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小姑娘不是賣板栗的那個嗎?這幾天不賣板栗,賣餅了?”
以前集市上買板栗的老顧客,認出了紀景蘭。
紀景蘭客客氣氣的咧著小嘴,笑道:“最近家中有些事兒,我大嫂騰不開手,所以就沒來買板栗。
但今天我有板栗餅。
嬸兒,要不要來兩個?”
大嬸兒伸手翻開垮籃上的布,餅子的香味兒撲麵而來,“怎麼賣的?”
紀景蘭報了價,大嬸兒的反應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也提出了紀景澤那邊同樣的疑問。
那麼小的餅,要是不好吃,不是白損失3文錢?
紀景蘭沒有紀景澤和初小七那麼靈活,隻是好話一大堆的跟大嬸兒磨嘴皮子。
好不容易讓大嬸兒買了兩個。
好在大嬸兒是老主顧,當場吃了一個,覺得好吃,立刻就幫他們做起了宣傳。
就這樣,紀景蘭的餅,在集市賣了一半。
她正準備換地方,紀景澤背著個空背簍來找她勻餅子。
“二哥,你怎麼賣得那麼快?
一個時辰不到就賣完了?”
紀景澤從紀景蘭的垮籃裡麵,移了一半餅子進自己的籃子。他
敲了敲手裡的碗,一臉傲嬌的道:
“先嘗後買……”
紀景蘭捂住自己的小嘴,驚訝的道:“你先免費拿給彆人嘗了呀?
那得送出去多少?”
紀景澤搖搖頭,“並沒有送出去很多,我賣出這一筐餅子,就劃了5個餅。
而且,我割得很小塊。
隻要有人嘗了,邊上看熱鬨的,不嘗也會跟風買的。
你忘記大嫂是怎麼做生意的?
不都是給彆先嘗後買的?”
紀景蘭想了想,還真是。
不過看著筐裡也沒幾個餅了,她也懶得再去花錢買碗,乾脆就東走西逛的喊著賣,能賣多少算多少。
下次再出來的話,從家裡拿一個空碗就是。
還不到正午,紀景澤就已經背著空垮籃坐在學院門口的花壇上等了。
紀景軒出來見他在門口,有些著急的問他,“餅還有嗎?”
紀景澤搖搖頭,“我的早賣完了。”
紀景軒有些意外,他是知道這餅定價不便宜,倒是沒想到那麼那麼好賣。
“大哥,你想吃餅?”紀景澤仰頭看向紀景軒。
“不是,答應了院長的書童,給院長送一些餅過去。”
“我這裡是沒有了,就看小蘭那邊還有沒有剩。”
一盞茶的時間,紀景蘭和周晴晴兩人背著挎籃,蹦蹦跳跳的過來了。
紀景軒見她那歡快的樣子,猜著,怕是她的也賣完了吧。
但還是試探的問道:“小蘭,你的點心賣完了嗎?”
紀景蘭突然有些心虛的背著手,低著頭搖了搖。
紀景軒雙眼一亮,有戲……
“還剩多少?”
“還有……,還有八個……”
紀景軒將她垮籃上的布掀開看了眼,每種都剩了兩個。
“小澤,你去前麵唐氏雜貨鋪買一遝油紙回來。”
紀景澤也沒問拿來做什麼,將垮籃放在花池上,起身便往雜貨鋪跑去。
沒一會兒功夫,他就拿著一遝已經裁好了的油紙跑回來遞給紀景軒。
紀景軒用油紙將餅包好,讓紀景澤幾人在門口等他出來,然後轉身回了書院。
他直接去的院長住處。
“這點心那麼貴,景軒怎麼去買來了?書童,快去取錢來拿給景軒。”
院長知道紀景軒的錢來之不易,怎麼會忍心讓他花錢給自己買點心?
紀景軒連忙阻止,“老師,不用給錢。這餅本就是我娘子做的,讓弟妹拿到城裡來兜售,賺些家用。
隻是沒想到能得老師的青睞,這也是娘子的榮幸了。”
邱院長有些意外,這餅他早上的時候吃過一點兒,那都是好材料做出來的。
最近這紀家難道是遇上了什麼機遇,日子開始好過了?
但他沒問,隻是麵上打著哈哈笑道:“景軒娘子真是個能人呀。
不僅能做白板和炭筆,做的這點心,比皇都有名的羅記點心都還好吃。”
“老師過譽了,隻是娘子擺弄的小玩意,養家糊口罷了。”
“好好好,景軒得此賢妻,甚是好呀……”
兩人拉扯了幾句,紀景軒告辭離開,去門口與紀景澤他們彙合,幾人一起去城門邊上吃了雞絲麵。
“今天你們兩人收入怎麼樣?”坐著等麵的空隙,紀景軒隨意的問了一句。
紀景澤伸出1根手指晃了晃,紀景軒這次倒是猜得大膽,“1兩銀子?”
紀景澤一臉得意的點頭,“1兩多……”
紀景蘭臉紅的低著頭道:“我沒有二哥賣得好,隻賣了六百文……”
“大哥,你那邊今天收了多少錢?”紀景澤一臉期待的看向紀景軒。
“白板收了2兩五,炭筆收了2兩銀子,不過這都沒除開成本,淨賺多少還得你大嫂才知道。”
“嗷……,大哥,那今天你的零用錢肯定又比我們多。”
紀景澤抿了抿嘴角,無所謂的道:“我的都是你大嫂的,她給多少都無所謂。
倒是你們……
大嫂給你們的零用錢,自己得存著點兒,彆胡亂用。”
“知道,知道……”
麵來了,幾人都埋著頭乾飯,反倒是周晴晴聽到紀家幾兄妹,這一天就收了那麼多銀子,有些驚訝的同時,開始拘束了。
這紀家二房若是天天那麼進賬,那不是要不了幾天,就要成他們紀家村的首富了?
那真像她爹說的那樣,到時候你想高攀都高攀不上。
幾人進村就分開了,到家都已經下午兩點過了。
紀家兄妹把賺到的銀子全部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挨個彙報今日的工作情況。
初小七非常滿意紀景澤的銷售思路,給了他30個銅板,給了紀景蘭15個銅板,紀景軒80個銅板,給了紀父50個銅板。
紀家人可一點兒也不嫌少,拿到錢開心得很。現在不但吃飽穿暖,乾的活兒比以前輕,還有零用錢拿,怎麼能不高興?
初小七見點心這生意能做,便打定了主意,以後每天就讓紀景澤兄妹上街去兜售點心。
主要原料就是麵粉和豬油,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這生意做得起。
後麵她再慢慢的教紀母和紀景蘭烤點心,自己就出去擺攤賣鹵煮。一家子都動起來,再困難,終歸是餓不死了。
周晴晴一回家,村長和村長夫人就神秘兮兮的把她給拉進屋。
“今天跟著紀家兄妹出去,玩得開心嗎?”村長夫人委婉的問道。
周晴晴癟癟嘴,一臉嫌棄的揭穿村長夫人,“轉那麼大個彎子,其實你是想問紀家兄妹今天賺了多少錢吧?”
村長夫人被自家閨女揭穿,麵上有些掛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一把周晴晴的胳膊。
“你這死妮子,怎麼跟你娘說話呢?”
周晴晴一臉無所謂的撅了噘嘴。
“好了好了……,還鬨上了……”
“丫頭,你現在覺得紀家怎麼樣?”
周晴晴知道她爹轉著彎的,就是想問跟她娘一樣的問題,她用胳膊肘子撐在桌子上支著腦袋。
“早上出門,小七嫂子給了小蘭50文,讓她中午帶著我們去吃雞絲麵。
紀家兄妹今天收了7兩多銀子……”
村長夫人正在納鞋底,手指被針狠狠的紮了一下,都忘記了喊疼。
卻眼神呆滯的自言自語道:“我的個娘嘞,一天就賺了7兩多?”
村長一口焊煙含在嘴裡,不上不下,最後從鼻孔裡麵竄了出來。
“景軒哥說了,7兩多還沒除開成本,成本到底多少,隻有小七嫂子知道。”周晴晴見父母被嚇傻了的模樣,趕緊補充道。
“咳咳咳……”村長終於回神,“就算一半成本,那也淨賺3兩5呀。”
“我的個乖乖,那這一個月下來,紀家二房隨便不得進賬百兩?”村長夫人將鞋墊子往桌上一拍翻身就下炕。
“你去哪?”村長見她火急火燎的,疑惑的問道。
“去哪?趕緊去紀家二房將景澤那小子給訂下來呀!”說完就要往外跑。
村長跳下炕,鞋都顧得上穿,一把將村長夫人拉住。
“你你你……,你給我回來坐下……
說風就是雨,你這會兒跑去訂親,這意圖也太過於明顯了,你讓紀家二房怎麼看待我們。
而且,你問過晴晴的意思了嗎?就自顧自的跑去訂親?”
經村長那麼一說,村長夫人冷靜了下來,坐回炕上,但嘴上還念叨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問她什麼意見?”
村長有些生氣了,他可是老稀罕自己這幺女了,這幺女就是他的心肝,自己絕對不可能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他皺著眉頭用煙槍重重的敲了敲炕桌。
“你這說的什麼話?
當年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嶽母難道沒有先征求過你的意見?”
村長夫人見村長這模樣,知道他生氣了,也不敢插嘴多說什麼惹他不快的話。
村長看向趴在炕桌上的周晴晴,好脾氣的問:
“晴晴,你對紀家二房那二小子有意嗎?”
周晴晴一想到小時候,她與紀景澤兄妹光著屁股滿村跑,大冬天鼻涕都要掉嘴裡的模樣,就一臉驚悚的打了個擺子。
“完全沒有!”
“那你討厭他嗎?”
“這倒沒有……”
村長淡淡的看了眼自家夫人,轉頭對周晴晴繼續道:
“閨女,依爹看呀,你既不討厭他,也不喜歡他,你們之間應該還有培養的空間。
爹也不說讓你一定要嫁給那小子,你呢就經常到他們家裡去多走動,跟小蘭一起玩耍。
等你及笄,要是覺得小澤能嫁,爹就找媒婆幫你說親。
要是到時候,你仍然不喜歡小澤,我們就不嫁,爹給你找你喜歡的。”
周晴晴知道村長心疼她,也沒再駁了村長的麵子,淡淡的點了點頭。
村長正想表揚她幾句,院子裡就傳來了村民的喊聲:
“村長,村長……
城裡的陳員外一家子和縣令父女,拖著兩大馬車東西去了紀家二房。
你不去看看嗎?”