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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妄難過的看著方梨踉蹌著起身,一瘸一拐的挪動著跪得發紫的膝蓋轉身離開。
仿佛之前她對自己所有的依賴和信任都隻是錯覺。
他想道歉,可方梨倔強的背影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尊嚴開口。
明明是她這個外人闖入自己家,破壞自己安穩的生活,自己討厭她不是理所應當嗎?
為什麼還要道歉……
從這次之後,在所有人麵前偽裝著乖巧的方梨卻會對自己豎起滿身的刺。
對旁人她都能溫聲軟語,唯獨對自己……字字句句都是生冷的敷衍。
哪怕自己後來對她再好,也換不來她一個好臉色。
這樣的方梨,怎麼可能聽自己的話。
寧妄閉了閉眼,轉過身不看齊秦,啞聲道:“不想幫就算了。”
“也不是不幫……”看到寧妄擦拭眼淚的動作,齊秦有些心軟,好聲好氣的解釋:
“隻是,你應該尊重一下方梨的意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寧妄沒有回答,齊秦等了一會見他還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隻好歎氣走開。
感情這種事,外人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隻有當事人走到絕境磋磨夠了、撞破南牆知道痛了,才會知道回頭。
等到太陽當空而坐,遊艇靠岸,一行人陸續下船。
終於有了踩在地麵的實感,溫酒安心的跺了跺腳,心滿意足的回頭看了那遊艇,心想下次還來!
“走吧,送你回家休息。”江硯辭說。
溫酒點點頭,剛抬腳手機就響了起來,看到來電的是沈持意她一邊接通一邊跟在江硯辭身後朝著車走去。
“酒酒,你們回來了嗎?”沈持意看著剛得到的消息眉心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聽出她聲音裡的關心,溫酒略微疑惑:“剛下船,持意姐,有什麼事嗎?”
她在港城的這些日子,沈持意時不時也會關心一下溫酒的生活,但都局限於發消息詢問。
像這樣突然打電話來,不像是沈持意平時的風格,除非她有什麼急事。
果然,下一刻沈持意的聲音就沉了幾分:“今天早上,京市溫家大少溫承璟突然到了港城。”
沈持意停頓了一下,才嚴肅的說:“酒酒,我懷疑他是奔你來的。”
溫酒前進的腳步緩緩停下,她視線落在不遠處朝她靠近的幾道人影,眼神逐漸冰冷。
“不用懷疑,就是奔我來的。”
人都已經到她麵前了。
“難道,他們已經去找你了?”沈持意問。
聽到溫酒確定的回答後,辦公室裡的沈持意站了起來,著急的就要往外麵走。
她剛得到消息就立刻給溫酒打電話通知她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溫行聿將溫酒交給自己,若是她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欺負了,沈持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給溫行聿交代。
聽到她那邊的動靜,溫酒連忙製止:“持意姐,你不用過來。”
“江硯辭他們都在這裡,我不會有事的。”
“欠江總那麼多人情總歸不太好。”在商場經曆得多了,沈持意清楚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知道她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為自己考慮,溫酒冰冷的眸光裡有了幾絲溫度,她放軟了聲音撒嬌:
“放心吧,這些事我心裡有數。”
她和江硯辭之間談不上欠不欠的,這些也隻是順手的事。
若真走到一定要清算的那一步,她也不是還不起。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溫酒心底就是覺得她和江硯辭不會走到需要清算後一刀兩斷的那天。
“那……”沈持意猶豫著:“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先給我打電話。”
“好。”溫酒一口應下,“那持意姐先忙你的事吧。”
“還有一件事。”沈持意沒有立刻掛斷電話,而是道:
“沈熹那位從京市來的朋友和簡越認識,這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羅綺嗎?”溫酒神色沒有太大變化:“這件事我知道。”
“據我的人查到的,沈熹通過羅綺私底下還和簡越見過麵。但他們見麵後具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的人並不清楚,所以沒辦法給你準確答案。”
居然還有這麼一出?
溫酒視線落在已經距離不過幾步的一行人身上,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她回沈持意:“持意姐,晚點我再給你發消息。”
“好。”溫酒這樣說就代表她現在所處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再談論這件事了,沈持意掛斷電話。
想到沈熹和簡越接觸的事,沈持意到底沒能繼續坐在辦公室。
她走出辦公室,吩咐秘書:“查一下沈熹這兩日的具體行蹤,然後告訴我。”
秘書頷首,立刻便安排人去做這件事,如此沈持意緊擰的眉才慢慢鬆開。
港口處
掛斷電話的溫酒將手機捏著轉了半圈落回手心,這才麵無表情的看向已經走到自己麵前的人。
江硯辭站在她身後半步,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這些不請自來的人。
溫小酒的前男友,今日是他們第二次見麵。
上次這人看起來隻是一般,沒想到這次看起來……更一般了。
“需要我做什麼?”他彎腰,滾燙的呼吸從後麵落在溫酒耳畔,纏綿旖旎,勾人至極。
可男人那雙清冽的眼睛,卻越過溫酒直勾勾的盯著簡越,滿目挑釁,似是在告訴他自己和溫酒的關係正如同他所看到的這樣……很曖昧。
看到這一幕的簡越腳步不自覺的往前跨了半步,理智回籠意識到這是誰的地盤後又被迫停下。
看不得溫酒和彆人如此親昵,簡越率先開口打斷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
“承璟聽說你在港城結識了不少朋友,所以來幫你把把關。”
兩天不見,今天的簡越精氣神倒是好了很多。
雖然比起從前依舊略顯消瘦,但至少看起來整個人沒那麼頹廢了。
溫酒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開江硯辭伏在自己耳畔的腦袋:
“癢。”話落,溫酒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發麻的耳廓。
這人突然開什麼屏?
江硯辭順著溫酒指端的力度起身,重新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裡滿是縱容:“我下次注意。”
溫酒並沒有將江硯辭的這話放在心上,她看向溫承璟:
“你來做什麼?”
她這樣問顯然完全沒把簡越剛才的解釋當回事。
早就聽說溫酒和簡越分手消息卻不相信的溫承璟看著此時和彆的男人如此親昵的溫酒,心重重的往下沉去。
雖然知道溫酒身邊的這個男人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但他還是冷著臉命令:
“過來,跟我回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