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加拿大紐芬蘭與拉布拉多省最北端的因紐特人小鎮——內恩。
當林予安走出狹小的機艙時,一股夾雜著鹹濕海風和冰川氣息的、比阿拉斯加更凜冽的寒流,瞬間灌入了他的肺裡。
空氣冷冽得像玻璃的碎片,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這裡,是通往冰封王座的最後一站文明。
前來接機的,正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執行製片人馬克。
“林!”馬克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你這家夥,看起來比在奇爾科湖的時候更結實了!我聽說了,你已經在阿拉斯加蓋了一座漂亮的木屋。”
“你也是,馬克,看起來沒少在洛杉磯的健身房裡下功夫。”林予安也笑著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吧,先去基地。”馬克領著他上了一輛節目組的皮卡。
“按照規定,你們需要先進行為期三天的強製隔離和最後的準備。”
“這次不一樣,林,我們請來的選手,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衝著你這個‘第八季冠軍’的頭銜來的,你將是所有人集火的目標。”
林予安的臉色毫無變化:“我明白的,馬克,我也很期待和他們一起競賽!”
在小鎮唯一的、由木頭搭建的簡樸旅館裡,林予安提著他的遠征背包,走進了狹長的走廊。他被安排進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
就在他尋找自己房間號的時候,旁邊一扇房門正好打開。
一個留著長發,氣質獨特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自己縫製的鹿皮背心,眼神寧靜而又充滿智慧。
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
林予安立刻認出了她——沃尼亞·西頓,第六季的亞軍,一位真正的傳統技藝大師。
沃尼亞也認出了他,她臉上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便徑直向樓梯口走去。
沒有多餘的寒暄,強者之間的初次見麵,充滿了不動聲色的審視。
林予安找到自己的房間,將裝備放下。
他沒有休息,而是拿出那把由老喬治親手鍛造的大馬士革獵刀,和斯坦送的阿肯色石,開始了冥想般的研磨工作。
細膩的磨刀石在堅硬的刀身上緩緩劃過,發出“沙……沙……”的令人心安的聲音。
他需要通過這個過程,讓自己迅速進入狀態。
當他完成這一切時,那把獵刀的刃口,已經呈現出一條幾乎看不見的,閃爍著森冷寒芒的白線。
第二天上午,六位傳奇選手,第一次被正式召集到了節目組的臨時會議室。
這裡,將是他們第一次的正式會麵,也是最終的裝備檢查和安全培訓的地點。
房間的布置很簡單,一張巨大的長桌,六把椅子,周圍架設著幾台已經開啟的攝像機。
當林予安推開門時,房間裡已經到了五個選手,他立刻感受到了那種充滿壓迫感的氣場。
執行製片人馬克看到全員到齊,拍了拍手,臉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打破了安靜。
“好了,各位,現在全員到齊了,歡迎來到拉布拉多!”
“在宣布最終規則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我知道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麵。所以,我想,大家可以先互相認識一下。”
“凱莉,你願意先開始嗎?告訴大家,你是誰,來自哪裡,以及這一次,你為什麼回來。”
凱莉抬起頭,露出了她那標誌性的、陽光般的笑容:“嗨,我是凱莉·拉塞爾,31歲,第七季的選手,堅持了89天,腳趾被嚴重凍傷後被迫退賽。”
“回來,是因為我熱愛這種生活,我想看看,在這片新的土地上,大自然又會贈予我什麼樣的禮物。”
馬克的目光轉向了沃尼亞:“沃尼亞,你是《荒野獨居》曆史上最強的女性選手之一,告訴大家你的故事吧。”
沃尼亞睜開眼睛,聲音輕柔但充滿力量:“我是沃尼亞·西頓,45歲,第六季堅持了73天。”
“我是一名原始技能的實踐者,我擅長利用動物的皮毛和骨骼,為自己創造溫暖和工具。我回來,是想看看,在這片更嚴酷的土地上,我的技藝,能否讓我走得更遠。”
“米歇爾。”馬克轉向另一位女士。
“你來自緬因州的冰雪世界,可以說,這裡的環境對你來說最熟悉不過了。”
米歇爾·芬恩的回答充滿了自信:“我是米歇爾,47歲,第八季選手,堅持了63天,寒冷是我的老朋友,上一次,我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而錯失了終點。”
“我回來,就是為了修正那個錯誤,拿走我應得的東西。”她說完看了一眼同期選手林予安,眼中滿是挑戰的意味。
“說到失誤。”馬克看向了那個最年輕、眼神最銳利的選手。
“科爾頓,作為我們中最年輕的獵手,你這次有什麼想說的?”
科爾頓緊了緊手中的反曲弓,毫不掩飾自己的戰意:“我叫科爾頓·羅林斯,23歲,第八季選手,堅持了59天。上次我太年輕了,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這一次,我準備得更充分,我的弓和陷阱,都會比上次更致命!我的目標隻有一個——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拿走50萬美金!”
阿莫斯推了推眼鏡:“我是阿莫斯·羅德裡格斯,40歲,第七季堅持了58天,我是一名退役的特種兵和原始技能導師。”
“對我來說,這不僅是一場比賽,更是一次深入的精神修行,我想在這片土地上,驗證我所學的知識。”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燈一般,齊刷刷地集中在了林予安的身上。
房間裡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微妙,他是這裡唯一的、真正意義上的冠軍。
馬克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他笑著,用一種略帶調侃和煽動的語氣說道:“好了,林,我們唯一的冠軍選手。”
“你已經拿走了一百萬美金,還在阿拉斯加建了自己的王國。”
“告訴這些想要挑戰你王座的人,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難道是家裡的壁爐還不夠大嗎?”
馬克的玩笑引來了一陣輕微的笑聲,但所有傳奇選手的眼神,依然銳利如刀的盯著林予安。
林予安緩緩地站起身,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闡述自己的理念、目標或是心路曆程。
他隻是平靜地環視了一周,然後,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段讓整個房間瞬間陷入死寂的話。
“我是林予安。”
“第八季的冠軍。”
“在奇爾科湖,堅持了93天。”
“期間,獵殺了一頭騾鹿,和一頭成年黑熊。”
沒有形容詞,沒有情緒,隻有一連串無可辯駁的事實。
93天,這個數字,已經超越了所有人的記錄。
在《荒野獨居》的曆史上,選手們遇到熊,大多是驅趕、躲避,或者在極度被動的情況下進行自衛。
而像林予安這樣成功獵殺一頭成年黑熊的,他是唯一的一個!
那一瞬間,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這次回來,很簡單。”
“回來是為了接受,各位的挑戰。”
“王座在此,歡迎放馬過來!”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攝影師和馬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抑製不住的興奮!他們知道,他們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一個真正的王者,已經向所有的挑戰者,發出了屬於他王者的宣言!
“很好。”總製片人馬克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他站了出來,繼續控場:“那麼,歡迎回來,各位傳奇!”
“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對自己上一次的離開心有不甘。所以,我們設立了這座《冰封王座》,給你們一次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現在,我們來宣布最終的規則……”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嚴肅:“但這次的規則,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殘酷。”
“你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成為堅持到最後的唯一幸存者,贏得五十萬美元的最終大獎!”
馬克補充道:“如果在第五十天時,仍有多於一位選手幸存,他們將平分獎金!但相信我,拉布拉多的冬天,不會讓這件事輕易發生。”
“但同時,隻要有一個人拒絕平分獎金,那雙方將進入加時賽,如果15天的加時賽仍未定勝負,將被強製結束。”
“節目組會根據選手身體數據和第一天數據進行對比,體重掉磅最少者,或者整體健康狀態最優者獲勝。”
然後馬克繼續說道:“各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專家,所以我不會說那些廢話,我們隻看數據。”
他指著iad上一份氣象報告:“你們的投放時間,是十一月初,這意味著,你們將不會有任何適應期,直接進入拉布拉多的初冬。”
“首先,是氣溫。”他敲了敲屏幕。
“投放後的一周內,夜間平均氣溫將穩定在零下十五度,而根據曆史數據,在十二月份,你們將麵臨零下三十度以下的持續低溫!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他的手指,劃向了地圖上那片廣闊的拉布拉多海。
“最可怕的,是風。這裡是北大西洋風暴的走廊,持續的、時速超過六十公裡的寒風是家常便飯。在風寒效應下,零下十五度的體感溫度,會輕易跌破零下三十度。”
“你們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膚,都可能會在幾分鐘內嚴重凍傷!你們的庇護所,將持續不斷的麵臨最嚴酷的考驗。”
聽到這裡,即便是來自緬因州的米歇爾·芬恩,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知道風寒的厲害。
“其次,是食物獲取,十一月初,陸地上的植物性食物已經全部消失,大部分小型哺乳動物的活動也將急劇減少,你們的絆線能起多大作用,完全看運氣。”
他指著一張海水溫度圖:“你們最大的希望,是在水裡。但十一月中下旬,峽灣的表層海水溫度將無限接近冰點。”
“海麵上會開始出現大量的流冰和餅狀冰,這意味著你們的刺網和魚線,將時刻麵臨被冰塊纏繞割斷的風險。”
“而當海灣最終封凍後,你們的水上覓食活動,可能將徹底終結!”
在場的所有傳奇,臉色都變得無比嚴肅,尤其是帶了刺網的選手,臉色更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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