了薑亮一眼,隨口嘮家常搭了一句:

“這趟回來,打算待多久?”

這一回驅羌收地,亮兒可是立了大功。

封賞遲早要落下來。

這巴掌大的隴山縣,怕是留不住人了。

薑亮聞言,神情也收了幾分,整了整坐姿,正聲道:

“正式任命還沒下,不過聽校尉那邊透了風,八成要調我去護羌校尉府,任司馬,秩六百石。”

說到這兒,略頓了頓,才又補上一句:

“新任的護羌校尉,便是這位趙校尉。”

薑義聽罷,應了一聲,輕點點頭。

秩六百石,在涼州府也是一號人物了。

說來也不過半年光景,從個二百石的縣尉,拔到這等位置。

升得快,卻不虛浮,還正好落在舊識麾下。

不失為件穩當的好差事。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盞,吹了口氣,熱霧氤氳,茶麵輕顫,香氣四散。

話頭忽地一轉,語氣還輕著:

“……那隻跟你一道揚名立萬的大黑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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