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家門前。”
馬阿姨隨口說了一句,見屋子裡的人都圍住了她,她一點兒都不害怕,指著沙發:“你們都彆站著,坐。”
楊錦文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從裡麵取出張天橋等三人的身份證複印件,展示在馬阿姨眼前。
“您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馬阿姨隻是瞥了一眼,點頭:“就他,你們放心,我沒有老眼昏花,我不會認錯人的。
這個家夥以前在農機廠上班,經常在廠子裡鬨事兒,我太曉得他了。”
楊錦文咽下一口唾沫:“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他是來找您,還是找其他人?”
“他找我這個老太婆乾啥,是來找隔壁騷蹄子的。”
何金波插了一句嘴:“他和白小春是什麼關係?”
馬阿姨用暖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楊錦文:“天氣太熱了,公安同誌,你喝點水。”
何金波、鄭康和李海波照樣被無視了。
“白小春以前是我們農機廠的廠花,仗著自己長得幾分姿色,各種騷浪賤,嫁給老袁的小兒子,她也不安分,私下裡照樣招蜂引蝶。
這個張地痞也是追求她的小蜜蜂,本分的姑娘家,誰會無緣無故去摸人家柰子。”
聽見這兩個字,楊錦文摸了摸鼻子,開口道:“您的意思是,這個白小春本來就和張天橋不清不楚的?”
馬阿姨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時間見過張天橋?具體時間。”
馬阿姨皺眉:“他來過兩次,第一次是六月幾號來著,我記不住了,不過第二次就是兩天前。”
“兩天前?”
“是啊,張天橋第一次來,使勁拍白小春的門,是白天的時候,這白小春老公死了後,就一直沒改嫁,她也沒上班,都是老袁家養著她的,條件就是她必須把孩子養成年,才能改嫁。
那天,我在家裡午睡,把我吵醒了,我開門一瞧,哎喲,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
他還喊了我一聲‘馬阿姨’,老娘沒搭理他。
這白小春沒讓他進屋,這龜兒子就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楊錦文見她越說越偏,趕緊問道:“那兩天前呢?”
“兩天前,我是偷摸看見的,我剛好下樓丟垃圾,就看見一個人影,悄悄進了白小春的屋子,那背影就是張天橋這個殺人犯。
我琢磨著他第一次來,估計是白小春的女兒在家,她不好意思當著孩子的麵,乾那破事。
第二次,那孩子剛好去爺爺奶奶家,我見著那孩子挎著一個包出門,我還問她去哪兒,她就說去她爺爺奶奶那裡。”
馬阿姨還在絮絮叨叨,但楊錦文已經沒有問題了。
毋庸置疑,張天橋的行蹤找到了。
楊錦文看見何金波幾個人快速地出了門,去到了樓道上。
他向馬阿姨點點頭:“阿姨,謝謝你,一會兒你要是聽見什麼動靜,不要出門。”
“公安同誌,這個張天橋是不是又犯啥事了?”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問問。”
楊錦文出了門,幫她把房門關上。
這時候,何金波、鄭康和李海波重新來到202號房,敲了敲門。
溫墨看了看楊錦文,剛要問些什麼。
202號的房門被打開了。
這次是白小春開的門,她手裡還拿著筷子,看樣子是在吃晚飯,見到何金波他們,她驚訝道:“你們……”
何金波沒和她廢話,一行人把她擠進屋裡。
“你們這是乾啥呢?”
沒有人回答她,何金波、鄭康和李海波掏出皮包裡的手槍,查看臥室、廚房和洗手間。
楊錦文把房門關上,直奔放在電視機旁邊的白色座機電話。
他想要看一下撥號的曆史記錄,但卻查不出來。
鄭康打開一間臥室的房門,屋子裡開著一盞台燈。
白小春的女兒坐在課桌前,她雙手放在桌麵上,正在台燈下麵寫作業。
鄭康趕緊把手裡拿著的槍藏在背後,迎著女孩疑惑的目光,他笑了笑:“孩子,你繼續寫作業,我們找你媽媽有點事兒,彆害怕。”
女孩抿抿嘴,把視線垂了下來。
鄭康把房門輕輕關上,回到客廳。
這時候,白小春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她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
特彆是這些公安一進門,馬不停蹄地查看屋子,還從皮包裡拿出了槍,更是嚇得她心肝直跳。
溫墨站在她的麵前,不再是老帥哥的溫文爾雅,他冷聲喝問道:“白小春,你為什麼撒謊?”
白小春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我……我撒什麼謊了?”
“你明明見過張天橋,你為什麼撒謊?”
“我沒見過他呀。”
何金波道:“你是死鴨子嘴硬,是吧?我告訴你,我們不是平白無故來的這一趟,我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有沒有見過張天橋?”
白小春咬了咬牙,搖著頭:“我沒見過。”
這時候,楊錦文走上前,指著她戴著的耳環。
“那你告訴我,你戴的這一對黃金耳環是從哪裡來的?”
“我買的。”
“撒謊!”
楊錦文一字一句地道:“你有沒有看過這幾天的新聞?7月5號發生在安南市的大巴車特大殺人搶劫案。
其中一名女乘客,當時身上所攜帶的耳環被歹徒搶走!
她的耳環是去年剛結婚時買的,樣式是絞絲燈籠款。
這種耳環製式,都是剛結婚的女性才會買的。
你說這耳環是你買的,那你告訴我,你這對耳環重量多少克?”
楊錦文這話一出,立即就把白小春給震住了。
除了她之外,鄭康也是一臉驚訝。
溫墨等人突然明白過來,第一次進屋的時候,楊錦文為什麼一直盯著白小春的臉看。
敢情,他進屋之後,就已經發現了對方戴的耳環可疑,所以出門後,轉頭就向隔壁鄰居求證。
這一套操作下來,很快就把張天橋的行蹤給打聽清楚了。
何金波讚歎道:“我靠,你小子連那些乘客被搶的財物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錦文瞥了他一眼,而後看向臉色蒼白的白小春。
“你倒是說說看,你的耳環重多少克?你要是能回答出來,我們馬上就走,你要是撒謊,那我們隻好拘你!”
隨即,白小春當場哭了出來,一邊用手心揩拭眼淚,一邊喊道:“我也不想要的,那混蛋非給,他硬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