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回到薪火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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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風嶺最後一道嶙峋的脊線被踏在腳下,狂躁的風魔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驟然平息。眼前豁然開朗,仿佛天地被溫柔地抹平了所有皺褶。

下方,不再是望不到邊際的原始林海,而是一片被鐵色巨杉主宰的磅礴山穀。

鐵杉,真正的鐵杉。它們紮根於穀地,拔地而起,樹乾粗壯如遠古巨人的立柱,灰褐色的樹皮層層疊疊,溝壑縱橫,每一道紋路都沉澱著時光的堅硬與滄桑。樹冠高聳入雲,深綠色的針葉濃密得如同凝固的墨綠雲團,將整個山穀籠罩在一片深邃、肅穆的綠意之下。陽光艱難地穿透層層疊疊的枝葉,在鋪滿厚厚鬆針和苔蘚的地麵上投下斑駁陸離、不斷搖曳的光斑,空氣裡彌漫著鬆脂、腐殖土和某種古老木質混合的清冷氣息,沁人心脾,那是家的味道。

這便是薪火部族的心臟,鐵杉林。一座依托著這些活著的巨木堡壘而建立的家園。

淩淵的目光投向山穀深處。在那些最雄偉的巨杉樹冠之下,隱約可見依附著樹乾搭建的巨大平台和樹屋輪廓。粗壯的藤索懸橋如同巨蛛的絲網,在參天古木之間縱橫交錯,連接著不同層級的居所。最高處,幾座以整塊黑岩壘砌、形如鷹喙的哨塔刺破濃密的樹冠,沉默地監視著四野。一縷縷淡白色的炊煙,從巨木的懷抱裡嫋嫋升起,筆直地飄向湛藍的天空,那是人間煙火最溫暖的信號。

“家”淩淵的聲音低沉平緩,卻帶著一種千鈞的重量,清晰地送入身後每個人的耳中。這簡短的一個字,承載了長途跋涉的疲憊與一路凶險後的心安。

隊伍沿著陡峭的山坡向下,踏入鐵杉林的邊緣。腳下的土地變得鬆軟而富有彈性,厚厚的苔蘚和鬆針吸收了所有的腳步聲。光線驟然暗了下來,四周隻剩下巨木沉默的呼吸和風吹過針葉發出的、永恒般的沙沙低語。墨甲獸龐大的身軀在巨杉的映襯下,竟也顯出了幾分“合適”的尺寸,它沉重的步伐踏在鬆軟的地麵上,幾乎悄無聲息,黑瑪瑙般的眼睛掃視著這片古老而熟悉的領地,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如同大地脈動般的呼嚕,宣告著守護者的歸來。

淩驍和淩玥緊繃了一路的心神,在踏入這片巨木陰影的瞬間,不由自主地鬆弛了幾分。睿睿從淩玥懷裡輕盈地跳了下來,小爪子踩在厚實鬆軟的鬆針層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它翠綠的小腦袋高高昂起,綠寶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片陌生的、充滿濃鬱生命氣息的森林,閃爍著新奇的光芒,不再需要妹妹的懷抱。

然而,這份靜謐很快被打破。

“看,是族長,族長回來了”一聲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驚呼,從前方一棵巨杉半腰的哨卡平台上炸響,聲音洪亮,帶著熊族戰士特有的渾厚。

緊接著,如同平靜的湖麵投入巨石,整個鐵杉林靠近入口的區域,瞬間“活”了過來。

人影從巨大的樹根後閃出——有頂著毛茸茸兔耳、動作敏捷的年輕戰士;有從懸空的藤橋上探出頭、長著鹿角、眼神溫潤的族人;從半掩在樹乾中的木門裡奔出穿著堅韌皮甲、手持長矛或硬木弓的各族精悍戰士;有身著素麻布衣、臉上帶著勞作痕跡的普通族人;甚至有幾個光著腳丫、拖著蓬鬆尾巴的小狼崽,扒著粗壯的樹根,瞪圓了眼睛好奇地張望。

所有的目光,在最初投向淩淵的敬畏之後,幾乎全都被他身後那兩個龐然大物牢牢攫住。

墨甲獸,部族古老傳說中的守護者,雖然並非第一次出現在族人麵前,但那如同移動堡壘般的沉重威壓和布滿玄奧紋路的厚重甲殼,每一次出現都足以讓最勇敢的戰士屏住呼吸。

而墨甲獸身後,那道沉默跟隨的巨大身影,則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驚駭與敬畏!

雷雲隼王,儘管它此刻羽翼殘破,沾染著暗金色的血汙,步履間帶著重傷後的虛弱與蹣跚,每一步落下都顯得沉重而勉強,但那屬於天空王者的威嚴骨架、深邃如夜空的羽色、尤其是頭頂那簇即使黯淡也依舊刺目的銀白電翎,無一不在昭示著它那令人戰栗的身份——嘯風嶺乃至整個聖獸山脈高空的主宰之一。

“天,天空的霸主,雷雲隼王”

“它,它怎麼跟在族長後麵”

“受傷了,好重的傷”

“族長竟然降服了隼王”

低低的驚呼、難以置信的抽氣聲、帶著恐懼與狂熱交織的議論,如同被驚擾的蜂群,在巨木的陰影下嗡嗡響起。戰士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普通族人望向淩淵的目光如同仰望神祇,幼崽們則既害怕又忍不住偷偷張望。

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通往部族核心區域的寬闊通道。敬畏的目光如同實質,幾乎要將空氣凝固。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急促卻依舊帶著長者特有溫和韻律的聲音穿透了嘈雜:“讓開些,孩子們,讓婆婆過去。”

人群分開處,一個穿著深青色麻布長袍、拄著一根盤繞著翠綠嫩藤拐杖的老婦人快步走來。她身形清瘦,頭發銀白如雪,梳理得一絲不苟,在腦後挽成一個簡潔的發髻,用一根打磨光滑的鹿角簪固定。她的臉上布滿歲月刻下的溝壑,眼神卻溫潤而充滿智慧,如同古井深潭,周身散發著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草木藥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頭頂兩側,微微探出銀發之外的一對小巧而優美的棕褐色鹿角,角尖還帶著自然的弧度,昭示著她鹿族的血脈。她正是部族的首席巫醫,被族人尊稱為“鹿婆婆”。她身後跟著兩名年輕的學徒:一個長著蓬鬆鬆鼠尾巴的少女,捧著一個碩大的藤條編織的藥箱;另一個則是耳朵尖尖、動作輕靈的貓族少年,手裡拿著幾束還帶著露珠的奇異草藥。

鹿婆婆的目光掠過墨甲獸,在淩淵身上微微一頓,帶著無聲的問候,隨即,她所有的注意力便死死釘在了雷雲隼王的身上,尤其是它身上那幾處深可見骨、雖然不再流血卻依舊猙獰恐怖的傷口上。她溫潤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如同蒙上了一層寒霜。

“族長”鹿婆婆走到淩淵身邊,聲音低沉而嚴肅,“這傷非同小可,請容老身近觀。”

淩淵微微頷首。

鹿婆婆深吸一口氣,緩步靠近隼王。即便重傷虛弱,隼王那巨大的體型和殘存的威壓依舊令人心悸。它微微偏過頭,巨大的金色鷹眸帶著審視和一絲本能的警惕,看向這個靠近的、散發著草木氣息的渺小存在。

鹿婆婆並無懼色,她伸出枯瘦但異常穩定的手指,在距離隼王傷口尺許的地方懸停,指尖縈繞起一層極其微弱、近乎透明的淡綠色光暈,那光暈中仿佛有細小的嫩芽在萌發,散發著純淨的生命氣息。這光暈小心翼翼地探向傷口邊緣殘留的、幾乎難以察覺的一絲焦黑痕跡。

就在那淡綠光暈接觸到焦黑痕跡的刹那——嗤!

一聲微不可聞、卻令人牙酸的輕響驟然響起,那絲焦黑痕跡竟如同被驚醒的毒蛇般猛地蠕動了一下,一股陰冷、粘稠、帶著腐朽與湮滅意味的可怕氣息瞬間爆發出來,鹿婆婆指尖那充滿生機的淡綠光暈如同脆弱的琉璃撞上巨石,瞬間黯淡、破碎,她本人也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觸電般縮回手,指尖赫然泛起一絲刺目的、不祥的灰敗之色,連帶著她頭頂那對小巧的鹿角尖端,都似乎蒙上了一層黯淡的陰影。

“這”鹿婆婆猛地抬頭看向淩淵,溫潤的眼眸中此刻隻剩下驚駭欲絕的凝重,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侵蝕之力霸道,陰毒,吞噬生機,汙穢本源,絕非尋常邪物,這氣息老身隻在最古老的、幾乎失傳的巫典殘片上見過類似的隻言片語”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一字一頓地道:“它來自北方,是北方死域深處那片連最古老的聖獸骸骨都已化為飛灰的生命禁區才可能滋生的‘蝕骨之瘴’”。

“死域蝕骨瘴”淩淵的眼神陡然銳利如刀鋒,仿佛穿透了重重鐵杉巨木,投向了遙遠而未知的北方。他周身的氣息瞬間沉凝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股無形的寒意讓周圍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分。周圍的族人聽到這幾個字,瞬間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恐懼低語,冰冷的感覺如同潮水漫上每個人的臉龐。那是隻存在於祖輩恐怖傳說中的禁忌絕地。

就在這片凝重死寂中,一個身影排開眾人,走到了淩淵麵前。來人身材與淩淵有五六分相似,同樣高大挺拔,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深褐色皮甲,腰間挎著古樸連鞘長刀。麵容棱角分明,眉宇間少了幾分淩淵的深沉厚重,多了幾分銳利和刻意維持的沉穩。正是淩淵的表弟,淩振。

“表哥”淩振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目光快速掃過氣息萎靡卻依舊懾人的雷雲隼王,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有震驚,有審視,更有一絲潛藏極深的不甘,“一路辛苦了。這隼王傷勢如此沉重,當真無礙”他的視線最終落在淩淵臉上,帶著探詢。

“無性命之虞,需靜養拔毒。”淩淵的回答簡潔至極,目光在淩振臉上停留一瞬,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他沒有多言,轉向鹿婆婆,語氣不容置疑:“鹿婆婆,有勞清理‘巨杉之心’祭壇旁的空地,布‘回春固元陣’。墨甲,你守陣眼。隼王傷愈前,任何人不得靠近驚擾。”

“是,族長”鹿婆婆肅然應命,立刻帶著她那兩名同樣麵露驚色的學徒轉身去安排。墨甲獸發出一聲低沉的、表示領命的呼嚕,邁開沉重的步伐,率先朝著部族中心那片最為神聖古老的區域走去,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顫。雷雲隼王似乎聽懂了安排,掙紮著邁開腳步,沉重的鷹足踏在鬆軟的地麵上,留下深深的印痕,沉默而艱難地跟上墨甲獸龐大的身影。

淩振站在原地,看著兄長有條不紊地發布命令,看著那兩頭強大的守護獸在族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向祭壇區,他的嘴唇幾不可察地抿緊了一下,下頜線繃得有些僵硬。寬大的袖袍下,他的右手悄然緊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掌心之中,赫然緊貼著一截觸手冰涼、刻滿了細密扭曲符文的森白骨笛!那骨笛的材質,透著一種不祥的慘白,與他臉上維持的平靜形成了詭異的反差。

淩玥和淩驍帶著睿睿,隨著人群走向部族中心。喧囂的人聲,族人們劫後餘生般的問候,溫暖熟悉的煙火氣這一切都讓淩玥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睿睿邁著小爪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淩玥腳邊,翠綠的小腦袋卻高高昂起,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巨杉林最深處,所有巨木拱衛的核心,“巨杉之心”祭壇所在的方向,眼神裡充滿孩童般的疑惑和一種近乎本能的探尋,小小的鼻翼翕動著,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充滿不解的啾鳴,仿佛空氣中飄蕩著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吸引它。

“怎麼了,睿睿”淩玥順著它的目光望去,隻看到層層疊疊的巨大樹乾和更深處被濃蔭遮蔽的幽暗,還有族人們來來往往的身影。她彎下腰,想摸摸睿睿的頭。

突然,一個溫婉中帶著急切,又飽含了無儘思念的聲音,如同林間最清澈的溪流,穿透了人群的嘈雜,清晰地傳了過來,瞬間攫住了淩驍、淩玥和睿睿的全部心神:

“阿驍,阿玥,阿睿”

這聲音仿佛帶著魔力。他們猛地循聲望去。

隻見前方一棵最為粗壯、樹皮上刻著古老部族圖騰的古鐵杉下,站著一個女子。她穿著一身素淨的、染著靛藍色棉麻衣,眉宇間沉澱著歲月賦予的從容與智慧,一雙眼睛如同最清澈寧靜的潭水,此刻卻掀起了波瀾,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著歸來的兒女,裡麵盛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激動、欣喜,還有一絲巨大的、毫不掩飾的困惑。

正是他們的母獸,阿璃。

她顯然已經通過某種部族秘法知曉了孩子們一路的經曆——墨甲獸的歸來,睿睿的蛻變,甚至那凶險萬分的侵蝕。但此刻,當她的目光真正落在三個孩子身上時,那溫潤眼眸裡的震驚卻並非源於這些驚心動魄的遭遇。

“你們”阿璃快步走上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和巨大的困惑,她的目光依次在淩驍、淩玥和睿睿身上仔細流連,仿佛要確認這不是幻影。她先是看向淩驍,少年挺拔的身姿已初具青年的輪廓,肩背寬闊,眉宇間帶著一路磨礪出的堅毅,早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還有些單薄的半大孩子。接著是淩玥,少女身量抽長,亭亭玉立,曾經稚嫩的臉龐褪去了些許青澀,多了幾分沉靜與堅韌,眼神也更深邃了。最後,她的目光落在睿睿身上,小家夥雖然還是翠綠的絨毛團子模樣,但體型明顯大了一圈,絨毛更加濃密硬挺,眼神靈動而好奇,不再是那個需要時刻抱在懷裡的小不點了。

“怎麼,怎麼都長這麼高了”阿璃的語氣充滿了母親特有的那種時間錯位的恍惚感,帶著巨大的驚訝,仿佛隻是離家幾日,孩子們卻已躥高了一大截,“尤其是阿睿,這絨毛”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抖,輕輕撫過睿睿昂起的翠綠小腦袋,感受著掌心下那不同於幼時柔軟、變得更有韌性的觸感,“摸著都硬實了,像個大孩子了”她的聲音裡滿是感慨和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光飛逝的悵然。

睿睿立刻感受到了母獸掌心的溫暖和那熟悉的、讓它無比安心的氣息,立刻親昵地、用力地用頭頂蹭了蹭她的掌心,喉嚨裡發出依賴而滿足的咕嚕聲,那點對祭壇方向的疑惑暫時被重逢的喜悅徹底衝淡了。

淩驍看著母親眼中純粹的、因他們飛速成長而產生的驚訝,喉頭微動。那一路拚殺磨礪出的冷硬線條,在母獸溫柔而困惑的目光下悄然柔和了幾分,仿佛冰雪遇到了暖陽。他低低喚了一聲,聲音帶著少年初成的低沉:“母獸”

淩玥的眼圈瞬間紅了,像歸巢的雛鳥,幾步撲進阿璃溫暖而熟悉的懷抱,將臉深深埋在她的肩頸處,鼻尖縈繞著母獸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淡淡的草木清香。所有的疲憊、一路的驚險、緊繃的神經,仿佛都在這個懷抱裡找到了安放之處,化作一聲悶悶的、帶著無限眷戀的輕喚:“母獸,我們回來了”

阿璃緊緊抱住女兒,感受著懷中少女明顯抽長的身量和那份沉甸甸的依賴,另一隻手則用力拍了拍淩驍那寬闊了許多、已顯露出堅實肌肉輪廓的肩膀,又溫柔地揉了揉睿睿毛茸茸的腦袋。掌心下孩子們真實的存在感和那陌生的、屬於少年的挺拔身量,讓她心頭百感交集,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長長的、帶著無儘欣慰與後怕的歎息,融進了鐵杉林清冷的空氣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路,苦了你們了” 她雖知曉大概,但孩子們具體經曆的艱險,光是想象就讓她心如刀絞。

“阿璃”淩淵沉穩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他已走到近前,目光落在妻子臉上,那深邃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隻有彼此才能讀懂的心疼與安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阿璃抬起頭,迎上丈夫的目光,眼中的水汽尚未完全褪去,卻已換上了屬於族長伴侶的沉靜與擔當。她輕輕鬆開淩玥,對著淩淵微微頷首,目光隨即轉向他身後那龐大而傷痕累累、正被引向祭壇方向的雷雲隼王,以及更遠處正開始緊張忙碌布陣的鹿婆婆等人,溫婉的眉頭輕輕蹙起,聲音帶著凝重:“這隼王還有鹿婆婆方才感應到的那死域氣息”。

“嗯”淩淵隻應了一聲,目光交彙間,無需多言,阿璃已然明了事情的嚴重性遠超想象。她立刻收斂了重逢的激動與感慨,對淩淵道:“你先去處理隼王傷勢,刻不容緩。孩子們交給我,放心” 她的聲音溫柔依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淩淵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有信任,有托付,也有對家的眷戀。他點了點頭,不再耽擱,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祭壇區,背影沉穩如山,帶著肩負整個部族的重量。

阿璃則牽起淩玥的手,又招呼淩驍和安靜依偎在她腳邊的睿睿:“走,先回家。母獸知道你們今天回來,特意熬了你們最喜歡的‘百果蜜羹’,還有新烤的鬆子餅。”她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溫軟,帶著一種將風雨暫時擋在家門之外的魔力,將三個經曆了一路風霜的孩子帶離了這喧囂而凝重的中心區域,朝著那棵刻著圖騰的巨大鐵杉上、屬於他們的溫暖樹屋走去。睿睿邁著小爪子,緊緊跟在母獸和姐姐身邊,翠綠的小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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