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如傳聞中那般貪婪楊欽望著得寸進尺的陳宴,心中翻了個白眼,暗罵一句,卻依舊麵不改色,懇切道:“隻要能抓住真凶,那些一並贈予督主!”
貪就貪吧,隻要能血債血償,替阿恭報仇,並解決一個大隱患,付出些身外之物,也是值得的
“那凶手真是歹毒至極,竟害我大周未來棟梁,何等險惡之徒”
得到許肯後,陳宴立刻變成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振振有詞道:“楊大將軍放心,陳某必定竭儘所能,還楊大公子一個公道!”
說罷,抬起手來,重重拍著胸口。
義正言辭地立下了fg!
不過,花重金作為報酬的楊欽,怎麼也沒想不到,某些家夥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還罵得那麼朗朗上口!
獨孤昭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心中暗笑道:“這小子變臉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不過,貪婪倒是一個弱點
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
日後可以作為突破點,恐怕隻要給出足夠的利益,讓他背叛宇文滬也不是不可能!
說不定還能成為,刺向宇文滬最鋒利的刀刃
“那就有勞陳督主了!”
楊欽目光灼灼,沉聲托付道。
“好說好說”
“對阿恭的離去,我也是心痛不已啊!”
陳宴一手捂著心口處,另一手抬起,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幽幽道:“曾經一直想引他為知己的”
那神情看起來極度悲傷,好似痛失摯友一般。
“阿兄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啊!”宇文澤強壓著上揚地嘴角,心中感慨道。
就這一手,睜眼說瞎話,隨口胡謅的本事,就足以見自己與阿兄的差距了。
他還得學啊!
“老爺!”
就在這時,朱浮在侯府侍從的引領下,出現在了內堂之中,滿是焦急之色。
“你怎麼來了?”
獨孤昭看向本該在府中的幕僚,問道。
不知為何,心中湧現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府中來了一道聖旨!”朱浮眼下一口唾沫,平複住情緒後,沉聲道。
“聖旨?”
獨孤昭不解,喃喃道:“什麼聖旨?”
楊欽與陳宴、宇文澤,亦是同樣疑惑地將目光,投向了朱浮。
“陛下賜婚七小姐於晉王世子”
朱浮略作措辭,聲音顫抖道:“婚期定在了下月十八!”
“什麼?!”
獨孤昭一怔,詫異不已,瞪向了朱浮。
陛下賜婚?
他的七女兒?
婚期還就在下個月了?
“賜婚?!”
比他反應更大的卻是陳宴,滿是錯愕之色,幾乎是失聲喊出來的:“對象還是阿澤?!”
陳宴在進行震驚的表情管理時,右手也沒有閒著,在眾人的視覺死角中,徑直用力掐向了宇文澤的後背。
“嘶~”
宇文澤一陣吃痛,看著自家阿兄遞來的眼神,猛地心領神會,衝向朱浮,厲聲質問道:“什麼鬼!”
“你沒看錯吧?!”
“楊公子新喪,陛下怎會突然將未亡人賜婚與本世子呢?”
說著,一把拎住了朱浮的衣領,幾乎快將他給提起來了。
跟在自家阿兄身邊,熏陶了如此之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千真萬確!”
瘦小文弱的朱浮有些驚慌,抓著宇文澤的手,唯恐他將自己給掐死了,斬釘截鐵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世子那份賜婚聖旨,恐怕應該也已經送到王府了”
宇文澤拎了朱浮半晌,在喘了幾口粗氣,平複心緒後,才將他扔在了地上。
“他倆這反應,不像是事先知情的”
楊欽暗中觀察著陳宴二人,心中做出了相應判斷,很是疑惑:“宇文滬怎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娶獨孤大哥的彌羅?!”
“除非是”
那可是獨子啊!
宇文滬讓他娶誰都不可能娶政敵的女兒
尤其還是剛傳出克夫謠言的政敵女兒。
是故,一個大膽的猜測,不受控製地湧現在楊欽的心頭
“那小皇帝還真是,一點兒都按耐不住了啊!”
獨孤昭眸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餘光瞥向了皇宮方向,心中冷笑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小皇帝竟能想到直接下聖旨,做成既定事實
讓被賜婚的雙方不得不遵從。
妄圖加劇鬥爭之心,昭然若揭!
“不!”
“如此有悖禮法人倫!”
“怎麼可以這樣呢!”
宇文澤變得極為激動,徑直衝向獨孤昭,一把抓住他的手,疾聲道:“獨孤老柱國,咱們快快入宮麵見陛下!”
“懇請陛下收回成名!”
儼然一副焦急的模樣,瞧不出任何作偽之色。
正所謂,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宇文澤或許沒將陳宴,彆的本事學精,但在耳濡目染之下,將這一手演技,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天子金口玉言,豈有收回之理?”
獨孤昭扒開宇文澤的手,氣得有些發抖,咬牙切齒道:“身為臣子,隻得遵從!”
那一刻,獨孤昭的牙都快咬碎了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做下一個決定:
待他鬥倒宇文滬後,有的是手段收拾那上躥下跳的小皇帝,絕不可能向宇文滬這樣寬容!
連發聖旨的權力,都不能讓那小崽子有!
宇文澤戲精上身,裝作想起什麼的模樣,看向獨孤昭與楊欽,連忙焦急解釋道:“老柱國,大將軍,這絕不可能是我父王的意思”
“您二位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陳宴那凝重的表情,恐怕也已經看出問題了吧楊欽的餘光,瞥向了邊上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能掐的出水的陳宴,最後落回宇文澤身上,說道:“世子無需如此,我等心中都有數!”
這個晉王世子,在長安世家的眼中,一直都是老實到愚昧的形象,倘若真是宇文滬做的,他不知情很正常
但陳宴卻是那副表情,就足以很能說明問題了。
是小皇帝要火上澆油,行挑唆之事!
獨孤昭知曉木已成舟,無法更改,隨即深吸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向陳宴,開口道:“阿宴,對於查案之事,老夫還要一個不情之請”
“老柱國說得哪裡話”
陳宴凹著嚴肅神態,抬了抬手:“請講!”
“阿章!”
獨孤昭輕聲喚道。
“在。”獨孤章應聲而出。
獨孤昭抬手,指了指獨孤章,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言辭懇切道:“我這小兒愚鈍,還望阿宴在查案之時,將他帶在身邊,跟隨學習,再指點一二”
“可好?”
老匹夫這是不放心,要在我身邊插個真眼了陳宴一眼就瞧出了獨孤昭的意圖,沒有任何猶豫與推阻,爽快答應道:“老柱國都開金口了,晚輩豈有拒絕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